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章
但她,總是想要一拖再拖,借口找不到時機(jī),保留著它,好像就能保留和他在一起過的證據(jù)一樣。
“累的時候想跟你說說話,光是看著你,都會輕松很多�!背淘缴]上眼,將她按在自己懷里,不讓她看他,似乎是為說的話感到有些難為情,“我不需要你迎合我,我愿意為你做所有事情。”
顧迎清又怕被他騙去,話總是說得這么好聽……
她紅著眼眶,額頭抵著他下巴。
程越生質(zhì)問她:“你為什么不說話?”
她帶著鼻音:“不知道說什么�!�
程越生沉默片刻,嘆了口氣,“真的不能原諒我?”
顧迎清小聲說:“……我不知道�!�
她伸手抱住他,緊緊地,心里不知所措。
終歸是缺乏那么點勇氣,害怕舊事重演,她會再次做出同樣的決定。
他又真的能為她做出些許改變嗎?
能不能對她多一些坦誠,多一些信任,真正把她當(dāng)成可以分擔(dān)一切的伴侶?
程越生退一步說:“我給你時間考慮。就在你跟許安融簽協(xié)議之后,她宣布你身份之前?你要是依然堅定現(xiàn)在的想法……”他頓了下,“我就放手�!�
顧迎清想了想,很輕地點了下頭。
程越生從懷中去找她的臉,“給我親一下�!�
顧迎清抬起被氣溫和他的體溫熏紅的臉,伸手捋了捋凌亂的發(fā)絲,飛快地往他嘴上碰了一下。
他自然是覺得不夠,想要深入。
顧迎清看他眼里有紅血絲,“你明天醒來,還會記得你說的話嗎?”
“我沒醉�!�
“醉了的人都這么說�!�
他說:“醉了的人不會硬�!�
顧迎清:“……”
摟摟抱抱大半天,最終還是往男女之間最原始的主題疾馳而去。
這感覺就好像,一個男人躺在床上跟你聊理想聊內(nèi)心,探索存在與虛無,最后來一句:現(xiàn)在我們可以開始做|愛了嗎?
見她氣惱起來,程越生悶笑兩聲:“沒有辦法的事,情情愛愛跟這檔事分不開�!�
顧迎清不說話,只是低頭親他,很輕易就摸到了他緊實的胸膛與小腹。
大衣被脫掉,顧迎清撐著他肩膀,摩挲他脖頸上的青筋,咬了下唇,問他:“如果你沒醉,明天我醒來之前,你能消失嗎?”
程越生喉結(jié)滾動,瞇眼看著她不說話。
良久問:“什么意思?”
“你不是說給我時間么?”顧迎清說:“這種時候跟你……我總有種違背自己原則的感覺,心里難受……”
決定徹底了斷,僅僅是在一周前。
顧迎清頓時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烏龜一樣將臉埋進(jìn)他頸窩里,“我還是去隔壁……”
第536章
幾個小時
話音還未落下,顧迎清便被人掐住腰身往下按。
她微微抽一口氣。
程越生不依不饒問她:“我還是想知道‘消失’到底是什么意思?”
顧迎清里面穿著毛呢西裝半裙,十分裹身的設(shè)計。
他一邊說著,手找到裙擺往上推。
顧迎清撐著他肩膀,配合地跪起。
腰間腿上盡是他掌心傳來的熾熱溫度,她的理智也一點點被灼燒燃盡。
顧迎清一只手抱著他后頸,仰臉闔眸說:“字面意思……從我面前,從這間房里消失�!�
程越生吻她往后仰的脖子,嘴唇觸到她跳動的脈搏,含糊說:“那要是一晚上不睡呢?”
“話先不要說太早,給自己留點余地。”
才說完,屁股上就挨了個巴掌。
兩個人在沙發(fā)接吻,脫去礙事的衣物,在急促的呼吸與心跳聲中,用體溫和愛撫融化彼此。
時機(jī)到的那一刻,顧迎清緊促眉心,不想發(fā)出聲音,對準(zhǔn)他的唇吻下去。
窗外的樹葉被風(fēng)吹得東倒西歪,枝葉糾纏的簌簌聲,在山間擰成一股巨大的沉鳴,室內(nèi)的燈光與室外的夜在玻璃平面上糾葛成一副朦朧的畫。
顧迎清余光掃到上面的風(fēng)景,提醒他拉上窗簾。
他一心吻她,被她躲開了唇,便從鎖骨往下,“外面除了山就是水,沒有人看得到�!�
顧迎清反手撐住他膝蓋,由他作為,想了會兒,還是覺得不行。
她擋開他埋在身前的臉,捂住心口,紅著臉輕喘氣說:“你……等下,關(guān)窗!我記得這周圍還有其他的別墅,翁萊他們就是往旁邊去的�!�
她在開放的空間里沒有安全感,除非確定沒人。
“看不著,”程越生咬她一口,開始說渾話,“看到不是更刺激?”
顧迎清情急給了他一下,他肩膀上瞬間留下起了個紅印子。
“萬一兗兗半夜醒來找人呢?”
顧迎清想到陽臺與起居室的露臺是相通的,窗簾控制臺在床邊,她起身要去關(guān)。
程越生按著她不讓動,抱著她起身,先去鎖門,又關(guān)了窗簾,順勢將人壓進(jìn)床里,“這下總行了?”
顧迎清放松下來,手繞過他的肩背緊緊摟住,他身體的重量施加上在身上,讓她有種被包裹的密實感。
她恍惚中,半睜著眼看著上方他晃動的臉,手撫著他的眉眼,瞧見幽深的雙眸漆黑得嚇人,緊繃的面龐因激動泛著紅,額頭和脖頸上的青筋隱隱作現(xiàn)。
她問:“你怎么醉這么厲害?”
“說了沒醉�!�
顧迎清咬定:“你是不是借酒澆愁?”
“我愁什么?”他問一句,懲罰性地使下力,“我為什么愁你不知道?你說我愁什么?”
顧迎清晚上也喝了酒,但頂多是微醺。
三連問叫她頂不住。
想起他先前說的那些話,再看著他的臉,內(nèi)心飽脹的情感難以抒發(fā),張嘴去咬他手臂,咬他的脖子,惹得他更來勁兒。
……
半夜顧迎清強(qiáng)撐起來去卸妝,房間里有女性用品是她沒想到的。
程越生沖完涼感覺酒也醒了不少,躺在床上,滅了臥室的燈,半靠在床頭,手肘支著枕頭,曲著腿,打開窗簾盯著外面。
顧迎清洗完澡,疲憊地躺上床,轉(zhuǎn)身背對著他。
程越生看著離他八丈遠(yuǎn)的女人,“過來點。”
顧迎清沒動靜。
他也沒動靜。
有點無聲僵持的意思。
過后她才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往后蹭了蹭,離他近了點。
程越生大手一撈,連人帶被把人拖進(jìn)懷里。
顧迎清眼睛閉得緊緊的。
良久,發(fā)現(xiàn)他沒動她,也沒出聲,倒讓她好奇他在想什么,有沒有睡著。
她說:“我今天看到了那副畫�!�
程越生聽見聲音,低頭往被子里看了眼,“嗯”了一聲。
她又說:“我睡了�!�
程越生卻不讓,把她撈起來,讓她以一個半靠在他懷中的姿勢坐起來,讓她不得不清醒了幾分。
“你就給了這幾個小時的時間,你還想睡?”
第537章
風(fēng)暴過境
顧迎清斂著眸,抱著被子,一副不為所動的賢者模樣。
她問:“那你要聊天嗎?”
程越生忍不住笑起來:“聊�!�
即使再怎么否認(rèn)過他的好,顧迎清也沒辦法否認(rèn),她好喜歡這樣靠在他懷里。
溫暖的被子,有力的臂膀,強(qiáng)勁的心跳,他說話時胸腔里的共振,以及身體之間微微捂出汗的皮膚,有著男女之間不同的力量和觸感。
哪怕就這樣貼著幾個小時,什么也不做,偶爾說幾句話都很舒服。
她抿出一個細(xì)微的笑,語氣如常:“你想聊什么?”
“不要聊別的人和事就行。”
顧迎清沉默。
程越生靜了一晌,質(zhì)問她:“沉默是什么意思?你這幾天經(jīng)歷的有意思的事,就不想跟我說?”
“沒什么意思,只是很多經(jīng)歷,過了那個想分享的瞬間,就忘到腦后了,也覺得沒有提起的必要�!�
她說話間,程越生伸手將窗簾完全打開,可以一覽山色,只是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瞥見廣闊深灰的天際。
“那你仔細(xì)想想。”程越生說完摟緊人,在她臉上懟了個吻。
是那種比較用力,下巴抵著她側(cè)臉,讓她感覺自己臉部皮膚受到擠壓變形的吻。
他親一下便松開,似乎沒有什么目的,只是單純想親一下。
讓顧迎清想到了在兗兗房間看到的那張父子合照,小朋友在某次戶外活動上領(lǐng)獎,程越生也是這么把孩子的臉親變形的。
顧迎清就這樣想到兗兗,擔(dān)憂起來:“兗兗一個人在陌生環(huán)境睡沒有問題嗎?”
“他從小就一個人睡,不認(rèn)床�!�
“小時候有嬰兒床,有圍欄,不會摔下床�!�
“摔了就摔了,沒什么大不了的,他醒了自己會爬起來。”
顧迎清不是第一次被程越生這種帶娃方式搞得不安。
她打趣說:“對,帶兩歲都不到的孩子沖浪,掉水里撈起來甩一甩擰擰干就行;娃自己睡掉下床也沒關(guān)系,自己會爬起來。以前聽你說,我還想孩子媽知道得多心疼?哦,原來我自己就是那個倒霉的孩子媽�!�
程越生:“……”
他確實覺得沒什么毛病,但這個時候不狡辯準(zhǔn)是對的。
當(dāng)然也不敢說,程之兗頭回跟他睡就被他踹下床這件事。
他只能試著轉(zhuǎn)移話題:“說了不要聊別的人和事�!�
“你兒子也是別的人嗎?”
“現(xiàn)在算是�!背淘缴D了下,“而且夫妻之間有了孩子,如果話題中心永遠(yuǎn)是孩子,也不利于維持感情,情人變親人,就是這么來的�!�
顧迎清想想覺得有理,跟他討論起來:“但不可否認(rèn)這是大多數(shù)夫妻的生活方式。有的人結(jié)婚并不是因為感情,而是因為年齡到了,或多或少面臨著外界的壓力,覺得應(yīng)該結(jié)婚;又或是曾經(jīng)自由戀愛,但被工作和柴米油鹽磨滅了感情,也沒有共同話題,主要目的還是過日子,如果不聊孩子,就沒什么其他可聊的�!�
想想挺可怕的,一日三餐,連性生活都要跟一個不怎么喜歡的人過的話……
顧迎清想著只覺得背后發(fā)涼。
程越生順著她的話所:“那你傾向于跟有感情的人結(jié)婚�!�
顧迎清頓了頓,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被他的話題牽著走。
她說:“我是不婚主義�!�
“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十秒鐘之前�!�
顧迎清說完覺得很搞笑,恰好程越生伸手撓她腰,她在他懷里掙扎著差點笑岔氣。
一抬眼對上他的視線,慢慢收了笑,眼神閃爍著,轉(zhuǎn)臉往一邊看去。
動作進(jìn)行到一半,便被他捏著臉轉(zhuǎn)回來。
顧迎清躲無可躲,看著他的眼睛,就像被蠱惑,忍不住用視線描繪他的眉骨,鼻梁,嘴唇……
這張臉有她喜歡的線條和棱角,眉弓和眼窩形成的深邃恰到好處,由于常年保持著運動習(xí)慣,皮膚也緊致,看不出一絲皺紋。
程越生看著她逐漸入神的眼,眼珠明亮,清冷中含情。
他臉覆上去吻了下她鼻尖,“你很好看�!�
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撩動她的心跳。
顧迎清赧然,情不禁回:“你也是。”
都說男人最大的魅力,是女人想象。
顧迎清忍不住想,她想象的樣子他都有,這到底是她主觀的認(rèn)為他有魅力,還是客觀上來說他也很有魅力?
程越生托著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己懷中,親她,問她在想什么。
他的親吻比較溫柔,但又帶著一些挑逗勾引的意思,像在緩慢品嘗什么。
顧迎清知道這不是他的風(fēng)格,他所有的溫柔,只是為了引她上鉤,為他最終的狂風(fēng)驟雨做鋪墊。
她咬了鉤,吻上去,手摩挲他的下頜上的胡茬,摟住他的肩,翻身而上,指尖嵌進(jìn)他的肌肉里。
顧迎清像策馬奔入一場雨前席卷大地的風(fēng)暴,馬是成年雄壯的烈馬,既難以馴服,又有力地承托著她穿越風(fēng)暴旋渦。
風(fēng)暴過境,大雨傾盆,連馬鬃都被泄洪般的雨淋了個透。
夜?jié)u明,暴雨變得淅瀝,直至天邊露出魚肚白,雨勢方歇。
顧迎清既累又渴,被人喝了半杯水,摟著睡了。
顧迎清在做夢來著,夢見她在養(yǎng)老院后面的果園里遇見一群鴨隊,每只鴨都在“嘎嘎嘎”,十分聒噪。
接著那鴨子嘴里的“嘎嘎”聲,慢慢變成了“媽媽”。
一群鴨子圍著她叫“媽媽”。
她被吵醒了。
便聽見外面有人敲門,不停叫:“媽媽,媽媽,媽媽……”
顧迎清醒過來,室內(nèi)漆黑,她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九點過了,房間里只有她,但是不止有她的味道。
她趕緊應(yīng)了兗兗,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打開窗簾,外面陽光正好。
開門時,顧迎清才發(fā)現(xiàn)房間是鎖住的。
兗兗在客廳里吃早飯,顧迎清反手關(guān)上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