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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腦子里篩選了一遍，沒有家人朋友，竟然只剩下一個下屬。
溫衍自嘲地扯了扯唇。
陳助理很顯然沒料到會在今天晚上接到溫衍的電話。
“溫總？”
“你在哪兒？”
明天是周六，今晚總裁辦的同事們今晚跟行政部的去了郊外的溫泉小鎮(zhèn)搞聯(lián)誼。
眾所周知行政部的美女多，總裁辦的幾個男同事都興奮得不行。
行政部的姑娘們當(dāng)然也不傻，集團上下都知道公司里最惹人注目的鉆石王老五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溫總，年輕未婚又多金，關(guān)鍵長得還特別帥，但礙于階層差距，再極品他們也不敢妄想把溫總請過來搞聯(lián)誼。
而溫總身邊的陳助理，同樣也是光棍一個，長相不錯又是總助職位，前途大好，行政部的好幾個姑娘都對他覬覦已久，趁著這次聯(lián)誼，愣是求著總裁辦的其他人，好說歹說地把陳總助勸過來聯(lián)誼。
陳助理覺得與其平安夜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那還不如去聯(lián)誼上熱鬧熱鬧，于是也就應(yīng)了同事們的邀請。
這會兒他正在和同事嗨，同事見他接了電話，立刻不滿地喊：“喂喂喂陳總助，不帶你這么掃興的啊�！�
他無奈地對同事們比了個唇語：“溫總�！�
“……”
同事們讓他趕緊出去接，別耽誤事兒。
陳助理一出去，行政部的幾個姑娘立馬問：“下班時間還會被溫總找��？”
“不然呢？你以為總助那么好當(dāng)？”同事不以為然，“溫總特別依賴他，別說下班時間，就是有時候在外地好好度著假，溫總一個電話都得趕回來，但凡咱們陳丞是個女的，溫總早淪陷了�！�
陳助理在包廂外頭接電話，他一開始看到溫總打電話古來，就直覺不好。
事實證明男人的直覺有時候不比女人差。
溫總叫他去趟他家。
陳助理猶猶豫豫的不想答應(yīng)。
溫總聽出他的不情愿，問：“你晚上也有約會？”
“……也不是約會，就是同事們一塊兒聚聚�！�
“那你現(xiàn)在過來�！睖乜倗K了聲，開始使他平日里慣用的招數(shù)，“加班費給你按法定節(jié)假日補貼算�！�
圣誕節(jié)不是法定節(jié)假日，卻能拿節(jié)假日的補貼費，著實很劃得來。
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平安夜，陳助理是真的不想跟溫總兩個大男人一塊兒過。
掛了電話后，他站在包廂門口想了很久，決定給盛檸打電話求助。
盛檸前不久通過了興逸集團的面試，她一直以為是陳助理跟人事提前打了招呼，自己的面試才那么容易就通過，陳助理也不好明說自己因為溫總吩咐，其實根本沒幫她什么忙，面試能過完全是她自個兒爭氣。
但盛檸以為陳助理是在客套，怎么說都要請他吃飯，但臨近年末，陳助理忙得不行，這頓飯也就一直拖到現(xiàn)在都沒請成。
那就干脆讓她今天把這人情還了吧，反正據(jù)他所知，盛檸沒男朋友。
接通了電話，盛檸先跟他說了聲平安夜快樂，然后才問他有什么事。
陳助理就把自己的情況說了。
“我這會兒不在市區(qū)，短時間內(nèi)趕不回去，想問問你能不能幫我去溫總家里跑一趟？”
盛檸在電話那頭猶豫。
平安夜，跑去跟資本家老板過，是個打工人都不愿意。
陳助理補充道：“溫總說今晚的加班費按法定節(jié)假日的補貼算�！�
盛檸秒回：“我去！”
陳助理：“……”
第31章
薅羊毛31
三歲小孩
盛檸態(tài)度積極：“你把地址給我，我立馬就過去�！�
見她這么積極，陳助理反而又猶豫了。
“你真愿意去一趟？”
不是簡單送個快遞或是外賣，誰知道溫總會有什么吩咐，說不定一晚上就折在加班上了。
“愿意啊�！�
“你今晚上不和朋友一塊兒過平安夜嗎？”
連他都不想在今天晚上去給溫總加班，更何況盛檸一個還沒畢業(yè)的學(xué)生，按理來說應(yīng)該比他這個上班族更重視圣誕節(jié)才是。
盛檸笑著說：“沒事，我?guī)讉�朋友都玩嗨了，少我一個不少�！�
果然是在和朋友聚會。
這都愿意撇下朋友去一趟溫總家。
陳助理心想以盛檸這種覺悟，她說不定比他更適合做溫總的助理。
“行，那我把地址發(fā)你手機上，麻煩你了�！�
盛檸見陳助理就要掛電話，連忙追問：“我要不要帶筆記本去��？”
“不用，溫總沒吩咐就不用帶�！标愔斫忉�，“溫總找我過去不一定都是工作上的事兒，有時候我也會幫他處理一些生活上的私事兒。”
盛檸猶豫了：“私事？那我替你去會不會不方便？”
陳助理語氣溫和：“溫總很少讓人幫他處理那種不方便的私事兒，你不用擔(dān)心�！�
盛檸放下心來。
掛掉電話后沒多久，陳助理給她發(fā)來一串地址。
她突然想起自己以前聽盛詩檬提起過，溫衍是和他父親弟弟住一塊兒的。
那她要是去了，那個傳說中退位做了太上皇的溫董和溫征不就知道她了嗎？
這樣不會有風(fēng)險嗎？
緊接著下一秒，陳助理的話打消了她的顧慮。
陳助理：「這是溫總的私人住所，就他一個人住」
順便還給她發(fā)了一串大門安保的密碼，讓她到了那兒直接輸密碼進去就行。
盛檸回了個好，準備回包廂和今晚上幾個聚餐的同學(xué)打聲招呼先走。
剛回到包廂，季雨涵立刻晃著她那戴著圣誕老人帽的腦袋喊：“盛小檸！回來的正好，我們在刷，好家伙太精彩了，快來快來我給你念念�！�
口譯班的幾個同學(xué)今天晚上搞聚會，季雨涵負責(zé)組織的，主要就是為了慶祝盛檸的維權(quán)大成功。
當(dāng)時她跟季雨涵說自己打算去領(lǐng)導(dǎo)們的年終會議上公開鬧的時候，季雨涵雖然舉雙手支持她，但還是不免有些擔(dān)心。
就她們兩個女孩子，萬一動粗起來肯定吃虧，于是季雨涵就去找了同班的幾個人。
其實大家讀書讀到這個份上了，面對學(xué)校里某些搞特權(quán)的不公平現(xiàn)象，不滿和埋怨肯定有，只是個人的力量式微，一個學(xué)生能掀起多大的水花。
好的導(dǎo)師不是沒有，但如果碰上人品不怎么樣的導(dǎo)師，往往也就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辛辛苦苦熬過這幾年。
他們幫盛檸，其實也是在幫自己，如果盛檸能從戴春明身上討回公道，那起碼從他們這一屆，再到之后的幾屆，應(yīng)該都不會有導(dǎo)師再敢這么明目張膽地侵占學(xué)生的學(xué)術(shù)成果。
好在盛檸有貴人相助，維權(quán)的事兒不光在燕城的高校圈內(nèi)流傳開來，還在網(wǎng)上引起了討論。
而事實也同樣證明，其實校方的處理事情的效率其實很快，只要他們足夠重視。
結(jié)果出來得很快，校內(nèi)發(fā)布通告，戴春明被暫時停職調(diào)查，戴盈盈此前所有非本人作品的翻譯大賽獲獎名額被收回，出國名額同樣也被取消。
連帶著戴盈盈那個在教育局當(dāng)領(lǐng)導(dǎo)的媽被紀委的人請去喝茶，還有她那個在本地生意做得挺大的爸也被工商局的叫去了談話。
最近這幾年風(fēng)口緊、政策也嚴，一旦豁開了口子，那之后很多的腌臜，順藤摸瓜就能查出不少來。
戴春明落了馬，在盛檸前幾屆受到了學(xué)術(shù)打壓的那幾個師兄師姐都欣慰地來找盛檸道賀。
起碼當(dāng)初他們不敢做的事，盛檸替他們做到了。
他們口譯班一個就不到十個人，每人給盛檸敬一杯酒其實也沒多少杯，但是盛檸的酒量不太行，一杯酒分了好幾口喝完，還是有些略微上頭。
她接到陳助理的電話，正好借口出去喘口氣。
現(xiàn)在一回來，季雨涵又立馬纏上了她。
“看到這個小姐姐，燕外美女多這個傳言我信了�！奔居旰吽⑹謾C邊哼了聲，“路走窄了，我們燕外何止美女多，帥哥也多得一批好不好�！�
幾個男生立刻附和：“同意！”
季雨涵笑得花枝亂顫，又念了幾條。
“想問問小姐姐直的彎的，彎的我立馬報名，直的我立馬變性�！彼裆骄康乜聪蚴�，摸著下巴問，“話說連我都不知道，你是直的還是彎的？”
盛檸對自己的性取向還是相當(dāng)清楚的。
“直的�！�
“我不信，除非你找個男朋友證明給我看�！奔居旰踔磷隽藗�嬌羞的表情，“否則我會認為跟你住一個寢室很危險。”
盛檸：“……”
她不想說話了，和其他幾個沒醉的同學(xué)打了個招呼，說有事要先走。
同學(xué)們露出深意的笑來：“平安夜還有事兒，不會是約會吧？”
“不是�！笔幷f，“加班�！�
“……”
太拼了。
幾個同學(xué)瞬間對她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季雨涵見她要走，立馬清醒了甚至，主動說：“我跟你一塊兒，送你上車�！�
兩個人走出店，站在店門口附近的公交車站等車。
季雨涵憋了半天，終于問出口了：“你是不是要去找溫先生？”
盛檸眨眨眼：“你怎么知道？”
“我靠還真是啊�！奔居旰纳裆D時復(fù)雜起來，“我問你啊，署名權(quán)這事兒溫先生到底為什么幫你�。克豢赡軣o緣無故就幫你吧�！�
盛檸又不能跟她說真實原因，只能搪塞道：“我不是在幫他打工嗎？看下屬可憐，就順道幫一把吧�！�
“你這借口也太爛了吧�！奔居旰沧�，“但凡是一個心智正常的成年人能相信就有鬼了�！�
盛檸一臉無所謂：“你不信那我也沒辦法�！�
季雨涵壞笑一聲，搭上她的肩，悄悄湊近她的耳朵問：“你和溫先生，是不是有那什么情況�。俊�
盛檸一驚，立刻否認：“想多了吧�！�
季雨涵卻有理有據(jù)地給她分析道：“怎么不可能？男未婚女未嫁，你長得漂亮他長得帥，而且你喜歡錢，他又恰好特別有錢。”
說完她還拍了個掌：“天造地設(shè)啊�！�
“……”
盛檸嘆了口氣：“具體原因我現(xiàn)在不能跟你說，但我可以確定，我跟他之間絕對不會有任何你想的那種可能�！�
季雨涵挑眉，八卦地嗯哼了一聲：“我又沒明說什么可能，你明明自己也有那么想吧。”
盛檸愣了愣。
確實也是有想過，甚至有一次還夢到了。
夢里的男人被奪舍般朝她露出溫柔的笑，笑得夢里的她都頭皮發(fā)麻。
她又不是真的斷情絕愛，普通人該有的七情六欲她當(dāng)然也有，有時候在學(xué)校碰見長相好的男生也會看上幾眼，上網(wǎng)刷到一些男明星的視頻也會悄悄地點贊。
平心而論溫衍是個條件很好的男人，好到她甚至不敢往那方面想。
盛檸不像盛詩檬，能夠在一段感情中把控自如，感情這東西在她的觀念里是絕對不可控的，運氣好的話碰上個對的人，就當(dāng)中了彩票，運氣不好就只能認栽受虐。
她和溫衍之間的差距太大，大到已經(jīng)不能用不可控因素來形容，她承擔(dān)不起偏離軌跡的后果，所以還不如從一開始就徹底斷絕苗頭。
只把溫衍當(dāng)做是甲方或上司，甚至是人生旅途中撞了大運遇見的貴人，別的什么都不要想。
盛檸咳了聲，語氣平靜道：“我想的是絕對不可能�！�
“你年紀輕輕的怎么連這點少女心都沒有。”季雨涵突然覺得特別沒勁兒，“做個夢爽爽又不犯法�！�
“做夢能來錢嗎？”盛檸裹緊圍巾，沖她瀟灑一揮手，“車來了，走了，加班賺錢去了。”
公交車站不遠處緩緩正駛過來一輛公交車。
季雨涵目送她上車離開，聳了聳肩。
正巧這時候又開始下起小雪，街道上并行的情侶們緊緊靠在一起，在這節(jié)日氣息極其濃厚的氛圍中肆無忌憚地展露著對彼此的愛意。
要真按照盛檸說的，她和溫先生就是單純的上司下屬關(guān)系，那平安夜跟上司一起度過，真是純純的人間慘劇。
季雨涵同情地搖了搖頭，無法感同身受盛檸，只好轉(zhuǎn)身回去繼續(xù)喝她的酒。
京碧公館位于國貿(mào)黃金的十字地段，品牌定位是超高端住宅，繁華與靜謐兼得，私密性極好，溫衍不回溫宅時，最常來的就是這里。
這是間面積兩百平出頭的兩居室住宅，室內(nèi)只開了盞光線模糊的落地?zé)�，男人倚在景觀窗旁的躺椅上，心不在焉的視線往下望去，是一片星星點點甚至比夜幕還明亮的市區(qū)夜景。
陳助理跟他久了，溫衍自然也知道他辛苦。
他平時對陳助理的態(tài)度雖然算不上熱絡(luò)，但絕對夠不上冷漠，偶爾帶著陳助理去去外地出差，合作方如果送了什么禮物，無論是否剛需，溫衍一般都會直接轉(zhuǎn)送給陳助理。
比如陳助理有幾瓶珍藏到現(xiàn)在都還舍不得喝的年份紅酒，就是溫衍送他的。
他今晚叫陳助理來一趟他家里不是為工作，就是單純地在飯局上喝煩了，又接了父親的一通電話，司機送他回家的路上，就連街邊的路燈都被裝飾上了彩條過平安夜，看著讓人心情躁郁。
叫自個兒助理過來陪著他喝一杯，這個念頭很無聊，也不符合溫衍平日的行事作風(fēng)，因而他在電話里沒跟陳助理明說，就說簡單地說加個班。
距離溫衍給陳助理打電話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
正好手邊小茶幾上的手機震動起來，溫衍揉揉眼睛，也沒看來電，默認是陳助理，直接接了起來。
“你怎么還沒到？”
“啊？”
是年輕姑娘懵懵的聲音。
不是陳助理的聲音。
溫衍看了眼來電，有些莫名：“你打來有事兒嗎？”
盛檸語氣猶豫：“哦，我那個，嗯”
溫衍不耐道：“你有話就快說�！�
“……我迷路了�！彼穆曇袈犉饋砗懿缓靡馑�，“太繞了，我走著走著就……沒方向了。”
明明是按照導(dǎo)航走的，在大路上還走得好好的，結(jié)果一進林蔭小路，導(dǎo)航也跟著她一塊兒犯起了迷糊，越走越繞。
“小孩兒嗎你？”溫衍語氣冷淡，“迷路了就打給110，打給我有什么用？”
盛檸不爽道：“但是我現(xiàn)在就在京碧公館，您家樓下這里，找您難道不比找警察方便？”
溫衍愣了下，皺眉問：“你來干什么？”
“陳助理現(xiàn)在不在市區(qū)，趕不回來，所以我就替他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