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渣女語錄�!�
“……”
我抿了抿唇,“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話落,我逃一般地離開江城壹號。
……
周放看著我離開的背影,面上劃過一絲隱忍。
直到家門傳來開合的聲音,他才低頭,打開手機,看著對話框界面。
末了,笑了一下。
周傾從對面的游戲房出來,嘴角抽了抽,“不是,你這就把人放走了?”
周放,“不然?”
“我不是聽見她說她離婚了嗎,你現在還不抓緊,小心前夫哥殺你個回馬槍�!�
“這就是你偷我手機發(fā)消息給她的理由?”
“……倒也不必在意這些細節(jié)�!�
周傾笑著打起哈哈,“要不是我,你能知道你的普通朋友離婚了?”
“姐,你知道我最恨什么事嗎?”
“被人耍�!�
周傾了然地開口。
周家五代單傳的太子爺,活了這么多年,在什么事情上摔過跤?
他一個眼色,就有的是人鞍前馬后地跑斷腿。
人生唯獨有兩件不順心的事。
一件是周家那個手段陰險的私生子,周放已經布下棋局,只待天時地利人和,收網復仇,讓對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件是阮南枝。
小時候,不聲不響地丟了,周放找了二十多年。
好不容易找著了,她輕飄飄一句“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打碎了周放的所有傲骨。
如今,她冷不丁出現在周放眼前,告知了離婚,卻又是一種“隨你怎么想”的態(tài)度。
尋常人都忍不了,更別提向來不可一世的周放。
周傾想了想,看向自己的弟弟,“你要是實在恨她,我有辦法讓她長長記性�!�
“?”
周放蹙眉,“我什么時候說恨她了?”
他不恨。
只是,不想再像之前一樣稀里糊涂地當備胎。
他要她明明白白地愛他,而非處處都是他去主動,搞得跟有多缺愛一樣。
“你不是說你最恨……”
“我對事不對人�!�
“……”
周傾險些笑出來,“你要不索性說,不管阮南枝干什么,你都不恨她?你超愛!”
她心里忍不住吐槽。
——周家怎么會生出這種死戀愛腦。
“你既然超愛,這么大的雨,還讓她說走就走?”
周傾走到窗邊,往下看了一眼,忽而,輕咳了一聲,“抱歉,是我烏鴉嘴了,前夫哥的回馬槍,殺得比我想的還快�!�
先前‘沒可能站起來’的人,一把抓起毯子,倏然起身,兩個大步走到窗邊,看著馬路邊,站在一樣勞斯萊斯旁的女人。
周放舔著后槽牙,連連點頭,試圖控制怒氣,最終還是抬腳干翻了書房的搖搖椅。
周傾連夜請醫(yī)生上門。
醫(yī)生交代,一朝回到解放前,至少半個月別想站起來。
也算是求仁得仁。
……
勞斯萊斯旁。
司機站在一旁替我撐著傘,傅祁川坐在車內,掀了掀唇,嗓音低啞微沉:“連我的車都不愿意上了?”
“只是覺得,離了婚,還是保持點距離比較好�!�
“事關奶奶�!�
“什么事……”
傅祁川打斷我的話,“上車就和你說�!�
我微微皺眉,上了車。
車內彌漫著二手煙的味道,有些許難聞。
傅祁川察覺到,將車窗降下一條縫,隨著車子在雨幕中行駛,味道漸漸消散。
我看向他,“可以說了吧?”
他漆黑的眸子睨著我,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聯系上了能治療奶奶神經系統(tǒng)的專家�!�
我眼神一亮,“真的?”
“嗯�!�
傅祁川點點頭,終于彎唇,“他最近會落地景城,到時候我介紹你們認識,他也答應了接手奶奶的治療�!�
“好!”
我有些驚喜,又忍不住擔憂,“他真的能治好奶奶嗎?”
“安心�!�
他自嘲地笑了下,“我只在婚姻中失信于你過,別的事情上,什么時候騙過你?”
聞言,我兀自失笑。
分不清是無奈,還是覺得可笑。
不過,他說的也確實是事實。
許是商人本性,其他事情上,他從來都是說一不二,沒把握的事,不會輕易出口。
想起什么,我不由開口:“這兩年,沈家那邊謝謝你了�!�
如果沒他,奶奶不會好得這么快。
沈星妤也不能只眼睜睜看著沈家的家業(yè),再著急都不敢接手。
“不用謝我�!�
傅祁川長睫覆下,沉聲道:“對你的虧欠,我都還沒彌補完,談不上‘謝’這個字�!�
第211章
她不愛我了
雨水不斷拍打在車窗上。
透過車窗看出去,外面像是光怪陸離的另一個世界。
我輕笑一聲,“你找的專家大概哪天到景城?”
傅祁川,“后天吧。”
“好。”
我點點頭,右手搭上車門把手,“那我先走了�!�
“我送你�!�
“不用,我車就停在旁邊�!�
“那我也送你�!�
聞言,我微愣,見他傾身去拿副駕駛的雨傘,才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撐著黑色長柄傘,雨雨幕中繞過車身,替我開門,“走吧�!�
道路兩邊有少許積水,腳步聲分外清晰。
我和他并肩走到車旁,我打開車門上車,才發(fā)現他半邊身子都是濕的。
不過,也沒多說什么,“多謝。”
話落,手腕用力,車門一聲悶響合上,啟動車子,一腳油門踩下。
后視鏡中,男人撐著傘,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我車身的方向。
而我的車速,卻沒有放慢的意思。
或許,某種程度上來說,我是個深情也絕情的人。
愛的時候,想刻骨銘心山崩地裂。
緣分盡了,多說一個字多給一個眼神都是多余。
……
望著離開的車子,傅祁川在雨幕中站了很久。
他在想,似乎體會到了,曾經他一次次拋下南枝時,她是什么心情。
心臟處憋悶得不像話。
行人騎著單車經過,濺了他一身泥濘。
他仿若未覺。
眼底只余不舍。
直到那輛車消失在視野中,傅祁川才緩步上車。
他撥出一個電話,嗓音啞得不像話,“喝酒?”
“行,還是去夜色?”
“嗯�!�
“得嘞�!�
那頭,賀廷從酒局里抽身,叫了代駕去夜色。
其實,他并不意外。
過去兩年,一向沒什么不良嗜好的傅祁川,私下里煙酒都來。
一邊吃著治療雙相的藥,一邊抽煙喝酒。
麻痹“阮南枝死了”的痛苦。
不過,他也不敢提這個,有個發(fā)小提了一次,被傅祁川發(fā)狠打了一頓。
撈不到尸體。
傅祁川不接受阮南枝死了。
他像曾經一樣,在每個結婚紀念日、情人節(jié)之類的時候,高調準備禮物。
每個忌日去墓園祭奠阮南枝的養(yǎng)父母。
……
喝得再醉,也要嚷嚷著讓人送他回月湖灣,他和阮南枝的那套婚房。
有媒體笑稱,堂堂傅總是妻管嚴。
只有賀廷知道,傅祁川是走不出來。
賀廷趕到夜色時,包廂桌上已經堆了各種酒。
洋的啤的白的都有。
傅祁川端起杯子,朝他示意,“來了?”
而后,一飲而盡。
賀廷在他旁邊落座,咂舌,“你約我過來,是指望喝到胃出血了,有個人送你去醫(yī)院?”
傅祁川扯了下唇,自顧自地又喝了一杯,“你和江萊分手的時候,誰送你去的醫(yī)院?”
“哥,提這個就沒意思了。”
賀廷沒想到他上來就揭人老底,連忙打岔,“說吧,怎么個事兒?你給嫂子找的醫(yī)生,她難道不要?”
“不是�!�
傅祁川端著酒杯,指骨分明的手指敲擊著杯沿,“說不上來,哪哪都不對勁�!�
總之,和以前不一樣了。
她整個人都淡淡的。
沒什么情緒,甚至,連抵觸和反感都沒有了。
只有提起那個醫(yī)生能治好奶奶時,他在她臉上看見了一些情緒與笑容。
其他時候,似帶了層面具,有種讓他抓不到摸不著的距離感。
賀廷隨手拎了個酒杯,倒上酒,又夾了個冰球丟進去,吊兒郎當道:“不是我說,你這個方法,我之前就和你說了行不通,什么尊重她順從她?”
“大哥,你是廟里的大師嗎,玩感化這一套?”
賀廷十分不贊同,“依我說,感情就是她逃他追,她插翅難飛。兩個人真到了相敬如賓,聽之任之那一步,那才是真完蛋了,一點火花都擦不出來�!�
“道理倒是一套一套的。”
傅祁川冷笑一聲,幽幽開口:“那你和江萊怎么分的?”
“……”
賀廷端起酒杯仰頭喝了一大口。
酒液辛辣,他似沒感覺地咽下,瞥了眼傅祁川,“我和你能一樣嗎?我是誰,我就是個啃老的富二代,想要衣食無憂,總要犧牲些什么。你不同啊,傅家上下,現在你說一不二,你和嫂子之間,沒有那么多阻礙。”
聞言,傅祁川漆黑的眸子一怔。
是啊。
他和南枝之間,曾經有過的唯一障礙,是他不夠在意她的情緒。
傅祁川薄唇微抿,“我和她的障礙,比你和江萊以前的還要麻煩。”
賀廷,“什么障礙?”
傅祁川喉結滾動,眼尾氤氳著猩紅,“她不愛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