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還是緩解不了什么。
癢的想死的心都有了。
“我的媽!”
江萊交完費回來,看見我跟猴似的上撓下?lián)�,已�?jīng)在撓臉了,連忙跑下來摁住我的手,“你這臉還想不想要了?!你當還是二十歲不到,新陳代謝好的時候,撓出疤也能消失?這要是留疤,你就丑死了�!�
“我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丑死了吧。”
我眼淚都快出來了。
來醫(yī)院的路上,我掏出包里的小鏡子看了一眼,臉上都是疹子了。
丑得出奇。
江萊感受到我的崩潰,連聲安慰,“一時的丑而已,醫(yī)生說了,等掛上點滴,再吃兩天藥,保管這些疹子消失得干干凈凈。待會兒你掛上點滴,我去買點雪糕給你冰一冰,能緩解一點�!�
我如蒙大赦,接過她手里的藥,像抱住救命稻草,“我去把點滴掛上�!�
“好�!�
江萊陪著我一起。
雖然是這個點,但冬天,感冒的小孩很多,輸液區(qū)還要排隊。
好不容易排到我時,輸液室外忽然響起凌亂的腳步聲。
就見沈母著急忙慌,領著保鏢神情慌亂地沖進來,四處張望。
很快,定格在我的身上!
而后,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直奔過來。
江萊警惕,擋在我的面前,“你們又想干什么?!”
“阮小姐!”
沈母難得在我面前低聲下氣,“我女兒暈倒了,她有再生障礙性貧血,血型又稀缺,這大晚上的實在找不到血源了,你救救她吧!”
江萊冷聲,“你女兒,你哪個女兒?是綁架阮阮的那個,還是剛找回來這個?”
“……清梨�!�
“抱歉,救不了!”
江萊把我摁在護士面前,“阮阮身體也不舒服,現(xiàn)在需要輸液,你應該有常識吧,用藥幾天內(nèi)都不能獻血�!�
我也癢得鉆心,迫不及待想打上針,將布滿疹子的手臂伸出去,配合護士輸液。
不過,看見明晃晃的針頭時,還是下意識有些害怕,閉了閉眼睛。
但想象中的疼痛,卻沒有臨到。
沈母讓保鏢攔住了護士的動作!
那種宛如有無數(shù)小蟲子在皮膚上爬行的瘙癢,讓我?guī)缀醣罎ⅲo咬牙根,“沈大小姐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
“阮小姐……”
沈母看見我眼底的仇恨,似怔了一下,下一瞬,聲淚俱下地哀求起來,“我查到你的血型的時候,醫(yī)生說了,你是過敏。過敏……總不至于要命吧,可我女兒等不到血源,是真的會要命的。”
人在身體難受到極致的時候,就是極度利己的,我什么都顧不上,又難受得撓自己,“關我什么事??”
我難受成這樣了,還要去做救人的圣母嗎。
“撲通——”
她一下跪在了地上,淚如雨下,“求求你了,你這個病無關緊要的,先救救我的女兒,行嗎?”
輸液室的人都詫異地看了過來。
此刻,她是為了女兒的性命憂心,走投無路的悲痛母親。
而我,是一個生了點“小病”,就拒絕救人性命的黑蓮花。
“不行�!�
我冷漠地看著她,和江萊道:“萊萊,報警吧,沈夫人這是惡意阻攔他人就醫(yī),都涉嫌蓄意殺人了�!�
比起他人怎么看我,我更在乎自己的命。
沈清梨是誰。
沈家大小姐,除了沈母在這里求我,沈家周家的所有人,肯定都在傾盡人脈資源尋找血源。
我不去,她也出不了事。
退一萬步說,她就算真的有可能出事,我也總不能自己去一命換一命。
過敏的時候獻血,講不好會休克、嗝屁。
我還沒這么偉大。
“媽媽!你還和她們廢什么話!”
沈星妤踩著高跟鞋趕來,終于可以將晚宴上丟人的仇報回來,指揮保鏢,“愣著干什么,直接把人帶去抽血!”
“松開我!”
我本來就難受,這下根本無法掙扎。
江萊急得眼睛都紅了,拼命想攔,卻攔不住,“沈星妤!你們這是犯法的,阮阮要是出了事,你付得起責任嗎?!”
“法?你要不要看看,誰才是景城的法!”
沈星妤盛氣凌人,又交代剩下的保鏢,“去把輸液室這些人的手機檢查一遍,誰要是錄了視頻,直接刪掉�!�
她又指了指江萊,“再把她,給我攔住�!�
將仗勢欺人用到了極點。
很快,我就被帶到了輸血的地方。
為了怕我反抗、呼救,甚至將我綁在了椅子上,封住嘴巴。
沈星妤笑得詭譎,湊近,似意有所指道:“阮南枝,你的命真好�?上В咸鞝斒枪降�,總是讓我這種生來什么都沒有的人,左右你的性命。”
“趕緊抽吧!”
她瞇了瞇眸子,和醫(yī)護人員道:“再不抽,我的‘姐姐’出什么事,你們都別想在景城混了!”
門外,又傳來幾道急切的腳步。
是沈老夫人的聲音,“這么快就找到愿意給清梨獻血的好心人了?”
沈母笑著,“是啊,您暫時不用擔心了,我們清梨苦盡甘來了,老天爺都看顧她�!�
我被綁在一起的椅子上的腿,突然掙松了繩子,在護士將針頭扎進血管的那一刻,一腳踢在了移動醫(yī)療臺上。
一聲巨響,引起了外面的注意。
“里面的人,不是自愿獻血?”
這一聲,是周放。
“小周總,她們綁了阮阮��!她還在過敏,獻血會要了她的命!”江萊不知道怎么掙脫了看守她的保鏢,突然出現(xiàn),聲音由遠及近。
第183章
抽不死,就往死里抽
求周放嗎。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過悲觀,以他對沈清梨的執(zhí)著,比起他,我更寧愿相信沈老夫人一點。
盡管他總是認為,這個沈清梨貨不對版。
可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會眼看著她去死。
他也不是什么優(yōu)柔寡斷的人。
犧牲我。
多么在意料之中的一件事。
“砰——”
未曾想,門外連任何爭執(zhí)都沒有傳來,就是一聲巨響,門直接被踹開了。
周放渾身透著滲人的寒意。
在我的萬分詫異之下。
他幾個大步進來,三兩下幫我解開繩子,顫抖著手撕掉我嘴上的膠帶,“阮南枝,你怎么又這么蠢!”
“我……”
“好了,別說話了,丑死了�!�
他確定我還沒被抽血后,神色稍緩,有些嫌棄,“我?guī)闳タ瘁t(yī)生�!�
“周放!”
沈星妤被他的氣場嚇到了一瞬,反應過來后,咬牙道:“今天你說什么都不能帶走她!”
他置若罔聞。
彎腰欲要抱起我就走。
“阿放!”
沈母直接命令保鏢堵在了門口,“這次,阿姨不能由著你的性子來�!�
周放眼底布著陰霾,他握住我亂撓的雙手,指腹在那些疹子上輕輕摩挲,緩解我的難受。
素來漫不經(jīng)心的臉上,盡是寒冷,嘲弄地開口:“你們是不是忘了,這是我周家的醫(yī)院,讓你的人給我滾開�!�
“你可以走,阮南枝不行。”沈母堅持。
“那讓你們的人打死我,打不死我,我就必須帶她走�!�
周放眸中浮現(xiàn)著戾氣,冷笑,“要動手就快點,別耽誤我?guī)タ床��!?br />
沈家哪兒敢。
已經(jīng)得罪了RF,如果再和周家對著干,恐怕很快,沈家就會在景城徹底消失。
沈老夫人又急又怒,猶豫一瞬后出聲,“放阿放和南枝走!”
“奶奶!”
見狀,沈星妤沖到門口,“你不喜歡我就算了,連你的親孫女,你也這么不在乎嗎?!”
沈老夫人一直在為沈清梨的血源著急,已經(jīng)有些疲憊,“你沒看見南枝什么樣嗎,現(xiàn)在這樣抽血,她恐怕就沒命了�!�
沈星妤不屑,“一個外人的命而已,比得上姐姐嗎?”
“我的孫女我了解�!�
老夫人靠傭人攙扶才能站著,“她自小就心軟善良,如果她的命,是從別人那里搶來的,她會自責痛苦一輩子�!�
“媽,你也說了是小時候了!”
沈母好似心急如焚,“清梨現(xiàn)在怎么想的你知道嗎,你去問問她,愿不愿意去死!”
“那你們問過南枝嗎?她只是因為沒生在沈家,就活該去死嗎?”老夫人堅守著底線。
但我也從她的臉上,看見了遲疑。
是啊。
任誰都會遲疑。
自己的親人,和外人。
要是誰都能有原則有理智,那些非法買賣器官的事,又怎么會存在。
沈星妤突然直直盯向周放,“那你呢?周放,我姐姐是你等了二十幾年才等回來的人,你要為了阮南枝,眼睜睜看著她去死……啊!”
她直接被周放掐住了脖子!
周放居高臨下,唇角勾著邪肆的弧度,“我記得,你的血型也是符合的吧?”
驟然,沈星妤眸中浮現(xiàn)恐懼,“我不行……我太瘦了,沒達到獻血的體重要求……”
周放瞥向醫(yī)護,冷然地問:“會死嗎?”
“小周總,控制血量的話,不會�!�
“既然抽不死�!�
他淡笑了下,“那就往死里抽。”
話落,無視沈星妤的反抗,三兩下將人綁在了另一張椅子上。
“看得出來沈家沒白領養(yǎng)你,對梨梨這么姐妹情深的,那就別光在嘴巴上�!�
周放說著,將繩子打好結(jié),朝醫(yī)護示意,“愣著干什么,抽啊。”
“媽!媽�。 �
沈星妤崩潰地求救!
沈母瘋了一樣地想沖進來,但周放帶來的人也趕了過來,雙方都在門口。
想出去的出不去。
想進來的進不來。
比的就是誰更瘋,誰更狠,誰更肆無忌憚!
沈母抓住沈老夫人的胳膊,比之前求我時,更多了幾分情真意切,害怕得聲音都在發(fā)抖,“媽……您勸勸阿放,他聽您的!這樣星妤、星妤真的會出事的……”
“你沒聽見醫(yī)生說的嗎?”
老夫人緩緩坐到一旁,鎮(zhèn)定起來,“抽不死的,比南枝的情況,要好得多。”
“媽�。�!”
護士還在用碘伏消毒皮膚,沈星妤就發(fā)出殺豬般的慘叫。
周放收回視線,扶起我的手臂離開。
看見護士拆出一套抽血針管,沈母瘋了,沖過來想要打我,被周放一腳踹在了地上!
“別跟我玩雙標這一套�!�
周放冷著臉,慢條斯理地開口:“阿姨,我早告訴過你,別試探我的底線。既然口頭說說不管用,那我只能讓你長個記性。再說了,你著什么急?難不成,對你來說養(yǎng)女比親生女兒還重要?”
“混賬東西!”
不遠處,忽然出現(xiàn)一個中年男人,風塵仆仆,似從外地趕來。
眉眼,依稀能看出和周放有些相似。
只是,中年男人多了種浸淫名利場多年后而生出的精明。
“誰教你這么無法無天的!”
中年男人走近,一把扶起沈母,沖周放繼續(xù)發(fā)作:“給你阿姨道歉!事情我來的路上都知道了,你想干什么?為了這么個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東西,斷了我們周家與沈家上百年的情義?”
周放眉宇更冷,“她不是蹦出來的,也不是你口中的‘東西’。她有名有姓,叫阮南枝。”
“我管她叫什么枝,”
周父極為威嚴,“你就是被你爺爺奶奶慣的,目中無人!你今天敢讓這個女人走,周家你再也不要想回了。”
周放似笑了一下,“你外面的女人,又生出兒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