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就是因為太好吃了,所以要節(jié)制些�!惫M輕聲道。
這話聽得元瑜越發(fā)不解了,看著她的臉上寫滿了疑問。
“少吃些,免得嘴吃刁了�!惫M笑了起來。
元瑜這才明白過來,心想她是擔心等過了上圣皇太后的壽辰,御膳房不再供膳了,以后再吃不到這些,因此想著克制了,免得日后挑嘴吃不下膳房送的普通飯菜。想到這里,元瑜心里頓時頗有些不是滋味來,越發(fā)埋怨自己從前冷落了她。
“你放心,有我一天,總歸叫你頓頓吃上好飯好菜的,還有跟著你的那些丫頭太監(jiān)的,以后也不愁吃不到好的�!痹⒆约菏诌叺乃汁�?cè)~端起來放到了郭小滿的跟前,口中很是堅定地道。
元瑜這話說得底氣十足,可郭小滿聽得卻是愣住了,將元瑜看了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怎么了?”元瑜注意到了她的神色,也放下了筷子。
“那個,讓御膳房給清思宮送膳,是不是你的主意?”郭小滿問。
元瑜沒想到自己一時說漏了嘴,竟叫她聯(lián)想起這事了,不由得愣了下神,然后勾起唇角笑了起來。
“是這樣的,皇……皇帝他去南苑見我,問到上圣皇太后生辰該如何表孝心,我就告訴他,要是讓各宮這段時間進素食虔誠禮佛,皇太后自會高興的�!�
元瑜又編了一通瞎話,郭小滿聽了卻是點了點頭,心道原來他是借了皇帝的手,讓她得以和其他妃嬪一樣,吃上了御膳房做的素食。只是她還有些疑問,人不都說皇帝脾氣暴躁,很不好相處,繼位之后還將他軟禁在南苑,怎么還會想到去南苑請教于他?
“圣,圣上他,他經(jīng)常會去南苑看你嗎?”郭小滿試探著問。
見得郭小滿問得小心翼翼的模樣,元瑜心里就生了一絲惱,心想她定也是聽了后宮傳言,說他待太上皇苛刻了。
“自然是去的,皇帝與我還算得親厚。”元瑜說得一臉的坦蕩。
原來是這樣,看來后宮傳言不足為信,皇帝倒不是那般苛責之人。郭小滿聽得舒了一口氣。
元瑜見得她的神色,心里生了些滿意,正待借機再替自己好好美言幾句,可不想這時門外傳來了腳步聲,他不由皺了下眉住了口。
想是阿茉急著伺候她用膳于是又趕回來了,郭小滿一時著了急,忙使眼色讓元瑜起身,可元瑜坐在那里如同老僧入定了一般,一動也不動。
“阿茉,你不急進來,去廚房去燒些熱水,一會兒我想泡盞暗香湯飲子�!惫M郭小滿一時沒了辦法,只好起了身,走到門口處沖著門外方向大聲道。
“哦,好啊,阿茉這就去。”門外阿茉絲毫沒有懷疑,答應一聲之后便就轉(zhuǎn)身往廚房方向去了。
郭小滿轉(zhuǎn)身回來之后,就發(fā)現(xiàn)元瑜也已離了席,他站到了書案之前,手里正拿著她抄寫的佛經(jīng)。
“你抄經(jīng)書做什么?”元瑜看著她問。
“是貴妃娘娘叫人送來的,上圣皇太后壽辰在即,貴妃娘娘讓各宮在茹素的同時抄些佛經(jīng),好為皇太后娘娘祈福。”郭小滿解釋道。
元瑜聽得這話,臉色就微微有些變了,又想到盧盛一早給他報說,有人遠遠看見清思宮郭妃去疊翠亭賞睡蓮,后來淑妃與賢妃二人也去了,郭妃就帶著人匆匆離去了。
“你今日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元瑜看著郭小滿問。
“你是有千里眼還是順風耳,怎么什么事都知道?”郭小滿問得一臉訝異之色。
元瑜抬眼,見得郭小滿正用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他的面上立即露出一絲神秘之色,又抬了下,示意她近前來。
見得元瑜一副有秘密想說的神情,郭小滿毫不猶豫地走近了些,在離他一步遠的地方停住了,可元瑜卻是突然伸手過來,一把撫上她的肩頭將她拉近了自己。
郭小滿冷不丁靠近了元瑜的胸口處,頓時感覺不妥,正待退開一步避開他,可不想元瑜已是低頭過來,又將嘴唇靠近了她的耳旁。
“我可不是吃素的……”
元瑜在郭小滿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郭小滿聽得暗暗吃驚,一時不由得愣住了神。
郭小滿還在恍神間,元瑜已是站起了身,面上的神情平靜得,仿佛剛才那句話根本不是出自他的口。
“對了,這什么佛經(jīng)你不要再抄了,一會兒我全部帶走�!痹ふ镜綍高叺�。
“這怎么行?過幾天貴妃娘娘要派人來取的,到時我怎么交差?”郭小滿忙搖頭。
元瑜卻是不由分說,一把將案上的佛經(jīng)都抱在了手里,郭小滿一見著了急,忙上前欲要拿回來,可元瑜將手舉高了,她踮起腳夠了幾回,可怎么著也夠不著他手里的佛經(jīng)。
“你,你何苦要來害我?”郭小滿有點生氣了。
見得郭小滿粉面含嗔的模樣,元瑜頓時心情大好,他低下了頭,唇瓣飛快的在郭小滿的額上輕輕觸了下。
郭小滿哪里會料到他突然會有這般動作,額上突如其來的溫熱感覺讓她瞬間石化,她木然地呆立在原地,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第23章
他面上越發(fā)愉悅,又靠近……
“我怎么會害你?我將這些佛經(jīng)拿回去,是要替你抄,等過幾日抄好了,我再拿來還你�!痹さ椭ひ�,看著郭小滿說得一臉的溫軟。
“替我抄?”郭小滿神色呆呆地問了一聲。
元瑜點點頭,然后勾起唇角笑了笑,見得郭小滿仍是一副呆模樣,他面上越發(fā)愉悅,又靠近了些,然后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下。
郭小滿這會兒才警醒了過來,她抬手推了元瑜一把,然后一連退了好幾步,直到后背抵到墻才止了步。
“你……你,你不是個好人�!惫M想斥罵于他,可一時心里發(fā)慌想不出罵詞,只好指著元瑜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
說話之時
,郭小滿既羞又惱,她兩頰泛紅,一雙眼睛也變得濕漉漉的,似是含了些淚花。元瑜一見她這模樣瞬間心軟,一時再不敢輕舉妄動了。
“你別哭,我以后再不這樣了成嗎?”元瑜放緩了聲音有些低聲下氣的意味。
“你……你快走!”郭小滿又斥一聲,然后背過身就不理他了。
看著郭小滿芊細卻顯得很是倔強的背影,元瑜一時沒了轍,他愣了片刻,然后輕嘆一聲,用袖子攏了手中的佛經(jīng),很是不情愿地朝著門口方向走了兩步。
“我真的走了��?”元瑜走到門口停住了腳步,他有些不甘心,于是回過頭沖郭小滿的背影喊了一聲,語氣里分明有一絲期待,期待著她能回心轉(zhuǎn)意能開口讓他留下。
元瑜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可郭小滿一直沒有回頭,他一時有些沮喪了,只好回轉(zhuǎn)身厚著臉皮道:“你才叫那丫頭去燒熱水的,說要泡什么暗香湯飲子的,那是什么?我倒是有些好奇�!�
郭小滿聽得這話一時有些哭笑不得,沒想到傳聞中溫文爾雅的太上皇,私下里不僅臉皮厚,還頗有些無賴的意味。
“我不過隨口說的,你也信?”郭小滿仍是不回頭。
這回元瑜真的沒了轍,只好沒精打采道:“好吧,我走了……”
郭小滿靜靜地站在原地,聽著元瑜走出去的腳步,又聽得推門聲,然后一步步遠去的聲音。直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慢慢走回到案前坐了下來。她向來性子豁達,無論遇上什么麻煩,皆不愿放在心上,可是此時此刻,她只覺得心頭有些亂亂的。
她很是想不明白瑜為何要對她那樣,也不明自己內(nèi)心為何那般慌亂。自從他雨夜闖入清思宮之后,一切好像都同從前不一樣了。雖說上一次他翻墻進來后,她嚴辭告訴他,從今往后再不要來了�?蛇@些日子,一到夜幕降臨,她總是有意無意地朝窗口方向或是院子外里瞥一眼,難道是從心底期望著他來嗎?
“我這是在胡思亂想什么?他可是太上皇,他心中裝的是那英武過人的董舍人,他對我這樣,不過是百無聊奈之中的消遣之舉,郭小滿啊,你還真是瘋魔了……”
郭小滿在心里暗暗將罵了自己一通,待稍稍平靜之后,將近期發(fā)生的事情前后又想了想,心里面更是疑竇重重了。他能令人將救暖香自暴室放出來,又有辦法讓各宮妃嬪吃齋茹素,能讓御膳房的大師傅太嬤嬤們聽從他的差遣,又能得知她在后宮的一舉一動。這一樁一件的,不僅表明他的眼線遍布后宮,他在后宮的影響力更是不容小覷。這樣的人,真是的是那個為了藍顏知已,寧愿丟盡皇家顏面甘受千夫所指的太上皇嗎?
難道說,他退位之事另有隱情?他如今在后宮的種種活動,皆是為再次復位而做準備?如果是那樣,當今皇帝陛下不是有危險了嗎?可是皇帝陛下躲我都來不及,我又為什么要替他擔心?郭小滿越想腦子越亂,趕緊揉了揉額頭,試圖將自已這些奇怪又荒唐的想法都驅(qū)趕出去。
……
元瑜走出了清思宮的大門,手里還抱著那厚厚一疊子的經(jīng)書,盧公公迎上前來時,忙伸雙手接過元瑜手里的書。
“圣上,怎么會有這么些佛經(jīng)?”盧公公面露驚訝之色。
“哼,那趙月華好大的威風,竟想著這等法子來整朕的人。”元瑜冷著臉道。
盧公公聽了愣了下,過了片刻才反應過來皇帝口中這“朕的人”指的是誰。
“圣上,想來是昨日淑妃與賢妃在疊翠亭遇見了郭娘娘,回過頭又去貴妃娘娘跟前傳了什么話�!北R公公小心著道。
皇帝聽了這話一聲不吭,沉著臉背起雙手就往回走去。盧公公再不敢問,只得緊隨其后。
元瑜回到紫宸殿之后,仍是悶聲不說話,坐在案前默默看起了折子。盧公公站在旁邊,手里還捧著那一摞子佛經(jīng),有心想問何如何處置,可又擔心觸了皇帝的怒火,一時左右犯難。
“擱這里吧,一會兒朕看完折子就抄些�!痹て沉艘谎郾R公公道。
抄,抄些?盧公公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怪不得皇帝將這些佛經(jīng)自清思宮搬了回來,原來竟是打算替郭妃抄佛經(jīng)�?蛇@抄佛經(jīng)是趙貴妃用來治郭妃的,皇帝竟要代郭妃受過?
“朕答應了要替她抄�!痹び值驼Z了一聲。
盧公公只好在心中驚嘆著,又上了前,將手里的佛經(jīng)都放到了皇帝的案頭。
半個時辰之后,元瑜放下了手中的折子,便就吩咐盧公公攤開了紙筆,還真的一筆一劃認真抄起了佛經(jīng)。不過,他明顯低估了這抄佛經(jīng)的這件事兒,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就被那晦澀難懂密密麻麻的小字給弄得煩躁不已。
“不抄了!這事兒就不是人干的!”元瑜將手里的筆撂到了案上,又將寫了一半的紙張團起來,使著勁兒揉碎了然后又都丟了。
“圣上,要不老奴去找?guī)讉會寫字的來抄?”盧公公忙上前進言道。
“不用,趙月華叫抄就抄,老子這個皇帝還有什么做頭?”元瑜終于暴躁了起來。
“對了,老奴還有件事未曾稟報,適才圣上去清思宮的時候,貴妃娘娘派人來了,說是在鐘粹宮備下了海棠酒,想要邀請圣上去品酒。被張興以圣上公事繁忙不得空為由擋了回去。依老奴看,不若圣上去一趟鐘粹宮,興許貴妃娘娘一高興,就不會想著去刁難清思宮的郭娘娘了�!北R公公給皇帝出主意道。
元瑜不聽這話還好,一聽這話頓時火冒三丈,他眸光一冷,一拳頭砸在案上。
“什么狗屁主意,難不成老子還得去討好她趙家女不成?”元瑜瞪著著盧公公怒喝道
盧公公被皇帝這一通喝罵之后,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一邊后悔不已一邊伏下身子請罪。
“滾起來吧。”元瑜沒打算真的治盧公公的罪,只揮了下袖子很是不耐煩叫他起了身。
盧公公起身之身,退立一旁再不敢輕易出聲了。元瑜也自座上起了身,他背著雙方在殿內(nèi)來回踱著步子,片刻之后,眉頭舒展,又勾起唇角輕笑了起來。
“傳旨,擺駕麗正宮!”
元瑜高揚著聲音,沖著盧公公又喝了一聲。盧公公聽得雙眼圓睜,一時間哪里能領會皇帝的意圖?麗正宮里住著可是淑妃謝盈盈,那可是個一心想要獲取皇帝恩寵的主兒�?苫实圻@些日子心里眼里皆是那清思宮的郭家小姑娘,這大晚上的怎么突然想起來要去麗正宮了?他這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么藥?
“老奴遵旨。”盧公公雖是一頭霧水,不過還是恭敬著聲音應了下來。然后就指了兩個小太監(jiān)飛快去麗正宮傳旨去了。
第24章
皇帝這暴躁漢子,為了清……
半個時辰之后,麗正宮宮門口,淑妃謝盈盈迎著元瑜進了門。她身著華服,面上的妝容也頗為精致嫵媚。適才小太監(jiān)過來傳旨的時候,她驚喜過望,催促著身邊的宮人火速替她換衣梳妝,總算趕到皇帝來之前打造出一副無可挑剔的妝容。
“圣上,您瞧,臣妾都沒來及打扮,真擔心這副灰溜溜的樣子會嚇著圣上�!敝x盈盈跟在元瑜身側(cè),聲似黃鸝,一邊婉轉(zhuǎn)嬌嗔著,一邊抬手撫在了自己的臉頰上。
元瑜聞言停下腳步,又轉(zhuǎn)過臉朝謝盈盈看了一眼。見得謝盈盈膚色潤白,雙頰嫣紅,分明是精心修飾過的模樣。他心下明了,也不說話,只勾起唇角笑了下。
“圣上……”謝盈盈被元瑜這一眼看了頓時半邊身子酥了一樣,臉上越發(fā)嬌艷,口中忍不住低嗔了一聲。
“淑妃既覺得自己容顏丑鄙,那不若朕先去別處逛逛,等你裝扮好了再來?”元瑜靠近一步,聲音低低緩緩的,唇角仍是含著一絲笑意。
謝盈盈一時臉色就變了,別處逛逛,那怎么了得?且不說趙貴妃虎視眈眈的一直覬覦皇帝,就是那總是一臉正經(jīng)模樣的薛蘭舟,見到皇帝可也是兩眼直勾勾的,她怎能叫旁人染指這即將到手的美色?
“別,別走,圣上,臣妾和您說笑呢�!敝x盈盈焦急著聲音,一邊說著,一邊靠近一點,想要伸手挽上元瑜的手臂。
沒想到謝盈盈的手剛要觸上去,元瑜卻是將手臂一抬,整個人又后退了一步,像是本能似的,一下就避過了謝盈盈的碰觸。
“圣上……”見得皇帝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謝盈盈頓時愣在了那里。
“淑妃,朕也是和你說笑呢。這夜都深了,就別耽誤時間了,你還是快隨朕進屋去吧�!痹び中α讼�,看向謝盈盈的眸光閃爍著,言語里有絲急切,還帶著一絲曖昧的意味。
謝盈盈被皇帝這一眼看得立刻心猿意馬起來,她面上紅霞翻飛,連忙恭請皇帝進了她的屋子。
元瑜進屋之后,徑直就在屋內(nèi)的軟榻上坐了下來,謝盈盈忙吩咐婢女去準備香茗糕點,誰知元瑜竟是擺了擺手。
“朕不吃茶,也不吃點心�!痹るp眼看著謝盈盈,聲音低啞,眸光也越發(fā)的深沉。
謝盈盈抬起頭,就見得皇帝正深情款款注視著她,她心里頓時一通怦怦亂跳,面上越發(fā)紅暈了起來。她心里暗道,這進宮已有好幾個月了,皇帝雖來過幾次麗正宮,可都是喝盞茶,略坐一會兒就走了。今夜他突然駕臨,這會兒還讓伺候的人全都退了出去,他,他莫不是今晚想和她圓房吧?
謝盈盈想到這里,直覺得渾身都酥軟了,心頭更是像是有只小兔在狂奔跑跳著。她顫抖著手,朝屋內(nèi)的宮女及內(nèi)侍揮了下手。宮人們心神領會,一個個紅著臉,恭身向皇帝行禮之后,然后低眉斂目退了出去。
“圣上,這會兒可都清靜了�!敝x盈盈輕移腳步,嬌嬌裊裊地走到了元瑜的跟前。她微低了一點頭,一雙眼睛卻是忍不住朝元瑜身上期期艾艾地瞄著,一副嬌羞不可方物的模樣。
“淑妃,先為朕跳支舞吧�!痹⑸碜雍髢A靠在軟榻上,語氣慵懶,神情也頗為放松的模樣。
“是,臣妾遵旨。”
謝盈盈軟聲應了下來,心中卻是歡喜得無法言說,越發(fā)篤定皇帝今夜是要來寵幸于她。當即伸展雙臂,扭腰擺臀,跳起了輕盈不失柔媚的舞步來。
“朕不喜這般軟綿無力的,換個有勁一些的吧。”元瑜卻是擺擺手道。
謝盈盈聞言立即頓了下,片刻后反應過來,面上嫣然一笑,然后將手中袖子用力拋出,腳下步伐也快了起來,裙擺飛旋,跳起了歡快且有力的舞步。
……
夜深了,可麗正宮淑妃近身伺候?qū)m婢及內(nèi)侍皆不敢歇下,因為皇帝陛下正在里面寵幸淑妃娘娘,他們都要隨時等候差遣。要說宮人們是怎么知曉皇帝在做這事,那里因為屋內(nèi)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但凡不是個聾子,肯定都通過聲音想像得出里面是怎樣一副激烈的情形。
“圣上,臣妾這般,可算得有勁?”淑妃的聲音急促而嬌媚,聽得人心里忍不住一陣陣怦然亂跳。
“嗯……不錯,哦,再快些再加勁才好�!被实鄣穆曇翥紤械统粒钢还商貏e的磁性。
“圣上,這般呢,這般可行?啊……”淑妃的聲音越發(fā)急促,像是在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嗯,好,就這樣,一直保持這樣……”皇帝的聲音里透著愉悅之息。
外面宮人們聽得真切,一個個低著頭,渾身僵硬得和石頭一樣。那些內(nèi)侍倒算得鎮(zhèn)定,畢竟都有些沒根的,倒還算勉強把持得住。可那些宮女們可就難熬了,都是年紀輕輕的姑娘家,一個個聽得面紅耳赤不敢抬頭,心頭卻是躁動得不能自己,只盼著里面快些結(jié)束,好讓她們快些脫離這般如同被螞蟻噬咬的感覺。
“圣上,臣妾……盈盈累了,實是是沒力氣了,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歇,歇會?”又過了好一陣子,里面淑妃的聲音變得疲累不堪,似是求饒著道。
“怎么能歇?朕可正在興頭上�!被实鄯置魇且猹q未盡。
聽得里面這火辣辣的對話,那些宮婢女們越發(fā)羞澀難耐,一個個低了頭又悄悄抬手捂了臉。
“嗯哼,你們這一個個杵在這里做什么?都退下去,退得遠遠的!”一聲低喝響了起來,一臉嚴肅的盧公公背著雙手正踱著方步走了過來。
“是,盧公公。”宮人們慌忙答應一聲,然后都飛快著腳步退了出去。
……
屋內(nèi),元瑜仍是歪靠在軟榻上,他衣衫整齊,正以手支著頭,眸光投在正在跳舞的謝盈盈身上,唇邊的笑意里,隱著一絲譏諷之意。
“圣上,臣妾這回真的跳不動了……”謝盈盈累得氣喘吁吁,腳下一軟之后,就勢歪坐在了地上。她用一只手支撐著身子,一雙眼睛朝元瑜巴巴地看著,雙頰嫣紅,胸口不停地起伏著,嬌艷里又透著一股楚楚可憐的意味。
“也罷,淑妃既是累了,朕也不能勉強,你好生歇著,朕過幾日再來看你�!痹ぱ垡娔康囊呀�(jīng)達到,心滿意足地自座上起了身。
“圣上,啊,不,臣妾,臣妾不累,不,不累……”眼見得皇帝要走,謝盈盈頓了慌了起來,忙不迭地起了身,急著步子就走至元瑜跟前,這一活動之下,她呼吸越發(fā)緊促,額頭上都沁滿了細汗。
“盧盛!”皇帝看了她一眼,然后朝門外喊了一聲。
外面的盧公公忙應了一聲,然后推門走了進去。
“圣上有何吩咐?”盧盛至皇帝跟前恭敬問道。
“淑妃身子有些弱,自明日起,叫御膳房做些補益的膳食送來麗正宮�!被实劬徶曇�,一字一句地吩咐道。
“是,老奴遵旨�!北R公公答應一聲。
元瑜說完又看了眼釵環(huán)皆亂,氣息仍是不穩(wěn)的淑妃一眼,面上露出了一絲狀似很疼惜的笑意。笑完之后,將雙袖一拂,然后邁著大步就出門去了。
……
次日,皇帝入麗正宮寵幸淑妃的消息,就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后宮。宮人們面上仍是規(guī)規(guī)矩矩,可私下里,將這寵幸的過程細細描述,傳得活靈活現(xiàn)入木三分。說的是,皇帝昨夜在淑妃的房里待了整整兩個時辰,從頭到尾淑妃一直都在嬌吟,一刻未曾停歇過,最后實在經(jīng)受不住,哭得梨花帶雨的向皇帝求饒。
這還不算,早膳的時候,御膳房還往麗正宮送了好些補益的膳食,什么紅棗烏雞湯,枸杞豬腰湯,蓮子烏龜湯,皆是滋陰補腎的養(yǎng)生湯,這更加驗證了皇帝寵幸淑妃之事的真實性。宮人們一邊羨慕著淑妃,一邊在心里暗嘆著道,皇帝不愧是軍中長大的,體魄強于尋常之人,于云雨之事上,定也是有過人之處,不然怎么就連那般妖嬈嫵媚的淑妃都承受不住。
消息傳到鐘粹宮時,趙貴妃先是砸掉了一只心愛的碧澄翠玉茶盞,然后一掌拍在案幾上,把身邊一眾伺候的嚇得大氣都不也出一聲。
“謝盈盈這個賤人,昨天還在本宮跟前嚼舌根子,說什么清思宮的郭小滿是個狐媚子,我看她自己才是狐媚子,臭不要臉的□□!”趙貴妃沉著臉,咬著一口銀牙,直恨不得要一把掐斷謝淑妃的脖子。
……
傍晚時分,紫宸殿內(nèi),坐在案前的元瑜放下了手中奏章,舉起雙臂又伸了個長長的懶腰。
“圣上可是累了,老奴讓楊喜進來給您捏捏肩?”盧公公上前問道。
元瑜揮了下手表示不用,口中卻是問道“說說后宮今日都有什么動靜?”
盧公公聽了這話,立即眉開眼笑,豎起了大拇指就道:“圣上好妙計啊,老奴實在佩服。老奴可都聽人說了,貴妃聽說了圣上入麗正宮的事,氣得又是砸盞子又是拍桌子的,她把淑妃痛罵一通,而后去了上圣皇太后的萬壽宮,回來后又請了薛賢妃入宮說話。這一天啊,貴妃可是忙得很,再無暇顧及什么抄佛經(jīng)的事了!”
元瑜聽得唇角微彎,露出了一絲冷笑來。
“對了圣上,晚膳都備好了,您是在這用膳還是去前院的花廳里?”過了一會兒,盧公公又問。
“在這和在花廳有什么區(qū)別?還不是孤家寡人一個,冷冷靜靜的沒甚意思。”元瑜淡淡地一句,說完之后,面上還露了些惆悵的意味來。
見了皇帝這副模樣,盧公公此時哪里還能不明白皇帝的心思,他暗嘆一聲,心道,這情之一事,果然能有銷魂蝕骨之效,皇帝這般暴躁漢子,為了清思宮那柔弱的小女子,如今竟也變得這般傷春悲秋。
第25章
皇帝縱是色膽包天,這會……
“圣上,要不老奴將膳食裝進食盒里,圣上帶著去到清思宮里,與郭妃娘娘兩人一邊用膳,一邊說說話,豈不熱鬧些?”盧公公滿臉堆笑著道。
盧公公這話可真謂三月里的春風,吹得元瑜的心頭一陣暖烘烘頗為受用,他瞬間眼中光彩頓生,正待撫掌而起,可轉(zhuǎn)念又想了想,臉色頓時又萎靡了些。
“不去,昨晚可是她將我趕出來的,我怎好再去?朕好歹是個皇帝,不能總這般低三下四的。”元瑜搖著頭,口中嘟囔著道。
“圣上,以老奴之見,昨晚郭娘娘趕的是太上皇,可不是圣上您��!”盧公公忙體貼的為皇帝找了個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