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你倒是說呀?”郭小滿躲開著,又追問道。
“不說。”元瑜有些氣惱地嘟囔了一聲,
然后又湊了過來,
“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什么原因�!惫M伸手抵在他胸口,面上帶著一絲笑意道。
“你知道什么?”元瑜愣住了。
“不過是你心底愛慕賢妃姐姐的才情,想討她的歡心罷了�!惫M眨巴著眼睛,使出了激將之法。
果然,元瑜聽得這話立即就變了臉,他忍了忍,最終還是忍不住,
他瞪一眼郭小滿,口有有些氣急敗壞地道:“小沒良心的,
我這樣做,還不得為了討好你?”
“討好我?”郭小滿用指頭指了指自己,
問得一臉的驚詫之色。他去跟薛蘭舟習字學畫,
怎么會是討好她?
“哼,你這又會寫又會畫的,連一個壽字都能寫出那么些花樣出來。能看得懂什么白鶴圖,
又能被人夸有指點之功。我這樣的粗人,若不學著點,早晚會遭了嫌棄�!痹ひ豢跉庹f了出來,說完之后,又覺是很是沒面子,于是氣惱地哼了一聲,然后將背過身去,一副再不想理她的神情。
白鶴圖?指點之功?郭小滿愣了好一會兒,還是從這兩個詞找到了癥結(jié)所在。那天夜里,她和他說了兩次見太上皇的情形,說了白鶴圖和夜景圖的事,當時他表現(xiàn)得根本不大在意,聽完也就迷迷糊糊的應了兩聲就過去了。當時她心里還暗自慶幸,這人看著大咧咧的氣度也大,并不十分在意她與太上皇見面的事�?伤f萬沒想到,他竟是裝的,面上表現(xiàn)得若無其事,心里卻是小氣得很,還賭氣去習字學畫了。
“你就是想學,為何要尋了那賢妃去?不能跟我學嗎?”郭小滿看著元瑜的背影,口中嘀咕道。
元瑜聽得這話,心頭倒是生了一陣驚喜。他轉(zhuǎn)過身頭,見得郭小滿板著一張俏臉很是不高興的模樣,他越發(fā)歡喜了起來。
“你這是生氣了?”元瑜湊近了問。
“你二人孤男寡女的在一處,天長日久耳鬢廝磨的,萬一那天把持不住了怎么辦?”郭小滿佯裝著一臉惱怒地道。
“好好,我依你,以后再不召她了,就跟著小滿習字學畫,學累了我和你就臥在一處說話,說上整整一夜,如何?”元瑜說得一副歡天喜地的模樣。
郭小滿聽得這“臥一處說話”幾個字,頓時面上一熱,隨即滿面酥紅了。她瞪一眼元瑜正待罵一聲“不要臉”,可那不要臉的哪里還讓她開口,伸手一把攬過了她,咬了她的粉唇,呼吸也凌亂了起來。
“小滿,小滿,我想你了……嗯,很想,求你了……”
元瑜一邊吮著她,一邊低啞著嗓音軟聲相哄,郭小滿哪里還有抵擋之力,當即渾身酥軟著任他肆意妄為了。
……
次日一大早,宮里便都傳出兩樁令人驚愕不已的消息,一樁是麗正宮半夜被內(nèi)侍監(jiān)盧公公帶人突襲搜宮,當場將謝美人與一名假內(nèi)監(jiān)堵在房內(nèi)。另一樁,是永巷傳出來的,昨夜被送進去的謝美人,因做了那般丑事羞愧難當,大清早被人發(fā)現(xiàn)懸在梁上自盡了。各宮諸人聞之震驚不已,眾內(nèi)侍更是驚惶萬分,紛紛去到內(nèi)侍監(jiān),尋了專門查驗的掌事太監(jiān)自證清白。還有幾個特別心虛的,或是投井,或是懸梁,匆匆了結(jié)了自己以免得遭受皮肉之苦,凈身房更是打殺了一大批人。
消息傳到萬壽宮時,趙太后正在小佛堂里誦經(jīng)。聽完大太監(jiān)沈德海說完謝盈盈的事之后,趙太后冷哼了一聲。
“終究是爛泥扶不墻,做了這樣不知廉恥的事,死了到也干凈�!壁w太后一邊往外走去一邊道。
“太后,老奴著人打聽過了,謝美人昨兒傍晚還去了一趟漪蘭宮,聽說她去鬧了一陣,還是被人架著出來的�!壁w德海伸著胳膊,扶著趙太后的一只手,邊走邊稟道。
“哦,是這回事,傍晚去鬧了一回,夜里便就遭搜宮丟了性命?”趙太后立即生了警覺。
“是啊,老奴琢磨著這里面有事,想那謝美人就是再蠢,也不至于和個小太監(jiān)胡來。八成啊,是做了冤死的鬼呢!”沈德海又道。
趙太后凝神想了一會兒,便又問起謝盈盈身邊伺候的人可還在,沈德海忙又回道:“她身邊有一個貼身的婆子,昨兒夜里同那小太監(jiān)一道,被盧盛的人當場打死了�!�
趙太后聽得又冷哼一聲,過了半晌才道:“看不出來,郭家那小蹄子能耐不小��!”
“可不是嗎?定是她仗著圣上的寵愛,挑唆皇帝對謝美人下了殺手。太后娘娘,您可得想想轍啊,想想咱們貴妃自那夜去了一回清思宮,回來之后減了大半用度,成日里只操心宮務,也不在圣上跟前露臉。長此下去,這郭小滿越發(fā)受寵,豈不是要壓了貴妃一頭去?”沈德海說得一臉的焦慮之色。
趙太后聽得臉色微微變了下,過了過晌才恨恨道:“哀家可還活著呢,絕不能叫旁人越過華兒去�!�
“沈德海,你秘密去一趟司天監(jiān),去給監(jiān)正葉裴如傳幾句話兒�!壁w太后緩著聲音,面上已是恢復了平日的雍容與威嚴。
……
自謝盈盈從后宮消失之后,宮里很是平靜了一段時日。賢妃大多時候于蘭陵宮閉門不出,而趙貴妃,則是大變了模樣,一改過去奢靡華麗之風,不僅裝扮平實衣著素雅,鐘粹宮的用度更是減了又減,只一門心思操持宮務。平日閑暇之際,不僅對趙太后孝順有加,對待容太后也是十分的殷勤貼心,每日晨昏定省,從不落下。以致宮中諸人一提到趙貴妃,皆都贊一聲貴妃不愧為眾妃之首,最是賢良淑慎。慢慢的,趙貴妃的賢名也傳至了前朝。
宮中暫時得了平靜,郭小滿這一段時間過得也甚是平靜自得。平日里于漪蘭宮讀書、學字,偶爾畫上幾副畫兒,過個三五日便去容太后處,陪她說會兒話。容太后對她態(tài)度越發(fā)溫和,只是偶爾想起來,便朝她的肚皮上瞄了一眼,這叫郭小滿哭笑不得,十分的無奈。
有一回郭小滿告退之后,出了內(nèi)室正打算回漪蘭宮時,楊嬤嬤自身后叫住她,她停住腳后,就見得楊嬤嬤將她請到一旁僻靜之處,然后輕著嗓音開口了。
“德妃娘娘,老嫗悄悄問一聲,圣上他,他待你可好?”楊嬤嬤問得一臉的尷尬之色。
“嗯?嬤嬤為何這樣問?圣上他待我一向很好啊�!惫M眨巴著的眼睛一臉的茫然之色。
楊嬤嬤見她這樣,一張老臉都憋得紅了,過了半晌,才咬咬牙霍出去似的道:“娘娘,老嫗問的,是床笫之歡?”
什么,床笫之歡?郭小滿驚愕得說不出話?站在原地就跟發(fā)起了呆。楊嬤嬤見她這樣,一時臉上越發(fā)尷尬,輕咳一聲,眼神也躲閃著不敢看她了。
“嬤嬤,你,你是老糊涂了唄……”回過神的郭小滿嗔了一聲,又丟給了楊嬤嬤一個白眼,而后抬腿就走。
“誒,德妃娘娘,娘娘……”楊嬤嬤看著郭小滿的背影喊了一聲,越發(fā)覺得老臉臊得慌,再喊不出聲來,只跺跺腳一臉悻悻地回了內(nèi)室。
“云娥,怎么樣?她可告訴你了?”靠在軟榻上的容太后一見楊嬤嬤進來,忙坐直了身體一臉急切地問道。
“太后,您還問呢?婢子今日這張老臉可算是丟大發(fā)了。您猜德妃娘娘怎么回我的?她說,她說我是老糊涂呢�!睏顙邒哒f得一臉的幽怨之色。
容太后聽得這一句,先是愣了下,片刻之后反應了過來,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呦,沒看出來啊,這小丫頭片子脾氣見長了,都當面叱罵楊嬤嬤了!”容太后一邊笑著一邊道。
“太后,這懷小娃娃,怎么著得等上個一年半載的吧?可這德妃得得圣上寵幸不過才兩三個月的時間,,您這就急得跟什么似的……”楊嬤嬤一臉委屈地嗔怪了起來。
“我這不是著急嘛?行行,不問了,安心等上幾個月再問,成嗎?”容太后笑呵呵地應了下來。
……
郭小滿回了漪蘭宮,坐到?jīng)鰪d內(nèi)的書案邊,手里拿著本書,可一直沒有翻動一頁。她心里還一直想著剛才楊嬤嬤的問話,面上忍不住的一陣陣發(fā)熱。她明白,這話定是容太后受意楊嬤嬤問的。容太后可不是一直想著早日抱上皇孫的。想到這里,她伸手撫了自己的臉頰,心頭也是一陣陣悸動起來。
真起說起床笫之歡,外人看來,皇帝好似對此并不是十分的熱衷。這一個多月以來,他并未召任何妃嬪入紫宸殿侍寢。就是她的漪蘭宮,他也只在這里宿了四五夜而已�?墒峭馊四睦镏獣�,那冤家行事從不按常理出牌,他會在大白天里纏著她。
多數(shù)是在午歇時分,他避著人悄悄地就進來了。說得冠冕堂皇是來陪她說話,可此“說話”不是彼“說話”,總是說不到兩句,就會原形畢露。若她被纏得狠了,冷下臉來不理他,可那人就會使出渾身的勁兒,一味的伏低作小,軟語相哄,她又總是心軟,也就一而再,再二三的被他得了手。如今的她,不僅看到床榻就會臉紅緊張,就是見了屋里的春凳,玫瑰椅,甚至書案,她都會心跳加快,手腳發(fā)軟。
這幾日她月信來了,她板著臉嚴辭告之他,叫他七日之內(nèi)都不要來。那人苦著臉答應了下來,她也得以清靜了幾天�?烧f來也怪,他來時,她被他纏得禁受不住,總盼著他能來少些。可真的一連幾天沒見他,這心里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著,惦念著,吃睡皆都不香了。
“果真是命里注定的冤家呢……”郭小滿嘆息一聲,抬手翻了翻書,平日里喜愛的怪志奇談,今日卻是一個字也看不進去,只覺得心煩意亂。
“張興,去拿根竿子,將外面樹上的知了趕走了去,叫得人心里好生煩躁。”郭小滿朝門外吩咐了一聲。
可是直過了大半晌,外面都沒有應一聲。郭小滿感覺有些奇怪,于是又喚了聲“阿茉”,可仍是沒有動靜。她越發(fā)覺得驚訝,于是轉(zhuǎn)過身朝門口處看了一眼,這一眼看去卻是驚喜十分。門口處站著一個人,著一身月白色的衫子,眉眼清俊非常,唇角含著一絲笑意,正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她。
“你,你怎么來了?”郭小滿心里一陣怦然,可面上卻是強持著鎮(zhèn)定,只站起福了一禮,口中卻是嗔怪著道,說好了是七天,可今兒是第六天,他怎么提前來了?她心里雖是高興的,可面上總要埋怨個兩聲的,可不能叫他看出她這幾天一直在想著他。
“小滿,我……我活不成了�!甭牭霉M相問,元瑜隨即變了臉,他靠在門框上,伸手按向了胸口處,蹙著眉心,面上也是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
“發(fā)生什么事了?”郭小滿被他的樣子嚇倒了,忙快著腳步上前,將他周身上下看看,可是并未見得哪里有什么不妥。
“可是前朝遇上什么難事了?是大臣們讓你慪氣了?是哪里出了叛亂?還是有人侵犯邊境了,”郭小滿一連聲地問道。
“前朝諸事皆順,大臣們也都聽話懂事得很。國內(nèi)一片祥和,邊境更是固若金湯�!痹ぞ徶曇舻�。
“那你為何事煩心?還弄得這副痛楚模樣?”郭小滿驚訝得抬高了聲音。
第54章
獨發(fā)晉江文學城26
若是肯天天這樣對……
元瑜聽后卻是沒有立即應她,
他牽著她的手,帶著她坐在了涼榻之上。然后又深深嘆了一聲。
“到底是怎么了?”郭小滿急得想要冒火了。
“我病了�!痹た吭陂缴嫌袣鉄o力道。
“病了?什么�。刻t(yī)可診治了?”郭小滿聽得緊張了起來,一邊問著一邊湊到跟前又仔細看看,
看他眼神清亮,面色也如平日那般白皙健康,
一絲病態(tài)也無,
她不禁又疑惑了起來。
“病得很重,
太醫(yī)都束手無策,都說這世間之藥皆不能見效。唯有去求漪蘭宮中的一名小仙女,若她肯發(fā)個善心,
獻上一記香吻,這病即刻也就消了。”元瑜看著郭小滿,說得一臉的認真之色。
“呸,就知道你個壞心眼的,嘴里沒一句正經(jīng)的。”郭小滿聽得一時惱了,伸手在他胸前用力推了一把,又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了。
元瑜見狀大笑了起來,他起身伸出雙手,一把樓了她的腰身,
下巴抵在她肩上�?谥械椭曇舻溃骸拔沂钦娴牟×�,相思病。這幾天吃不香睡不好,
成天都失魂落魄的,總在奏章上寫錯了字,
涂涂改改的,
也不知那些老大人們可看得清,回頭會不會再上書進諫,提醒我御批時上點心。”
元瑜絮絮叨叨的說完了,
郭小滿聽得沒有說話,心里卻是生過一陣陣的悸動。其實豈止是他這般難捱,她這幾天還不是一樣的寢食難安,度日如年?只是,這話她可不似他這般厚臉皮,能當面說出口來。
“誰讓你一味地貪……貪歡,叫我煩了你。”郭小滿小聲嘀咕著道。
元瑜聽得這話,立刻著急起來,他伸手掰過她,口中急急道:“我以后再不那樣了,你放一百個心,我以后一定會痛改前非。不,自今日起,我來只和你說話……”
元瑜這“說話”二字才出了口,郭小滿便就渾身一顫,趕緊白他一眼,又伸手推了他一下。
“你,你就不是好人!”郭小滿斥了一聲,又挪起身離得遠遠的,生怕他又要纏過來。
“唉,你這想到哪里去了?我這回說的說話,是真的說話。若我說了假話,便讓我,讓我……”元瑜一時想不起發(fā)個什么誓了。
“讓你如何?”郭小滿抬眼追問道。
“便讓我真的不舉好了!”元瑜嚷了起來。
郭小滿聽得忍俊不住,掩嘴就笑了起來。元瑜見她開了笑顏,立即心花怒放,忙又湊近了。
“小滿,我今日就和你學寫字吧。練一手好看工整的字來,叫那些成日當我是莽夫的老學究們也開開眼界。”元瑜有些興奮地道。
“你是真心想學?”郭小滿笑了起來,臉上分明一副不相信的神情。
“天子豈有戲言?”元瑜正色道。
郭小滿聽得又知,她自榻上起了身,然后站起元瑜跟前又伸出了一只手。
“走,你隨我去書房�!惫M彎起了一雙眉眼。
元瑜頓時心喜不已,握著她的手就站了起來,兩人一路相擁著就走進了書房。
書房內(nèi),郭小滿正準備著筆墨紙硯,而元瑜坐在案邊,不時伸手翻看案上郭小滿的字畫。平日里他最是不喜這些,不過這些都是郭小滿親手所寫所畫,他倒是看得頗有興趣。
“這還有一副人像啊,我看看,畫的是誰?”郭小滿正抬袖研磨,突然聽得元瑜嘀咕了一聲。她忙轉(zhuǎn)頭看去,這一眼卻是手一抖,幾乎要跳將起來。那畫是幾月之前畫的,是那天晚上,元瑜第一次進得清思宮,她頭一次見他,便覺得這人生得頗為雋秀俊朗,于是次日清早起來,依著腦中記憶將當時情形畫了出來。這畫她一直放在放在一堆畫作之下藏著的,萬萬想不到,今日竟是被他翻了出來。
“這個別看了,看看別的,這是我信手亂畫的,算不得好�!惫M一時著了急,忙丟了墨塊走了過來,伸手欲要搶過元瑜手里的畫像。
元瑜哪肯讓她拿了去,他手一抬避開了郭小滿,還背過身去,仔細看了兩眼,口中有些疑惑地道:“咦,這人眉眼看得還挺眼熟,竟是有幾分像我?”
郭小滿聽得面上一熱,還未開口說話,便又聽得元瑜又開口了。
“眉眼是像,可感覺又不太像,我好似沒這般好看,也沒這樣飄飄若仙的氣韻�!�
還好,他沒看出來是他自己,郭小滿聽得松了一口氣�?刹幌朐ね蝗晦D(zhuǎn)過身來,臉上已是生了一絲惱意,口中壓抑著火氣問道:“這畫的是我兄長是不是?你不說只見過兩次面嗎?一次在南苑,一次在萼輝樓后苑。怎么還在這處見過?這是哪里?你們又做了什么?”
元瑜發(fā)出一連串的質(zhì)問,郭小滿聽得一時都懵了,過了片刻反應了過來,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你睜大眼睛仔細看看,這畫的是什么地方?畫上又是哪個沒心沒肺的人�!�
郭小滿氣憤之極,說完之后再不理他,只往案邊的繡凳上坐了下來。
見得郭小滿一臉惱怒的模樣,元瑜立即心虛起來。他忙低了頭,拿起手中畫像又仔細看了看。待見得畫上畫有雨點還有兩朵嬌嫩的兩朵牡丹花兒,牡丹花上還支著一把梨花白面繡梅花的雨傘。元瑜愣住了,隨即想起了這是什么地方什么時候來。
“呀呀呀,這畫的分明是清思宮,這畫的上的人就是我!”元瑜一邊拍著腦袋,一邊連聲嘆道。
元瑜嘆完之后,將手里的畫放在了案上,然后走到了郭小滿的跟前,蹲下身子一把摟了她。
“小滿,我錯了,我真是個沒心沒肺的,你別生氣了,原諒我好不好?”元瑜語氣里皆是后悔之息。
“我才沒那么小氣�!惫M斜了他一眼,還是笑了起來。
元瑜見狀頓時喜不自勝,忙牽了郭小滿的手,兩人一道往書案前坐了。元瑜又拿起那畫像又看了看,面上越發(fā)生了歡喜之息。
“小滿,我真的和這畫上一樣嗎?”元瑜將郭小滿摟在懷里,指著那畫像喜滋滋地道。
郭小滿先是點了點頭,可停頓了下,又搖了搖頭。元瑜一時不解了,忙追問她是什么意思。
“你這個人,不說話的時候,就安安靜靜的坐著或著站著,瞧在人眼內(nèi),倒是十分的養(yǎng)眼。只是,一旦開了口,便立刻叫人覺出你這一肚子的粗莽來�!惫M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在元瑜的額上點了下。
元瑜聽得這話哈哈大起了起來,他一邊笑著,一邊抓了郭小滿的手�?谥腥塘诵τ謫柕溃骸鞍催@樣說來,小滿頭一次見我的時候,便覺得我養(yǎng)眼,心里頭就暗暗喜歡上了是不是?”
郭小滿聽得這話一時愣了神,她怎么能說,當時見他之時,他頭上臉上都被雨水打濕了,睫毛上還掛著幾滴雨珠,眼睛內(nèi)似蘊著一層水霧,唇瓣也是淺淺的櫻花色。那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看得她心中莫然就生了點心疼來,再加上誤以為他是南苑的太上皇,心里情緒就越發(fā)復雜了。
見得郭小滿一直沉默不語,元瑜當即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兒,他思忖了一小會兒,還是開口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那時你把我當兄長了……”
元瑜聲音不大,卻是透著一股酸溜溜的意味來。郭小滿聽在耳內(nèi),心里忍不住生了一陣樂來。她抬起頭,先是將他仔細看看,然后輕輕笑了起來,眉眼間一絲淘氣閃過,隨即湊近了,粉唇飛快地在元瑜的唇上輕觸了下。
“怎么辦?如今覺得你這樣的莽夫,倒也十分合我的心意�!辈淮び兴磻�,郭小滿飛快退后一點,只彎著眉眼低軟著嗓音道。
元瑜一時呆了,他下意識地抬手撫上了自己被她親過的唇瓣,又回想著她剛才說過的話,一時間胸中情愫激蕩,難以自抑。
“小滿,你若是肯天天這樣對我,我縱是死了也甘愿�!痹た粗M,口中說著得癡癡的,面上仍是一副呆模樣。
郭小滿一聽頓時急了,忙湊近了抬手就掩在他的嘴上,口中急得嗔道:“呸呸呸,說你莽還真的莽,什么話都說,也沒個忌諱的……”
元瑜見她這般慌張,一時反應過來心中越發(fā)歡喜,他伸手握了她的手,面上嘻嘻笑道:“嗯,以后不亂說了。我要活到一百歲,等到頭發(fā)胡子都全白了,還要抱著我的小滿一起說話兒�!�
郭小滿聽得這話,先是心里生過一陣甜意,可仔細琢磨了下,突然意識到他提到要“一起說話兒”,頓時就生了聯(lián)想來。越想越是往歪了去,竟覺得面上發(fā)起了熱。
“小滿,你在想什么?”元瑜也意識到她的異樣,低著盯著她追問道。
“沒,沒想什么�!惫M搖著頭,說得一臉的欲蓋彌障。
“哈哈哈,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知道了!”元瑜一臉新奇地喊了起來,他伸手攬她過來,又揉了揉她的頭發(fā),又大笑道:“你放心,我以后一定吃好喝好,勤鍛煉身體,爭取一百歲的時候,還要和你,和你……”
第55章
獨發(fā)晉江文學城27
就覺得心頭最柔軟……
“你胡說,
我沒有想那個,沒有!”郭小滿氣極了,伸出雙手就捂了元瑜的嘴,
再不讓他繼續(xù)說下去。元瑜頓時樂不可支,抓了她的雙手,
抬眼又見她滿面酥紅,
眸中濕漉漉含怒帶嗔的模樣,
頓時就覺得心頭最柔軟的地方似被什么一下子擊中了。他一時不能言語,只將一雙眸子緊緊鎖了她的眉眼,眸光深邃而專注,
一直看進了她似含春水般的雙瞳之內(nèi)。
郭小滿本是一肚子的羞惱,可發(fā)現(xiàn)元瑜這般看著她,她一時愣了神,心頭卻也像是被什么敲擊了一下,酥酥麻麻的,還帶著點顫栗,她不由自主的就閉上了雙眼。
“小滿……”
元瑜低喃了一聲,低了頭一點點地靠近了她,有些顫抖著含了她的雙唇……
窗外的知了仍是拼命一樣地叫喚著,
可絲毫也影響不了書房內(nèi)的一對炙熱的人兒。只是可惜了硯臺內(nèi)剛才才研好的墨,因著書案的晃動,
“咣當”一聲自案上掉到地上翻了個干凈。隨之一道掉落地上,還有案上的字紙畫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