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你說粱嘉琦?”
“嗯�!彼�,“這小子并不可靠,不是個腳踏實地的人�!�
“我知道啊,你不就是說他不來給我過生日,陪別的女孩看電影去了?”林清屏其實也有問題不理解的。
“還不就是?難道這是什么小事情?”他臉色又要變了。
林清屏吞下西瓜,翻了白眼,“你怎么有臉說他的?你比他強在哪里?”
顧鈞成臉一黑,閉嘴了。
林清屏冷哼,不再討論這個話題,她把自己好奇之處說了出來,“話說,你怎么逮住他的?你又是怎么想的,要把他領(lǐng)到我這里來給我過生日的?”
她知道顧鈞成這個人,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來,“既然你說散伙飯,那就是坦白局,你給我有話好好說�!�
顧鈞成悶了一會兒,道,“我姐說你過生日,讓我過來,我以為你們在店里過,就去店里跟你們匯合,看見那小子跟個女孩在一起。”
“然后就把人揍了?”
“嗯。”
“再然后呢?你是怎么想的?把人帶過來?”
他看一眼她,振振有詞的,“難道不該過來嗎?你生日,他對你又是很重要的人,他不來,你得多失望?”
林清屏:……
這邏輯,她也是無語了,“那他不是欺騙我嗎?”
“那是以后的事,今天是高興的日子�!�
“可你看我高興嗎?”林清屏指指幾個空空的座椅。
顧鈞成一愕,難得地面露理虧,“對不起�!�
林清屏嘆了口氣,懶得再說話了。
她不說,顧鈞成這個悶葫蘆更不會說了,院子里陷入一片寂靜,只�?救獾穆曇粼谧套痰仨�。
“林清屏。”他忽然叫她。
“干嘛?”
“你想不想喝酒?”
林清屏腦子里再度畫了無數(shù)問號:喝酒?她和他?適合嗎?
“我想喝點兒。”他道,“散伙飯。”
第303章
顧鈞成,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林清屏沒喝酒。
因為,她知道自己酒量不行。
就今天這情形,她不敢保證自己喝了酒以后,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但是,顧鈞成是真的喝了。
他酒量很好,林清屏見識過的。
她不知道他酒量的上限在哪里,反正沒見他醉過。
她不喝,他自然不會強迫她,水也好,飲料也好,他隨她意。
有時候,喝什么并不重要,只是需要一個可以碰杯的人。
很長的一段時間里,院里依然安靜,只是,滋滋作響的烤肉聲里,多了瀝瀝倒酒的聲音,和輕輕的碰杯聲。
林清屏的水杯擺在那里,有時候她根本不去拿杯子,但他也會在端杯的時候跟她的杯子碰一下,所以說,他真的只是需要一個道具,哪里管她喝不喝?
長久的沉默以后,肉就吃得七七八八了,因為,嘴就兩個主要功能,一個說話,一個吃,一直不說話,那不就光吃了嗎?
而他的酒,也慢慢見底了。
“差不多得了啊,顧鈞成。”雖然她不知道他酒量上限,但也不至于要這么一直喝下去吧?“這可是我家的酒,貴著呢!”
他看了她一眼,“我付錢行不行?”
“不行,地兒也是我的,差不多了�!彼钢噶鑱y的院子。
他本來也就沒有再開一瓶的意思,“林清屏,畢業(yè)后打算做什么?”
“我還沒想好呢!”這是實話。
“想去哪兒呢?回去跟梅麗開廠?還是留在首都?”
林清屏想了想,“首都吧,這里有最好的教育和醫(yī)療,而且,我房子在這里,我妹妹也在這里�!�
“你呢?”她忽然想起該問問他。
“我?”他笑了笑。
“哦,不用說不用說,我懂。”他必然是要服從安排的,他本來就是個優(yōu)秀的軍人,因為優(yōu)秀才被推薦到首都來讀書,讀完之后肯定繼續(xù)投身他的事業(yè),實現(xiàn)他的抱負(fù),至于會怎么安排他,也許是秘密。
“嗯�!彼c頭,“不能說。”
最后一杯酒,他一口喝了,“林清屏,對不起�!�
那些他喝下去的酒,好像涌進(jìn)了他眼睛里,搖曳著碎成星光,那些他今晚發(fā)過的“瘋”,好像也跟著粉碎,好像,那樣的他不曾來過。
林清屏微微閉了閉眼,“顧鈞成,這是最后一次對不起,以后不要再說了�!�
但凡要說對不起的時候,必然是發(fā)生了不好的事。
“嗯�!鳖欌x成道。
而后開始收拾燒烤那一大攤亂七八糟的。
“放那吧,我自己來�!绷智迤劣值馈�
顧鈞成沒回答,只利索地收拾打掃。
他本來就是內(nèi)務(wù)一把好手,干起活來比她還快還干凈,一會兒,亂糟糟的院子就整齊了。
他倆都不曾看見的是:某個瞬間,志遠(yuǎn)小小的身影,在院門外一現(xiàn)。
雖然顧有蓮一再跟志遠(yuǎn)保證,他顧爸不會打人,但他還是不放心,悄悄溜出來看,結(jié)果,果然看見他顧爸和他媽坐在那吃燒烤,喝酒……
好吧,大人的事還是大人才懂……
顧鈞成收拾完東西后,出來牽她,“早點休息吧,我送你進(jìn)屋�!�
“不用了�!绷智迤琳酒饋恚拔易约嚎梢�,只是慢一些�!�
“真的可以。”他打量著她。
“真的,我剛剛不是自己走出來的嗎?”林清屏走了兩步給他看。
“那行,那我走了�!彼和庾�,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頭,“林清屏,生日快樂。”
“謝謝�!�
燈光正好照在他臉上,一個晚上難得這么清晰,也難得她如此正面看清他,他臉上,她扇過巴掌的地方,隱隱兩條紅血痕。
她扇他巴掌的那只手,情不自禁握成了拳,指甲扎在她手心,還有點疼。
他臉上那些血痕,竟是她指甲劃破的?!
他走出了院外,走進(jìn)了夜色里。
方才還熱熱鬧鬧的院子,瞬間只剩一片月光。
那些鬧過的、吵過的、哭過的聲音,都隨著夜色沉落下去。
繁華過后,怎么不是漫漫長夜?
林清屏默然,回屋將門鎖好,轉(zhuǎn)身,便是她剛剛被顧鈞成豬啃的地方。
那會兒她真是被他嚇得不輕,現(xiàn)在冷靜下來,卻怎么也想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變得這么暴躁,完全不像他了……
她搖搖頭,準(zhǔn)備關(guān)燈,卻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亮亮的,什么東西在發(fā)光。
她蹲下身撿起來——一根金項鏈。
就落在剛剛她和顧鈞成扭成一團的地方。
他身上掉下來的?
她仔仔細(xì)細(xì)翻看著項鏈,忽然,腦中轟然一響。
她將項鏈緊緊握進(jìn)手心里,咬牙恨道:顧鈞成!你個混蛋!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
但顧鈞成卻走了。
第二天,林清屏要去學(xué)校,起得很早,也沒有在院門口遇見顧鈞成。
經(jīng)過這一周,她的腳又恢復(fù)了不少,可以自己慢慢走去學(xué)校,不再需要顧有蓮幫忙了。
她從后門去的,順便逮住了從店里剛剛出來打著呵欠的粱嘉琦。
這家伙一貫不愛住宿舍里。
粱嘉琦從店里出來,猛然睜眼,看見林清屏,著實嚇一跳,馬上又賠笑,“姐,瓶子姐!你怎么來了?”
林清屏盯著他腫起的臉,陰陽怪氣說了句,“來給你送跌打藥��!”
粱嘉琦:……
“還有啊,你不是喜歡我嗎?現(xiàn)在姐答應(yīng)了,你來給我一個解釋!”
粱嘉琦:……
粱嘉琦嚇了一大跳,趕緊左右看看。
他已經(jīng)算夠直白夠大膽的人了,林清屏居然比他還敢!
“姐,你這……”
“怎么?戲弄你姐呢?”林清屏虎著臉。她也知道自己把人給嚇著了,這年頭的人,還保守著呢!這樣直剌剌把人堵住說喜歡的人,怎么不驚人?
“不是……”粱嘉琦繼續(xù)賠笑,“我頂多是戲弄姐夫,哪敢戲弄你��!”
林清屏板著臉。
粱嘉琦沒辦法,只好道,“姐,實話實說,我是喜歡你,真的喜歡,但是你不喜歡我啊,是不?你喜歡的人是姐夫�。 �
“你……”林清屏被他這句給噎著了。
“你別不承認(rèn),我這不是看著你和姐夫倆人拉鋸戰(zhàn)似的,我著急嘛!所以來個激將法,逼一把姐夫,誰知道……”誰知道沒逼成,把自己陷進(jìn)去了,顧鈞成還以為他腳踏兩船,這一頓好揍。
粱嘉琦摸摸臉,現(xiàn)在還疼呢!
他偷瞄著林清屏,“姐,你說認(rèn)真的嗎?你答應(yīng)我了?那我一當(dāng)真,這就寫信叫我爸準(zhǔn)備提親了��?”
林清屏瞪他,“你說呢?”
粱嘉琦眼神灰暗下去,“知道了知道了,你心里只有姐夫唄!”
“再胡說小心你這邊臉也腫�。∩险n去了!”林清屏將書本在他腦門上一砸,人走了。
粱嘉琦看著她的背影嘆氣,“怎么不答應(yīng)了呢?哪怕是假的,我也愿意�。 �
顧鈞成學(xué)校。
顧鈞成出完早操回宿舍,武天平大聲叫著他,追上來。
“老顧,跟你說個事……”事沒說完,武天平看見顧鈞成臉上的紅痕了,“喲”了一聲,“你這是怎么了?你家葡萄架子倒了?”
顧鈞成冷眸一瞥。
武天平卻很高興,一臉戲謔,“看來很激烈��!”
“過來!”顧鈞成冷冷地道。
“干什么?我不來!”武天平人釘住了,死也不會去的!上周老顧第一周回來,把他當(dāng)沙袋打,美其名曰,快速恢復(fù)實力!他欠�。∵去!
顧鈞成卻抓住了他肩膀,“來!來個激烈的!”
武天平:……
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武天平一邊嚷嚷,一邊被顧鈞成拽著跑。
“武天平,有沒有找你談過話?”
“有啊……”
“怎么樣?”
“哎,那我得多久見不到我兒子,多久見不到梅麗,梅麗不可能跟我去的,她就沒吃過苦,我也舍不得她跟我去吃苦啊,而且,她還有她的事業(yè),新時代女性,有她的半邊天要頂呢!”
“這話你在武伯伯面前說了嗎?”
“我敢嗎我?咦?你呢?你要去了,林清屏怎么辦?你媳婦兒跟我媳婦兒是一路的。”
第304章
跟陳夏有關(guān)
林清屏生日之后,天氣便越來越暖和了。
她的生活進(jìn)入十分規(guī)律的狀態(tài),上課、設(shè)計新款衣服、思考節(jié)氣新甜品。
她如今的收入十分穩(wěn)定。
瑞祥服裝廠每季給她的設(shè)計費分成、幾個城市清茶甜品店直營的收入,梅麗服裝工廠的收入。
如今沒有什么花錢的地方,看著存折上的數(shù)字不斷翻漲,她不禁有些迷惘。
掙這么多錢干什么呢?
財富的滋味,她上輩子就嘗過的,這輩子等于重復(fù),她感覺不到興奮。
其實她知道往后樓市的價值,她大可以趁早買些房子和地,往后財富就無可限量了。
但是,她也沒覺得這樣會有多快樂,房子是用來住的,一個人又能住多寬?
有時候,她真是覺得,其實自己可以躺平了,什么也不再做也可以舒舒服服過一輩子,但是,她不能,有人要推著她前進(jìn)。
瑞祥服裝廠這些年待她不薄,算是她起步的貴人,如今,瑞祥全靠著她,她不能丟下他們不管,而且,進(jìn)入九十年代以后,瑞祥這種國營廠,倒閉的很多,到時候工人下崗,還不知道會是怎樣的局面。
梅麗的工廠開得熱火朝天的,她又怎么能辜負(fù)梅麗?
還有武天嬌,也對眼下生機勃勃的市場充滿信心,只想大干一場,時不時要和她聊新領(lǐng)域新發(fā)展。
其實她明里暗里和武天驕和梅麗說了多屯房,不知她們有沒有聽進(jìn)去。
誰知道,她們不但聽進(jìn)去了,還來了個大手筆。
那天,林清屏上午剛下課,這倆人就來學(xué)校接她了,神秘兮兮的,一直把她拉到胡同里,站在了一處院子前。
“這里,怎么樣?”武天嬌得意地笑著問她。
“什么怎么樣?”林清屏恍然,“你們,買四合院?”
“我姐說以后肯定會蓋高樓大廈,這種小院子會變得稀缺,正好有,就先買下來,往后我們?nèi)齻在這里喝茶聊天不好么?”梅麗也很是喜悅。
林清屏飛了她一眼,“我們?nèi)齻?你家武天平你不要了?”
“這里就是我們?nèi)齻姐妹的地盤,男人止步!”武天嬌道。
林清屏笑著點頭,“好,那就是我們的秘密領(lǐng)地!”她真的佩服武天嬌,竟然能看到那么遠(yuǎn),自己如果不是重活一世,難望其項背。
當(dāng)天,她們?nèi)齻女人就把院子買下來了,為了慶祝她們擁有自己的地方,晚上還一起吃飯,林清屏那些花不出去的錢,終于出去了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