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貫伶牙俐齒的許慕儀,被氣得bzm張口結(jié)舌。
0016
15
夜晚
相愛或是為敵?
許慕儀選擇了沉默,沉默地坐在島臺旁的高腳椅上,一邊低頭吃披薩一邊玩手機,就當寧涉是空氣。
寧涉也沒跟她計較什么,隔著個島臺站在她對面,一模一樣的一邊吃披薩一邊玩手機。
甚至連披薩都是各吃各的,誰也不想嘗嘗對方喜歡的口味。許慕儀一天沒吃飯,嘴上說著減肥最后還是吭哧吭哧一掃而空,舔著手指頭回味著披薩的美味,又去冰箱里翻啤酒。
“減肥就別喝啤酒了吧?”
“……就你話多!”
寧涉沒再吭聲,只是收拾著島臺上的垃圾,本來也沒指望許慕儀能干個什么,最開始讓許慕儀搬到他家來,他也是心一橫想著大不了給小屁孩當當保姆,現(xiàn)在看來兩人對于彼此的定位都很精準。沒有驚喜,也沒有失望。
非要說驚喜的話,大概就只有,江徹真的說對了,跟許慕儀上床就是該死的合得來,可惜他不太清楚這究竟是驚喜還是驚嚇。
本來就不該做這件事的。
脫掉外套掛到了一旁的衣帽架上,家里是恒溫的,寧涉挽起了襯衫袖子走到客廳來,許慕儀已經(jīng)又開始玩游戲了。
又一次哀鳴著讀檔重來之后,寧涉忍不住問了出來:“你要是喜歡恐怖游戲為什么玩這種古早風格的,現(xiàn)在不是很流行全息嗎?”
他站在許慕儀坐在的沙發(fā)背后,兩手閑適地揣在褲兜里,許慕儀回過頭來仰頭看著他:“我膽子也沒有那么大,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寧涉勾唇笑了笑。
“哎對了,你要不要試試?”許慕儀突然想了起來,把手柄遞給了他,“我看到你架子上不少好多年前發(fā)售的游戲,哇,看起來也太有歲月痕跡了,那會兒我才讀小學呢�!�
寧涉感覺好像被她無意間扎了一刀,兩人的年齡差在此時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那些游戲光碟都是寧涉大學的時候買的,大學對于寧涉而言好像也不是很久以前的事,可在二十歲的許慕儀嘴里,就變成了“好多年前”,是快要趕上她年齡一半的時間了。
“我很久不玩游戲了,不保證能過得去這關(guān)啊�!�
寧涉接過手柄來,給她打著預(yù)防針。
許慕儀興致勃勃地挪了挪位置,拍著沙發(fā)旁邊示意他坐過來,像是之前聽說寧涉也會彈鋼琴一般的興致勃勃。兩人一起并肩坐在沙發(fā)上,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視,寧涉按動手柄按鍵,讀檔重來。
一分鐘后,一個猛的jump
?
scare,寧涉的潛行任務(wù)也同樣失敗了。
寧涉死得比她還快,他把手柄還給許慕儀,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不是都跟你說了嗎,我很久不玩游戲了�!�
“我看你以前玩的游戲都挺硬核的啊,幾年不玩也不能菜成這樣吧?”許慕儀恨鐵不成鋼地拍著寧涉的肩膀,“寧涉你是不是上班上得愛好都沒有了,我感覺看你的書架和你現(xiàn)在的樣子判若兩人�!�
家里有幾乎整面墻的書架,她之前在家收拾東西的時候還仔仔細細地瀏覽過這些擺在架子上的東西。
寧涉喜歡看科幻和推理,書架上放著很多,但書頁大都已經(jīng)泛黃,許慕儀隨手拿起一本翻開一看出版時間,倒吸一口涼氣,那會兒她正讀小學三年級,剛剛開始不需要看拼音注解版的書。還有寧涉的大學課本、刑事偵查專業(yè)的各類書籍,帶著寧涉的筆記,寫字潦草卻清爽干凈。還有一些他母校的紀念物品,一些家居雜志,一些裝飾畫和擺件,似乎都是寧涉的喜好,是他過去某個時間節(jié)點上因為某些原因添置的東西,承載著某些不為她所知的回憶。
甚至書架上還有寧涉警校畢業(yè)的合照相框,許慕儀拿起了在里面仔仔細細看著有沒有帥哥,慢慢掃視過去發(fā)現(xiàn),剛畢業(yè)的寧涉就是一整張大合照里長得最帥的,眉眼清俊朝氣蓬勃,穿著警服嘴角還掛著淡淡的微笑,而且還不是跟她說話時偶爾會流露出的那種有點嘲諷意味的微笑,照片上的寧涉笑得非常純粹。
這里有太多寧涉過去的物件,看到那些東西就好像看到了跟她年齡相仿的寧涉,跟現(xiàn)在冷漠又刻薄的他很不一樣。
寧涉按著肩頭稍微活動下肩頸,沒太當回事地回答道:“太忙了,沒空有愛好。”
他很清楚父親在他身上投注了怎樣的希冀,他無法背棄。
許慕儀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撇著嘴聳了聳肩�!拔覀儌z果然不合適,不知道怎么算出來95%的。”
“是啊�!�
“不過我看到你居然還有好多黑膠唱片誒!家里有唱片機嗎?”
“好像在儲物室里,你得找找,很久沒拿出來過了�!�
“哦我還看到你警校畢業(yè)的照片了,你怎么現(xiàn)在不穿警服了?你穿警服看起來好看多了�!�
寧涉有點無語地看向她:“不要求穿校服的時候你會天天穿校服嗎?”
“……說得也是,”許慕儀摸了摸下巴,又興致勃勃地蹭過來趴在他右肩上掛著,眼睛亮晶晶的,就像是活潑的小貓輕柔地在身側(cè)打著圈轉(zhuǎn)悠,用毛茸茸的小尾巴溫柔地蹭著,一看就是在要求什么額外的好處,“但是你就不能在家穿給我看看嗎?”
寧涉拿起茶幾上扔著的香煙盒,抽了根煙出來點燃,拒絕得非常干脆:“不能�!�
“好沒意思,明天我就給你們港區(qū)公安局寫投訴信要求穿警服。”
他吐了口煙圈:“寫可以,麻煩你匿名�!�
許慕儀嚷嚷起來:“誰讓你在家不打招呼就開始抽煙的?”
“請問你在家抽煙的時候問過我嗎?”
“我又沒在你旁邊抽煙!”
許慕儀毫不客氣地搶過他叼在唇邊的香煙,沒有攆滅,反而是手指夾著熟練地抽了一口,甚至還故意把煙圈吐在了寧涉的臉上。
好像她只有在抽煙的時候才不會表現(xiàn)地像個小女孩,或者說小女孩也不會抽煙,她抽煙的動作熟練而嫵媚,像是昨晚摟著他的脖頸撒嬌的姿態(tài)一般。煙圈慢慢消散,寧涉有些異樣的表情逐漸明晰,許慕儀這才發(fā)現(xiàn)這個同抽一支煙的動作有多越界。
完了,把寧涉當成秦思朝在犯賤了。
電話恰到好處地響了起來,許慕儀趕緊把煙塞給寧涉,一邊咳嗽著一邊滿沙發(fā)找著手機,好不容易終于從自己屁股后面摸了出來。
是媽媽打來的電話。
“喂,慕儀,明天周天,你問下寧涉有沒有休息,一起回家吃個飯吧?”
“啊?寧涉啊……”許慕儀眼神飄忽不定,露出了不情不愿的表情,“寧涉說他沒空�!�
寧涉把手機搶了過來,不顧許慕儀氣急敗壞伸著手要搶,一邊站起來跟她保持著距離,一邊語氣平和地跟許慕儀媽媽說:“阿姨,她跟你開玩笑的,我有空�!�
許慕儀媽媽當然是高高興興掛的電話,許慕儀的臉色可就沒那么好看了。
“你都去過我父母家了,我也該陪你去一次吧?公平起見的話�!�
寧涉語氣漫不經(jīng)心的,許慕儀臉一下就紅了。她現(xiàn)在最后悔的事就是那天晚上喝醉了說什么寧涉把她看光了她也要把寧涉看光才算公平,現(xiàn)在一聽公平這兩個字她都心里發(fā)慌。
“你可別后悔啊,別怪我沒事先告訴你,我太了解我爸媽了,突然叫我們?nèi)コ燥�,肯定有鬼。�?br />
“哪兒那么夸張�!�
寧涉抖了抖煙灰,把她剛剛?cè)刈约菏掷锏臒熡值疬M了嘴里,毫不在意的間接接吻,就好像凌晨的無數(shù)個曖昧至極的深吻在眼前重現(xiàn),許慕儀愣了幾秒,落荒而逃。
“我還有論文沒寫,我去寫論文了,你你你把電視關(guān)了吧!”
“哦�!�
0017
16
機遇
周一一早,又是樂理課,許慕儀的表情如喪考妣。
秦思朝遲到了,鬼鬼祟祟地從階梯教室后門貓著腰溜進來,坐在許慕儀給她留出的位子上,光速掏出電子筆記本,裝作自己一直都在的樣子,然后小聲問起了許慕儀。
“咋了��?一上課就這么不開心,平時也沒見你這樣啊。你們兩口子吵架了?”
許慕儀煩得要死,用觸控筆在電子筆記本上亂涂亂畫。
“你不知道我爸媽多缺德,給我和寧涉預(yù)約了婚姻咨詢,這不是在沒事找事嗎?”
秦思朝捂著臉無聲狂笑,許慕儀氣得不輕,在長長的課桌下踹了她一腳。
“笑笑笑,笑個屁笑!”
“不是,姐,這真的有點太好笑了……哎哎哎別踢了別踢了,你們什么時候去?”
許慕儀更煩了。
“明天去。你說寧涉是不是有病,他只要說他沒時間不就好了?非得找個時間出來,他腦子被門夾了吧?”
“人家還是挺想改善這段關(guān)系的嘛�!�
“他想個屁呢他,我不想��!bzm他有病吧!”許慕儀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像他這種就是出賣革命伙伴!是階級敵人!”
秦思朝憋笑的動作太明顯,很快就被講臺上的老師橫了一眼,連帶著許慕儀一起,兩個人趕緊老老實實地聽起課來。
下課時,兩人一起走出教室。
“誒,給你們倆的新婚禮物怎么樣��?”
秦思朝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地開始犯賤,許慕儀忙著看手機上輔導(dǎo)員發(fā)來的消息,腦子也完全沒思考,嘴一快就罵了出去。
“還好意思說呢,你們故意的吧,太小了�!�
“沒啊,這玩意兒還有尺寸��?……哎不對,你為什么這么說!你跟他睡了是不是!”
許慕儀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說了多么了不得的話,趕緊挎著帆布包往前疾步快走。
“輔導(dǎo)員找我我去一趟啊!”
秦思朝也跟著狂奔了起來,在教學樓的走廊里大聲嚷嚷:“少這個時候跟我扯什么輔導(dǎo)員的大旗!你就是跟他睡了是不是!還階級敵人呢,許慕儀你連實話都不跟我說你才是階級敵人!”
秦思朝的大聲嚷嚷引得整個走廊下課的學生都紛紛側(cè)目,許慕儀趕緊雙手合十求饒,可腳步也沒停,一溜小跑:“姐你可閉嘴吧,等會兒我再跟你說��!輔導(dǎo)員真找我!”
說著就一閃身跑進了電梯,連忙按著關(guān)門鍵希望趕緊甩掉秦思朝。
“等我上完選修課你要跑了你就完了我殺到你家里去許慕儀……!”
電梯門終于關(guān)上了,許慕儀也算是松了口氣。
“許慕儀?”
電梯里還有一個男生,看見是許慕儀,咧著嘴跟她打招呼,露出兩只可愛的虎牙來。
許慕儀一回頭,看見這個面容有點似曾相識但是就是想不起來在那兒見過的男生,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對人臉記性不太好啊不好意思,你是……?”
男生倒是不覺得有什么被冒犯的,仍然爽朗地笑著說:“我跟你上同一節(jié)體育選修,網(wǎng)球課。你去哪兒?”
許慕儀哦哦哦地點著頭,看了一眼電梯面板,對男生露出略顯尷尬的笑容來:“我也去七樓�!�
“輔導(dǎo)員辦公室?”他顯然是聽到了許慕儀和秦思朝的談話。
“是的�!�
“嘿,巧了,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