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他們對芒斯特不信任,連帶著身邊的兄弟。特別這兄弟還是個一級警督。
幸虧,阿提查這段時間跟大哥明爭暗斗得不可開交,沒沾陳家的事兒。
第129章
護佑我的愛人
他語氣陰沉:“鏟除陳家,跟接雇傭單不一樣,沒錢又極其危險,一旦出事家人都會連累,你顧著坤威有個未成年的妹妹,你他媽的當什么好人!”
“知道這件事情危險就不該讓阿威離開——”
熱浪吹得芒斯特不耐煩,打斷:“行了婆婆媽媽。”
邊說邊摩挲脖頸多出的一條鏈子:“有這個怕什么。”
那什么玩意兒?阿提查看他跟寶貝似的戴著:“你現(xiàn)在信的東西不少啊�!�
芒斯特聽了這話睨他一眼,“枝枝送的�!�
“……”操,早知道不問了。
他將項鏈拿出來,這是一塊佛牌。
“哈奴曼。”
這是來自印度教神話中的神猴,也是風神之子,擁有變幻莫測的本領和無邊法力。
“我看看……”阿提查瞧著相當精致,鑲邊都是黃金,剛伸手。
‘啪’男人甩手一個巴掌:“別污染了神力。”
“……”媽的,是不是有病。
戀愛腦。
“是是是,我不配。”受不了戀愛中的男人,不過他倒是對大小姐送的這份禮物豎起大拇指。
“送到你心坎了�!卑⑻岵閲@了口氣,不得不說有點羨慕。
芒斯特不信這些,只是這沒有生命的佛牌里,是他家小姑娘虔誠的祈禱和祝福。
陳枝早上出門前,親手給他戴上,在他面前合掌許愿,鄭重其事的將佛牌貼放在胸口處。
女孩碎碎念:“《羅摩衍那》中,哈奴曼勇猛無畏,智勇雙全,能騰云駕霧。戴上之后,不論你去哪里,是鎮(zhèn)壓暴亂還是政治爭斗,或者……哪一天,要領兵去邊境征戰(zhàn),都會跟死神擦肩而過的�!�
“護佑我的愛人,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平安回家�!�
她說,要他,平安回家。
男人當著阿提查的面,低頭深深吻了吻佛牌。
“神話中,哈奴曼助阿逾陀王子羅摩戰(zhàn)勝強敵,在東南亞各國人民心中視為英雄�!�
“而我,亦然。”
阿提查吁出一口氣:“我聽我父親說,國王陛下跟國會所有議員開會,突然要恢復三棲總司令的位置……是要扶持你?”
“是。”芒斯特喉結(jié)滾動,薄涼嗓音里是對權勢的瘋狂掠奪:“陳家的計劃,不能再等了�!�
聞言,阿提查面容也逐漸褪去溫和:“好兄弟,干他娘的!”
芒斯特抬手拍拍他肩膀,嘴角勾起。
一陣風吹過,不遠處南河江面緩緩駛過一艘郵輪。
悠長的鳴笛散盡,‘咔嚓’一聲輕響,芒斯特側(cè)頭攏著打火機點煙。
火星跳動,他用力吸了口煙,白霧被江風吹散。
“幫我守好秘密。”他咬著煙,聲音發(fā)窄。
阿提查知道他說的秘密是什么。
“可她是陳家血脈�!�
“她不是�!蹦腥说_口,并沒有多說。
阿提查詫異,眉心動了下,作為高干子弟又是私生子,烏糟惡臭的爛事從小看,比電視劇更精彩。
他大概明白了:“放心�!�
這時候布朗格傳來消息,陳耀文扣下了阮陳明英,把人關押起來。
化工廠最近極其不安穩(wěn),軍火交易攔截,高層人員明目張膽吸毒,甚至傳言陳家豢養(yǎng)私人武裝軍隊。
看似業(yè)務版塊在擴大,實際上爆出的事情,都在加速死亡。
軍、警雙方已經(jīng)介入,陳家父子挨個兒暗里查內(nèi)鬼,目標最終鎖定阮陳明英身上。
人死咬不承認自己背叛陳家,陳耀文活到六十歲順耳之年見過多少硬骨頭反水被折磨到松口。
阮陳明英是他們陳家給的命,自然也能拿回來!
折磨半死,當年阮陳幫助過的警衛(wèi)看不下去故意留了沒上鎖的窗,他逃出去了。
陳家沒辦法明目張膽搜人,只能私下全國找,目前了無音訊。
……
正在按照自己設計好的路線走。
芒斯特掛了電話,最后一支煙沒有抽完就被踩滅。
慈悲的佛,你看到了嗎。
罪夢將醒!
烈日灼心,直射曼城。
他閉了閉眼,倒計時了。
——為了新的泰蘭。
——他的泰蘭。
……
……
天色倏然沉下來。
明明已經(jīng)快要11月份了,泰蘭的雨水還是那么多。
多地洪災泥石流,家里沒人,管家說先生和夫人去清邁助陣救災。
“阿弟呢?”
“少爺,可能還沒回來�!�
說完管家也出門了。
偌大的別墅又剩下陳枝一個人。
想到那天詭異的窺探,還有逼近的腳步聲,她一下子喘不上氣……
揪住衣襟,警惕小心翼翼上樓。
她在芒斯特的公寓洗了澡回來,自從上次覺得浴室很怪異,她就不敢再去洗澡了。
剛推開門,手機響了。
“您好?”
“……”對方沉默,沒有說話。
女孩抿唇,又看了眼號碼,是她不認識的。
“您好,不說話我就掛了哦�!�
“大小姐,是我�!�
陳枝一愣,“明英?你怎么……”
“我要走了,想最后見見你�!彪娫捘穷^的男人聲音沙得不成樣子,像破敗的風箱:“……我在你學校等你……”
“你要走?去哪里?爺爺說你……喂?”
像是抓緊時間說完,生怕被人抓到一樣火速掛斷。
陳枝睫尖顫了顫,感覺明英很不對勁。
她重新出門,決定去學校。
在快到的時候給芒斯特發(fā)了條信息:【還在忙嘛,一會兒來學校接我哦~】
急匆匆走進校門,燈光如螢的操場有個佝僂男人靠在樹下。
如果不是熟悉他的聲音,陳枝都要認不出他來了。
嶙峋高大的身軀不知道遭到了什么折磨,竟然讓一個肌肉結(jié)實的成年男人,瘦成骷髏架子。
臉被重物捶打腫脹變形,身上沒有血,但一股子散不去的血腥味。
觸目之處,全是傷痕。
“誰把你弄成這樣的��?”女孩捂住嘴,呼喊聲都變了調(diào)。
“大小姐�!比铌惷饔⑸钕莸拿脊侵�,眼眸承載難以忽略的情緒:“你相信我嗎?”
“什么相信?”她歪頭,一臉迷茫。
表情不是演的。
他蹙眉,“陳耀文和陳瓚臣沒有跟你說化工廠的事情?”
小姑娘還是懵,“不是交給芒斯特了嗎?出問題了?”
目光深沉,幾近磨牙,他說:“化工廠從一開始的表面生意就是在掩人耳目!私底下真正做的,是重大跨國犯罪�!�
“非法倒賣槍支、彈藥、爆炸物;非法出賣、走私、轉(zhuǎn)讓武器裝備�!�
樁樁件件全是無期徒刑或者死刑。
說完后,樹靜風止。
第130章
所有的罪惡都扣在他身上嗎?
陳枝驚愕看著他,滿眼的不可思議,臉色煞白,半天才找回聲音:“你說……阿爸和爺爺在……”
嘴巴微微張開,根本說不出那幾個字。
阮陳明英冷笑,“不是一年,兩年,是長達十年以上。陳家,你真以為靠陳瓚臣一個陸軍副司令能富裕成這樣?陳耀文當年靠金融發(fā)家不假,后來經(jīng)濟大蕭條,是走私救了他!”
“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他們該死!”
從一開始,他就是陳家的棋子,現(xiàn)在淪為棄子!
“不!明英,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他斂下視線,好一會兒沒出聲,半晌:“說來也奇怪,連陳津都在接觸的生意,居然把你瞞得嚴嚴實實。陳家……寵女兒到這個地步?”
涼笑了幾聲。
總覺得不可思議。
頭頂?shù)臒敉回5瞄W動,周圍草叢里,蛐蛐弱聲鳴叫。
“我不信。”
“從小阿爸就是軍官,是泰蘭的陸軍副司令�!�
“我們家不是土生土長的泰蘭人,阿爸為了政治事業(yè)比其他人要更辛苦……”她睫毛輕顫,抬頭:“我不是沒有察覺過,但……他是我的親人,證據(jù)不擺在面前都是誣陷�!�
“那你知道我為什么成這副樣子嗎?”阮陳明英低吼,血絲布滿眼球面目猙獰:“警方軍方都堵在化工廠拿到確切證據(jù)了!是你的好阿爸,好爺爺,認為我是內(nèi)鬼,給警方透露消息,我不認,就把我折磨成這樣!我算什么?我在你們陳家,到底算什么東西?!”
嘶吼的男人嗓音破敗,在昏暗的角落無比怨恨痛苦。
陳枝看向面前的人,嫩白指尖蜷在裙擺上,神情倉皇微微后退。
“我沒有背叛陳家,是你們不信我。你們從來都看不上我,我永遠都是備選!是芒斯特的備選!”
“枝枝……你也看不上我,是不是?”
夜色濃稠,小姑娘小聲低喃:“明英你冷靜一點……你是你,芒斯特是芒斯特,沒有誰是誰的備選,真的沒有……”
政治事情她不懂,軍謀她也不了解,至少在她心里,明英是一起長大的伙伴,芒斯特是愛人。
“呵……呵呵……”阮陳明英仰臉怪笑肩膀都在抽搐,上前攥住她細弱無骨的手腕,錮得她小臂發(fā)酸。
“你們都覺得化工廠被那邪祟接手后蒸蒸日上是不是?蠢,都是蠢貨!”
“看似高調(diào)擴張業(yè)務,大肆跟北美、俄羅斯合作。陣仗越來越大,錢還沒進賬就給人盯上了!枝枝,你別被他騙了,他根本不會忠心耿耿為陳家做事的知不知道?啊?!”
女孩疼得直抽抽,所有感官都放大,眼淚都出來了。
“當初在清邁,我跟應亞萊早就談判好的任命聘書居然莫名其妙改成芒斯特,我就覺得不甘心,直到有人跟我說……應亞萊跟芒斯特在窯爐那兒聊了很久……”
他壓著嗓子詭異森森:“應亞萊死之前最后見的人,就是芒斯特……他要是問心無愧,為什么只字不提?”
“你騙人!芒斯特跟亞萊叔叔關系不好,怎么會單獨見面!”陳枝用力掙脫,她抗拒瞪著他。
“連你都知道他倆關系不好,那為什么應亞萊聘書上會把接班人寫成他!?”
小姑娘指尖脫力,她知道亞萊叔叔看不起芒斯特,甚至當眾嘲諷他雜種,罵他畜生。
“我還知道很多事情……”阮成明英目光迷戀凝視她,大小姐好美。
腰身那么細,顯得上圍愈發(fā)飽滿,瘦而有肉。
平時偶爾會挽起來的長發(fā)此時盡然散開,栗色長卷發(fā)如瀑布垂落肩頭。
他伸手撫摸巴掌大的小臉:“芒斯特幾年前就以阿提查的名義建了一座商場,就是米迦勒奢侈品大樓。而這座大樓幾乎壟斷泰蘭所有的奢侈品渠道。只有他不要的貨,其他專柜才敢收�!�
“這樣的關系網(wǎng),這樣一座奢侈品帝國,得需要源源不斷,難以想象的龐大資金才行!他哪里來的錢��?”
“后來我才零碎的打探出,他黑吃黑,弄死帕蓬最大賭場的老大,自己獨吞。哦對了,你應該認識前商務部副部長瓦薩奇·阿塔納拉貢先生吧?”
陳枝遲疑點點頭,有些恍惚的樣子。
“他是陳瓚臣的對家,早就被人虐殺在監(jiān)獄里……阿塔那拉貢家族也徹底敗落,你猜猜看,你的好阿爸,是找誰去殺他的?”
“我不想知道!”她漂亮的睫毛顫抖闔上,選擇逃避。
見此,明英笑容乖張,“可是我還沒說完啊,你男朋友好像跟泰馬大橋那次爆炸也有關系……你的發(fā)小南希就那么巧炸死在橋——”
“你別說了!阮陳明英,你無憑無據(jù),這是詆毀知不知道!怎么,你準備把泰蘭國近年來所有的犯罪行為都扣他身上嗎?”
男人沉默陰冷的注視她:“我只是想你明白,那邪祟比誰都危險,他跟你在一起不安好心!你知道他有過多少女人嗎?所有政客給他塞人,他來者不拒都帶走……”
“他甚至把玩過的女人培養(yǎng)成花蛇,安插在要除掉的人身邊——”
“別說了……”女孩捂住耳朵,搖頭。
腦袋里響起一片嗡嗡聲,吵得陳枝耳膜鼓起,心臟突突要被捏碎了。
“他跟我解釋過,都是逢場作戲,他沒碰過除了我之外任何女人�!�
她深深呼吸:“我信他�!�
“我愛的人是芒斯特。他是不是真心,又做了什么,不需要你一個外人挑撥。”
……
‘外人’兩個字把阮陳明英激怒。
他強行抱住陳枝,就要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