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她心里融入一種很復(fù)雜的情緒。
似乎是熟悉又陌生的答案會在下一秒脫口而出。
……
……
芒斯特傷勢極其嚴(yán)重,胸腔、肋骨、膝蓋骨、小腿、背部皮膚等等全部需要做手術(shù)。
在中途無數(shù)次,心臟驟停好幾分鐘,血壓儀器不是高到拉滿,就是低到測不出來。
使用除顫儀的醫(yī)生手腕使用過度而發(fā)抖,連手術(shù)室門口都能聽到那不斷運作的聲音。
震得讓人頭皮欲炸。
連昭克里國王陛下都來守了兩整天,華國、歐美……能找的頂級醫(yī)療隊全部派了個遍。
最詭異的是明明血小板正常,但是止血卻異常艱難,好像產(chǎn)生某種奇特的變異……
當(dāng)然對于醫(yī)生而言,這是無稽之談。
只能全曼城地運輸新鮮血漿。
四天,整整四天。
直到黎明太陽升起,重癥搶救室的燈才變色。
陳枝第一個奔到手術(shù)室門口,三個國家的醫(yī)療團隊都疲憊不堪,說已經(jīng)脫離生命危險,是人類醫(yī)學(xué)奇跡。
各項指標(biāo)穩(wěn)住后,以芒斯特的身體素質(zhì)會恢復(fù)很快。
女孩聽到后,心底所有的支撐陡然松弛,雙腿一軟,不受控制地緩緩跪地,暈了過去。
第233章
敢豁出命保護她,這會不敢碰她了?
頭一回在ICU躺倒的芒斯特堪堪睜開眼,背部刺痛有灼燒感,視線朦朧,耳邊是清晰的儀器滴答響,吵得他煩躁。
睜眼見到的居然是陳廷,男人翻了個白眼,覺得晦氣。
“有何貴干啊大舅哥?”
陳廷聽到這個稱呼臉都黑了,深吸一口氣,口吻冷淡:“你進手術(shù)室多久,枝枝就在門口守了多久,現(xiàn)在人暈厥過去在樓下病房。”
瞬間,芒斯特抬頭,直接拔了吊瓶針掀被下床。
這一系列操作把陳廷都給看愣了:“喂,你剛手術(shù)完——”下床找死啊。
人,已經(jīng)到門口了。
只是行走的動作比較僵硬。
想到醫(yī)生說的:人類醫(yī)學(xué)奇跡啊。
陳廷:“……”這是醫(yī)學(xué)怪物吧。
……
……
樓下病房外布朗格帶人守著,見芒斯特來了整個人都要興奮跳起來:“老大,你居然能下地了!”
那大粗音一嗷嗓子一層樓都能聽見,男人蹙眉,沒好氣揮揮手讓他閉嘴離遠點。
悄悄推開病房門,小姑娘眼皮上蒙著一塊布條還在睡覺,外面動靜不小,喂了半顆安眠藥的枝枝并沒有被打擾。
布條是醫(yī)用藥敷的,估計是哭得太兇外加長時間盯電子屏眼球充血厲害。
芒斯特伸出健碩手臂,整條臂膀一直延伸至骨節(jié)分明的手背,全是皮開肉綻撕裂密布的結(jié)痂彈痕。
連帶半臂兇煞的紋身,也有幾條剛縫好的長線。
這些粗戾暴烈,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痕,早已成為他不可分割的血肉。
更是代表還未完成的殺戮。
而鐵骨錚錚的手卻停在半路,遲遲不敢去觸碰床上脆弱的女孩。
陳廷斜靠在門口,幽幽然,道:“敢豁出命保護她,這會不敢碰她了?”
是,他不敢。
男人寬闊脊梁僵滯半晌,“我……后怕�!�
愛是什么?
愛是想觸碰,卻又收回的手。
他不敢想象,布條下面是怎樣一雙哭到需要敷藥的眼睛。
“芒斯特……”女孩低低啜泣,似乎陷入一場噩夢:“嗚嗯……芒斯特……”
打著吊瓶的手突然臨空撲騰,在空氣中亂抓。
再也忍不住的男人緊緊裹住冰涼纖嫩的小手,喉頭干澀,目光深邃:“我在,不怕不怕啊。帶著寶貝一起跑掉了,沒事了�!�
她醒不來,一直在哭喊,綿軟的嗓音帶出沙啞。
委屈,無助,恐懼,讓她瑟縮在芒斯特懷里身體不受控制顫抖。
緊閉的眼眸撲簌簌掉眼淚,美麗而易碎。
沒辦法,男人也不管自己預(yù)留針扣子開了開始回血,抱著哄了好久。
漸漸地,小姑娘安靜下來。
只是眼睛蒙著布條,嫣紅的小嘴一開一合,還在喃喃喚著芒斯特的名字。
向來狂妄的人俯下身,親了上去。
嘖嘖水聲,響在病房。
‘叩叩!’
‘叩叩叩�。 �
陳廷敲門聲一聲比一聲響。
“操……”男人對這位便宜大舅哥煩到極點。
“看夫妻接吻爽嗎?”他舔了舔牙尖,低頭。
炸了半條命,這東西還他媽的升旗。
“讓她好、好、休、息!”陳廷目光已經(jīng)鎖在床頭那把水果刀上了,磨牙警告。
“嗯哼�!睋尵热斓男八罹裨絹碓胶茫瑧醒笱蟆骸寺暎瑝焊蜎]動彈又狂風(fēng)驟雨覆上去,餓久了的模樣,吻得又重又急。
“唔……”
女孩悶哼模糊,本能縮著脖子往里躲,想逃離這鋪天蓋地的窒息感。
男人侵略十足壓住她后腦,牢牢禁錮。
‘唰’脖子上被架住一把刀。
上面還有丁點蘋果皮的水果刀。
嘖。
單身多年的大舅哥說到底還是嫉妒他。
芒斯特松開陳枝,舌尖在她下唇卷過。
隨即,性感喉結(jié)上下滾動,做出了一個吞咽的動作。
“走吧,回去了�!�
……
……
陽光從窗簾的縫隙間擠了進來,溫柔撫摸床上每一塊褶皺,女孩栗色卷發(fā)散在素凈白床單上。
她眉頭蹙了蹙,布條下的眼睫顫動不止。
“啊!”惴惴不安地驚呼,一下子清醒過來,呆愣愣坐在床上,“……芒斯特?”
房間很安靜。
她恍惚了,剛才有人來過,是芒斯特嗎?
摸索著柜子跳下床急忙往門口走,“夫人您怎么下來了?快回去休息�!�
來查房的護士長正巧過來,看到陳枝赤腳踩在地上,嚇了一跳。
小姑娘聞聲抬頭,順著聲源:“我沒事,剛才有人來過嗎?我丈夫他醒了嗎?”說話聲音因緊張發(fā)抖,無措揮動胳膊試圖抓住護士長。
“夫人您先回床上。地上太臟,還很涼。”
這位姑娘身份尊貴特殊,千叮萬囑要看顧好,這要是被看到身形單薄光腳站在外面,她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連哄帶嚇將人送回床上,護士長掩好被子,這才說:“剛才我沒看到您房間有其他人出來�!�
聽她這么說,陳枝身子明晃晃一滯,她抿了抿唇瓣,下意識抬手觸摸現(xiàn)在還有些發(fā)熱腫脹的唇珠。
鼻端縈繞清冽的烏木沉香……都是錯覺?
陳枝垂下頭,整個人懨懨的。
說話也不知不覺變得委屈:“他還沒醒嗎?”
護士長也不清楚那位大人物的具體情況,都是專人負責(zé):“應(yīng)該……沒醒吧……”
屏住呼吸,細弱手指攥緊被單,倏然掀開:“我去看看他�!�
“不行!”女人立馬攔住她。
女孩這眼睛上的藥布得敷夠兩天,不然視網(wǎng)膜充血恢復(fù)不過來,指不定后遺癥是什么。
“您現(xiàn)在看不見會摔跤的……”她剛開口就慢慢噤聲,面前的小姑娘臉頰白嫩精致,纏繞眼皮的布條遮蓋了三分之一的臉,即便看不見那雙明亮杏眸,仍然能感受到纖長睫毛顫動如蝶翅。
抽翕鼻息,氤氳水汽,嬌不自知。
護士長不忍心她失望,只能安撫她:“夫人您好好休息,我去看看情況�!�
“嗯嗯,好!謝謝你……”猝不及防的答應(yīng),讓陳枝連忙點頭,合十掌心真誠道謝。
女孩的嗓音本就溫軟,此時褪去的防備,獨留歡喜和怯意,音調(diào)聽著黏糊糊的。
護士長一個將近四十歲的女人,被這樣的小姑娘撒嬌,什么拒絕話也說不出口了。
第234章
老子向善有幾個月了
……
……
回到房間關(guān)上門,陳廷臉依舊格外臭。
還沒開口說話,就看到套房里坐著幾個男人。
坤威見到芒斯特:“老大你傷才好,怎么能下地亂走!”
“看你嫂子怎么叫亂走�!�
一旁陳廷冷嗤:“你那是光看嗎?”
“還要說幾遍啊——”重新躺回床上挺尸的某人,斂眸開口,嗓音低沉,混不吝的欠揍樣:“怎么老有人偷窺人家夫妻間的事情呢�!�
“你——”
“哎,停停停!”布朗格頭都大了,趕緊把陳廷拉住,奇了怪了這華國陳長官不是一向溫潤如玉,怎么現(xiàn)在動不動還急紅臉了。
“阿提查先生有正事說。”
慢悠悠把煙頭滅了,翹著腿坐在沙發(fā)上一身警服的阿提查這會兒才抬頭:“芒,你知道陳津在油廠廠房里放置過一臺攝影機吧,搜尋現(xiàn)場時我發(fā)現(xiàn)相機炸毀,但里面的內(nèi)存卡不見了�!�
“在我這�!睕]等阿提查問,芒斯特就開口了。
“在哪?這是現(xiàn)場重要殘留物,需要提交警局。”
等他說完,芒斯特停頓了幾秒,視線與阿提查交匯,眸光鋒銳幽暗,浪潮洶涌:“不交�!�
阿提查手一頓,面色開始逐漸深沉:“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私藏,是犯法�!�
如果不是他的兄弟,能立即逮捕。
“里面的東西,不能公之于眾�!�
沒有半點可商量的余地。
周遭陷入死寂,仿若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理由。”
“據(jù)悉,是王后找上陳津,讓他想辦法把你弄死。陳津這個攝像機應(yīng)該將所作所為全部錄下來�!�
阿提查沉聲分析,“納朗與王后買兇殺人的罪證如果呈交國會議院和監(jiān)察廳,你知道會對你之后錘死他們,還有總司大選會多有利嗎�。俊�
“再加上阿頌三人的二審呈堂證供,芒斯特,你他媽就穩(wěn)坐三棲總司令的位置了知不知道?”
這幾乎可以形成人證加物證的完美閉環(huán)鏈。
都被王后黨羽炸得生死一線,還在考慮什么?
昂頭漫不經(jīng)心的男人聽他急吼吼,懶懶掃了眼他。
芒斯特居然斂目養(yǎng)神,姿態(tài)閑散,像一頭吃飽喝足的豹,毫無戰(zhàn)意。
“鬼吼鬼叫什么,我是個傷患�!�
“少了內(nèi)存卡你們警察就搜不著其他證據(jù)了?吃那么多納稅人的錢,還跟老子紅臉赤頸。”
別的不說,光芒斯特一年繳納高昂的稅就夠養(yǎng)活曼城所有警察署。
跟這邪祟沒法正常溝通。
也不知道抽哪門子風(fēng),能把納朗一行人錘死的證據(jù)硬是不交。
阿提查大聲‘操’了兩聲,氣得踹飛一排椅子。
“等會�!泵⑺固亟凶∷�,左手擱在床頭柜指腹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太陽穴,眼眸矍鑠似蟄伏的獸:“你們法醫(yī)找沒找到陳津的尸塊?”
阿提查沒好氣:“干什么?都成炸雞塊了,也就找到七八塊吧�!�
男人輕笑,“勞煩拼一下,送回給王后和納朗,就說——”
他聲音辨不出喜怒:“期待下次見面。”
音色如弧玉滾動。
在場的人下意識倒吸寒氣,毛骨悚然。
罪人的名字永刻地獄,邪祟的靈魂向死而生。
當(dāng)正義這桿秤變得傾斜,唯有用人命當(dāng)作砝碼。
——罪魘方休。
……
……
談崩,阿提查帶手下垮著張臉走了,套房里只有陳廷美滋滋品嘗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