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盛檸找了個借口說：“我想先用這筆錢拿去投資，等幾年之后房子漲了價，我的本錢也不會只是在原地踏步�！�
寧青點了點頭，又說：“你既然開口問我借錢，還有明確的數(shù)額，那說明你應(yīng)該已經(jīng)決定要買哪里的房子了是吧�！�
這不是筆小錢，已經(jīng)接近寧青給人投資一期項目的數(shù)額了，她當然要問清楚。
盛檸把自己要買的公寓品牌告訴了寧青。
寧青用手機查，很快皺起眉：“小產(chǎn)權(quán)房？”
雖然這個房產(chǎn)品牌夠高端，掛靠的興逸集團在燕城也很有名，但掩蓋不了這只是小產(chǎn)權(quán)房的事實。
“小產(chǎn)權(quán)就小產(chǎn)權(quán)，你選地段這么貴的小產(chǎn)權(quán)，一平的價格已經(jīng)趕得上住宅房了，你既然以后要在燕城定居，為什么不把目標定在住宅房上？”
寧青的疑慮很明確，盛檸有原因，卻不能告訴她。
一開始盛檸決定買小產(chǎn)權(quán)房，就是因為她不打算跟寧青要那么多錢，她知道小產(chǎn)權(quán)房很不好，但它的首付相對于住宅房來說卻更便宜，這些年她把寧青給她的錢都攢了起來，十年八年內(nèi)攢個首付對她來說雖然也不容易，但不是不可能。
人是要有夢想，但夢想不能太離譜，所以盛檸不得不現(xiàn)實地做了退一步的選擇。
所以一開始溫衍問她要什么的時候，她說的也是公寓，而沒有貪婪地越過自己的夢想，去向他要求更好的房子。
溫衍是興逸集團的董事長兼CEO，旗下?lián)碛袛?shù)個房產(chǎn)品牌，而博臣花園恰好也是小產(chǎn)權(quán)房中最高端的一個品牌。
這種種的緣由導(dǎo)致了盛檸選擇了博臣花園，她一開始把事情想得很簡單，以為房子到手就是萬事大吉。
盛檸那時候根本沒想到她會和溫衍在一起，也根本沒想到這套房子會成為她對他的心結(jié)。
“你要買房，我可以拿錢給你買，你跟我借也好管我要也很好，但我希望你能把目光放長遠一點。”寧青實在不能茍同盛檸的決定，語氣自然也不怎么溫和，“你男朋友不是燕城人嗎？你要買小產(chǎn)權(quán)房，難道他沒勸你？”
在她眼里盛檸是個很有規(guī)劃的孩子，成年后尤為，對自己的每一筆錢都是精打細算，就算盛啟明那么想從女兒手里撬走這些錢都沒能得逞。
所以寧青才放心直接打錢給盛檸，要怎么用拿來買什么，全由盛檸自己決定。
盛檸問她借錢，寧青以為她對這筆錢會有很合理的用處，卻沒想到她竟然要把這一大筆錢去用來買一套小產(chǎn)權(quán)房，不說買了自己住，就連拿去投資都不劃算。
“女朋友要在他的城市買房子，他連個屁都不放？就這樣的男人，你還說他對你好？”
“盛檸，你別跟那些傻女孩一樣被騙了�！�
盛檸：“不是的�！�
她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了，只好老實說：“他就是博臣花園的老板�！�
寧青不解道：“你不是說你男朋友是搞外貿(mào)的嗎？怎么又變成搞房產(chǎn)的了？”
“興逸集團確實是做外貿(mào)起家的�！笔幷f，“只是后來生意做大了也往房地產(chǎn)發(fā)展了�！�
寧青倏地睜大眼，至少沉默了半分鐘。
“……所以你男朋友姓溫是嗎？”
“嗯�！笔幉唤麊�，“媽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寧青扯了扯唇，“你外公做夢都想結(jié)交上姓賀的那一家，沒想到你倒是曲線救國。”
她都不知道該怎么評價盛檸，是該說她太不自量力還是太有本事。
“我自己受過教訓(xùn)，明白了女人不能低嫁�！睂幥嗾f，“所以我給你介紹了嘉清，不提你爸那邊，我跟他媽媽是朋友，你跟他是門當戶對�！�
“我以前年紀小的時候也覺得門當戶對是個很諷刺的詞，但現(xiàn)在我覺得這個詞太對了，這不是封建，不是勢利，而是一種規(guī)律。”
時隔很多年，寧青第一次重新這樣叫盛檸：“囡囡，你還年輕，所以覺得愛情就是全部，然而它不是�！�
盛檸當然知道愛情不是全部。
有了父母的例子，她比很多女孩子都早熟，對待感情也更理智清醒。
她唯獨只對溫衍例了外。
“你等我先換個衣服，我陪你回趟你爸那兒，你把戶口本拿出來�！睂幥嗾f，“燕城的房子等過幾年你有資格買了再說，我先幫你在滬市買一套房�！�
盛檸從小到大就是個很聰明的孩子，有時候大人不需要把話說清楚她就能懂。
她當然知道寧青是什么意思。
那個睡在臥室里的年輕男生被寧青叫走了。
他臨走前還挺不高興的，說青姐有了女兒就忘了他。
寧青看上去心情不太好，沒慣著男生，反問道：“不然呢？她是我生下來的，你是我生的嗎？”
男生臉色瞬變，立刻對寧青又是撒嬌又是諂媚，說自己錯了不該耍小性子。
“好了，你回學(xué)校吧�！睂幥嗾f，“有需要我會再聯(lián)系你的�！�
男生點頭，跟寧青強調(diào)了好幾遍一定要記得聯(lián)系他。
后來寧青在車上又收到男生發(fā)來的微信，一大串的話，盛檸戴的隱形度數(shù)不高沒看清，只看到媽媽沒回，還直接將那個男生的維信拖進了黑名單。
就是吃了個小醋就被她媽給甩了，作為被吃醋的當事人之一，盛檸忍不住問：“媽你這就把他給甩了？”
“不然呢，反正過兩天我也要出國了，留著干什么。”寧青不以為然。
盛檸不禁感到佩服。
她媽簡直像個女王啊。
要是讓她這么對溫衍，她舍不得。
“對了，你打個電話問問你爸，打聽看看他在不在家，要在家的話你就自己上去拿戶口本吧，我在車里等你�！睂幥嗟f，“我懶得見他。”
今天不是周末，盛啟明這會兒應(yīng)該是還在公司上班，盛檸以防萬一，還是給盛啟明打了個電話。
“不在，我在公司上班。”果然盛啟明在電話里這么說，“只有你石阿姨在家。”
盛檸松了口氣，正好，她也不想見盛啟明。
盛啟明在電話里問她：“你是不是回來了？”
盛檸：“沒有�！比缓缶蛼斓袅穗娫�，也不給盛啟明機會說出下一句話。
掛掉電話后，盛檸如實告訴寧青，家里只有石屏在。
寧青愣了愣，沒什么情緒地哦了聲。
盛檸問：“要不媽你還是在車里等我？”
寧青挑眉：“她我有什么好不見的？正好我也去看看這女的過得怎么樣，看看報應(yīng)到她身上沒有�！�
她曾經(jīng)確實恨石屏，搶走了她深愛的丈夫，破壞了她美滿的家庭，寧青恨不得將石屏挫骨揚灰。
離婚后迅速出國，也是不想再和這對讓她傷心生氣的狗男女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否則她走路都嫌腳上踩的地磚臟。
這些年她一個人過得很自在，什么也不缺，當初的恨也就隨著時間的治愈慢慢消散。
現(xiàn)在每提起盛啟明的名字，聽到他的聲音，寧青就只有厭惡和不屑，早沒了當年歇斯底里對這個男人的絕望和愛恨。
再提起石屏的名字，也只剩下了諷刺。
車身锃亮的轎車開進了盛啟明現(xiàn)在所住的老小區(qū)，寧青和盛檸一塊兒下了車。
她隨意看了眼老小區(qū)的環(huán)境，沒什么表情地勾了勾唇。
盛夏驕陽下，坐在小區(qū)旁樹蔭下拿著蒲扇乘涼的王奶奶一看到盛檸，眼睛一亮，笑呵呵地對盛檸說：“檸檸回來了啊，怎么沒看到檬檬呢？”
還沒等盛檸回答，王奶奶沖樓上喊道：“石屏！你一個囡囡回來咯！”
“誒！”樓上傳來石屏驚喜的回應(yīng)聲。
寧青踩著高跟鞋走到王奶奶面前，微微屈膝對老人家微笑道：“奶奶，石屏她不是檸檸的媽媽，我才是檸檸的親媽媽，石屏她是后媽，是小三�！�
王奶奶年紀大了，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靈活，一聽寧青這個話，呆愣愣地問：“儂是檸檸的親媽媽，那怎么儂不養(yǎng)檸檸呢？”
老人家還在不解，石屏已經(jīng)跑下了樓。
她剛剛在家里搞衛(wèi)生，穿著不怕弄臟的舊衣服，臉上還有薄汗，見到盛檸的時候臉上表情一喜
嗎，可是緊接著見到盛檸旁邊那個打扮得高貴精致的女人后，笑容又頓時僵在臉上，神色也驀地發(fā)白。
寧青看到了石屏現(xiàn)在的樣子，一瞬間內(nèi)心別提有多暢快，覺得自己這一趟真是沒白來。
小三灰頭土臉，而原配確實光鮮亮麗，任誰看了都要喊一聲大快人心。
“……檸檸她媽�！笔撩銖婇_口，“你今天怎么有空來了？”
“陪我女兒來拿戶口本�！睂幥嗯牧伺氖幍募纾澳闵先ツ冒�，我和你石阿姨聊聊�！�
石屏一聽寧青要跟自己單獨聊，小心翼翼地問盛檸：“檬檬沒陪你一起回來嗎？”
盛檸搖了搖頭，而寧青突然開口道：“石屏，你還真有臉讓你女兒一直用著檬這個字當名字�。俊�
石屏有些無措地閉嘴，不敢再說話。
“盛啟明那個賤男人，我女兒叫盛檸，這個檸取的是我的姓，他倒好，為了表示有多愛你，去叫你女兒改了他的姓還給她取了了新名字，把檬字用在了你女兒身上。他不要臉你倒是也心安理得地也跟著不要臉，你女兒實際上叫周詩詩，知道嗎？她不配用跟我女兒配對的名字�！�
“你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都是報應(yīng)知道嗎？”寧青譏諷地笑了笑，故意說道，“有其母必有其女，估計你女兒現(xiàn)在也過得不怎么樣吧�！�
媽媽的軟肋都是自己的孩子，寧青提起盛詩檬，就是成心要讓石屏傷心，叫她不好過。
石屏抿唇，語氣泛酸道：“是我對不起你，但這件事跟檬……跟詩詩沒關(guān)系，你要怎么說我都行，請不要再牽扯上我女兒了。”
“石屏，你裝可憐給誰看呢？”寧青漫不經(jīng)心道，“你在破壞我家庭的時候，就應(yīng)該想到你女兒也會跟著你得到報應(yīng)知道嗎？你跟盛啟明搞婚外情的時候怎么不想想你女兒？”
王奶奶年紀大了，聽不大懂她們之間的對話，只能拼命擺手喊道：“不要吵啦不要吵啦，都是街坊鄰居以和為貴嘛�！�
這會兒已經(jīng)有些街坊鄰居聽到了樓下的動靜，紛紛從自家屋里探出頭來。
“樓下這是怎么了？”
“好像是石屏跟人家吵起來了呀！”
石屏想起女兒，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說不出一句話來，只能蹲下身捂著臉默默哭。
盛檸表情復(fù)雜，一直想著那天去派出所的路上盛詩檬對她說的話，可是盛詩檬那天沒對她說清楚，這些日子她也聯(lián)系不上盛詩檬。
她思索片刻，還是開了口：“媽，你等一下�！�
寧青面色不虞：“怎么？你要幫這女人說話？”
盛檸沒說話，而是將石屏扶了起來，石屏抓著盛檸的胳膊，臉上滿是淚水，不住地說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倆。
“阿姨，詩檬告訴我你當年是因為不知道我爸不是單身才跟我爸在一起的。”盛檸直接問出了口，“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屏悲愴的表情霎時滯住。
“什么意思？”寧青也皺起了眉。
無可否認盛啟明和寧青當年是真的恩愛過的，盛檸也是真的幸福過的，父母恩愛、家境優(yōu)渥，那時候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可是后來因為石屏的出現(xiàn)，這些真實經(jīng)歷過的點點滴滴成了碎掉的美夢。
寧青恨石屏，盛檸也恨石屏，甚至因為她曾經(jīng)那么喜歡的石老師成了破壞父母感情的第三者，她的恨由愛生來，比寧青的更加強烈百倍。
跟石屏一起生活的那些年，盛檸對石屏的忤逆和冷漠曾讓石屏數(shù)次落淚，而盛檸每次看到石屏因為她而身形晃動白了臉色，內(nèi)心就覺得暢快無比。
可是這些年石屏對她的態(tài)度她不是沒有感受到的。
盛啟明和石屏是從小青梅竹馬長大的鄰居，當年感情要好，十幾歲的時候兩個人同時情竇初開，自然而然就走到了一起。
可是后來盛啟明考上了城里的大學(xué)，成了他們村里的第一個大學(xué)生，兩個人就這樣分開。
石屏一直期盼著等盛啟明畢業(yè)，等他回來娶她，可是村里去外面打工的年輕人告訴她，盛啟明在大學(xué)里認識了一個城里的大小姐，兩個人已經(jīng)談戀愛了。
他們都說盛啟明這可算是攀上高枝咯，看不上視屏了，等以后盛啟明娶了有錢人家的大小姐，有了城里的戶口，就不會再回到他們這個窮村子里了。
石屏躲在家里哭，一直哭到眼淚都流干，不得不放下了盛啟明。
她走了出來，村里的男人卻還是經(jīng)常拿著這件事取笑她，說她哪里都不如城里大小姐，換做是他們，他們肯定也選大小姐不選她。
久而久之他們都覺得石屏是被盛啟明不要的二手貨，還在背地里說石屏肯定已經(jīng)跟盛啟明睡過了，身體早就不干凈了，不能娶。
后來石萍的父母見女兒嫁不出去，心想這個女兒不能砸在手里，一狠心將她嫁給了村里一個死了老婆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有酗酒的習(xí)慣，常常喝醉了酒就打罵石屏，石屏每次哭著回娘家找父母哭訴，父母都說他是你男人，做女人要學(xué)會忍，等以后你給他生了孩子就好了，然后第二天又把石屏送回了男人家。
后來石屏生下了那時候還叫周詩詩的盛詩檬，男人因為石屏生了個女兒，對這個孩子不甚在意，連名字都懶得取，所以詩詩這個名字是石屏給女兒取的，她希望女兒長大后能夠會背唐詩會算數(shù)，因為只有有文化，才能改變女孩子的命運。
可是沒等到女兒長大的那一天，男人因為嫌棄石屏生的是個女兒，打算將才幾個月的盛詩檬賣給別人。
石屏什么都可以忍，唯獨女兒這件事，她不能忍。
她和男人大鬧一場，被男人打得鼻青臉腫，最后還是她答應(yīng)了男人，用自己的錢養(yǎng)女兒，不用他出一份錢，男人才妥協(xié)了。
石屏發(fā)現(xiàn)自己等不到女兒長大改變她自己的命運的那一天，于是撿起了荒廢的高中課本，白天干活，晚上就偷偷看書。
人在瀕臨絕境的時候，什么奇跡都有可能發(fā)生，石屏考上了當?shù)氐膸煼秾W(xué)校。
她成了他們村的第二個大學(xué)生。
因為考上了師范，便有了勇氣跟男人提離婚，她帶著女兒去了城里，一邊打工一邊念書。
石屏師范畢業(yè)的那一年，因為在校成績優(yōu)異，被分配到了城里很有名的一所小學(xué)當語文老師。
她那時候覺得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自己的人生又重新開始了。
可是就在入職的第一個家長會上，她最喜歡的一個叫盛檸的學(xué)生叫來了她的爸爸。
是盛啟明。
一如既往俊美的臉，為人父后，他的臉上還多了幾分成熟，襯衫長褲，氣質(zhì)溫潤斯文。
盛啟明也很驚訝石屏竟然是女兒的班主任，她的臉上化著淡妝，穿著得體大方，完全褪去了那時候的土氣和青澀。
當年的初戀時光又重新從盛啟明的心口最深處涌上，那是他們最青澀最美好的一段時光。
而石屏卻很有分寸，在驚訝過后便換上了平靜的臉色，用班主任的口吻問盛啟明，盛檸的媽媽今天怎么沒有來。
盛啟明在那一刻鬼使神差地說，我和盛檸的媽媽已經(jīng)離婚了。
他開始追求石屏，為避免暴露自己還沒離婚的事實，他騙石屏說因為考慮到孩子的成長問題，所以他和妻子離婚的事情，盛檸并不知道，她一心以為著爸爸媽媽還在一起，叫石屏不要在盛檸面前提起她的媽媽，免得孩子起疑心。
這一招并不高明，卻很容易就騙過了當時沉溺在盛啟明的溫柔攻勢里的石屏。
石屏本來就很喜歡盛檸這個孩子，也因此對她越來越關(guān)心，甚至像個媽媽一樣關(guān)心她。
盛檸自然也越來越喜歡石屏，每天來學(xué)校的第一件事不是找朋友玩，而是找石老師。
沒過多久，石屏發(fā)現(xiàn)她懷孕了。
她懷上了初戀的孩子，那時候她以為她的人生已經(jīng)徹底迎來了幸福，可是這一切戛然而止在盛啟明的妻子寧青找來學(xué)校的那一天。
婚外情被揭露，校方毫不猶豫就開除了她。
她丟了工作，丟了名聲，人人唾罵她是小三，盛啟明當初追她的時候騙她自己是單身這件事沒有任何證據(jù)，他一口咬死石屏是第三者，所以石屏無論怎么解釋，都沒有任何人相信她。
盛檸那時候恨她入骨，一心想的都是石老師拆散了她的爸爸媽媽，她自然也不會相信。
即使沒了工作，她還是堅持打掉了和盛啟明的孩子，帶著盛詩檬回了老家。
她以為至少父母會給予她支持。
可是沒有，她的父親給了她一巴掌，罵她不要臉，要和她斷絕關(guān)系，她的母親哭著說她傻，說她都給人當小三了，名聲已經(jīng)徹底毀了，以后不跟著盛啟明還能跟著誰，沒有男人會再要她。
他們逼她嫁給盛啟明，因為她只能嫁給盛啟明。
他們說你不嫁給盛啟明，你以后要靠什么養(yǎng)活你女兒。
看著當時還一臉懵懂的女兒詩詩，石屏軟弱了，也退縮了，她不再反抗，終于徹底放棄了自己的人生。
她沒有任何選擇。
她才剛剛因為讀書而好起來沒多久的人生，就這樣被父母、被盛啟明、被村里的那幫老人和男人、被這個世道對女孩的偏見、被封建殘骸的思想給再次給徹底毀掉了。
而石屏不可否認，即使破壞盛啟明家庭這件事不是她主觀所愿，可她確實做了小三。
這個小三的罵名她該背的。
“你要對你姐姐好�！笔量偸沁@樣對盛詩檬說，“媽媽對不起她，需要用這一輩子來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