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但他們都很確定自己不是她們口中說的那種男人,所以不會對號入座。
而自動對號入座的剛剛那個口吐芬芳的男同學(xué)面紅脖子粗,一聲招呼也沒打,拿上外套就憤憤離去。
“我剛錄了視頻傳傳上網(wǎng)去了。”等人走了,一個女生晃晃手機說,“正好給其他男人做個反面例子�!�
另一個女生偷偷豎起大拇指,并貼心提醒道:“臉記得給他馬賽克,否則他轉(zhuǎn)頭就告你侵犯他肖像權(quán)�!�
“放心,網(wǎng)上那幫姐妹就足夠教他怎么做人了�!�
沒過多久,班長發(fā)現(xiàn)這個男的退了班級群。
退了也好,下次聚會他不小心再喝多又發(fā)起酒瘋,那真是給他們男性群體丟了大臉。
本來最近社會新聞出得太多,他們男人的普遍風(fēng)評迅速下降,社交圈里少一個這樣的男人,也跟著少沾點晦氣。
女生跟著盛檸出來送她,但其實兩個餐區(qū)隔得很近,壓根就不需要送。
她還有話要說,才跟著盛檸過來的。
女生面有羞愧地跟盛檸小聲道歉:“對不起啊,要是知道會這樣,就不叫你過來了�!�
“沒事,不怪你�!笔帗u頭。
“明年那個男的應(yīng)該沒臉再參加聚會了,你可以”
盛檸及時打斷,語氣平靜:“我不太適合參加這種聚會,今天要不是我去了,也不會打擾到你們聚會,以后就算了�!�
“……好吧�!迸绖倓偟膱雒鎸κ巵碚f有多糟糕,自然也不好勉強她,“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陸嘉清馬上要回國了,那什么,你們高中的時候關(guān)系不是還可以嗎?而且你也在燕城工作,到時候你們可以單獨約著出來敘敘舊。”
盛檸愣了愣,張唇欲說什么。
“你到底在磨蹭什么�!睖匮茉谒懊鎺撞交剡^頭問,“一頓飯要吃多久?”
“來了�!笔帉ε恍�,“看情況吧,有時間再說�!�
然后就匆匆加快腳步,甚至走在了溫衍前面。
那女生見盛檸的老板又落在后面,鼓起了十萬分的勇氣,才大著膽子喊了聲:“盛檸她老板!”
這個稱呼讓溫衍回了頭:“什么?”
“你和盛檸……”女生也不知道怎么開口,在職場上鍛煉出來的直覺告訴她是這樣,但從現(xiàn)實角度來說又覺得不可能,就這樣糾結(jié)了大半天,最后也只是委婉地說,“如果是我想多了的話,那我是真羨慕她遇到了一個好老板。”
溫衍沉默幾秒,之后似是而非地說:“看來只有她比較傻�!�
女生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然而他已經(jīng)走了。
等她反應(yīng)過來后,整個耳根子一熱。
不是吧不是吧不是吧。
靠,好他媽職場偶像劇啊,這是現(xiàn)實中真實存在的情節(jié)嗎?
盛檸牛逼!
女生瞬間腦補出一整部的偶像劇,光是腦補就令她激動到恨不得原地開花。
不過老板說盛檸傻,那就說明盛檸老板還沒把話說開。
嗯,她一個外人還是不要插手了。
女生冷靜下來后又想起剛剛自己還跟盛檸說了陸嘉清也要去燕城工作。
完了,這個提醒是不是有些多此一舉?
因為這個小插曲,盛檸這頓自助餐吃得很是心不在焉。
對面的人食欲不好,連帶著影響了溫衍的食欲,盛檸原本打算一定要吃夠本,結(jié)果連零頭都沒吃回來,就和溫衍離開了餐廳。
等電梯的時候,盛檸一直不說話,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溫衍突然說了句:“不要因為別人的話影響到自己�!�
“沒有。”盛檸先是搖頭,再又低聲問道,“我這樣的人是不是很討厭?”
她和那個男生沒仇沒怨,高中的時候甚至連話都沒說過幾句,她真的不太明白那樣大的惡意是從何而來。
“還說沒影響?”
“我這是在自我反思�!笔幇堰@些和錢有關(guān)系的貶義詞通通往自己身上安,“拜金、勢利、唯利是圖,愛財如命,這樣一看我真的很招人討厭。”
其實她也很羨慕那些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他們心里有原則有底線,即使現(xiàn)在這個社會利益至上,錢也根本動搖不了他們。
可她只是個俗人,順應(yīng)社會而活著,她想要往上爬,只是因為想過得更好一點,如果她足夠強大,起碼能在遭受像今天這樣的詆毀時,對方會在出口前猶豫一下這樣做會不會得罪她。
溫衍因她的自我貶低而擰起了眉頭。
“所以溫總你討厭我,我完全能理解�!笔幫蝗徽f。
溫衍張唇,正要說什么。
可盛檸緊接著的下一句比他更快,似乎是為他對她的討厭和反感不服輸而表現(xiàn)出來的一種倔強和反擊。
“其實我也討厭你�!彼f。
溫衍喉結(jié)微動,收回剛剛欲言又止的話。
他平靜地垂下眼,回:“我知道�!�
“但作為上司來說,你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上司�!笔巶�(cè)頭看他,真誠道謝道,“謝謝你今天替我解圍,但下次就不麻煩你了�!�
她并不想因為自己的關(guān)系,讓他被其他人誤解。
他們曾一起度過了兩個夜晚,換別的男人她不知道會面臨什么,她這樣粗神經(jīng),溫衍卻讓她保持著防備心,提醒中帶著居高臨下的高傲,卻又夾雜著因為教養(yǎng)而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風(fēng)度。
因為她,他被誤解成是那種色欲熏心的老頭。
但他不是,盛檸很清楚。
盛檸替自己生氣,也替他生氣,更為自己的品行而連累了他被惡意揣測感到愧疚。
他完全沒必要這樣的,而且她也報答不了。
溫衍沉聲問:“你覺得我多管閑事?”
“不是�!笔幷f,“我只是覺得你沒必要摻和進我的私事里�!�
“你以為我想管嗎?”溫衍呵了聲,“我不管,難道任由你被你那個同學(xué)欺負?”
盛檸反駁:“我也潑了他一身酒好嗎?”
溫衍冷冷一笑:“你潑他酒他就會知道錯了?”
“他知不知道錯那是我要處理的事,你明知道他誤會我們倆,還把你當做是那種包養(yǎng)小蜜的老頭子,你還冒出來干什么?”盛檸此時也有些生氣,眼神指責地看著他,“嫌自己名聲太好了是不是?”
溫衍被她這副不識好歹還反過來指責他的樣子給氣得呼吸急促,嗓音低躁道:“你被人誤會成那種女人,我能不過來嗎?”
“那你被人誤會成那種男人你就很高興嗎!”
“你一個姑娘家不擔心自己的名聲,管我做什么?我用你操心嗎?”
“那你也不要過分操心我行嗎?”盛檸咬牙切齒地說,“你突然轉(zhuǎn)了性對我這么好,我他媽還不起的。”
溫衍牢牢盯著她,那雙深邃漂亮的眼睛里覆上一層薄薄的冰霜。
他突然扯著唇反問道:“你怎么還不起?”
電梯到層,男人拉著她的胳膊大步跨進去,重重摁了兩下關(guān)門鍵強行關(guān)上了電梯門。
他扣住她的下巴抬起來,盯著她微張的唇居高臨下地說。
“我只接受你用這種方式還我,你還嗎?”
第56章
薅羊毛56
你有病吧【加更】
“……”
這話一出,盛檸聽懂了他的暗示,那本來就惱怒的表情頓時更甚幾分。
她上回已經(jīng)被他用激將法氣到過一回,稀里糊涂把自己的狗屁初吻給搞沒了,本來就已經(jīng)悔恨難當,那段時間和溫衍說話甚至都不敢看他的臉,因為一看他的臉就會自動把目光挪到他的嘴上。
“溫衍你有病吧�!笔幹焙羲拇竺澳氵好意思說我只要給錢跟誰都行,你自己又有多清高?”
男人一怔,而后張唇想說什么,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掐在自她下巴那兒的手已經(jīng)被她狠狠甩開。
她眼神凌厲,一字一句地質(zhì)問道:“你這樣跟剛剛那個說我只要給夠了錢陪睡覺都行的垃圾男人有什么區(qū)別?”
“我承認我是貪你的小便宜,你討厭我,看不慣我,這些我都認,我本來也沒想你招你喜歡,但你是我老板,你給我發(fā)工資,我就有義務(wù)讓你開心�!�
“我為了賺你這筆導(dǎo)游費,熬夜準備了好幾頁的文檔,生怕你有一丁點的不滿意。”
盛檸咬了咬唇,輕聲說道:“我真的是在認真賺錢,你有什么工作可以直接吩咐我,為什么要對我提這種要求?你平時會對其他下屬提這種要求嗎?”
溫衍一言不發(fā),在聽到她的話后,眼中滿是伴隨著心中情緒起伏而晃動不定的光芒。
他很明白自己在用什么釣著她,她也確實上鉤了。
而上鉤的魚卻比扔餌的漁夫更聰明,她想要的餌就咬得牢牢的,其余的誘惑竟然一眼都不看,從頭到尾沒有摻雜過一點真心在里面。
溫衍這兩次無理而霸道的要求都在挑戰(zhàn)他以往面對女人時該保持的距離和教養(yǎng),上一次她跟著他一塊兒沖動,那沖動的后勁兒實在太強,到現(xiàn)在都沒能忘掉,嘴角的傷口早已經(jīng)長好,當時的觸感卻仍留存在記憶當中。
自從認識了她之后,他總會沒由來的煩躁和易怒,像木偶似的被牽動著每一絲細微的情緒,理性的思考和身體上的行為完全走向了兩個極端。
最令人難堪的是,心意還沒說出口,就被眼前這個什么也不懂的傻子給拒絕了。
電梯是往上的,先到了盛檸所住的樓層。
盛檸已經(jīng)冷靜下來,心想自己剛剛那番雖然是從心而說但卻非常得罪他的話會不會讓她直接在此刻失業(yè)。
“你回房吧。”溫衍說。
兩個人之間的觀念想去甚遠,一言不合就意見相悖,彼此都覺得對方不識好歹,是對方冒犯了自己的心意。
哪怕他已經(jīng)在刻意收起姿態(tài),可有時候本能流露出的那副對她居高臨下的傲慢,還是會讓她覺得自己在被輕視。
隨著他突然放輕的語調(diào),這場荒唐的爭論徹底落幕。
“好�!笔帾q豫片刻,還是敬業(yè)地說,“明天我會起早一點,送溫總你去機場�!�
“不用�!睖匮艿芙^,“從明天開始好好過完你的年假,放完假后準時來上班。”
她沒失業(yè)。
但心中的訝異卻不比沒有失業(yè)的慶幸之情少。
盛檸訥訥道:“可是我剛剛罵了你……”
他失憶了?
“罵就罵吧�!睖匮茏猿暗爻读顺洞�,“我也確實是有病。”
沒什么不好承認的,自己在討厭她又對她抱有濃厚偏見的同時,依舊不可抑止地一頭深陷了進去。
蔑視她,卻又違背了理智在愛她。
這本來就是瘋了。
反正所有的正負面情緒都在身體內(nèi)糾纏,最后變成了沒有底線的妥協(xié)。
盛檸睜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有生之年竟然能從溫衍的口中聽到這種承認自己有病的話。
電梯門重新關(guān)上,盛檸這才如同解放般狠狠舒了口氣。
她捂著胸口,不敢置信在剛剛跟溫衍的對話中,比起惱怒,她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他那樣的人,輕視她的同時又在怠慢她,可還是讓她剛剛的心跳一陣陣地急促起來。
溫衍說不用送,盛檸在初四那天早上就真沒去送,一覺睡到了日曬三竿。
自然醒之后下意識去找手機,查了下航班信息,估計這會兒飛機已經(jīng)平安降落在燕城機場。
出于禮貌和問候,她給溫衍發(fā)去信息,問他平安到達沒有。
溫衍的回答一如既往地簡單短促:「平安」
那看來飛機沒失事,盛檸將手機又丟到一邊,展開雙臂狠狠地伸了個懶腰,然后繼續(xù)在床上癱著。
當臨時導(dǎo)游的那兩天給她累夠嗆,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
盛檸仰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發(fā)了會輕松愜意的呆,寬松的褲腳因為她抬腿的動作腳順著顛倒的重心往膝蓋上滑,露出了還沒消退的淤青痕跡。
雖然看著還是有點恐怖,但已經(jīng)完全不疼了。
看著這個淤青,盛檸又想到那個此時已經(jīng)回到燕城的上司。
又想起他用冷毛巾幫她冰敷傷口的時候半蹲在她面前的樣子,以及他那只修長骨感的手搭在她膝蓋上,被這一片淤青襯得更加白皙,就連手背突出的關(guān)節(jié)和青筋都讓人難忘。
如果她不是學(xué)外語的,而是學(xué)美術(shù)的,估計已經(jīng)把這只手給畫了下來。
“……”
她用力捶了錘膝蓋,直到又自虐般的捶疼了自己,本能的痛楚才好不容易蓋過自己因為無事可做而產(chǎn)生的某些胡思亂想,最后蒙上被子,又睡了過去。
就這樣在酒店一癱癱倒初七,盛檸在初七的上午和盛詩檬一起返回了燕城。
盛詩檬在飛機上問她這幾天給溫總當導(dǎo)游當?shù)迷趺礃印?br />
盛檸不想多說,只是敷衍道:“還可以�!�
“我發(fā)現(xiàn)你和溫總”盛詩檬不想這樣猜測,可又覺得實在蹊蹺,“你不覺得你和他之間,哪怕沒有我和溫征的事在中間夾著,也有很多時間在接觸嗎?”
盛檸突然皺眉,抿唇說:“我也覺得。”
“然后呢?你們平時都沒聊我和溫征的事的時候,都在干什么?”
“他給我安排工作,我順便賺錢�!�
“沒了?”
“沒了。”
盛詩檬失望地搖搖頭,戴上眼罩準備睡個小覺。
盛檸卻突然口氣嚴肅地問:“你覺得溫衍,他有可能會包養(yǎng)女人嗎?”
溫衍轉(zhuǎn)了性突然對她。
一個向來看不起她這種財迷的資本家突然對她好了起來。
為防止自己自作多情,她還是決定跟盛詩檬委婉咨詢一下。
“��?”盛詩檬突然掀開眼罩,瞪大了眼睛看著盛檸,下意識搖頭道,“不太會吧,他那樣的男人……”
但是她也不是很了解溫衍,只是憑借單純對溫衍平時的印象否認,所以語氣不是很肯定。
于是年初八上班這天,盛詩檬帶著這個疑問去問了高蕊。
食堂里,高蕊仗著食堂人多又吵,直接大聲而堅決地否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盛檸嚼著嘴里的排骨問:“你怎么這么肯定?”
“他這種眼高于頂?shù)母邘X之花,一般女人都看不上,別說那種拜金女了�!备呷镎f,“一個女人心甘情愿被男人包養(yǎng),不要名分不要感情,那不就是拜金女圖錢么?”
聽到這話,拜金兩姐妹的表情同時心虛了一下。
盛檸自慚形穢,果然又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高蕊神經(jīng)大條沒察覺出來,反而還興致勃勃地問:“不過你問這個干什么?難道是發(fā)現(xiàn)了溫衍他最近身邊有其他女人出現(xiàn)了?”
“他在公司接觸的不就那幾個女下屬,比如我姐�!笔幝柭柤缯f,“但出去應(yīng)酬就不知道了,我們也看不見啊�!�
“說到應(yīng)酬�!备呷锿蝗幌氲绞裁�,正經(jīng)了語氣說,“外貿(mào)企業(yè)聯(lián)合舉辦的元宵商務(wù)酒會,你們知道嗎?”
實習(xí)生哪兒會知道大佬們的這種聚會,于是姐妹倆同時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