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幸福得像假的一樣。
好的愛人、朋友,蒸蒸日上的事業(yè),萬眾矚目的大明星還成了我的媽媽。
江萊緩了好半天,才終于接受了這件事,“要我說,這就是先苦后甜,以前你過得太苦了,現在連老天爺都在彌補你�!�
“借你吉言了!”
我輕吁一口氣,“秦教授的助理也給我發(fā)消息了,奶奶恢復得比想象中還要快,這幾天就能準備出院了。”
“這不是好事嗎?怎么感覺你興致缺缺的?”
“就是因為是好事,太多好事了。”
我莞爾一笑,“讓我有點擔心會不會樂極生悲。”
大概,我從來就不是個樂觀主義者。
從小也習慣了得不到,一旦開始得到,反而會生出多余的顧慮。
這一點,江萊比我心態(tài)好很多,她戳了戳我的額頭,“沒必要因為還沒有發(fā)生的事,去消耗自己�!�
“你說得對�!�
我點了點頭,也覺得自己該調整調整心態(tài)。
心里的不安,卻沒有因此而消散。
不過好在,沒一會兒晶姐就來接我了,順利轉移了我的注意力。
江萊還準備給我收拾一番,晶姐就笑了,“現在還太早了,不用忙活,你媽媽讓我給你約了造型師,他們下午會來云城給你做妝造�!�
我驚了,“不……不用這么麻煩吧……”
“要的�!�
晶姐輕笑了一下,“而且,這也不麻煩,平時你媽媽的日常生活就是這樣。所以,你完全不需要因為這些,有什么負擔�!�
我也不好再扭捏,索性爽快道:“好,謝謝晶姐�!�
臨出門前,晶姐知道江萊是我最好的朋友,就想邀請江萊一起去云城,順便參加晚宴。
江萊搖頭,拒絕得很快,“我就不去啦�!�
我看向她,以為她是不好意思,“為什么?萊萊,你和我一起去嘛……”
“我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時刻之一,我當時不會缺席�!�
江萊揚唇打斷,神秘開口:“不過,另有打算了�!�
我忽然福至心靈,猜測道:“你想和池總一起去是吧?”
池家也是景城名門之一,池湛當然會收到邀請函。
江萊避而不答,連忙將我推出門,“你別墨跡了,快去見姜老師吧!”
去云城的路上,我看和周放的微信對話框依舊停在昨晚的聊天內容上,忍不住給他發(fā)了條微信。
【你吃早餐了嗎?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
沒有回復。
我又實在擔心,正想給他再打個電話時,一條新聞彈了出來。
周氏集團兩個月前上市的M398芯片專利侵權,已被專利持有公司提起訴訟,對方要求立馬停止侵權行為。但這款芯片,是去年周氏耗費了大量人力財力研發(fā)的新品,一旦停止,意味著血本無歸,現金流很大可能斷裂。
正在進行中的項目,也就直接癱瘓了。
股票從今天開盤就一路下跌,股民都人心惶惶的,哀聲載道。
芯片已經上市兩個月了,對方卻現在才上訴,趕上周放剛回周氏的節(jié)骨眼上。
目的有點太明顯了。
我心里一個咯噔,見周放依舊沒有回微信,停下了打電話的動作。
這個時候,我不該打擾他。
讓他安心去處理所有事情。
到了云城,姜云舒看出我心不在焉,“枝枝,怎么了?是看見周氏的新聞了?”
“嗯�!�
我捏了捏手心,“媽……我有點擔心他。”
周放還未重新在周氏站穩(wěn)腳跟,出這么一檔子事,我擔心周放會不會又出什么事。
姜云舒指了指我的手機,“給他過電話了嗎?”
“沒……”
我輕輕抿唇,“我怕打擾到他�!�
出這么大的事,他十有八九是開不完的會,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兩個用。
姜云舒輕輕一笑,“那你也得先打了才知道,不是嗎?如果他真的很忙,大概也沒有時間接你的電話,那又談什么打擾?如果正好有那么一點時間接你的電話,你聽見他的聲音,是不是也安心了?總比你在這里瞎想要好�!�
聞言,我忽然安下心來,“那我還是給他打一個電話好了。”
“嗯,快打吧。”
姜云舒心知肚明地笑了笑,摸了摸我的腦袋,“媽媽去給你端燕窩,差不多燉好了。”
“好,謝謝媽媽!”
我撥出周放的電話,在我以為,他大概率沒時間接的時候,突然接通了。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微微沙啞倦怠的嗓音,“阿阮,想我了?”
姜云舒還沒走遠,雖然她聽不見,但我臉頰還是不由一熱,直奔主題道:“我給你發(fā)的微信,你看見了嗎?你還好嗎?”
第274章
周太太鐵了心喂我吃軟飯?
“我看看�!�
他似乎一邊在看微信,一邊和我解釋,“開了個長會,手機在喬鞍那兒,剛他看見是你的電話,才拿進會議室給我�!�
“福禍相依,別怕�!�
盡管他在安慰,我依舊不放心,“這件事是沖著你來的吧?是周彥做的?”
“前者你說對了�!�
周放似喝了口什么,嗓音恢復了幾分清冽,“不過,周彥沒蠢到這個地步。他最多只會做損人不利己的事,不會做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事�!�
周放這么一說,也確實是這么個邏輯。
他重新回到周氏集團之前,芯片就已經上市了,而在這之前,明面上一直是周彥在掌權,說到底,這個事是周彥的責任。
周彥這個時候把事情捅出來,確實能讓周放焦頭爛額,但也徹底斷了他做自己回周氏的可能性。
可如果不是這樣……
我皺了皺眉,“那會是誰做的?”
“別心急,邊走邊看,狐貍尾巴總有露出來的時候�!�
周放說完,又想起什么,道:“今天的慶功宴,我可能會到得遲一些。”
聞言,我想起來,他還不知道姜云舒是我生母的事。
一是答應了周傾,二是他昨晚一直沒回來。
現在也不是提這個讓他分心的時候,我點點頭,“沒關系,你安心處理集團的事,沒時間的話,不來也沒事的�!�
“對了,你要是需要資金的話,我這邊能幫忙救救急�!�
“小富婆又想用錢砸我了?”
周放喉間溢出一聲愉悅的低笑,懶散恣意地開口:“那不能行,你的錢只能留著養(yǎng)我。”
這人。
把吃軟飯都能說得這么理直氣壯。
我卻在這一刻莫名放心下來,能開玩笑,說明事情確實還沒有嚴重到無法處理的地步,“好,周放,我存了很多錢了�!�
“都用來養(yǎng)你�!�
“周太太是鐵了心喂我吃軟飯��?”
……
江城,傅氏集團。
傅祁川結束股東大會,鐵青著臉從會議室出來。
秦澤及時迎上來,看了眼時間,提醒道:“總裁,差不多可以出發(fā)去景城了�!�
慶功宴在六點開始,現在過去,已經有點趕時間了。
“嗯。”
傅祁川回了趟辦公室,換了套深色西裝,就抓起外套掛在臂彎上,大步往電梯口走去。
秦澤察言觀色慣了,落后半步,感受到比平日里還要冷厲的氣場,不由道:“這次傅氏也是被周氏出來的負面新聞連累了,其實只要我們及時解約,不會受到影響,您也不用和那些股東們費這么多口舌�!�
因為前不久和SZ科技簽訂的戰(zhàn)略協(xié)議,而SZ和周氏現在又都是周放掌權,芯片事件一出來,SZ和傅氏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牽連。
傅氏旗下的電子產品,也同時在被大眾質疑是否存在侵權問題。
這番操作下來,股票難免跟著跌了一波,動到了股東們的利益,傅祁川不得不給一個交代。
那些股東又都是成了精的油條,這些年被傅祁川鎮(zhèn)壓著,好不容易抓住了一點錯處,當然不肯輕易放手。
聞言,傅祁川余光瞥了他一眼,冷斥道:“少廢話�!�
“到底是我廢話,還是您不死心�!�
秦澤忍不住嘀咕了一聲。
聲音極小,可走在前方的男人,脊背還是微僵了一下,只一瞬,又恢復了平日的淡漠冰冷。
連腳步都沒有一絲停頓,徑直進了電梯。
電梯直達一樓,傅祁川闊步出去,被一個員工拎著幾袋子咖啡撞了個滿懷!
傅祁川往后退了一步,臉色難看至極,再對方抬起頭的那一刻,又劃過轉瞬即逝的怔忡!
“對不起,對不起!”
白清梔連聲道歉,抬頭看清傅祁川的面容時,更加心虛地低下頭,“抱歉傅總,我……”
傅祁川視線掃到她的工牌,雙眸微瞇,“你入職了?”
“……對。”
“設計部副總監(jiān)……”
傅祁川譏嘲地開口:“淪落到給人買咖啡?”
南枝當設計部副總監(jiān)的時候,手底下那些人都唯她是從。
從沒有無用到這個地步。
言語不算刻薄,可傅祁川的那股子氣場,壓得白清梔差點喘不過氣來,她輕輕吸了一口氣,逼著自己鎮(zhèn)定下來,“我初來乍到,他們不服我也是正常的,這些咖啡,也就是搞好關系的一個流程而已�!�
“是嗎?”
傅祁川刻薄的話到了嘴邊,看著她輕顫睫毛下的那雙清冷眸子,心念微動,“跟我走吧�!�
“什么?”
白清梔沒反應過來,就見身姿挺拔的男人已經大步流星地走遠。
她不確定地看了看還在等她的秦澤,“傅總……”
“你沒聽錯�!�
秦澤朝自己總裁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有些唏噓。
彌補前任少夫人就算了,現在都彌補到和前任少夫人相像的人身上了。
只是,不知道這對眼前這姑娘來說,是福還是禍。
白清梔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那些咖啡,有些為難,就見秦澤朝前臺招了招手,“給送到設計部一趟,就說白副總監(jiān)請的�!�
……
上了車,白清梔大氣都不敢喘一個,拼命才讓自己的呼吸平緩下來。
傅祁川卻看都沒看她一眼,只對秦澤道:“回趟月湖灣�!�
“……是�!�
秦澤有些疑惑,但沒有表現出來。
這段時間,自家總裁都是住在月湖灣,但現在,回去干什么?
剛才也是換了衣服才下樓的啊!
車內氣氛一路逼仄,直到車子駛入月湖灣,緩緩停下。
傅祁川率先下車,領著白清梔上樓,在一個房間前扔下兩個字,“等著�!�
而后,只身進去,很快就取了一件嶄新的純白色禮服出來。
是交叉掛脖的款式,收腰處設計得極好,是簡單卻大方精致的款式。
一看便價值不菲。
白清梔沒敢馬上接,“傅總,您是需要我做什么?”
“換上這個,和我出席個晚宴。”
“什么晚宴……”
白清梔問到一半,在男人黑沉的雙眸注視下,生生截住自己的話音,接過禮服,“好的�!�
她準備進房間去換,男人卻一把攔住了她,眸光冷得似淬了毒,“你干什么?”
“我……我去換衣服……”
傅祁川沉聲,“下樓,讓劉嬸帶你去換!”
好似,身后這間房是什么閑人免入的重地一般。
白清梔點頭下樓,劉嬸早聽見了動靜,過來將她帶進了一個客房,“在這兒換吧�!�
“好。”
光是一個客房,都大得遠超白清梔的認知。
沒有人居住的痕跡,但布置得還是很好,床頭柜上放著精致的散香器,淡淡的花果味道糅合著木質香,一聞就很貴,也知道挑選它的人,很有品味。
白清梔想著傅祁川的可怕氣場,不敢過多耽擱,抱著禮服進了衛(wèi)生間,連忙換好衣服。
整理好裙擺后,她補了個妝,又將頭發(fā)挽起。
看著鏡子里穿著昂貴禮服的人,她有一剎那覺得,好像有什么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白副總監(jiān),可以走了嗎?”
秦澤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白清梔猛地回過神來,“可以,我這就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