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直到陳喬伸手將手上禮品遞給他,她輕柔的聲音揚起跟他說,“這是給你的,謝謝你幫忙�!�
話落,柏燃視線冷漠而堅定的看著她,手上卻又接過她遞的東西。
隨后,在兩人都沒話說的時候,他視線鎖著她的眼睛,問她,“進來嗎?”
陳喬下意識以手輕撫耳邊的發(fā)絲,“哦,不進了,我還有事。”
柏燃聽著,只平淡的應(yīng)了一聲,“嗯。”
在陳喬轉(zhuǎn)身抬腳欲走時,柏燃看著她側(cè)過去的身子,突然叫住她,“陳喬�!�
陳喬回頭。
柏燃斂起絲綢一般醇厚的嗓音,像是深思熟慮后才跟他說的,“報復(fù)溫歲沒必要。”
他言語總是那么簡潔又有力。
每個字每次都重重砸在陳喬的心頭上。
“我不希望你拿自己的幸福做籌碼。”
話落,陳喬微微攥緊了手,卻又強裝面色沉靜,“我知道。”
說完,她剛要走時,肚子很不爭氣的咕嚕咕嚕響了一聲,在此時寂靜的周圍顯得突兀,“沒吃飯?”
柏燃聽著這聲響,眉頭瞬時微皺,又叫住她,問了她一聲。
陳喬答他,“嗯,忘了,早上吃過的�!�
柏燃聞言,斂眸后凜聲,“等一下。”
隨后他不露聲色就往里走,直到手里提著一袋鮮肉餅過來。
“拿回去先填填肚子�!�
陳喬看著他手里那袋肉餅,眼睛悄悄發(fā)著亮,因為她已經(jīng)很久沒吃過家鄉(xiāng)的肉餅了。
而且這肉餅只有集市才賣,嬸嬸她們一周兩周的才去一次集市,陳喬平�;丶抑荒芸窟\氣吃上,又或者她太饞了,需要起很早,搭附近鄰居的車去集市。
如果去的晚,集市也賣完了,相當(dāng)于沒去,之前陳喬經(jīng)常設(shè)好鬧鐘卻起不來,等搭車到了集市的時候,肉餅已經(jīng)賣完了。
“謝謝�!�
陳喬沒拒絕,將肉餅?zāi)没厝チ恕?br />
等陳喬回來,她沒看到徐宴祁的人,倒是看到廚房在燒什么東西,她以為是嬸嬸在煮啥,就沒有去查看。
上了二樓,陳喬發(fā)現(xiàn),在她對面的客房已經(jīng)收拾出來了,床上的床單都鋪好了。
陳喬本來以為這些是嬸嬸做的,但當(dāng)看到那疊被子的方式與嬸嬸疊的不同,她想到了應(yīng)該是徐宴祁做的,便立馬問了在閣樓上曬東西的嬸嬸。
嬸嬸告訴她,“是小徐問我拿的被子,他硬要自己收拾,不讓我來�!�
炮友的關(guān)系1018字
炮友的關(guān)系
嬸嬸在閣樓,不在廚房,陳喬便又跑到樓下去找他,才發(fā)現(xiàn)他在廚房煮面,剛剛她回來的時候,他應(yīng)該是去了趟洗手間,所以她沒看到他。
“你哪里弄的面?”
陳喬走進去問他。
當(dāng)四目相視,徐宴祁安靜地站在那里,雙手叉著腰,陳喬輕輕走過去,繞過他的肩,站到他另一邊。
“問你嬸嬸拿的�!�
徐宴祁解釋。
等水燒開后,他將面下進去鍋里,又馬上切了薄片的西紅柿和蔥。
“湊合吃吧�!�
他邊弄那些東西,邊跟她說。
陳喬看到他這個樣子,想到了每次他在家里忙活。
也是一個人這樣做著飯,下著廚。
他身上有清冷的氣息,也有煙火的氣息,只是他總是一個人默默做著一些事情。
好像,他獨自做這些事情慣了。
隨后她看著陳喬出去拿了餅進來,要放進微波爐里去熱。
徐宴祁看了眼,問她,“你拿的什么?”
陳喬說,“柏燃給的鮮肉餅,是我們鎮(zhèn)上的特產(chǎn)�!�
徐宴祁聞言,眉頭微斂,直到陳喬熱好餅后,轉(zhuǎn)身,她用筷子了一塊到他面前,“嘗嘗嗎?”
那一刻,徐宴祁俯著她,他的眼神如深邃的湖水。
直到他伸手過來,用手指挑起她筷子夾住的那塊,順手掰了一半,隨后塞進自己嘴里。
他優(yōu)雅的嚼著,“還不錯�!�
陳喬猜他應(yīng)該是餓了。
陳喬也餓了,所以她把剩下那半塊夾著也塞進了自己嘴里,當(dāng)目光突然交織的時候,徐宴祁伸手過來,直接用手背給她揩掉了嘴角沾著的油漬。
那一剎,陳喬盯著她,徐宴祁盯著她的嘴角。
誰都不說話。
可有些東西就像無聲的樂章,正在奏響最動人的心弦。
兩人本該極其不自然,畢竟是炮友的關(guān)系,可常常相處起來,卻又極其的自然。
徐宴祁覺得,甚至比他和溫歲還要自然。
直到滋滋的聲響在徐宴祁背后響起,還伴隨著一股濃重的臭味。
面燒鍋。
“哎喲,燒鍋了喲�!�
嬸嬸剛好從閣樓下來,她聞到這股味就跑來了廚房,才發(fā)現(xiàn)廚房里兩人不知道在干什么,就這么放任著那煤氣灶上的大火一直燒著。
徐宴祁回神過來,連忙關(guān)火,他緊皺著眉,臉色十分尷尬,“我重新煮�!�
等徐宴祁在廚房重新忙活,嬸嬸將陳喬拖出來盤問,“喬,小徐在追你呀?”
殊不知,嬸嬸那嗓子音量只是她當(dāng)局者迷,這句話很明顯被廚房里的徐宴祁聽到了,陳喬看著他不露聲色的探出視線,瞧她們這個方向。
陳喬擺手說,“沒有,嬸嬸,我都說了,就是學(xué)長�!�
可嬸嬸顯然不信,她白她一眼,有些怨懟的語氣,“那也沒見你叫他學(xué)長�!�
她聽到的都是連名帶姓的徐宴祁。
陳喬也有些尷尬,她總不能跟嬸嬸去描述,他們之間,是炮友的關(guān)系。
所以她只能選擇不作答。
直到嬸嬸又問,“上次來的那個小林呢?他沒追你啦�!�
話落,陳喬想了想說,“他…我們沒怎么往來了�!�
學(xué)長1051字
學(xué)長
嬸嬸聞言,頓時目光炯炯,跟陳喬說,“你看嬸嬸說得對吧,他那樣的紈绔子弟,就是三分鐘熱度,不會可靠到哪里去�!�
陳喬沒有應(yīng)她。
嬸嬸又說,“但我看,小徐可靠呢。”
她瞧著廚房里正在下面的男人,“他如果在追你的話,你要問他,是不是以結(jié)婚為前提想跟你交往的,這點很重要�!�
“就像你小侄都知道的那句話,不以結(jié)婚為目的的戀愛都是耍流氓。”
嬸嬸一直跟她叨叨著,陳喬不知道嬸嬸說的這些話,有多少被徐宴祁聽進去了,她連忙催趕著嬸嬸出門。
“嬸嬸,真的只是學(xué)長,學(xué)長�!�
??
好不容易把嬸嬸哄走,她一回頭,就看到從房子里走出來的徐宴祁,他此時站在她身后。
“面下好了�!�
陳喬不免被他深不可測的目光嚇到。
直到她和他一起進去,徐宴祁在她身旁隨口問了句,“你以前叫過我學(xué)長嗎?”
這話落。
陳喬嘴角一抽,她沉默了幾秒,再回答他的。
“叫過的�!�
徐宴祁腳步頓住。
隨后他想了想,“哦,想起來了,我沒應(yīng)。”
他說話的聲音,這一次細(xì)膩而溫和的,令人不禁就陷入進去。
看著他在沉思,陳喬稍稍解釋了句,“我就叫過那一次,你沒應(yīng),我后來就沒叫了�!�
那時候,陳喬幫溫歲忙,第一次面對徐宴祁時,又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他,所以就叫了聲學(xué)長。
可他沒應(yīng)。
從那之后,陳喬見到他,便不再稱呼了。
徐宴祁聽著,他也不知道他該怎么描述現(xiàn)在的這種心情。
他只是想起了,陳喬那晚在酒館跟他說的,她喜歡過他。
那種感覺就是,發(fā)現(xiàn)別人喜歡過你,然后又突然發(fā)現(xiàn)別人不喜歡你了。
他長大以來從未有過的這種落差。
當(dāng)徐宴祁現(xiàn)在得知以前的一些事情時,不知為何,他對陳喬都感到挺過意不去的。
在他失神的時候,陳喬已經(jīng)走過去餐桌吃他下的面,等他走過來剛坐下,陳喬的嬸嬸又從外面跑進來了。
她過來告訴陳喬消息,“對了,喬啊,忘了告訴你,咱們小鎮(zhèn)最前面那家,楊一梵家回來了人,剛剛放了好多炮,估計也帶了客人回來。”
話落,陳喬吃面的動作一頓,她抬眸問了句,“放炮是她家的?”
怪不得之前徐宴祁去百貨店買東西的時候,她聽到不遠(yuǎn)不近的炮聲響起,而且持續(xù)了很久,她當(dāng)時還在思索,是小鎮(zhèn)上誰家搞這么大陣仗。
嬸嬸說,“對,就是那楊一梵家�!�
嬸嬸跟陳喬說了這事之后就走了,因為陳喬經(jīng)常留意前面那戶楊一梵家的消息,嬸嬸想著告訴她一聲。
等嬸嬸走了后,陳喬默默坐在那里吃著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碗面還沒吃完,陳喬就收到了李振的消息,“你家住哪?我來江州鎮(zhèn)了,發(fā)個位置給我�!�
她看了眼亮起的手機屏幕,著李振發(fā)過來的那條信息,隨后,她思忖了兩秒,把手機遞給徐宴祁看。
“徐宴祁,李振來江州鎮(zhèn)了�!�
??
徐宴祁瞧了眼,把手機還給她,他只說了一聲,“先吃面�!�
避孕套盒1059字
避孕套盒
等陳喬一口一口將碗中的面都吃完后,徐宴祁收了她的碗往廚房去。
接著,他主動將碗洗凈后,對著站在廚房外的陳喬說了句,“我覺得,你告訴他,合適�!�
話落,陳喬抬起頭看他。
徐宴祁用毛巾擦手,“畢竟,他和你都是無辜的,牽扯在上一輩的事里邊。”
陳喬聽著這句話,不知為何,心情十分的沉重,她思緒萬千。
突然就問了他一句,“那你覺得溫歲無辜嗎?”
“溫歲。”
徐宴祁慎重考慮后再說的,“既然我知道了這件事,陳喬,我會同你一起處理。”
他的意思是,既然他知道了溫歲和她之間的事,他就不會放任不管。
“你跟我一起處理?”
陳喬說,“徐宴祁,那個時候沒有你,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
話落。
徐宴祁知道有些事情發(fā)生了,就如同潮水般總在涌動,江面不退潮,是無法平靜下來的。
柏燃跟他說,他和陳喬還有溫歲之間相關(guān)聯(lián)的那件事后,就像出現(xiàn)了一塊巨大的石頭,突然壓到了他胸口,令他感覺喘不過氣。
他同樣是訝異的。
他的訝異程度,他想,不亞于當(dāng)陳喬得知是溫歲干的那時候的訝異程度。
溫歲,是她的朋友。
而溫歲,也是他處了兩年的女友。
他也無法想象,自己曾經(jīng)的女友會是這種品性。
溫歲作是作了點,但他根本想象不到,她除了作,還會有如此惡劣敗壞的一面。
陳喬打算報復(fù)溫歲,并且通過他報復(fù)溫歲,他得知,雖沒有反對,但不代表他心里不清楚一點。
“陳喬,既然你知道那個時候沒有我,我是無辜的,可你也牽扯了我。”
他用這句話回她的時候,陳喬時而觸動,時而沉默。
她眨著眼睛,沒說話。
直到徐宴祁從廚房走出來,他經(jīng)過她身邊,陳喬望著他的肩膀,“徐宴祁,我?guī)湍憧辞辶艘粋人。”
聽到她這句話,徐宴祁腳步頓住。
他知她說的是溫歲,她幫他看清了溫歲。
她試圖在用這話去狡辯她把他牽扯進來的行為,徐宴祁回看她,“溫歲也幫你看清了一個人�!�
這話落,陳喬應(yīng)激性的反應(yīng),瞳孔睜大看向他。
就聽到他說,“不是嗎?關(guān)鍵時候放棄�!�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陳喬的眼睛,“你都想過跟他求婚了,他放棄你,如果我是柏燃,就算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放棄你�!�
徐宴祁說出這話的時候,陳喬顯然是驚訝的,她眼睛張得像銅鈴,驚訝令她的臉?biāo)查g變得生動無比。
隨后,徐宴祁說完便走了,他上了樓,還抽了煙。
并且把西褲里一直兜著的避孕套盒拿了出來,這是他在賓館門口便利店買煙的時候,順便買的。
但在賓館里跟陳喬做時,他沒有用。
又或者說,他早已把她當(dāng)女友,忘記用了。
等陳喬將樓下的門關(guān)上,走上來的時候,她嗅著陽臺的煙味,那是一種獨特的苦澀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