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林清屏推了推顧有蓮,“叫他來吃飯�!�
顧有蓮覺得這倆這氣生得莫名其妙,早上不還好好的嗎?
結(jié)果,兩人坐下來,盡管座位挨在一起,一個兩個臉冷得跟冰塊有得一比。
林清屏說一句,今天這萵筍炒肉片好吃。
某個人正要伸向萵筍炒肉片的筷子就拐彎了,伸向別處去了。
顧有蓮“嘿”了一聲,“出息了啊,今天這菜全是瓶子買回來的,有本事你都別吃好了�!�
正巧,麗芬從后廚出來了。
顧有蓮招呼她吃飯。
麗芬一看,每張椅子都坐滿了。
“加個凳子,快過來吃�!鳖櫽猩徲值�。
麗芬應(yīng)了聲“好”,端了個凳子,高高興興地過來,和顧有蓮說,“嫂子,我坐你旁邊吧�!�
顧有蓮的旁邊,坐的是顧鈞成。
等于,麗芬坐在了顧鈞成和顧有蓮中間。
顧鈞成忽的就站起來了。
“你去哪里?”顧有蓮喝道。
“去給志遠和小麥做飯吃�!彼^也不回就走了。
“煮豬食嗎?”顧有蓮忍不住道。
豬食這個笑話,已經(jīng)被志遠傳播開了……
顧鈞成腳下頓了一下,大踏步繼續(xù)走了。
其實趙大姐已經(jīng)帶飯回去給倆孩子了,但是林清屏沒開口,顧鈞成沒人能叫回來。
“顧大哥……他怎么了?”麗芬小聲問。
林清屏沒吭聲,顧有蓮說,“別管他,不知道犯哪門子抽�!�
麗芬瞧了林清屏一眼,弱弱地說,“林姐姐,你不會是真的因為顧大哥沒和面生他的氣了吧?你別生氣,面我都和好了,顧大哥沒說他不和面,是我搶著要干的�!�
林清屏沒說話,她又道,“林姐姐,你別生氣好不好?我替顧大哥向你道歉,是我想干活……”
顧有蓮這會兒也聽出問題來了,“你替他道歉?替他向瓶子道歉?什么跟什么��!”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丙惙壹钡每炜蘖�,“因為和面的事……”
“行了,吃飯吧,我壓根沒生氣�!绷智迤猎趺纯赡苌鷼�?顧鈞成這么有男德意識,她高興還來不及呢!她只是想看看,麗芬這出戲能演到什么程度。
顧鈞成沒再回店里來。
林清屏晚上回到家,家里也沒他的身影。
“回學(xué)校去了,把我的飯吃了�!敝具h憤憤不平。
林清屏:……
“他就是這么給你當(dāng)叔的?”林清屏又好氣又好笑,這男人,居然也有幼稚的一面。
“可不是嗎?我批評他欺負(fù)弱小,他給我一包餅干讓我先墊著,說你回來就有飯吃了!”志遠氣道。
第217章
信
志遠無奈得很,他可沒等到林清屏回來再給他做飯,自己煮了一碗豪華版面條,雞蛋蔬菜,甚至還有一只鹵雞腿——這可是林清屏為他和小麥專門做的零食,給他倆做儲備糧食的,啥時候餓了啥時候吃。
就這碗面,又把他顧叔看得眼饞不已,要不是他護得緊,他真擔(dān)心他的鹵雞腿會被他顧叔給搶走。
顧鈞成不在的時候,一切好像就消停了。
但是,一切又好像不一樣了。
連顧有蓮都跟林清屏吐槽,“麗芬這段時間做事怎么回事?不是摔破碗就是把鹽當(dāng)糖放?整個魂不守舍的�!�
林清屏當(dāng)然知道為什么,一笑,“慢慢你就知道了�!�
“慢慢?”顧有蓮不知道這個慢慢是什么意思。
慢慢的意思,自然是等顧鈞成回來就知道了。
然而,林清屏還沒等到顧鈞成人回來,先等來他的一封信。
林清屏:???
什么時候這么浪漫了?同城還寫信給她?
她從郵遞員手里接過信,在夕陽下展開,只見剛勁有力的筆跡,一本正經(jīng)的措辭。
林清屏同志:
見信好。
首先,為我上周的無禮向你道歉。
今天,寫這封信的目的,除了向你承認(rèn)我的錯誤,也想和你一起反省。
林清屏看到這里,滿腦子疑問:這寫信來是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來了?
她繼續(xù)往下看:林清屏同志,你我是夫妻,是這世上最親密無間的人,卻因為一個外人而心生嫌隙,這是不正確的,是既不利于我們之間的團結(jié)的,這樣的事,以后不要再發(fā)生,可否?當(dāng)然,這件事我要負(fù)主要責(zé)任,但是,你以后是否也可以注意一二?那我與年輕女子單獨留下,十分不妥,你說呢?
本周不回家,盼復(fù)。
落款也是一本正經(jīng)的幾個字——夫:顧鈞成。
這通篇的信,也只有這一個“夫”字才能看出來這是一個丈夫?qū)懡o妻子的信,其他的,和開會沒啥區(qū)別。
林清屏自然是要回信的,但是,要寫成這樣一板一眼可不是她的風(fēng)格,她抓起筆,找到信紙,刷刷寫了一行字:叫我一聲親愛的,我就原諒你。
然后,把信裝進信封,第二天投進了郵筒。
同城的信,應(yīng)該是到得很快的,算上軍校審查的時間,再怎么第三天也能到顧鈞成手里了,一周怎么也能等到顧鈞成的回信了。
但是沒有。
林清屏想了許多種顧鈞成收到她回信的反應(yīng),暗暗覺得好笑,卻不確定會是哪一種。
直到又一周過去,仍然沒有等到來信的她,等到顧鈞成本人回家。
他回來得有些晚,店鋪都打烊了,林清屏都準(zhǔn)備鎖門休息了,某個人披著一身夜色回了家。
兩人的目光交匯,他竟然立刻把頭轉(zhuǎn)開了,“咳咳”兩聲,啥也不說。
林清屏笑著看著他,他愈加不愿意回頭。
“顧鈞成�!绷智迤列ξ亟兴�
他看了她一眼。
“你是不是在糾結(jié)怎么叫我親愛的呀?”她笑瞇瞇地問。
顧鈞成一張黑臉唰地通紅,得幸虧他黑,又是在晚上,不怎么看得出來。
“行叭,你不叫我可不會原諒你,我睡覺去了�!绷智迤琳f完上了樓。
志遠在她走后摸了出來,躡手躡腳,問他顧叔,“你倆吵架還沒和好呢?”
“去去去,睡覺去,小孩子懂什么?”顧鈞成嫌棄地?fù)]手。
志遠“嘖”了一聲,“我怎么不懂了?我可懂了!我跟你說,我媽就喜歡聽好聽的,你給說幾句她愛聽的話,她一準(zhǔn)原諒你�!�
她愛聽的就那句……
顧鈞成的臉簡直紅得發(fā)紫了。
“你不會連我媽喜歡聽什么都不知道吧?”志遠睜大了眼睛。
顧鈞成瞪了他一眼,“難道你知道?”
志遠得意地?fù)P起頭,“我當(dāng)然知道!”
“你說說看�!鳖欌x成被他這樣子逗得哭笑不得。
“不告訴你!”志遠哼道,“我告訴你不就等于作弊嗎?想讓我媽搭理你,你又不想努力,哪有這么好的事!”
顧鈞成只差一腳踹過去了,合著這家伙是來看熱鬧的?
志遠溜回了自己房間,顧鈞成看著樓上那扇半開的房門和門內(nèi)溫暖的燈光,頭皮暗暗發(fā)緊。
但也要硬著頭皮上樓�。�
進房間,林清屏已經(jīng)睡了,背對著門,但肯定還沒睡著!
顧鈞成磨嘰了一會兒,忽然靈機一動,打開桌上一本筆記本,在上面寫字:明天可否也給我鹵雞腿吃?
寫好后,遞到林清屏面前。
林清屏一看,閉上眼,裝睡。
顧鈞成:……
終是把本子收了回來,句子最前面寫上了三個字:親愛的。
再把本子遞過去。
林清屏不但把本子接了,連筆都接了過去,刷刷在他的句子下寫了幾個字,再扔了回來。
顧鈞成一看:好的,么么噠。
???
么么噠是什么意思?
顧鈞成雖然木,但是,不妨礙他好學(xué),寫下一行字后,再次遞過去:這個“么么噠”是什么意思?
林清屏忍笑,拿起筆在紙上寫:就是“真好吃”的意思。
顧鈞成若有所思。
兩人的嫌隙,雖然仍然不清不楚沒講明白,但林清屏說話算話,只要他叫了“親愛的”就原諒他。
于是,第二天早上,她便起來鹵雞肉。
雞是顧鈞成一大早去買的,順帶還買了一只豬蹄,兩只豬耳朵。
林清屏指揮他把這些肉都弄干凈,然后她起鍋開鹵。
兩小時后,她開鍋,只聞到滿屋的香味,把寫作業(yè)的志遠都給召來了。
林清屏還有秘制佐料,紅通通的油潑辣椒拌起來,簡直令人垂涎欲滴。
林清屏在拌的時候就用手給顧鈞成嘴里塞了一塊豬耳朵,問他,“好不好吃?”
顧鈞成點頭,“么么噠�!�
在一旁等雞腿的志遠:……
這倆和好了怎么就是這樣的呢?我顧叔可真是夠肉麻的!
林清屏如今時不時會帶一句幾十年后的話出來,志遠已經(jīng)聽習(xí)慣了,比如,他在學(xué)校表現(xiàn)很好,得了表揚,林清屏一高興,就會說:你真棒,么么噠。
然后,他一個小孩兒都不好意思把么么噠掛在嘴邊,他顧叔一上午至少說了十遍!林清屏對他顧叔下蠱了嗎?
第218章
嚴(yán)肅認(rèn)真
顧鈞成并沒有被下蠱。
顧鈞成還是清醒的。
清醒到,他在吃了鹵雞鹵豬耳朵后還記得他的批評與自我批評會,把林清屏拉到對面坐下,要和她嚴(yán)肅認(rèn)真地談話。
林清屏笑嘻嘻地看著他,“好��!”
然后站起來,在他嘴上飛快吧唧了一下。
顧鈞成:……
“林清屏!”顧鈞成繼續(xù)保持嚴(yán)肅認(rèn)真的態(tài)度,“我們開會的時候不要……”
吧唧,林清屏又親了一下,親完還是看著他笑。
好吧,嚴(yán)肅認(rèn)真不起來了,這個會,又這樣不了了之了……
之后,林清屏去了武天嬌店里,店鋪即將開業(yè),她得去幫著武天嬌培訓(xùn)服務(wù)員,顧鈞成也就陪著她一塊兒去了,為此,還遭到武天嬌的揶揄,說他大老爺們上哪都離不了媳婦。
在店里忙了大半天,武天嬌請他們吃飯,之后,顧鈞成就直接回學(xué)校了,林清屏則回了自己店里。
彼時已是華燈初上了,店里依然還有很多人,顧有蓮見了她忙叫她吃飯,說麗芬今天在店里幫了一天忙,晚上又回去做飯,做了好幾個菜,四五個人的量,給她和顧鈞成留著呢。
是嗎?
林清屏笑了笑,只怕不是給她留吧?
店里九點半打烊,回到家就已經(jīng)是十點了。
林清屏和顧有蓮一起回家,看見她家門口,有個人影在站著,不停朝這個回家必經(jīng)路口張望。
麗芬……
“麗芬!你在這干什么?”顧有蓮老遠看見,大聲問。
麗芬的目光便聚焦在她們倆身上,還往她們身后看了看,而后臉上一片失望之色。
“哦,我剛送志遠過來,想等等看你們什么時候回來�!彼χ忉�,“我擔(dān)心志遠一個人在家害怕�!�
“顧鈞成……”林清屏提起這個名字,果然看見麗芬整個人都僵了一下,眼神開始游離。
但是,林清屏沒有了下文了。
麗芬的眼神里滿是期待。
林清屏笑了笑,“顧鈞成回學(xué)校去了�!�
麗芬眼里的光又暗下去了。
“大姐,我先回屋了,明早我來送志遠和小麥。”林清屏笑著進了門。
顧有蓮不疑有他,點頭,“好�!�
新的一周了。
一切又沉寂下來。
但,林清屏知道,這只是表面的平靜,就像首都這還隱忍著的秋,在某個合適的時候,終會突然爆發(fā)。
這種感覺太不好了,林清屏并不喜歡。
顧鈞成又隔了一周沒回來。
再次回來的消息,卻是武天平帶給她的。
那是周六下午,在武天嬌店里的時候,武天平說,顧鈞成這兩周忙得很,但是今天晚上會回來的,他看到顧鈞成請假了。
“是嗎?這么不巧?我還打算今天邀請瓶子和我一起睡,我們倆秉燭夜談呢!”武天嬌笑著說,“瓶子,這,到底我是燈泡還是你家顧鈞成是?”
林清屏笑著說,“當(dāng)然他是!就算他回來我也可以陪你的!”
“讓他獨守空房?”武天嬌笑。
林清屏點頭,“讓他獨守空房!”
夜,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