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傅昭寧在跟患者說話的時候,語氣就明顯地溫柔了許多。
這一點連安年也察覺了,他覺得現(xiàn)在的傅昭寧跟剛剛比,讓人感覺很有安全感。
安卿嗚地哭著說,“是是是,真的,我這幾天真的有那些不舒服,我,我不敢告訴哥哥,我還以為。.”
她還以為這是因為自己失去了清白,因為以前聽說,剛剛失去清白,身體是會各種酸痛不舒服的。
她自己越想越害怕,但是又不敢說,心里那根弦都快要繃不住了。
哥哥說安家女不能為妾,但如果她的清白真的已經(jīng)給了雋王,只要雋王愿意娶她,他會拼了自己的前程為她爭取一個側(cè)妃之位。
至于后面外人對他們安家的嘲諷,都讓他承受著。
但如果雋王對她無意,根本就不想讓她進雋王府,那他們就不能夠恩將仇報來逼雋王。
到時候只能讓雋王幫著澄清一下,先堵住外人的嘴。而她自己,以后就在家里孤老吧。
畢竟要再找人嫁也不太可能了。
安卿還以為她只能走這條路,沒有想到傅昭寧卻告訴她,她根本就沒事。
她的清白還在!
那豈不是說這幾天她都白哭了?
她白白地擔(dān)驚受怕難過痛苦了這么多天?
傅昭寧聽明白了她的意思,頓時也有點兒無語。
“這事怪我,我應(yīng)該在你清醒過來之后好好地跟你說一下你的身體情況的。”傅昭寧是真的有點自責(zé)。
“安姑娘,你是真的沒事�!�
“是本王那天急于把你送回來,沒有跟她機會說清楚,這事是本王的錯�!�
傅昭寧沒想到蕭瀾淵這個時候就愿意把責(zé)任往自己身上攬了。
“多謝王妃!”
安年這一回再次朝著傅昭寧鄭重地行了一個大禮。
安卿更是咚咚咚地就給傅昭寧就磕了三個響頭。
這三個響頭要比剛才給雋王磕的還要響。
“哎,安姑娘不用這樣。.”
傅昭寧都來及阻止她。
安卿三個響頭磕完,直起來的時候頭都有點暈,身子晃了晃,額頭都紅了一片。
傅昭寧哭笑不得。
她站了起來,走過去將安卿扶了起來。
“不用這樣�!�
“要的,王妃,您救了我,救了我兩命,嗚嗚嗚。.”安卿抱住了她,哇一聲大哭出來。
安年有點兒尷尬,但是沒有打算責(zé)罵妹妹。
他也知道安卿這幾天其實心里壓力大得很。
安卿說的也沒錯,傅昭寧是救了她兩命,在朝云山上一次,解了她的藥之后,又救了后來的安卿。
她不用落到那么悲慘的結(jié)局,就跟救了她的命一樣。
“好了好了,沒事了�!备嫡褜庉p輕地拍著安卿的背。
蕭瀾淵看著她。
沒有想到傅昭寧對安卿那么有耐心。
她對別人都這么好?
像是那個赫連飛,還有這個安卿。
是不是只要不是他,任何人她都能夠溫柔以待?她就是跟他過不去是吧?
“不瞞王爺,王妃。外面有人在惡意散布著小卿的流言,有幾個不同的說法�!�
安年這才說出了他實際打聽到的。
“一個是說安卿吃了藥,那種藥叫迷心,外面好像能夠打聽出來,這種藥還頗有名氣。”
迷心?
“本王聽說過�!�
傅昭寧扶著安卿坐下,紅灼看了看她肩膀被哭濕了的一片,有點兒不高興,安姑娘怎么把王妃的衣服都哭濕了?
傅昭寧自己不怎么在意。
粉星這才把點心端了進來,放到了傅昭寧旁邊。
“王妃,紅棗糕�!�
傅昭寧下意識地看向了蕭瀾淵。
這男人,該不會又要讓她把紅棗糕讓給別人了吧?
“王妃,您吃,這碟也給您�!�
安卿端著之前那碟糕也送到了她旁邊來。
蕭瀾淵嘴角一揚,有點兒忍不住想笑,然后被傅昭寧瞪了一眼。
“一起吃吧,讓他們先聊�!�
傅昭寧拿了一塊遞給她,自己也拿了一塊吃了起來。
餓死了,臭蕭瀾淵。
“迷心,是最近幾年一個突然名聲鶴起的門派所制。”蕭瀾淵緩緩了說了出來,“聽說,那個門派專制各種下三濫的藥,很多心術(shù)不正的人跟他們買藥,這些藥都不是用在正途�!�
“原來雋王也聽說過�!�
安年聽了這話也握緊了拳頭。
“確實,在那些整日胡作非為的達官貴人圈里,那個門派的藥還很有名氣,所以一說迷心,就有不少人知道了。”
“他們都說,中了迷心的人,要保住清白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死�!�
安卿聽到這里不由得顫抖了一下,臉色又白了。
“意思就是,還沒有一個大夫能夠解了迷心的藥性,真的要中了那種藥,想要活下來只能找人。.”
安年說到這里沒有再說下去。
安卿已經(jīng)瑟瑟發(fā)抖。
“現(xiàn)在外面的人傳的流言,一個就是說,替安卿解了藥性的人是王爺您。所以他們都在等著看后續(xù),王爺您已經(jīng)大婚了,安卿進雋王府只能為妾,等她為妾,就會有對于安家的嘲諷撲天蓋地等著了�!�
“還有一個流言,則是說替安卿解了藥性的人是奕海。奕海這幾天一直裝病在家,可是外面的人一直在傳,他其實是被王爺搶了人所以氣病了,起不來。說他是不得已替安卿解了藥,本來是想著回城馬上到安家提親的,王爺卻搶了安卿�!�
兩個版本。
傅昭寧都能聽出來,不管是哪個版本,都是肯定安卿中了迷心,清白已經(jīng)不在了。
現(xiàn)在傳成這樣子,她簡直就像是被丟進污水里,洗不清了。
“那你們最該先去查的,難道不是誰給安卿灌的藥?”傅昭寧問。
第166章
沒有心愛的女人
一個男人被雋王府的侍衛(wèi)拎著進來,丟到了地上。
他的手腳都有點兒怪異地曲著。
以傅昭寧專業(yè)的眼光來看,他應(yīng)該是手腳都被人生生地折斷了。
安卿在看清他的樣子時臉色一變,下意識地縮了一下。
傅昭寧握住了她的手。
“別怕。”
沒錯,她也認了出來,這個男人就是那天在朝云山上要對安卿動手的男人,那個尖嘴猴腮的家伙。
當(dāng)時蕭瀾淵就只是將他提起拋開,她還以為后來沒人去管他死活,沒有想到蕭瀾淵還是讓人把他帶了回來。
“哥,是他,就是他。.”安卿對著安年說。
安年變了臉色,看向了蕭瀾淵。
“藥是他灌的,”蕭瀾淵早就已經(jīng)讓人審清楚了,“但是,他沒有招出奕海。本王讓人查過,這個人是段家的私生子,段家本來不承認他,不讓他回去,他是攀上了奕海,段家才把他接回去的�!�
“他知道把奕海供出來,自己以后也活不下去,所以事情一切都自己扛了�!�
“奕海沒有親自碰過迷心,也不是他說出來的迷心,他只是跟這個人說想要得到安卿�!�
蕭瀾淵已經(jīng)把事情都問清楚,現(xiàn)在說出來也沒有顧著安卿能不能承受,又不是他的妹子,也沒真的出事,他并沒有得呵護著別的女人的習(xí)慣。
“主意是這個人想的,迷心也是他找人買的,而且是他找人哄騙了安卿,是他親手給安卿灌了藥。這個過程甚至沒有告訴奕海,他只是讓奕海在什么時間去什么地點。”
安年聽了蕭瀾淵的話就明白了。
“所以,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奕海算賬?”他咬了咬牙。
“至少,去到皇上面前和官府面前沒有足夠給他定罪的證據(jù)�!笔挒憸Y淡淡地說。
而且,他也并沒有要全力插手安家的事的意思。
安年也知道,皇上皇后一直是給奕海撐腰的。有皇上護著,要是沒有釘死奕海的證據(jù),根本就不能拿他怎么辦。
他深吸了口氣,把滿心的怒火和殺意都壓了下來。
在這一刻,他對皇上也有了遷怒。
要不是皇上一直無腦地護著奕海,會讓奕�,F(xiàn)在這樣無法無天?
這樣的皇上,當(dāng)真值得他死忠嗎?
“我明白�!�
“所以你們只能治了這個人的罪�!笔挒憸Y一向喜歡安年的聰明。
要是不怎么拎得清的人,這個時候可能就會求著他出手,幫著安卿對付奕海了。
安年按捺得住。
“段重。”安年咬牙切齒地叫出這個青年的名字。
這個人一直跟著奕海的,他也不是不認識。
“但是他會說出真的灌了我藥的事,我。.”安卿整個人都在顫抖。
只要外面的人知道她真的被灌了那種藥,所有人都相信那種藥只能找男人解,那她的清白就真的沒了。
沒有人會相信她沒有出事的。
“奕海應(yīng)該就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所以明知道段重落在本王的手上,他也不緊張不擔(dān)心。”
蕭瀾淵繼續(xù)說,“本王會把段重交給你,你要是私自要了他的命,奕海立即會反咬你一口,你殺了段重,段家人哪怕是為了要討好奕海,都會跟瘋了一樣咬著你們安家不放�!�
安年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他又何嘗不知道?
皇上本來就已經(jīng)對他不怎么高興了,因為他向來是直言提出朝上錯事的人,也等于是一直在打著皇上的臉的人。
能夠借著這么個機會把他貶掉或是殺了,皇上應(yīng)該很樂意。
“而如果你不處理了段重,把他丟到官府,安卿被灌了迷心的事情就板上釘釘,再也瞞不住�!笔挒憸Y把事情跟他們說清楚。
他相信不說安年也能夠想明白。
這件事情,很有可能也有皇上在背后默認縱容的手筆。
皇上這幾年猜忌心越發(fā)重了,像安年這種不怎么聽話的臣子,他不會喜歡的。
安卿的淚水涌了出來。
“王妃。.”安年看向了傅昭寧,“到時候還得請王妃出面,證明迷心可解�!�
傅昭寧點了點頭。
“可以。”
替安卿這么個小姑娘證明清白,她當(dāng)然是樂意的。
讓奕海那樣的人渣得逞,她都看不過眼。
看看,她對外人可真好,什么事情都能答應(yīng)。
蕭瀾淵看了看傅昭寧,說,“你以為你一說別人就會相信?”
安家兄妹也是一愣。
傅昭寧眼神狡黠,抿唇笑了起來。
“要讓別人相信還不容易?你們只管按你們的計劃做,證明迷心可解這一件事,交給我�!�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看到了她的這個動作,蕭瀾淵又忍不住咳了咳。
安家兄妹離開之后,傅昭寧也準備走了。
她都不想和蕭瀾淵說話。
但是還沒走兩步,蕭瀾淵猛地一頓咳。
“王妃,您快給王爺看看�!鼻嘁灰糙s緊叫住了她。
傅昭寧的腳步邁不出去,站了一會兒,只能轉(zhuǎn)過身來,瞪著蕭瀾淵。
“我說你是不是傷心引起的咳嗽?”
“咳咳,本王為什么要,咳咳,傷心?”蕭瀾淵都不明白。
“因為人家安姑娘都不想入雋王府給你當(dāng)妾!”
傅昭寧還是走到了他身邊,有點兒粗魯?shù)刈テ鹆怂氖�,替他把脈。
又冰冷了,他又冰冷了。
無力吐槽。
蕭瀾淵都想敲她的腦袋。
“本王這破身子,還能三妻四妾?”
“哦,那確實是有點兒困難,單妻你都不行�!备嫡褜庪S口應(yīng)了一句。
青一嘴角抽了抽,趕緊退了出去。
這個是他能聽的嗎?
天啊,王妃在說什么啊。
傅昭寧說了這話之后自己也反應(yīng)了過來,趕緊閉上了嘴巴。
蕭瀾淵拿下了面具,臉都黑了。
“本王該做的事情還是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