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回了自己的十三層。
她不得不承認(rèn)，顧少霆和蘇小凝的事情，已滲透進她的心里。
一整天，她都沒有心情工作。
要么就從坐在那兒發(fā)呆，要么就看著文件，不自覺地走神。
嚴(yán)重程度，已經(jīng)影響到了，她的正常工作與生活。
下班前，關(guān)韋過來十三層，告訴她，顧少霆在不被允許回家的日子里，會一直住在公司，請她放心。
莫念初許久都沒有說話。
她的目光，如同暗深的潭水一般，落在關(guān)韋身上。
目光中，仿佛有千言萬語，又似乎空無一物，讓關(guān)韋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寒意，連頭皮都不自覺地陣陣發(fā)麻。
“太太，您是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蘇小凝呢？你把她弄哪兒去了？”她直截了當(dāng)，透著不容敷衍。
他心頭微顫，連忙回應(yīng)：“顧總讓我把她調(diào)去陳總的公司了，免得在公司里，您看著礙眼�！�
關(guān)韋的言辭間力求周全，怕引起莫念初的誤會。
莫念初自然不會相信這樣的理由，輕呵，“怕我找她的麻煩？”
“不不不，太太，您誤會了�！标P(guān)韋慌忙擺手，帶著幾分急切的解釋，“您這是說哪里去了，顧總單純是為了您著想�！�
“是嗎？”莫念初冷嗤，藏著幾分譏誚。
關(guān)韋深吸一口氣，語氣更加懇切，“太太，顧總有多愛您，您是知道的，而且他說了，除了您，他對別的女人……不行的，所以……”
“關(guān)韋，你也是個男人，他說這種話，你信嗎？”男人在男女這事上，是本能，什么行不行的，“好了，你回去吧，對了，幫我約一下蘇小凝，我要跟她見個面�！�
“太太您……”
“怎么怕我吃了她？”莫念初強壓下的怒火，蹭的一下燒了起來，“關(guān)韋，你現(xiàn)在把她當(dāng)成顧太太了是不是？”
“沒有沒有，太太，我馬上幫您約�！�
關(guān)韋額角是細細密密的汗珠，感覺這把火，馬上就得把自己燒成灰燼，成為犧牲品，先溜為妙。
回到頂層。
關(guān)韋還在冒汗。
一進總裁辦，他就直奔飲水機，給自己灌了一大杯純凈水。
顧少霆看著他這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奇怪道，“這是被狗攆了？”
“可不敢這么說�！标P(guān)韋放下杯子，粗喘了兩口，平息一下呼吸，“顧總，太太這次真的發(fā)火了，她說要跟蘇小凝見個面�！�
“見唄，反正，我又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鳖櫳裒固故幨幍�。
“那我就幫太太聯(lián)系了？”關(guān)韋的語氣中帶著幾分謹(jǐn)慎與恭敬。
顧少霆輕輕頷首，“只要她不再跟我置氣，隨她就是�！�
自從昨天被趕出來，十三層的門禁重新對他進行了升級。
刷臉，刷指紋，刷哪里也進不去了。
可是這事……他也是受害者。
這上哪兒說理去。
關(guān)韋幫莫念初約了蘇小凝。
地點在一家相對安靜的咖啡廳里。
蘇小凝來得早，一直惴惴不安的看著門口方向，生怕錯過莫念初第一時間走進來。
見到莫念初，她有所忌憚地從座位上站起來，“顧，顧太太�！�
“坐吧。”莫念初彎身坐下，用眼神指了指蘇小疑面前的椅子，“別怕，我不吃人。”
她小心翼翼地坐到椅子的一角，垂著腦袋，年輕稚氣的臉上透著楚楚可憐，又令人忍不住疼愛的模樣。
“聽說，你前天晚上，深更半夜的跑到我老公的房間里去了？”莫念初不喜歡拐彎，說話直接，眸子清冷銳利，“我想聽聽你的解釋�！�
“對不起，顧太太，真的很抱歉……”蘇小凝身子輕顫，頭垂得更低，仿佛要埋進胸前的衣襟中，聲音細若蚊蚋，幾乎聽不見。
“哦？”莫念初輕輕交疊起修長的雙腿，嘴角勾起淡然而又意味深長的弧度，“那么，我倒真想細細聽聽，你這份歉意背后，藏著怎樣一番‘對不起’我的緣由�！�
女孩的指尖，揪捏著自己的衣角，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沒有說話，眼淚大顆大顆地開始往下掉。
似是有無盡的委屈與惶恐。
莫念初：……
“你哭什么？”
“顧太太，您聽我解釋�！碧K小凝的聲音里夾雜著顫抖，“顧太太，顧先先只是因為醉了，把我當(dāng)成了你，他抱我，親我，是沒有意識的，你不要怪他，你要怪就怪我，我們真的沒有做對不起你的事情，真的。”
莫念初的瞳眸驟縮。
她聽到的每一個字，都像鋒利的刀刃，無聲地切割著她的心。
他，抱了她？吻了她？
這種親密無間，輕描淡寫地以“無意識”三字帶過？
這叫沒有做對不起她的事情？
她咬緊牙關(guān)，不讓怒火吞噬理智，嘴角勉強勾起一抹冷冽而疏離的弧度，“蘇小凝，我是問你，為什么跑到我老公的房間，你不要答非所問。”
第419章
收起不必要的同情
“我，我……”
蘇小凝像被什么神秘的力量擊中一般，整個人瞬間崩潰，噼里啪啦地往自己臉上打了幾巴掌。
“不要，不要顧太太……”她又扯衣服，又抓頭發(fā)，“……顧太太，我對不起你，你不要逼我了，不要逼我了，我知道錯了，我知道錯了�！�
失控的尖叫劃破了咖啡廳內(nèi)的寧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了莫念初所在的這一隅。
服務(wù)員見狀，連忙快步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蘇小凝，“小姐，您沒事吧？需要我?guī)兔�？我可以為您�?lián)系醫(yī)生，或者如果您感到不安，我們也可以報警。”
當(dāng)所有的人，把不善意的目光，掃向莫念初的時候，她就知道，這個女孩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單純。
她不像林小婉恃寵而嬌，沒有陸蓁蓁茶里茶氣。
她更沒有許云煙的明目張膽。
她善用自己的弱勢，利用別人的同情心，憐憫，而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
莫念初恍然明白，這個女孩應(yīng)該是有備而來的。
離開咖啡廳。
她在車?yán)镒嗽S久。
蘇小凝蹲在路邊，抱著手機，一邊哭一邊打電話。
她猜，這電話要么打給關(guān)韋，要么打給顧少霆。
果然。
沒過多久，關(guān)韋就出現(xiàn)在了蘇小凝的面前。
“怎么回事？”關(guān)韋的眉頭蹙起，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蘇小凝臉頰上那抹刺眼的指痕上，"這臉是怎么回事？是誰對你動了手？"
蘇小凝的眼眸中閃過慌亂，旋即迅速恢復(fù)平靜。
她輕輕搖頭，嘴角勉強扯出一抹難看的微笑，"關(guān)特助，您別擔(dān)心，我和顧太太的談得特別好，這傷...只是個誤會，真的沒人欺負我。我叫你過來，是想，想求您，求您件事，可以嗎？"
她明明笑著，眼淚卻順著臉頰，啪嗒啪嗒的往下墜。
關(guān)韋無端生出一絲憐憫，眼神柔和了幾分，“什么事情？”
“關(guān)特助，求你，不要趕我走，我需要這份工作，我開學(xué)后會在學(xué)校里找份兼職做的，開學(xué)前，請不要讓我丟了工作，我爸爸生病了，家里急需用錢治療，我不能失去這份工作。請您...不要讓我在這個時候失去依靠，好嗎？關(guān)特助，求你了�！�
聽著蘇小凝抽泣哽咽。
關(guān)韋似乎也明白了什么。
看情況，談得應(yīng)該是不怎么愉快。
“太太說不讓你工作了嗎？”
蘇小凝搖了搖頭，把臉埋進膝蓋里，“她沒有說，但是我怕，我怕顧太太她……關(guān)特助，我不怕挨打，真的，顧太太心情不好，可以打我，我沒有怨言，但是，我只求保住這份工作，我沒有別的要求，你幫我說說情好嗎？”
蘇小凝像一朵被冷風(fēng)吹得搖搖欲墜的小白花。
破碎感極強。
關(guān)韋，抬手把蘇小凝從臺階上拉起來。
“既然太太沒說什么，你就安心上你的班好了，太太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也別想多了�！彼钗艘豢跉�，面色復(fù)雜，“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莫念初在車?yán)锟吹剿麄円黄鹕狭塑�，然后離去。
潸然一笑。
明明她那么努力，考上人人都羨慕的好大學(xué)。
明明她那么愛她的家人，為了生計，沒日沒夜地打工。
明明她是那么勵志。
誰會相信一個窮苦家庭里出來的女孩子，有什么壞心眼呢？
今天之前，莫念初也是不相信。
可是人心啊……
關(guān)韋回到公司后。
就跟顧少霆講起來，今天蘇小凝和莫念初見面的事情。
“顧總，太太好像打蘇小凝了，我看她臉上的指痕還挺明顯的，哭得很傷心的，看起來真是可憐又無助的……”
顧少霆心口一緊，“我家阿初，沒有受傷吧？”
關(guān)韋：……
“顧總，蘇小凝她不敢跟太太動手，受傷的是她�！�
顧少霆呼了口氣，心慢慢放進肚子里，“又沒被打死，受什么氣都是應(yīng)該的，誰叫她亂爬我的床，自找的�！�
關(guān)韋反正心里是不舒服。
“顧總，那如果太太一氣之下，非要讓方小凝丟了工作，這事，你怎么看？”
顧少霆悠然地倚在老板椅上，雙腿往桌面上一搭，語氣玩味，“我能怎么看，坐著看唄�！�
“顧總，我的意思是，她也挺可憐的，家里沒有經(jīng)濟來源，父親又重病了，要是丟了這份工作，恐怕家里的開支就要斷了，她其實挺難的，我去接她時，她哭的很傷心�！�
顧少霆扯唇，看著關(guān)韋，輕笑，“倒是少見你這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那她要是被搞丟了工作，你接回家養(yǎng)著，我看你挺像圣母皇太后的�！�
關(guān)韋：……
這是罵他呢。
“顧總，您怎么還……”關(guān)韋一時語塞，“顧總，您誤會了，我就是看她不容易，心生憐憫罷了。”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顧少霆認(rèn)真的看著男人，輕輕搖頭，眼底深邃，“以公司的名義，我們幫助過很多上不起學(xué)的學(xué)生，每一個孩子都很可憐，但是你要記住，我們的善意有始有終，有分寸有距離，同樣，這份善意，不可被利用，有時候，要收起你那不必要的同情，明白嗎？”
這個世界上，在生存線上掙扎的人，不在少數(shù)。
但是，不是每一個貧窮，無助的人，都是善良的。
關(guān)韋點頭。
他明白。
“知道了顧總�！�
“還有，我要提醒你一點，無論莫念初對蘇小凝做什么，你都無需插手，我也會完全站在莫念初的這一邊，她要殺了人，我就幫她埋尸，就這么簡單。”
顧少霆把自己的立場擺得很清楚。
他希望關(guān)韋，也不要不清醒。
“明白。”
晚上。
莫念初躺在床上，還在琢磨白天見蘇小凝的事情。
關(guān)韋應(yīng)該跟顧少霆說了，她們見面的事情，顧少霆怎么沒給她打電話呢？
不打也好，打了，她更心煩。
“叮�！笔謾C響了一聲。
手機屏幕亮起，是短消息。
看到顧少霆的名字，莫念初是不想看的。
猶豫了一會兒，她點開了他的頭像。
顧少霆：老婆睡了嗎？
“干嘛？”莫念初的指尖在鍵盤上漫不經(jīng)心地，回復(fù)著，簡短冷淡。
屏幕另一端，似乎能感受到這份距離感，回復(fù)迅速而深情，“老婆，我睡不著，在想你。”
“睡不著，找蘇小凝去，她說，你對他又是摟又抱又摸又親的，就差最后一步了�！蹦畛趸貜�(fù)中帶著諷刺和難掩的失望。
第420章
走投無路，還是自甘墮落
手機屏幕那端，男人的瞳孔驟縮，這條信息，幾乎讓他當(dāng)場吐血。
立馬就把電話打了過來。
“顧少霆，你沒完了是不是？”莫念初的聲音透著煩躁與疲憊。
“你聽我解釋，老婆，我真的沒有對她做那些事情，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床上的人不是你時，我第一時間就推開了她，我可以向你保證，我的心，我的身，都沒有背叛過你�！�
顧少霆的語氣透著急切與無辜。
可是……
男人喝醉了，理所當(dāng)然地把自己做過的一些事情，當(dāng)失憶處理，也不是不可能。
她知道他們沒有到最后一步。
但是摟抱，親吻呢？
“你做沒做，你心里清楚�！�
“真沒有老婆，你相信我�！鳖櫳裒偪竦乇戆鬃约旱男�，“老婆，我心里只有你，活著有你，死也是你，你一定要相信我是那么那么愛你，愛你天荒地老，愛你至死不渝。”
莫念初沒心情聽這些，“顧少霆，我困了�！�
男人哦了一聲，溫柔中夾著不舍，“那你早點睡，老婆，我愛你�！�
莫念初掛斷了手機，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中五味雜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