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好像一個辦公室的樣子,跟上次的不一樣。
等了約莫有十幾分鐘。
莫念初聽到了車輪摩擦地面的聲音。
她剛要跑過去,被顧少霆叫住,“老實(shí)等著。”
莫念初不敢惹怒這個男人。
焦灼地搓了搓掌心。
很快,人推了進(jìn)來。
光頭,病號服,赤著腳,眼神呆滯,臉和脖子甚至頭皮上,有還未痊愈的傷痕,口水流到胸前,洇濕一片。
莫念初不敢想象,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男人,會被折磨成這個樣子。
“莫韜�!�
她幾乎要認(rèn)不出他。
心口的血一滴一滴,疼得她喘不上氣來。
她剛要上前,被推輪椅的人,伸手?jǐn)r下,“保持距離。”
莫念初痛苦地看著自己弟弟,激動的,推開攔她的人,“你們?yōu)槭裁匆@么傷害他?他的傷是怎么來的?你們是不是打他了,是不是?”
她撕扯著男人的衣服。
崩潰到失去理智。
聽到動靜,門外進(jìn)來了幾個人,扯開莫念初,同時把莫韜推了出去。
女人被推倒在地上,她起身去追,門在她面前重重關(guān)上。
她瘋狂地拍門,轉(zhuǎn)動門把手,無果。
“開門,你們要把他帶哪去,你們開門啊,開門……”
沒有人給她開門。
她倚著木門,軟了身體,眼淚簌簌,悲痛欲絕。
淚眼中,她望向了對面交疊著雙腿坐著的男人。
她顧不得自己的狼狽,跪爬到他的面前,苦苦哀求,“顧少霆,求你,求你放了他吧,你讓我做什么都可以,莫韜他沒有錯,都是我不好,我該死,你放了他,你行行好�!�
莫念初雙手合十,不停地作揖,像求一尊掌管生死的神。
顧少霆蹙緊著眉頭,一雙寒潭般的眸子,如被濃霧深深鎖起,令人捉摸不透。
她指尖輕輕地扯著他的褲角,眼眶通紅,唇齒打顫,“求你了,顧少霆,只要你肯放了我弟弟,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去伺候林小婉,我可以聽她使喚,我可以的�!�
“林小婉不要換腎換心嗎?我可以給她,你把我的心,把我的腎都給她,我心甘情愿,只求你,放了莫韜,放了他,他是無辜的�!�
女人的身子顫得厲害。
像一只迷失了方向,失去主張的小鹿。
他的目光幽幽地望向她,“知道,為什么會整莫韜嗎?”
她搖頭,又點(diǎn)頭,眼淚沒停的說,“我知道,是因?yàn)槲遥且驗(yàn)槲也粦?yīng)該搶了林小婉的婚姻,是我們莫家不應(yīng)該沒把腿給她治好,毀了她的健康,都是我們的錯,都是我,我該死�!�
男人收回陰沉的眼神。
十指相扣,抬腿掃開女人,“是因?yàn)槟w他強(qiáng)奸了林小婉�!�
莫念初瞳仁緊縮。
愕然震驚在原地。
不可能的,莫韜和林小婉從小在一個家庭里長大,在他的心里,林小婉一直是他的姐姐。
他怎么會做這事情呢。
不可能的。
“不,這是誤會,莫韜不是這樣的人,一定是誤會了,一定是的。”
莫念初瘋狂的搖頭,她不知道顧少霆從哪里聽來的事情。
這一定不是全部的真相。
“誤會?”他冷然勾起唇,陰狠的垂眸,看著莫念初,“林小婉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你們莫家人毀了她的健康也就算了,還做這種豬狗不如的事情,怎么下得去手的?”
林小婉說的?
她說莫韜強(qiáng)奸了她?
她為什么要這么說?
“不,她說謊了,她一定是說謊了�!�
第26章
是不是你指使的
“莫韜自己都承認(rèn)了。”他陰戾地捏起她的下巴,“莫念初,你一點(diǎn)都不了解,你這個親弟弟。”
當(dāng)時,林小婉交給過他一條帶著精液的內(nèi)褲。
經(jīng)過比對,是莫韜的沒錯。
他對莫家人的厭惡,到達(dá)了頂點(diǎn)。
“來人啊�!鳖櫳裒衼砹艘粋穿著白大褂的男人,他交給了顧少霆一個牛皮紙的袋子。
顧少霆把這個袋子,丟到莫念初的面前。
“這就是證據(jù)。”
莫念初顫著指尖,拿起牛皮袋子,扯開白線,從里面拿出幾份檢測報(bào)告。
看著上面的結(jié)論,她依然不相信。
“不可能的,莫韜不會做這種事情的,他們是姐弟,莫韜腿沒出事之前,他每天會騎著自行車,載著林小婉放學(xué),他們感情那么好,怎么會……”
而且,身份互換后,莫韜和林小婉幾乎沒見過面。
怎么會出了強(qiáng)奸這事?
“這是什么時候發(fā)生的事情?”她紅著眼眶,問向男人。
“在把他送進(jìn)友愛醫(yī)院之前。”
不。
這絕不可能。
一個殘疾人,還要每天上工廠里打螺絲。
怎么可能會干這種事情。
“這里面,肯定是有誤會,莫韜天天上班,連個班都不舍得休,他不會的,林小婉她肯定是說謊了。”
她把著他的褲腿,懇請他能重新調(diào)查一下。
“人證,物證都在,不把他送進(jìn)警察局,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隱忍�!鳖櫳裒獩霰〉难凵�,厭惡地看向女人,“你們莫家人真是令人惡心。”
真相真的是這樣嗎?
莫念初失了神。
莫韜已經(jīng)失去了溝通的能力,他儼然已經(jīng)成了一個廢人。
清白與否,她已經(jīng)無法從他口中得知。
“就算這事是真的,他已經(jīng)為此付出了代價(jià),你可以放了他嗎?”
如果莫韜繼續(xù)在這里面呆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掌握著他生殺大權(quán)的男人,就在眼前。
她除了求他,沒有別的辦法。
顧少霆抬起眼睫,如墨般的眸子,凝視著眼前的女人,似在斟酌著,他下步應(yīng)該給她一個什么樣的結(jié)果。
片刻后。
他輕撩起眼皮,問她,“離婚的事情考慮好了嗎?”
莫念初眼神空洞地望著他。
她不知道他想什么結(jié)果。
目前來說,重新回到那個家,是她沒有選擇的選擇。
“我回家�!彼眢w不穩(wěn)地從地上起身上,“你可以放了我弟弟嗎?顧先生。”
呵。
顧先生。
這三字,惱得他頭疼。
“他的治療還沒到期,到期后自然會送他出去,不會很久�!�
她沒有強(qiáng)求,立馬放人,她知道顧少霆已經(jīng)做了讓步。
她的指尖緊緊地捏著那幾份鑒定書,失去了血色。
一路上,她都望著車窗外發(fā)呆。
就算是全天下的人,都相信莫韜強(qiáng)迫林小婉發(fā)生了關(guān)系,她也不會。
這根本就毫無邏輯。
閉上眼睛,她突然問了句,“你沒有對莫韜做物理閹割吧?”
“想過�!彼麤]否認(rèn)。
她絕望地笑了,“那就求你,不要做這件事情。”
“在你們眼里,林小婉的清白,一點(diǎn)都不重要?”顧少霆的聲音微冷,他側(cè)過臉來,看向莫念初,“還是說,莫韜做這樣的事情,是你指使的?”
她指使的?
莫念初的笑意更甚了一些。
她像一朵開在沙漠里的花,嬌艷,倔強(qiáng)卻又搖搖欲墜。
她沒說話,笑意似乎又說明了一切。
他踩了一腳剎車,打了把方向,把車子停在了路邊。
靜謐的空間里,氣氛劍拔弩張。
“你笑什么?”
莫念初慢慢收起唇角的弧度,冷漠地看著男人這張俊美無雙的臉。
他長得真好看,在江城眾多富家二世佬里面,這樣的長相,何時何地,都能拔得頭籌。
然而。
這樣的男人,卻沒有一顆良善的心。
不。
應(yīng)該說,他太愛林小婉了,愛到為了她,不惜去做一個惡毒的人。
來對付她,對付莫家。
“如果顧先生,不喜歡我笑,那我以后就不笑了�!�
又是顧先生。
他不喜歡這個稱呼。
“莫念初,你惹我不開心,挺有一套的。”
他一腳油門,踩了下去。
莫念初的身子跟著前后晃了晃。
車子開到市里的時候,她輕著聲音說,“麻煩你把我先送回到我家里,這幾天,我會收拾好自己的東西,搬回顧宅。”
她說的無情無緒。
他聽心煩意亂。
車子開到莫念初居住的破舊小區(qū)。
人還沒站穩(wěn),車子就狂飆了出去。
她垂著腦袋,往樓道里走,拿出鑰匙開門的時候,身后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人影。
緊接著她的嘴就被捂上。
“別叫,是我。”
莫念初聽到熟悉的聲音,手肘往后一個用力,就把男人推開了。
“黎少安,你瘋了你,大白天的,你埋伏在這兒干什么?”
“等你唄,還能干什么?”他似笑非笑的。
莫念初不敢開門,就這么瞪著他,“你等我干什么?”
黎少安倚在墻上,抱胸看著女人,“去過友愛醫(yī)院了?”
“你還跟蹤我?”
“這不重要。”他斜著眼神看著她繼續(xù)說,“顧少霆答應(yīng)你把你弟弟放出來嗎?”
“管你什么事情�!�
他輕笑一口,一臉譏誚,“他是不可能輕易把你弟弟放出來的�!�
“這跟你也沒有關(guān)系�!彼淙舯�。
黎少安很耐心地笑了笑,“跟我是沒有關(guān)系,但是跟你有關(guān)系的事情,我就想著幫你個忙�!�
莫念初不善地看著他。
她對他素來都有敵意。
上高中時的黎少安,是純白少年郎,誰見了都會夸一句,這孩子真好。
后來的黎少安,又瘋又癲,搞得她雞犬不寧。
而現(xiàn)在的黎少安,陰狠中透著城府,她看不透他。
所以,她盡可能地遠(yuǎn)離這種危險(xiǎn)人物。
“不需要。”她冷冷地拒絕他。
“我可是真心實(shí)意的�!彼@到莫念初的面前,“我可以告訴你,友愛醫(yī)院的最大股東就是顧氏,只要我一句話,莫韜就能出來,你根本無需看顧少霆的臉子�!�
她揚(yáng)眉一笑,“你是顧家人嗎?顧氏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本以為這樣的嘲諷,黎少安會變臉。
并沒有,他摸了摸鼻尖,輕嗤,“早晚會是的,你應(yīng)該相信我的能力。”
“我對你的能力,不感興趣�!彼訔壍匕阉麚艿揭贿叄白岄_�!�
第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