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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說別的,尤貴妃還沒什么表情,頂多有點意外,一說到建平帝急病,病的還那么蹊蹺,她眼前就是一亮!

    這哪里是什么急病,這是中毒了呀!

    她早就知道太子壞著呢,心里憋著大想法,萬萬沒想到會這么快,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當然,她不知道太子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顧忌她,行動才提前了,她只知道太子大概是什么計劃,都有什么人手,也很清楚建平帝中的是什么毒,那還是太子私下向她取過經(jīng),她認真提的好建議呢!她非常非常想護駕立功,奈何出不去這冷宮!

    怎么辦?怎么樣可以傳這個信?這該死的冷宮,她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原來替她辦事的心腹早就都倒了霉,現(xiàn)在湊上來的只不過是些小魚小蝦,能打聽點邊角料的消息就不錯了,根本不可能走到建平帝寢宮,就算走到了,有姚美人那個賤人看著,也絕對成功不了。想要出去一趟已經(jīng)很難很難了,怎樣能一擊即中,一定能成功?

    這一次,她真的有機會嗎?

    尤貴妃咬著指甲,焦躁的在冷宮里轉(zhuǎn)圈。

    城門外,霍琰帶著援軍趕到,正是城門頂不住,即將要破開的時候。

    守軍一看,大喜過望:“援軍來了!有援軍!兄弟們堅持��!”

    霍琰來勢洶洶,本身又勇武非凡,到來的瞬間,戰(zhàn)局立刻陡轉(zhuǎn)。

    太子的人壓不住了,破口大罵:“以為我們只有這點人嗎!”

    主將揮揮手,遠處又殺來了一堆。

    除了這些,他還巧舌如簧,指著霍琰:“你們知道他是誰么就跟著干,他可是鎮(zhèn)北王!擁兵自重,其心可誅!什么不敗戰(zhàn)神,什么大夏脊梁,他給自己加那么多戲,為的是什么?為的就是京城啊,你們這群癟犢子!”

    “鎮(zhèn)北王劍指京城,早想反了!你們聽他的話,是想做叛臣賊子么?我告訴你們,今日一切,就是因為這個人,我們清君側(cè),清的就是這個賊!”

    現(xiàn)場齊齊一靜,誰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發(fā)展。

    只有霍琰一往直前,從未停止,殺向叛賊頸項的刀抖都沒抖一下。

    “本王自來不信話術,只信人心,九原能堅守多年屹立不倒,絕非本王擁兵自重,擁兵自重者,早就消彌在歷史長河間。九原堅固,是因為鎮(zhèn)北軍所有兵士,撐起九原城的,是九原百姓,而非我霍琰!今日京城亦是,大夏是百姓的,京城也是,只要他們在,大夏的脊梁就在!諸位不妨聽聽自己內(nèi)心的聲音,是想要被小人蠱惑,還是要守護背后的家園!”

    那當然是打啊!現(xiàn)在別提什么道理不道理,他們分不清,他們只知道京城不能破,城里百姓不能有失!這群上來就跟他們干架的人明顯有備而來,潑別人臟水也只不過為了轉(zhuǎn)移焦點,肯定不是好人,鎮(zhèn)北王怎樣么,現(xiàn)在看起來反正沒錯,到底怎么一回事,都有什么證據(jù),打完了再說!

    城門戰(zhàn)況激烈,消息傳回,各處震驚。

    太子跌坐在地,這一局……他竟是要敗了么?

    他推倒桌案,眸底發(fā)紅,一片瘋狂:“不,孤不能��!去,你們都去,帶上所有手下,讓他們給我撐住,城門必須得打下來!”

    二皇子不知從哪個地方冒出來,微笑著扶了扶發(fā),開始準備行動。

    建平帝終于想起了尤貴妃。這女人和太子私通對他來說是巨大恥辱,可她們關系那么密切,互相知道的一定很多,就像他們當年一樣,所以尤貴妃是不是……也知道毒藥的事?他中的毒,她是否有解藥?

    他立刻要求姚美人,把尤貴妃叫來。姚美人當然不愿意,可天子強令之下,她也沒辦法,只能照辦。

    顧停聽到城門戰(zhàn)況,根本坐不住,手上書頁一扣,拎起袍角直接跑到了街上。

    霍琰……我想你了,別讓我等太久!

    第104章

    王爺威武

    再耽擱下去,王爺那位心尖尖可就燒死啦。

    援軍一時沒進城,

    大局就一時不算平定,仍然有危險潛伏,顧停卻顧不上了,

    他想見到霍琰,

    城門一打開就要見到!

    前方各種消息傳回,

    除了戰(zhàn)況,

    當然還有鎮(zhèn)北王的應對,

    說過的話,

    那些話給他的第一感覺是似曾相識,后來才想起,

    同樣的話,他也說過。就在守九原之時,鎮(zhèn)北王府遇難之時……

    他們心底的信念,從來都是一樣的。

    權力賦予人們野心,

    好東西人人想要,

    可這些權利,并不屬于某個人,

    它是流動的,根源來自于百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

    這句從來不是什么空話,

    你珍視,

    想要保護,它會流動向你,

    回饋向你,你不理,

    你自負,消耗的從來都是自己的信用額度,越渴望,抓得越緊,越會失去。

    城門外刀劍相撞,戰(zhàn)馬嘶鳴,血腥味隨著風一路散到了城內(nèi)街道,顧停對這個聲音很熟悉,也再也不會被這種味道激的頭暈反胃,這是霍琰的戰(zhàn)場,他的戰(zhàn)場,他自來無敵,從不會��!

    不知過了多久,鼓聲漸歇,城外變的安靜,下一課,緩緩的,城門打開,守城軍士肅靜戰(zhàn)立,迎接功臣歸來。

    燦金陽光灑下,一人單騎策馬前來,眉目堅毅,殺氣未散,輕鎧染血,生人勿近,春風吹起他的披風,跨在馬上的大長腿線條相當漂亮,緊繃又充滿力量感。

    是鎮(zhèn)北王霍琰!

    “王爺威武!”

    “謝王爺及時帶兵帶援!”

    “王爺英武,我等銘記在心,永世不忘!”

    和第一次進京不一樣,那時候城里百姓很是冷漠,大部分不認識鎮(zhèn)北王的人,不知道他來京消息,就算有門路知道了,也恨不得有多遠走多遠,生怕惹到事,聽聞鎮(zhèn)北王擁兵自重,殺人盈野,功高震主,哪一條不是麻煩?不躲著走是傻么?

    這一次百姓齊齊涌上街道兩旁,看向鎮(zhèn)北王的眼神極為熱情,拜的拜,喊的喊,謝的謝,丟花的丟花,擲果的擲果,短短一小截路,落在霍琰身邊的絲帕集齊赤橙黃綠青藍紫各種顏色,都可以開染坊了,架式比九原還甚。

    可見百姓的眼睛一直是雪亮的,誰對他們好,他們都知道。他們并不是真的冷漠,藏于內(nèi)心的淳樸熱情一直都有,只是現(xiàn)實屢屢讓他們失望,這份熱情也就藏了起來,直到有一日火種再現(xiàn)。

    你為他們做的,終有一日,他們會千倍百倍的回報你。

    百姓們很想上前,很想近距離和鎮(zhèn)北王接觸一下,磕個頭,道聲謝,沒人在乎他的冷面,知道他是會以性命保護他們的人,他的冷面甚至都可愛了起來,大家都不再害怕,各種蠢蠢欲動,可看看身邊的人,想著這么多人一起擠上去肯定不行,別說傷著王爺了,嚇著馬也不好啊,又矜持又糾結(jié)。

    顧停就站在這樣的人群里,和霍琰遙遙相望。

    街道兩邊人太多,可也不知怎的,大約是心有靈犀,霍琰一眼就看到了顧停,他眉目如畫,唇角微揚,笑容融在春風里,似乎裹了蜜糖,純靜又美好。

    就是為了這樣的笑容,為了這樣的安平,他愿意讓身上染血,讓刀鋒變鈍,讓自己受傷變臟!

    多好啊,這是他的人。

    我回來了。

    他不方便大聲說話,只沖站顧停擺出嘴型。

    顧停卻沒什么顧忌,笑容更大,雙手張開攏在唇邊,聲音恣意又張揚:“王爺辛苦啦!”

    霍琰眼瞳一緊,心尖一跳。

    顧停繼續(xù)大聲:“恭喜王爺凱旋!王爺偉岸,令人心折!”

    當著這么多人……

    霍琰看了看了左右,清咳一聲,朝顧停的方向無奈一笑。

    折磨人的小東西。

    他打了個手勢,召了一名親衛(wèi)過來,輕聲說了兩句話,親衛(wèi)避著人,精準找到顧停,恭敬行禮,交代了王爺要帶的話——

    戰(zhàn)事剛完,到處亂糟糟的,他肯定要進宮一趟,不是什么享受舒服的好事,就不帶顧停一塊受累了,讓顧停先行回府,等他回去。

    顧停沖著霍琰重重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你盡管去忙。

    太子突然造反,各處形勢不明,他在府里隨時接收著外邊消息,預防各種意外,霍琰肯定也一直接收著他遞過去的消息,包括二皇子,包括江暮云,陣前打仗正忙的時候肯定是沒時間看,眼下得勝歸來,重要信息肯定都捋過一遍,不用他再贅述,有什么忽略的,樊大川也會提醒他。

    是的,樊大川已經(jīng)回來并走到霍琰身邊了,在江暮云家一點傷都沒受。最大危機已經(jīng)消除,叛軍已全部拿下,基本上沒有什么可擔心的,他自己身邊也不會有危險,除了吳豐,還有親衛(wèi)在。

    顧停前思后想沒毛病,朝霍琰比了個‘早點回來’的口型,就退出了人群。

    ……

    城門外大戰(zhàn)起,鎮(zhèn)北王兵回援時,太子就知大勢已去,沒法玩了!他所有舉動,謀的就是個出其不意,別人都沒有準備他才能成功,單論打架,肯定是打不贏的,他的兵也不夠,現(xiàn)在怎么辦?

    當然是……一不做二不休,立刻弒君登基!給過你臉了,你不愿意要,就是不給退位圣旨是不是?好,你也別茍延殘喘了,直接死吧!

    可二皇子怎會允許?他坐等漁利等半天了,現(xiàn)在正是時候,再不出發(fā)就完了!自然第一睡過頭趕到建平帝寢宮救駕——

    “誰敢傷我父皇!

    ”

    有江暮云這個打入敵人內(nèi)部的釘子,太子這一局想怎么玩,人手都在哪里,薄弱點是哪,怎么走最近最好,他全部了如指掌,別人根本攔不��!

    話還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鎮(zhèn)北王已帶兵來援,城門事變已平,爾等迷途知返,放下武器,可免死罪,否則——犯上造反者,誅九族!”

    皇宮看起來是最閉塞的,也是消息最快的,外頭風聲明了,誰還敢動?

    但凡天下大亂,第一個挑旗搞事的永遠都是亂臣賊子,第二個過來的總會黃袍加身,成為最終勝利者,二皇子看似來晚了,實則剛剛好!

    天子寢宮內(nèi),建平帝已經(jīng)順利服下尤貴妃現(xiàn)出的解藥,恢復了幾分力氣。

    沒有解藥之前,尤貴妃很重要,有了解藥,當然就沒用了,姚美人之前猶豫過,很快就想清楚了,皇上只是想要命而已,怎么可能會復寵尤貴妃?那么大那么亮的綠帽子忘了?皇上想給你臉,你功就是功,錯也是功,厭棄了你,你錯是錯,功也是錯,有什么好猶豫的?

    解約一副下,看起來沒問題,姚美人就卸磨殺驢,重新把尤貴妃關進了冷宮!本來今天就事多,什么罪名套不了?此一時彼一時,現(xiàn)在她可是最懂得皇上心意最得寵的人,誰敢有異議!

    結(jié)果還真的是,姚美人如此驕橫跋扈,建平帝只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尖,全部默許。

    宮人立刻明白,頭頂?shù)奶煸缇妥兞�,可長點心吧,別再給別人當?shù)妒沽耍?br />
    接下來,姚美人伺候皇上更加盡心,溫柔體貼,連扶一把都捏著勁,好像皇上是張易碎的紙似的,怎么小心都不為過。

    建平帝身上的毒已解,可畢竟年紀大了,又實實在在遭了一遍罪,半天緩不過勁來,說幾句話都嫌累�?梢矝]辦法,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他這個皇帝在不現(xiàn)身,就沒辦法控制了。

    他讓姚美人伺候他換上龍袍,走到金鑾殿前,看著姿態(tài)比之前更恭敬的二兒子:“把人都叫上來吧。”

    “是,兒臣遵旨!”

    被關在東宮的文臣武將這才被解救了出來。

    皇宮很大,東宮離大朝宮殿也不算近,可誰叫東宮地位超然呢,占的位置必然不一般,走過來的路也是最外拱最顯眼的。太子并不是個心慈手軟的,前邊幾波威脅,但凡不聽的已經(jīng)被他祭了旗,殿外一地血水尚未散去,拽出長長的拖痕,看的人觸目驚心,心寒不已。

    再到殿前,見到建平帝,個個委屈的不行,跟見了親爹似的,就一個字,哭!

    “皇上啊臣差點就見不著您了啊……”

    “臣這把老骨頭,將來怎么去見先帝啊……”

    “皇上您要給臣做主啊……”

    建平帝背著嗚嗚嗷嗷的哭聲吵得頭疼,摁著額角,不善視線瞪向了殿前跪著的太子。

    太子現(xiàn)在極為狼狽,發(fā)散衣亂,頭上的玉簪不知道去哪里了,鞋也掉了一只,跪在階前傻傻的只知道哭,好像知道自己跑不了了,連饒都不敢求。

    相比之下,二皇子就相當意氣風發(fā)氣度非凡了,表現(xiàn)的那叫一個出色。

    親手把老御史扶起來,微笑宴宴:“劉大人,寧可是三朝老臣,可不能這么說話啊,您要扛不住了,叫我們這些年輕的怎么辦?未來朝綱風氣,還要靠您指點呢�!�

    再把翰林大學士,國子監(jiān)祭酒扶起來:“您對父皇最是忠心,父皇一直記著您呢,前幾日還同我提起,說書畫鑒賞您最懂了,一筆字尤其有造詣,古籍典故更是無人能比,這天下有才之士,還等著您教導呢�!�

    又轉(zhuǎn)向一年輕武將:“行了,多大年紀了還撒嬌,剛剛我過來時見到你私下謀計反抗了,有功,放心,父皇從不會放過一個奸黨,也不會忽略任何一個功臣�!�

    隨著他的聲音,大殿氣氛慢慢不一樣,變得蒼涼而悠遠,肅正又沉淀。

    霍琰就是在這個時候進宮的。

    今日之事,他隨便猜都知道是個什么光景,從來沒準備站任何人,也沒想幫任何人,不管太子二皇子亦或是皇上,都一樣。他會愿意拿著玉牌帶援軍回援,完全是不忍心城內(nèi)百姓受苦。

    只要不打仗,不流百姓的血,皇家這幾個,愛怎么造怎么造,誰坐在那個位置上,他一點都不關心。

    “鎮(zhèn)北王到——”

    “鎮(zhèn)北王到——”

    “鎮(zhèn)北王到——”

    內(nèi)侍唱聲一路傳到大殿,氣氛再次不一樣,變得沉重而緊繃。

    似乎意識到這位才是大頭,各文臣武將也不哭了,爬起來擦擦臉,理理衣服,分兩列而站,跟上朝是一模一樣。

    霍琰好像全然沒看懂個中氣氛,進來按禮拜見,沒多的話,直接把玉牌高高舉起:“臣不負使命!”

    這動作太明顯,是要把東西還回去。

    進來什么都不說,先做這件事,建平帝心中滋味萬千,感動自然是第一位的,大臣們也很驚訝,這就……還了?就不順便拿個喬,抬抬身價,等皇上允點什么東西?

    所有人瞠目結(jié)舌中,二皇子反應迅速,非常懂事的走過去,親手接下玉牌,走上階還回建平帝。

    還了東西,人并沒有退下,站在原處揚聲道:“都說人心隔肚皮,患難方見真情,鎮(zhèn)北王雖一直都在九原戍邊,京城難見,可他對朝廷的忠心從未變過,危難不顧,力挽狂瀾,大夏有此等能臣相輔,是社稷之幸,也是父皇天命所屬——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說的激動了,他還立刻掀袍下跪,口呼萬歲。

    他這一番表現(xiàn),別人怎可落后太多,當即也掀袍下跪,大殿一連串的“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霍琰眼梢垂下,也跟著口呼萬歲。

    他怎會看不出來?二皇子巧舌如簧,看起來是夸了他,可前后這么一說,所有一切都不是別人的功勞,而是天子天命所屬,是皇上的氣運,所有人最應該慶幸的,是大夏有一位上天眷顧的君王!

    可他從來不在乎這些虛頭巴腦的東西,愛誰誰,愛怎樣怎樣,他只要問心無愧,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就好。

    “都起來吧�!�

    建平帝做為一朝天子,‘明君’,馬屁話聽完,也是要表演一番禮賢下士的,他視線落在霍琰身上,眼神殷切溫和:“得臣如此,是朕之幸事,此一次,多虧鎮(zhèn)北王勇武奔襲,愛卿辛苦了�!�

    霍琰低眉斂目:“臣不敢居功!全是陛下英明,將玉牌托于臣,臣方才能調(diào)兵回援!”

    建平帝:“朕說你有功,你便是有功,鎮(zhèn)北王,可不能再謙虛了。”

    不等霍琰回話,建平帝淺淺一嘆,看向跪在地上的太子:“縱觀史書,歷朝歷代都少不了這些事,朕年輕時雄心壯志,頗為自信,覺得別人會遭遇,一定是做的不夠好,不想有一天自己也會遇到這種事——太子,你可知錯?”

    太子額頭貼著地磚,后背冰涼,手心都是汗,事到如今,哪里還有別的話?

    “兒臣知錯……兒臣知錯啊父皇!兒臣不是故意的,從未想對父皇不敬,也不知怎的腦子模糊一團,好似被人下了蠱惑一般……對,都是別人要故意害兒臣,壞我大夏根基!”

    說著說著,為自己找到理由,話越說越快:“是尤貴妃!她對父皇不滿,蠱惑兒臣,給兒臣下毒,試圖借兒臣的手……”

    他說的聲淚俱下,好不可憐,整個身體都在顫抖,像是怕到了極點。盡管如此,還是讓人截了話。

    “太子慎言!”

    二皇子出列,朝建平帝拱了拱手:“父皇容稟,太子哥哥許是驚嚇過度,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殿前失儀,多有冒犯,還請父皇恕罪!

    ”

    “你——”太子以為二皇子和以前一樣故意和他杠,氣的渾身發(fā)抖,他都這樣了就不能放一馬么!

    二皇子卻瞇眼看著他,目光陰陰:“貴妃娘娘是父皇后妃,醉酒犯下大錯打入冷宮,同太子有什么關系?”

    太子登時就撐不住了,軟倒在地。

    是啊,他想甩鍋可以,甩在誰身上都行,偏偏尤貴妃不可取。她是皇上后妃,自己非要和她扯上關系是怎么回事?生怕那頂帽子不夠大不夠綠,別人不知道么?

    可不推到尤貴妃身上,又能推到誰身上?他手上這些事太深太多,早就沒辦法分得清……

    太子噤聲,失魂落魄,建平帝越看越失望,真是真是愚蠢至極愚蠢至極!

    “太子犯此大錯,眼界狹窄,動搖國本,已不足以承國之柱,今日起,廢去儲君之位,貶為庶皇子,責三司協(xié)力,徹查今日之事,不可放過任一黨羽,所有涉案人員皆以律法處置,無一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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