第73章
說著,我輕吁一口氣,盡可能輕描淡寫地開口:“你對我,只要做到別問別搭理,就是最好的幫忙�!�
只有這樣,那些麻煩才會遠離我。
我才能清清靜靜地過自己的日子。
也從未想過,自己曾經(jīng)放在心尖上,苦苦追逐的人,現(xiàn)在對他唯一的期待,是能斷得干干凈凈。
別的,都不敢想了,也不想了。
聞言,傅祁川神情落寞下去,緩了片刻,他嗓音沉緩地開口:“你說,我在家事上,是不是一塌糊涂?”
我一愣,心底劃過酸楚,“怎么說?”
他鴉羽般的睫毛垂著,有些醉意,自嘲地笑了下,“為了報答溫姨的恩情,一次次縱容傅衿安,搞得自己的婚姻一敗涂地。現(xiàn)在回到家里,房間空蕩蕩的,再也不會一抬頭就能看見你了。”
“我都……不期待回家了�!�
三年來還算和諧的一幕幕,突然闖入我的腦海里。
是,在我不知道他的溫柔內(nèi)斂,其實都是用來敷衍我的前三年里,其實我也是在這段婚姻里感受過幸福的。
晚上等他回家,早上一睜眼就能看見他睡在我的身旁。
這種幸福感,曾經(jīng)是叫我深陷其中的。
只是,假象一旦撕碎了,就再也回不去了,我甚至覺得那時候的自己蠢得可笑。
他只是在敷衍我,我卻真真實實地感受到了快樂……
一陣酸澀從心底直涌上鼻腔,我偏開腦袋,吸了吸鼻子,并沒有接話。
我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么才好。
賣慘嗎,還是順勢罵罵他。
都沒有任何意義。
他吐出一口濁氣,“現(xiàn)在,我發(fā)現(xiàn)……溫姨好像也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樣了�!�
我輕輕抿唇,“她為了救你出事的時候,你多大來著?”
“12歲�!�
傅祁川記得很清楚,不假思索便回答了出來。
我不由嘀咕了一聲,“難怪那么好騙�!�
一個小學(xué)生,騙去賣了都會幫人數(shù)錢。
更何況是一個大活人,為了救他,躺到了病床上,再加上傅文海的耳提面命。
而且,以溫芳的手段,我?guī)缀跄芟胂蟮剿捱M傅家后是怎么對傅祁川的,一定噓寒問暖,無微不至。
就盼著傅祁川將來,能大手一揮,讓她過上更加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生活。
最好再把傅衿安嫁進來。
“你說什么?”
傅祁川沒聽清我的話,疑惑地詢問。
我遮掩過去,“沒,沒什么。那溫芳……是哪里讓你覺得不一樣了?”
“她明知道傅文海和傅衿安的事了,居然還想讓我娶傅衿安�!备灯畲ㄕZ氣寡涼,透著叫人捉摸不透的情緒。
我有些意外,這兩母女能重歸于好,屬實是讓人想象不到。
前兩天還在民政局打得不可開交,這就又達成一致了。
我笑了下,半開玩笑道:“那沈星妤呢?一個正房,一個平妻?”
“阮南枝,”
他無可奈何地看著我,眼底卻有些柔情,似保證般開口:“我誰都不會娶的。其他人說的話,你別聽,也別信�!�
我驀地怔住,不自覺地捏了捏手心,“你娶誰,也都和我沒關(guān)系了,不需要和我解釋這些�!�
話落,我看了看時間,下逐客令,“很晚了,我明天還有事,你快走吧�!�
孤男寡女的,還是有點分寸的好。
傅祁川沉默了許久,但到底高高在上慣了,自然受不住我一次次的趕人,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身,腳步還有些虛浮。
“錢,我會轉(zhuǎn)給你的,房子不許賣�!�
許是喝了酒,他眼眸濕漉漉的,嗓音也有些啞。
我又一次拒絕,耐心也有些告罄,“我說了,我不需要。房子怎么處理,是我的事,你管不著�!�
“總之,我不允許�!�
男人沉沉地看了我一眼,丟下這么一句話,便轉(zhuǎn)身離開。
次日,我一醒過來,看著自己銀行余額上多出來的一串?dāng)?shù)字,煩躁不已。
江萊準備接我一起去挑寫字樓,放下特意給我?guī)У闹酗垼盐业氖謾C拿過去數(shù)了起來。
越數(shù)眼神越亮,“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金主爸爸……”
第122章
我沒有邀請你!
我正喝著酸奶,聽見她最后那幾個字,狠狠嗆住了。
緩過來后,我吃完飯,戳了戳她的臉頰,“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八位數(shù)啊,你頂?shù)米。翼敳蛔��!?br />
江萊被金錢砸暈了腦袋,“其實,咱們?yōu)榱隋X……屈服一下也不是不行。左右那個傅衿安,是他爸的女人,他們之間肯定沒發(fā)生過什么�!�
“趁早打消你的念頭吧�!�
我一邊準備和她一起出門,一邊丟出瓜,“那個溫芳,還在想讓傅祁川娶傅衿安呢�!�
“???什么?”
江萊換上高跟鞋,一副三觀被炸碎的樣子,“她昏迷這么多年,昏成傻叉了?而且,她那天不是還和傅衿安撕逼撕得那么難看嗎,現(xiàn)在母女倆就又成一條船上的人了?”
“那誰知道�!�
我拎起包包,拉開家門。
江萊腦洞大開,“你說她們不會在玩一種很新的東西吧?”
“什么東西?”
“比如3P?”
她語不驚人死不休,還井井有條的分析起來,“反正母女倆都共事一夫了,除了這個,還有什么是可以讓她們這么快重歸于好的?”
“3P??”
我瞳孔地震,不敢置信地看了江萊一眼,“不可能吧�!�
“傅太太果然喜歡些與眾不同的東西。”
剛走出門口,走廊另一端的門突然由內(nèi)拉開,周放似笑非笑地覷過來。
……
我閉了閉眼睛。
實在想不通為什么,每次我做些或者說些見不得光的話時,就會被他逮住。
我無奈地看向他,“你偷聽有癮嗎?”
“我在我自己家�!�
周放好像剛剛睡醒,頭發(fā)還有幾分凌亂,那種散漫不羈的氣質(zhì)更強了幾分,“這是光明正大的聽�!�
“……”
我嘴上功夫沒他厲害,索性不爭辯了,“行,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他叫住我,“你走哪兒去?”
“辦事�!�
“等等�!�
他扭頭回家里拿了個禮服盒出來,遞給我,懶洋洋道:“今晚穿這個。”
“好。”
給他當(dāng)女伴,他出禮服也沒什么問題,我就沒推拒,接了下來。
他看了眼時間,“下午五點,這里匯合。”
“?”
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點多了,晚上五點又是晚高峰,那我剛到地方就要往回趕。
參加晚宴,基本的禮貌要有,收拾收拾,化個妝,得不少時間。
周放眼尾輕挑,“不行?”
“行�!�
我想到他手里的那個錄音,只能認了。
看辦公室的事,只能往后推一天,江萊拍了拍我的肩,直接溜了。
等我抱著禮服盒認命地回到家里,就看見她發(fā)來的微信,【我先接著去找辦公室了。你晚上結(jié)束得早的話,隨時call我,來給你過生日。】
【好�!�
我回完她的消息,又接到陸時晏的電話。
他問我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飯。
我回絕了。
那個宴會結(jié)束,時間肯定不早了,趕不上吃晚飯。
晚些時候,我把傅祁川的那筆錢給他轉(zhuǎn)回去,便進了浴室洗頭洗澡收拾自己,剛換好禮服,家門就被人敲響了。
我拉開門,就看向門外依舊穿著休閑的周放,“走吧�!�
他視線落在我身上,眼底劃過驚艷,唇角一勾,“鎖骨不錯。”
“……我謝謝你�!�
夸得這么具體,倒是挺像他的風(fēng)格。
但很奇怪,這種話很容易顯出流氓的意思,從他嘴里說出來,就和“挺好看”的沒區(qū)別。
不會讓人產(chǎn)生一絲一毫的抵觸,反而覺得這個人夸得挺真誠。
他的車,也和他的氣質(zhì)很搭,是輛張揚的帕加尼跑車。
抵達酒店門口時,門童眼睛都發(fā)光了,那個光,就和今天江萊看見我銀行卡多出來的那筆錢是一樣的。
周放還算有紳士風(fēng)度,把車鑰匙丟給門童后,親自給我拉開車門,只是一如既往的毒舌,“慢點,人摔了沒事,衣服挺貴的。”
這件禮服,我在家看見的時候,就認出了是某品牌的高定款。
好多明星想借都借不到。
雖然他說的話不討喜,但是是事實,公司正在籌備中,四處都等著用錢,我沒錢再去賠禮服了。
我小心地拎起裙擺,避免被高跟鞋踩到,“好,知道了�!�
他愣了一下,“你怎么這么老實?”
“我只是單純的窮�!�
“傅總不給你錢花?”
“沒有�!�
我抿了抿唇,“他在錢上面,對我一向很大方�!�
只是吝嗇給我感情罷了。
而且已經(jīng)在前妻的位置上了,他再大方也與我無關(guān)。
周放挑了挑眉,沒再說什么,領(lǐng)著我往里走。
我突然想起來什么,隨口道:“你那天去陸家,不是也沒女伴么?怎么今天要女伴了?”
“不一樣。”
周放隨意地解釋,“陸家沒人會催我結(jié)婚�!�
懂了。
想來,今天這場生日宴的主人家,是和周家極為熟稔的。
很快,我就知道了今天是誰的主場。
——沈星妤的生日宴。
我有些詫異,沒想到自己和她的生日居然在同一天。
巧是巧,但人和人之間到底是有差距的。
這場聲勢浩大,包下了六星級酒店整層樓,來往賓客非富即貴的生日宴,她是主角,我只是賓客的陪襯品。
宴會廳內(nèi),燈光璀璨,名流如織,比那天陸家的晚宴,更多了些生面孔。
好些人一看見周放進來,都忙不迭過來打招呼。
貌似都是從景城特意過來的,可見沈家面子有多大。
有兩個年輕人和他最是熟悉,“四哥,我就說你跑哪兒去了,敢情是來江城了?”
“就是,四哥,來玩也不叫上我們一起。要不是來參加小星妤的生日宴,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fā)了�!�
“滾蛋�!�
周放笑罵一聲,眼角眉梢都透著恣意,竟回頭和我介紹起來,“我發(fā)小�!�
我從善如流地沖那兩個人笑笑,“你們好�!�
那兩人也皆是一愣,驚訝地看了看周放,旋即立馬嬉皮笑臉地朝我開口:“嫂子好,嫂子好�!�
“……”
我錯愕了一瞬,看向周放用眼神問:什么情況?
我答應(yīng)他的,只是來參加宴會,不包括假裝女朋友。
周放一眼斜過去,“一會兒當(dāng)著沈叔叔他們叫叫就行,私下叫她名字,阮南枝�!�
“?”
誰答應(yīng)給他當(dāng)擋箭牌了?
我正欲說話,就看見傅祁川和沈星妤并肩進來,同行的還有一對陌生的中年夫婦。
中年男人儒雅隨和,女人通身貴婦氣質(zhì),保養(yǎng)得宜,絲毫不顯年齡。
我莫名有種說不上來的熟悉感。
中年女人寵愛地看向沈星妤,替她理了理臉頰的碎發(fā),讓我一下就想到了自己的媽媽……
太像媽媽了,那個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