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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額……”程之兗沒答應(yīng),望著水面沉思。

    顧迎清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在打鬼主意,立馬拎著他的背帶想要遠(yuǎn)離池塘。

    程之兗開始跟她犟上了,一屁股坐在地上,“那我只洗洗腳可以嗎?”

    “NO�!�

    兗兗眨眨眼,“嫂子阿姨你別這樣�!�

    “怎么樣?”

    “像我爸爸。”兗兗嘟噥完開始學(xué)他爸,壓著眉頭故作嚴(yán)厲,“我爸爸不準(zhǔn)我做這樣那樣的時候,就會說:NO!”

    顧迎清想起之前有一回在她家,程越生是這樣阻止過想使壞的程之兗。

    想起那人,就不免想起他說的那些話。

    顧迎清不愿再去想。

    “我沒他那么兇吧?”

    兗兗笑嘻嘻地討好:“是呀,你溫柔多了。那溫柔的姐姐,可以讓我在這里玩玩水嗎?”

    顧迎清看著他的小臉,明知他臉上的小心翼翼是裝的,但還是說不出拒絕的話,勉強(qiáng)同意了,只準(zhǔn)他把腳伸進(jìn)去。

    奶奶跟出來,反而大驚小怪起來,說這水那么深,又不太干凈,誰知道里面有沒有細(xì)菌,怎么能讓孩子在水里玩兒?

    說話間就忙把孩子拎起來擦干凈腳。

    兗兗偷偷吐舌頭,顧迎清跟他對了個眼色,都不敢說話。

    顧迎清先前還擔(dān)心二老會因?yàn)閮純嫉拈L相,產(chǎn)生一些聯(lián)想,沒老人家對是孩子除了喜愛,并未表達(dá)出疑問,甚至提都沒提“程”這個姓氏上的巧合。

    第二天,顧中敏在書桌前教兗兗用毛筆寫他的名字,又教他用墨畫山。

    下午離開時,二老道別時跟兗兗說:“以后再來玩好嗎?”

    兗兗點(diǎn)頭,拍著顧中敏的手說:“爺爺再見,你一定要身體健康哦�!�

    第295章

    想

    顧迎清帶著孩子離開。

    傍晚,院里的老人在納涼聊天時,問奶奶:“你們家孫女帶回來的孩子真是她朋友的?”

    奶奶愣了下,“啊,不然呢?”

    汪素莉在養(yǎng)老院做行政方面的瑣事,在食堂吃完晚飯才回去,聽他們在聊天,順便聽了一嘴。

    有人說:“昨天晚上清清帶著那個孩子離開的時候,王三哥說晃眼一看,覺得那孩子像清清,還以為是她的孩子�!�

    奶奶否認(rèn):“都說是看晃眼了,晚飯過后天都要黑了,光線不好,他年紀(jì)大了眼神早不行了。”

    其他人打哈哈:“那也許是看錯了,清清哪會有這么大的孩子?”

    “那孩子多大��?看著真活潑,嘴巴又乖巧,遇見人就喊爺爺奶奶。”

    奶奶隨口應(yīng)道:“說是要五歲了�!�

    “那王三哥真是眼瞎了,清清要是有個五歲的孩子,那畢業(yè)就得生出來才行。”

    奶奶牽強(qiáng)一笑:“可不是么……”

    沒說兩句,她回了家里,跟顧中敏說了這事。

    奶奶放低聲音念叨:“口徑都對不上,以前說的是同事的孩子,這回對外面說是朋友的孩子……”

    顧中敏沒吱聲。

    奶奶又說:“時間確實(shí)也對不上啊,兗兗都快五歲了,可我記得清清畢業(yè)那年,十月份我們都還見過她�!�

    顧中敏看她一眼:“年齡不能編嗎?”

    這話讓奶奶徹底收聲,安靜良久,嘆了聲氣。

    汪素莉還在外面聽那些老人八卦,等清清奶奶走了之后,那些人又改了口徑,用蒲扇掩著嘴,窸窸窣窣說自己看見那小孩也像顧迎清。

    有人附和道:“對啊,我也覺得像,而且總讓孩子戴著帽子,是不是想遮掩什么?”

    “你們說,那孩子有沒有可能是清清和她以前那個男朋友的孩子?叫趙什么來著?”

    “趙縉!”

    汪素莉忍不住插嘴:“你們一個個說得跟真的似的,人孩子怕太陽才戴帽子,紫外線過敏知道不?以前我生日那小孩還來我家里住過呢,王三哥以前得過白內(nèi)障你們又不是不知道,信他個瞎眼的鬼話!而且人家清清有新男朋友了,之前顧老師他們都見過了,少在背后亂嚼舌根。”

    有人岔開話題:“你們金玉吟不是跟清清關(guān)系好嗎?知道清清新男朋友什么來頭嗎?”

    “反正比那趙縉好!”汪素莉騎著電動車走人。

    回家立馬給金玉吟打電話,問她孩子的事,“今天好幾個老人都說清清帶來那個孩子像她,不會真是她生的吧?”

    金玉吟在寫策劃案,忙得頭大,口氣跟她媽如出一轍:“你信他們的鬼話?”

    顧迎清有孩子,她知道,但那孩子在趙家,見過程越生的人肯定會知道程之兗像誰。

    掛完電話后,金玉吟卻想起當(dāng)時自己當(dāng)初在三橋村第一眼看到那孩子的感覺。

    她開始萌生出一個離奇的念頭……

    思慮再三,還是給顧迎清打了個電話,委婉地提了下這件事。

    到家后,兗兗已經(jīng)被司機(jī)接去了他姑婆家里。

    而顧迎清在為另一件事糾結(jié),昨晚她看見內(nèi)褲上有褐色分泌物,猜到會來例假,墊了衛(wèi)生棉。

    可是今天例假并沒來,分泌物也沒了。

    金玉吟打電話來時,她正在查之前吃的助眠藥物會不會導(dǎo)致月經(jīng)推遲,有部分人說會,有部分人又說不會。

    顧迎清上個月例假就推遲了,因?yàn)槟莻月里抽煙又作息紊亂,情緒大起大落,內(nèi)分泌受影響也是正常。

    腦海中想到一個可能,她登時感到血液發(fā)涼,人出現(xiàn)難以抑制的眩暈,她趕緊將念頭壓下去。

    聽了金玉吟的話,顧迎清心神未定,心不在焉回:“老人嘛,沒事就喜歡聊聊八卦,無中生有越傳越離譜,不用在意。”

    她當(dāng)時被程越生那個“將來”迷得腦子發(fā)了昏,他有孩子事,遲早要讓她的親人知道,現(xiàn)在就當(dāng)做是提前適應(yīng)好了。

    她提前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帶兗兗回去估計(jì)會引來各種各樣的猜測。

    只是她更在意的是爺爺奶奶的態(tài)度。

    金玉吟聽她聲音安靜得出奇,透著股虛弱,繞過這茬,關(guān)心道:“你怎么回事?帶孩子太累了?”

    “還好。”

    “那是跟程越生不太順利?”

    顧迎清坐在沙發(fā)上,蜷縮著腿,公主靠在她身邊,腦袋枕在她肚子上。

    “我不確定,”她沉默片刻,茫然問:“他在做什么不告訴我,除了床上之外交流不多,我對他的事仍然知道得不多,他好像不太需要我……他讓我我什么也別管別問,這算順利嗎?”

    金玉吟氣笑了:“那他以后出軌劈腿是不是也不準(zhǔn)你問�。窟@他媽不還是把你當(dāng)炮友嗎?”

    顧迎清又忍不住為他辯解:“他不是這樣的人,他的確有很重要的事要做,挺復(fù)雜,也有可能會有危險……”

    金玉吟無語地打斷她:“你真的超愛……既然危險,他要是在乎你的感受的話,更要提前跟你說清楚吧?”

    顧迎清低聲似自言自語:“但他對我挺好的�!�

    “好在哪里?”

    顧迎清說不上來,“可能是我要求太多。我有時想,能待在他身邊就夠了,可又很不滿足�!�

    想他愛她,想他的喜怒哀樂都因?yàn)樗?br />
    她靜靜地說:“但他這樣的人,或許我本來就不能奢求太多。他能給個承諾,就已經(jīng)很不錯了�!�

    “你喜歡他什么呢?”金玉吟問。

    感情這玩意兒復(fù)雜,金玉吟當(dāng)然知道,顧迎清也許不是沖著程越生的錢和地位去的,但這兩樣?xùn)|西本就是構(gòu)成程越生人格魅力的一部分。

    金玉吟認(rèn)為從一開始,顧迎清剛意識到被地位閱歷優(yōu)于自己的男性吸引,就已經(jīng)下意識把自己在兩性關(guān)系中的位置放得更低。

    因?yàn)榛嫉没际�,所以更傾向于滿足和迎合對方,而非索取。

    顧迎清想,喜歡他什么?

    喜歡他的樣子,喜歡他凝神盯著她看,喜歡他吸第一口煙時皺的那一下眉,喜歡他起伏時鼓動的肌肉和滴下的汗水。

    喜歡他喊自己“顧迎清”。

    各方面都很喜歡。

    第296章

    犧牲品

    喜歡到,想到跟他當(dāng)陌生人,都會遺憾的程度。

    每每思及此,顧迎清甚至想妥協(xié),如果他想讓自己乖一點(diǎn),那她就“乖一點(diǎn)”。

    她明知這樣不對勁,偶爾清醒后,還是覺得放任自己糊涂下去更好受。

    程越生出差去了南深,走了兩天。

    顧迎清挺想他,但這個“想”,更傾向于生理上的依賴。

    她這兩天身體很困乏,但夜里又睡不好,頻繁醒來,明明吹著空調(diào),卻還是體熱心燥。

    疊加上已經(jīng)跟隨了自己一段時間的“過度反應(yīng)”,她身心都被不堪重負(fù)的疲憊籠罩。

    那天吵架之后,程越生沒有再每天給她發(fā)消息打電話。

    顧迎清心想,應(yīng)該是之前吵架時,她不滿每次問他都說有事在忙,他覺得既然她認(rèn)為沒有意義,他也不打算詳細(xì)告知,就懶得再報(bào)備。

    周五那天打電話來問她和程之兗到家沒,接著再打來便是周末,跟她說周一要出差,會有幾天不過來。

    這晚,顧迎清睡前看到健康app的提醒通知:經(jīng)期開始了嗎?

    點(diǎn)進(jìn)去,在經(jīng)期記錄與預(yù)測的日期中,今天本該是例假的第三天。

    她仍試著自我安慰,這是正常的,以前受情緒和作息影響,一周內(nèi)的提前或延遲都是有過的。

    有過一次懷孕經(jīng)歷,再回憶這一周多身體上的異樣……自從被煙嗆了之后,到現(xiàn)在聞到煙味都惡心,已經(jīng)好些天沒碰過。

    她隱隱猜到什么,卻仍然抱有僥幸心理。

    夜里,顧迎清心亂如麻,忍不住給程越生打了電話。

    程越生和人吃完飯談了事,正在回酒店的路上,見顧迎清主動打電話來,意外地?fù)P一揚(yáng)眉。

    接起電話:“怎么了?”

    顧迎清靜默了片刻,程越生料及她恐怕是因?yàn)槌沉思芾幌旅孀樱X得不好意思,便放低聲音又問:“這么晚還不睡?”

    車?yán)镞有秦宗誠和李方長。

    秦宗誠聞言,即刻似笑非笑地瞥他一眼。

    接著又聽程越生笑著跟電話那頭的人說:“為什么睡不著……眼睛閉上,別玩手機(jī)……剛應(yīng)酬完回酒店……過兩天就回來……沒其他想說的了?”

    顧迎清在問完他什么時候回來之后,說:“掛了�!�

    聽完他最后那一問,顧迎清欲言又止,最后還是什么都沒說。

    程越生看了眼手機(jī),她先前揪著那事吵,他拿她沒轍,那天早上走的時候,她那表情不對,他忙起來沒工夫應(yīng)對她那些彎彎繞繞,怕再吵起來,哄人又要費(fèi)一番勁,干脆就沒過去。

    腦子里閃過那人的臉,他又有些后悔周日那晚沒過去。

    秦宗誠調(diào)侃:“你可真行。”

    前一刻還陰沉著臉說要怎么收拾姓沈的,后一秒跟人講起電話來就和風(fēng)細(xì)雨。

    秦宗誠跟南深的秦家是遠(yuǎn)親,讓人做中間人,跟想要收購沈氏股份的國企南鐵集團(tuán)的董事長見了一面。

    南鐵涉足多個領(lǐng)域,旗下多個一級利潤中心,當(dāng)初沈氏集團(tuán)的人跟南鐵搭上線,南鐵一開始就打定主意,要么不答應(yīng),答應(yīng)了就要沈氏的絕對控股權(quán)。

    只是沈景曜沒答應(yīng)。

    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拖下去對沈氏沒好處,拗不過沈氏和州港財(cái)政部長多次牽頭,派人斡旋,南鐵這邊已經(jīng)有所松動,想著賣人面子,做第二大股東算了。

    畢竟沈氏是那么多年的家族企業(yè),一口吞下不太現(xiàn)實(shí)。

    經(jīng)程越生分析利弊,委婉表明還有人盯上沈家,建議南鐵等沈進(jìn)友父子火燒眉毛,別無他法,再收網(wǎng)也不遲。

    南鐵始終還是想沖著控股權(quán)去,揣著坐收漁利的心思,最終雙方達(dá)成一致,南鐵的人答應(yīng)再等一段時間。

    這里的事情進(jìn)展好歹是順利的。

    手機(jī)里又有電話進(jìn)來,程越生照例按掉,問李方長:“南江那邊準(zhǔn)備得怎么樣了?”

    李方長說:“都妥了�!�

    沈紓紜連續(xù)兩天打程越生的電話打不通,無奈之下,她發(fā)過去了U盤證據(jù)中的未打碼片段和未處理音頻。

    程越生這才接了電話,淡聲:“喂?”

    剛接起,沈紓紜急切似哭腔的聲音片刻不歇地傳來:“程越生你幫我,我證據(jù)都給你!我在飲泉路1號,我出不去了,很多人跟著我……只要我出去就會沒命的,沈進(jìn)友已經(jīng)不管我了……我的東西對你有用,還有資金往來明細(xì),幫我就給你!”

    相比沈紓紜的惶恐慌亂和語無倫次,程越生的冷靜顯得冷酷:“你玩兒這招多少次了,誰信你。”

    沈紓紜深深呼吸:“我說真的�!�

    聽起來有種強(qiáng)逼自己冷靜,卻壓不住嗓音中因?yàn)榭只哦a(chǎn)生的顫抖。

    她怕程越生不信,立刻切換視頻,用另一部手機(jī)插上U盤,快速地給他展示了里面的東西,“我這次說話算話,只要你幫我離開飲泉路1號,只要我安全了……”

    程越生說:“我還在南深,等我回來再說�!�

    沈紓紜一聽,幾近崩潰,“你什么時候才回來?”

    程越生不確定:“快的話晚上�!�

    沈紓紜度秒如年,終于在夜色降臨之后,在那座熟悉的院落里等到程越生過來。

    包間外守著幾個人。

    昨天,以前交好的朋友找她吃飯,中途借口離場之后再沒回來,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個局。

    最開始沈紓紜要挾沈進(jìn)友后,派來保護(hù)她的保鏢,也悄無聲息地撤走。

    慶幸的是她先前不信沈進(jìn)友,讓王致徐幫忙,又找了幾個保鏢,就是屋外剩下的那幾個。

    只是作用不大,外面等著她的,遠(yuǎn)不止幾個。

    她認(rèn)識飲泉路1號的老板,告訴對方,要是在這里出了事,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老板說:“我們這里正經(jīng)經(jīng)營能出什么事?”

    只是她離開這里出了什么事,就不關(guān)老板的事了。

    也許是老板打過招呼,不讓人在這里動手,昨天到現(xiàn)在,外面有不少可疑車輛來來回回,沒靠近,似乎就是等她跨出這道門。

    她打聯(lián)系沈家,從她媽媽到兄弟,再到沈進(jìn)友和沈景曜,要么是敷衍搪塞,要么拒接電話。

    沈紓紜才看清自己的處境,應(yīng)了沈貫期的話,她成了犧牲品。

    第297章

    狠

    沈紓紜沒想過會那么快。

    這一切的背后仿佛有一只強(qiáng)勁無形的手,推動事態(tài)以雪崩般的速度,向完全無法預(yù)料的后果惡化。

    從一開始的泰創(chuàng)能源事件,莫名被牽扯出洗錢的事,證據(jù)確鑿,消息如病毒發(fā)散,直接堵死沈貫期的后路,令其沒有翻身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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