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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

    那就讓他重塑序列

    祁盛:“之后的判決書和執(zhí)行令也是老規(guī)矩,一式三份,到時(shí)候寄過來就行。”

    芒斯特咬著煙昂了昂頭,表示知道。

    只是在翻看人員名單時(shí),看到熟悉的名字,手頓住。

    有聲音開口:“這三位背后的人是納朗·提達(dá),你們泰蘭刑法怕是弄不了他們。”

    一直沉默的男人忽然眉骨上揚(yáng),從冰箱里取出冰啤酒,一手夾著煙,一手拉開拉環(huán),仰頭喝下,渾身盤旋著生生冷意:“怎么著?插手人家家務(wù)事之后,還要插手別國法律了?陳廷上尉未免也太空了點(diǎn)�!�

    有人錯愕看戲,有人安靜無波。

    陳廷知道芒斯特對自己的敵意,也正常,畢竟他在監(jiān)獄的那一年多,是自己陪在枝枝身邊。

    想到手上這些指向性的箭頭都在表明自己的親妹妹是誰……只差最后的DNA驗(yàn)證。

    忽然覺得好笑,“長官,我們是在認(rèn)真溝通,畢竟納朗是什么身份你比我們更清楚。”他淡漠的視線落在芒斯特臉上,“合作關(guān)系的提醒,就叫插手嗎?你的判定是否過于不成熟?”

    周遭的空氣一瞬間凝固下來,氣氛也變得安靜而詭異。

    ‘咔噠’冰啤酒擱在桌面上。

    芒斯特鋒利陰沉的目光像看死人一樣注視他,帶著明顯的殺意。

    “你再說一遍�!�

    “不成熟的人進(jìn)入婚姻……也是一種不負(fù)責(zé)�!标愅⒐室馔谝獾狞c(diǎn)上戳,面無表情開口。

    他當(dāng)然知道男人年紀(jì)也不過二十四歲,沾染的血腥經(jīng)歷的黑暗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更甚者在爾虞我詐的軍政官途上即將登頂,其中有多少手段,不得而知。

    他對他,不說有幾分畏懼,尊敬肯定有。

    只不過,哥哥總歸心疼妹妹。

    想要給小姑娘撐起一片無憂天空,他還需要更沉穩(wěn)。

    相比于陳廷的清冷,某位被批判‘幼稚’‘不適合進(jìn)入婚姻’的男人硬朗面容陰戾,健碩雄壯的身軀繃緊似乎在強(qiáng)按自己冷靜別動手。

    墨眸里的暴虐粗獷帶著煞氣,迫人于無形。

    “好了,好了,都和氣點(diǎn)�!�

    各個兒都是狠角色,一個華國空軍一級上尉,戰(zhàn)無不敗的梟鷹,另一個泰蘭國王親兒子,東南亞無法無天的邪祟。

    要么不出手,但凡出手這倆必定有個得進(jìn)醫(yī)院。

    祁盛年紀(jì)最大,他覺得這倆沒一個是真的成熟。

    “阮陳明英雖然死了,但是犯罪證據(jù)確鑿并且涉及的金額和人員重大,下面幫他出口分銷的三人不查不知道,一查居然全是納朗的心腹,這些事情你不會不知道吧?”

    明顯,祁盛問的是芒斯特。

    “知道�!蹦腥酥匦履闷鹉枪奁【疲骸皩徲嵵兴麄儺�(dāng)場推翻口供,第一,說自己都是被阮陳明英以妻兒威脅才幫他做那些事;第二,說私下并不認(rèn)識納朗·提達(dá)。”

    祁盛冷笑:“以為是裝作被脅迫就能規(guī)避最高刑罰?”

    芒斯特:“他們做夢!”

    夜?jié)u漸深沉。

    瓦立山的富豪俱樂部燈火通明,照耀整座山如星光璀璨。

    似乎是來自歐洲的頂級貴族包場了俱樂部。

    芒斯特晃蕩著啤酒,長身玉立走在崖邊,目光眺望遠(yuǎn)方,那是曼城最高樓,也是國會辦公廳。

    “這三人推翻口供自然是為了保全納朗,自從阮陳明英出事后,王后就開始為自己兒子脫罪,只要跟毒品沾邊的都往阮陳明英一個死人身上推�!�

    說著,男人語氣中摻雜殘暴:“知道泰蘭對毒品犯罪是幾級處置的嗎?”

    祁盛默然,隨后說:“聽說是五級,但——”

    “但,一級判決實(shí)際上并不高。”

    手中的易拉罐順手丟入垃圾箱內(nèi),芒斯特接過祁盛遞來的香煙:“那些殘害百姓將國家侵蝕的毒梟,居然可以通過各種法律漏洞逃脫判決。真他媽的可笑!”

    “是……死刑嗎?”陳廷突然開口。

    他畢竟不是國際緝毒警,只清楚華國法律對于跟毒品一切相關(guān)的犯罪人員,處決力度非常嚴(yán)厲,甚至允許釣魚執(zhí)法,只為剮干凈這些蛆蟲。

    芒斯特還是中午的那一身黑色手工西裝,沉穩(wěn)內(nèi)斂,幾乎與這濃濃夜色融為一體,迎著風(fēng),佇立了很久:“涉及生產(chǎn)、進(jìn)口或出口一級毒品,可判處無期徒刑以及五百萬泰銖罰款。當(dāng)然也有嚴(yán)重的……”

    他聲音很輕,沒什么情緒:“那就是判處死刑。”

    祁盛蹙眉,對這個法律判決表示不認(rèn)可,太輕了:“據(jù)我所知,你們死刑很少。”

    “阮陳明英一行人貌似涉及的販賣種類更多。”

    根據(jù)泰蘭的麻醉品法和精神藥物法,一級毒品包括不限于海洛因,二級毒品包括不限于可卡因。

    在白煙中,男人的表情莫測,連著那深邃立體的五官也有些模糊不清。

    山頂風(fēng)景獨(dú)好,將曼城盡收眼底,從源頭撣邦高原,南河河流穿梭于群山之間,一路向南。

    它是城市的血管,更是承載國家慶典和祈福祝愿的精神寄托。

    這樣美好的國家,如今居然因?yàn)檫@些毒販,玩轉(zhuǎn)在法律漏洞之中,本就不夠完善的犯罪處罰,更顯得對他們輕拿輕放。

    爛瘡一樣的交易,加劇陰暗滋生。

    芒斯特決不允許毒品繼續(xù)腐蝕這片土地,他的妻子在這里長大,他的孩子也將在這里成長。

    既然神佛庇佑不了,那就讓他重塑序列。

    芒斯特重重吐息:“有我在的一天,阮陳明英手下所有沾過毒品的人,都不能放過,我會和警察署負(fù)責(zé)案子的阿提查·宗拉維蒙警官全權(quán)抵抗到底。每一個人,包括納朗,都不能逃脫死刑!”

    毒梟!必須接受最高審判!

    嘆了口氣,祁盛開口:“你應(yīng)該清楚,有時(shí)候泛濫,也是因?yàn)樯蠈拥陌�。納朗就算是千罪萬罪,可他姓提達(dá)。是王室的嫡子�!�

    “就算你父親大義滅親,那王后母家也絕對不可能干看著�!�

    第217章

    王座之上

    煙灰燙過指頭,芒斯特將煙擱在嘴角狠狠深吸了一口,隨后吐出煙圈,將煙頭扔在腳下,皮鞋踩滅火星。

    “那就讓火燒得再旺一點(diǎn),旺到?jīng)]有哪方勢力可以將其熄滅�!�

    國家當(dāng)然禁毒,管你內(nèi)部腐爛成什么樣,只要坐實(shí)你毒梟的身份,把背后的所作所為全部撕開。

    到達(dá)一定程度甚至不用法律去審判,人民都會恨不得把殘害他們的人,扒皮拆骨。

    毒梟,就該死無葬身之地!永生永世被釘死在恥辱柱上!

    “是……但這不容易。”呼出濁氣的祈盛從加入警籍起,就在為禁毒事業(yè)奮斗,他深知背后的殘酷與難殺。

    “那三人關(guān)在高階看守所,你得找人看著點(diǎn),我懷疑納朗會滅口�!�

    “放心。多謝�!泵⑺固赝茁舆^戾色,他深深闔眼,似乎聞到曼城上空盤旋著的血腥味,這是多少無辜人民被迫害的冤屈。

    他們?nèi)松粴�,生命剝奪,痛苦彌散在悶熱的空氣中,經(jīng)久不散。

    陳廷忽然插嘴:“納朗跟你爭奪三棲總司令的位置,你的民意調(diào)查目前并沒有碾壓性的高。你應(yīng)該知道是什么原因�!滨獠奖平哪抗馔嗜ニ袦氐σ�。

    “進(jìn)監(jiān)獄的罪名,你得想辦法洗干凈�!�

    倏然睜眼,男人轉(zhuǎn)頭盯著陳廷,眸色比夜色都沉寂,細(xì)看之中還能察覺微不可聞的晦暗。

    “沒有做過的事情,怎么‘洗干凈’?”

    忽然,陳廷輕笑:“那是你的事。說起來你難道沒有想過,頂著這樣的案底結(jié)婚,枝枝會被人如何議論?你跟納朗的爭斗白熱化,拿這事彈劾你也就罷了,他難道不會用各種手段去傷害你身邊的人嗎��?比如你的女人首當(dāng)其沖!”

    兩人直面對峙,咬字極其清晰的英文字節(jié),砸在芒斯特耳內(nèi)。

    他拳頭緩緩收緊,直到拳面青筋鼓起骨骼森白,連呼吸都灼灼燃燒。

    “芒斯特,我不在乎你的英雄主義。但陳枝,不能出事�!�

    既難飛至,則必跛行。

    圣經(jīng)有言,跛行無罪。

    可通往正義的道路白骨森森,他們都知道會面臨什么。

    片刻后,男人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煙咬在嘴里。

    “她是我的妻子。我兒子的媽咪。老子往后余生所有的路都是給她們娘倆掙的,你呢?你又在覬覦什么?”

    金屬打火機(jī)被把玩在修長的手指間,鎢絲燃燒,他將火苗湊近自己的唇角,點(diǎn)燃煙。

    猩紅的火光在寂夜里尤為醒目,映照男人挽起袖口的錚錚腕骨。

    陳廷沒有說話,而這樣過于坦然的沉默,對于芒斯特而言,似乎是一種雄性的挑釁。

    “她結(jié)婚了,跟我。有兒子了,也是跟我�!�

    面對面的華國軍官薄唇勾勒,流露出清淡的弧度:“所以呢?我說的很明白,你的英雄主義不能傷到枝枝一絲一毫,否則我會帶她離開。你應(yīng)該也清楚,泰蘭不是她的故鄉(xiāng)�!�

    “華國大地風(fēng)水更養(yǎng)人�!�

    說完,他拍拍祈盛的肩膀表示自己先行離開。

    今天來見芒斯特就是敲打他。

    沒有任何一件事能高于陳枝。

    如果在這場爭斗中她受到了傷害,他作為哥哥,會不顧一切代價(jià),將她帶回沒有紛爭的華國故鄉(xiāng)。

    祁盛也有些奇怪,陳廷貌似鋒芒過頭了,他看向芒斯特。

    邪祟的眼神冷得像冰,沒有半點(diǎn)溫度,眸底兇而陰鷙,活脫脫一頭瀕臨釋放的野獸。

    他撓了撓頭,不知道怎么開口:“陳廷我跟他國防大學(xué)時(shí)候就是同學(xué)了,怎么說呢,確實(shí)也沒見過他這樣……不過說的確實(shí)很對,那群毒梟手段下作,哪怕你將家里人護(hù)得密不透風(fēng)刀槍不入,他也能從你身上的污點(diǎn)放大做文章�!�

    ‘嘭——’

    “嘭,嘭——”

    時(shí)間剛邁入十一月,曼城已經(jīng)煙花遍地開,民眾對即將到來的水燈節(jié)期待不已。

    “祁隊(duì),我月底結(jié)婚,記得來�!�

    芒斯特只說這一句,便離開了。

    身后煙花炸開,照亮整座瓦立山。

    煙花只活一個瞬間,卻擁有數(shù)不清的期盼。

    陳廷說的話,再次讓他警醒。

    這世界上沒有一種生物像人類一樣,不出于生存目的,以看到同類的痛苦為樂。

    王座之上,納朗·提達(dá)和他芒斯特,必須死一個。

    不知何時(shí)燃盡的煙頭,燙在了男人的指尖。

    他回過頭,看向煙花中的山林,將猩燃的煙頭輾于指腹皮肉。

    星火灼進(jìn)皮肉,滋啦作響。

    “我不會讓你和孩子出事的。枝枝,相信我�!�

    ……

    ……

    陳枝覺得自己很像個天秤左搖右擺。

    一方面芒斯特生日快到了,她已經(jīng)從半個月前就開始琢磨送什么禮物了。

    一方面又覺得他這段時(shí)間實(shí)在太過分,枝枝表示不想對他太好,想好好折騰他。

    想著想著,小姑娘不自覺地咬住筷子,視線開始放空。

    “吃飽了?”

    “啊?……沒有!”

    溫迎給她從甜品區(qū)拿了塊絲絨蛋糕,陳枝磨磨蹭蹭用小叉子戳奶油。

    “想什么呢,吃飯都發(fā)呆�!�

    這會兒正是午休時(shí)間,食堂人最多,經(jīng)過講座那天的‘大事件’,拜芒斯特所賜,陳枝已經(jīng)全校出名。

    ‘藝術(shù)學(xué)院大提琴系天才大提琴手陳枝,與軍火巨頭芒斯特領(lǐng)證�!�

    后面配圖:‘草坪激吻’

    漂亮女孩神情怏怏:“不餓~”

    “哎,老實(shí)交代,那人進(jìn)去前不是分了嗎?還哭哭戚戚,怎么一出獄復(fù)合結(jié)婚速度那么快?”

    還有更不為人知的事情呢!

    心虛的小姑娘咬著叉,左瞅瞅右看看,認(rèn)真地看向溫迎:“你發(fā)誓幫我保守秘密,我就告訴你�!�

    溫迎:“……”不是全校都知道了嗎?這過程還有啥好隱瞞的?

    但為了吃瓜,她舉手發(fā)4。

    陳枝枝沉默了幾秒,才悄悄地跟她咬耳朵:“其實(shí)他進(jìn)監(jiān)獄后我……我就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離開那一年多,是在英國生孩子,他出獄后就那么巧,我也剛回國。本來阿爸讓我聯(lián)姻換取利益,被芒斯特?fù)尰椤菚r(shí)候就領(lǐng)證了�!�

    挑了點(diǎn)重要信息,簡單告知。

    長久的寂靜。

    只有陌生同學(xué)走來走去聊天的雜音。

    溫迎手掌攥緊了又松開,實(shí)在沒忍住,尖著嗓音:“帶球跑?!強(qiáng)制愛?!你活在番茄啊��!”

    第218章

    “做我的奴隸”

    陳枝:“�。�!你你你小點(diǎn)聲!!”

    她像只受驚的兔子,‘蹭’地飛快站起來捂住迎迎的嘴,頂著嘴邊的奶油臉蛋紅撲撲。

    一番話震耳欲聾,把溫迎驚得大腦空白。

    緩了老半天才拍拍小姑娘手腕,示意她拿開捂住的手。

    “不是姐妹,你真能藏事兒��!”豎起了大拇指,她緩緩道:“你以后干啥都能成功……”

    蛋糕也不吃了,她拽著溫迎就往門口拉,小聲說:“反正中間就是有很多事情,但大概就是這樣。至于登記什么的,是前段時(shí)間……就是國防講座那天上午才領(lǐng)的證。”

    溫迎不假思索:“難怪把你當(dāng)眾摁著親,法律上名正言順,私底下過得跟見不得光的‘男寵’似的,哈哈~”

    “……”

    小姑娘輕輕咬唇,一下不知道說什么。

    “我覺得我對他太寬容了。”

    “哈?”溫迎一時(shí)怔然,沒搞明白:“沒太明白……”

    小姑娘鼓鼓白嫩嫩的臉蛋,握拳,氣惱得不行:“就是他對我做了不好的事情,為什么一道歉我就原諒他了呢?我那么好說話,耳根子就這么軟嗎?”

    是啊。

    但溫迎不敢說,她捏捏軟嘟嘟的橙汁兒。

    忽然,身前的女孩很輕嘆了口氣,“出獄之后對我那么兇……疑心病又特別重……有時(shí)候還經(jīng)常不回我信息,肯定是冷暴力我!”甜膩的尾音有點(diǎn)低落,頗為挫�。骸癰b,你說我就對他真沒辦法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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