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能救你這條命,也能收回去�!�
他聲音很輕,只有女人聽得見。
她無法不驚懼……一句話沒說,哆嗦著點頭,轉身快步走了。
芒斯特身后疏影搖曳,他回頭,頭發(fā)和眼眸都被正午的光染成金色。
視線落在樹蔭,那兒似乎站過人。
——佳人不在。
陳枝頭一回心里如此憋悶。
回到房間站著坐著躺著都不舒服,看著衣架掛起一堆漂亮裙子。
心里又莫名騰起一陣火氣。
“我的衣服憑什么就被一個女人穿上了��?”
“那是我特別喜歡的旗袍!”
“呵呵噠,又不是沒見過我穿,眼珠子都快沾人家身上了�!�
……
風流輕浮。
渣男,登徒子!
本想跟他一起回曼城的,很好她要早點走。
“什么狗屁戀愛,愛誰談誰談�!�
小姑娘咬牙切齒碎碎念。
繃著小臉飛快拖來行李箱,開始收拾衣服。
農場,涼亭,恣意的英俊風流男人。
哦,以及他身邊寬衣解帶的性感女人……
還有躲在樹后面鬼鬼祟祟的正牌女友。
陳枝嗚唉抱住頭,好丟人。
怎么顯得她這個受害者好猥瑣啊。
正在自我討伐厭棄中,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看到備注的名字。
小姑娘平視手機,無比堅定的點了接通鍵。
騎在馬背上帶一群高官政客準備賽馬的男人,面色陰沉,咬著腮幫咬肌滾出。
盯著黑屏的手機,嗤笑片刻。
通是通了,秒摁掛。
通話時間2秒。
厲害了啊陳枝枝。
“長官,不一起?”
“你們先�!�
芒斯特頭也沒抬,再次回撥。
預想中的接通并沒有出現(xiàn)。
取而代之是聽筒傳來:“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not
answered
for
the
moment,please
redial
ter……”
男人直接摁滅屏。
手機慢悠悠的轉了一圈。
他家小貓撂爪子了。
有膽子把他拉黑。
看來之前躲在樹后面偷看的小動物果然是自家小孩。
雙腿夾緊馬腹,馳騁而去。
男人舌尖頂了頂口腔,氣笑了。
……
……
泰蘭國的老錢們熱愛賽馬。
陳耀文的馬場常年招待貴客。
偶爾還會舉辦小型賽馬比賽,讓年輕二代們來過過癮。
趁著他壽宴,專門也舉行了友誼賽。
‘砰!’的一聲槍響,比賽正式開始。剎那間,駿馬們如脫韁的野馬般沖了出去。
它們的蹄子重重地踏在地面上,揚起一片塵土。
芒斯特玩了兩把,沒什么意思。
一群酒肉穿腸過透支厲害的hiso,他分神都能障礙跑到第一。
還得刻意放水,顯得他們輸?shù)貌荒敲措y看。
不遠處怒氣沖沖走來西裝革履的人,芒斯特佛珠團在手里有一搭沒一搭地把玩。
他嘗著猩紅色的香檳酒,馥郁辛辣帶著氣泡感,貴得咋舌,男人喝的面無表情。
直到面前駐足一雙皮鞋,他掀起眼皮,“應叔?”
應亞萊語氣不悅,努力克制:“你跟我過來。”
“賽馬比賽還沒結束,我走開不好�!�
“事關化工廠,我主動找你聊別給臉不要臉�!彼浔⑺固兀骸澳茏吡藛幔俊�
男人聳肩,“當然。不介意我?guī)蟿傞_的酒吧�!�
應亞萊沒拒絕。
芒斯特提溜酒瓶,漫不經心跟在他身后。
人群聚集在馬場,應亞萊也不知道帶他走的什么道兒,空無一人。
身后就是本佳容村的窯爐。
這個村子以做各種生動有趣的陶瓷工藝品聞名。
樹木參天,遮天蔽日,除了光線晦暗不明了些,倒是涼快不少。
應亞萊抽了兩口煙,芒斯特也不催。
“昨晚你找陳家父子說什么了?”
面對他的目光,男人坦然:“送老爺子壽禮,老爺子有想法把化工廠交給我�!�
“你?”應亞萊冷哼:“你也配?”
芒斯特只是略微挑了下眉尾,煙霧半遮他的雙眸。
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除此之外,沒再說什么?”
聞言,男人笑了:“應叔覺得我還知道什么需要給臣叔他們說的�!�
應亞萊看著他:“阮陳明英輕松從毒梟手里放出來,是不是你跟阿臣講了挑撥離間的話?!”
“臣叔做什么了?”芒斯特左顧而言他,攏風點煙。
“阿臣居然讓明英去驗毛發(fā),竟然懷疑他吸毒!甚至還在調查他……”
應亞萊面色難看:“拜你所賜�!�
芒斯特抬頭,在暗光中五官鋒利,獸眸微瞇:“跟應叔好像沒什么關系吧,難道阮陳明英跟毒梟勾結,也有您的出謀劃策?”
應亞萊一步步被套話,事到如今他也不在乎了。
“明英講義氣,有勇有謀有信仰�!�
“他不是你,你就是個怪物,化工廠落在你手里,陳家就完了!”
指著鼻子挨罵的男人,不疾不徐淡笑:“好感動,全心全意為陳家著想……那你為什么怕老爺子知道你勾結外人私下行賄,還欠了天大的賭窟堵不上?”
“你——!”他大驚失色:“你怎么知道……”
“你支持阮陳明英,還找毒梟故意綁架他,演了一出對陳家忠心耿耿的大戲。不就是因為他承諾接管化工廠之后,給你讓利,讓你拿大筆的錢財去還賭債�!�
男人叼著煙偏頭,俊美無雙的面孔泛起肅殺笑意。
“無非要錢�!�
“難道這些我做不到嗎?應叔,您現(xiàn)在倒戈來得及。”
第116章
低血糖…?
應亞萊表情只是凝滯些許,但并沒有太大反應。
他猜對了。
“你倒是知道不少,瑙坎和拓昂那倆兄弟還想兩邊都討好�!彼丝谕倌�
“可惜,我不信你。”
“比起能力雖弱,但更好操控的明英來說,他更適合接手�!�
原本這里涼爽的溫度開始漸漸升高,身后窯爐的工作人員將火開啟,一批新的陶瓷品送了進來。
芒斯特最后一口煙抽完,將佛珠虔誠的套上手。
“既然您不準備跟我合作,不知道找我是要……?”
應亞萊熱一身汗,他折了扇芭蕉葉當扇子:“警告你,把你知道的事情一輩子都給我咽在肚子里�!�
“你敢再像昨晚那樣,在陳家父子面前給我挑撥,我就把你在柬埔寨偷設軍工廠的事情捅出去。”
他大笑著搖芭蕉葉,顯得格外猖狂:“到時候咱們看誰先死�!�
應亞萊不知道是從哪里知道的秘密,但芒斯特居然也沒什么反應。
倒是態(tài)度變得相當客氣,從窯爐內拿了陶瓷杯,恭敬地給他倒酒。
“都聽應叔的�!�
“限量版鉆石香檳剛開封,孝敬您�!彼霃澲碜咏o應亞萊倒酒。
“霞多麗,黑比諾,莫尼耶比諾三種葡萄釀制,價值120萬英鎊�!睉獊喨R第一杯一口喝干,酒蟲都勾起來了:“你小子嘴刁,什么好東西都第一個嘗。”
“應叔最近身體怎么樣?”
喝了酒之后的應亞萊汗流浹背,白襯衫跟從水里撈出來似的。
他喘著粗氣正喝的上頭,搖搖手:“就那樣,控制飲食,控制血糖,沒勁!也沒辦法……”
男人聽聞似有若無輕笑,低著頭,撥弄了下佛珠:“是啊,您好好保重不然家里嬌妻幼子可怎么辦�!�
應亞萊對家人保護得密不透風,妻子小他二十歲。
眼見著一瓶新開的香檳大半沒了,空杯子擱在草地上,應亞萊晃晃悠悠準備走:“老子身體好著呢,伊娜剛懷孕三四個月,我老當益壯……”
說著說著,眼前忽晃,視線模糊一片。
他渾身無力,連搖芭蕉葉的手都在發(fā)抖。
低血糖?
“應叔�!�
傳來風輕云淡的聲音。
芒斯特也緩緩起身,靠在樹干上,抱著雙臂一副脾氣溫和衣冠楚楚的模樣。
“不都說了,要好好保重身體。”
“你看你這,打了胰島素就不能酗酒,低血糖了吧。”
芭蕉葉掉在地上。
應亞萊人已經站不穩(wěn)了,他糖尿病十多年,常年打胰島素,對于劑量把握然后打完之后偶爾放縱飲食什么的,已經駕輕就熟。
幾秒之間,耳膜已經可以聽到心臟瘋狂而劇烈跳動的聲音。
這個程度讓他舌尖麻木,渾身發(fā)冷,看什么都模糊不清。
大腦已經控制不住四肢。
他咬緊牙關,憤怒瞪大猩紅雙目:“你……你對我……做了什么……”
應亞萊半倒在地上,攀住樹想站起來。
“別發(fā)怒啊,加速血液流動您這不是嫌死的不夠快嗎�!�
芒斯特覺得自己是位十足的紳士,看他綿軟踉蹌,甚至出手虛空要攬著他。
“你要,害我……”
“應叔,我給過你多少次機會,我實在是……”男人嘆了口氣,憐憫看他已經擴散無法聚焦的瞳孔,猛地左手掐住應亞萊的脖子。
青筋凌厲,虬結肌肉,紋身遍布。
“我實在是太善良了你知道嗎�!�
“可你太自負,看不上我�!彼Φ眯靶�,湊近說,“沒有人能阻止我拿到化工廠,我在陳家忍辱負重設局十年,誰擋,誰就給我死�!�
應亞萊面頰通紅,此刻他難以呼吸,血壓飆升。
濕汗淋漓讓他越發(fā)眩暈顫抖。
看他這么可憐,芒斯特耐心異常:“你是不是想問,明明是日常的刻度打胰島素,怎么就多打了呢?應叔,但凡你多看一眼注射液就會發(fā)現(xiàn),刻度數(shù)字調密集了好幾個單位呢�!�
男人歪頭,看死人一樣:“我只不過用了瓶香檳稍加引誘,你二話沒說干了半瓶。多打胰島素又酗酒……哇哦,你有沒有聽到上帝在召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