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蘇岑笑了,“不是說我比王爺大嗎?我還用你做主?”
“大嗎?”李釋往下看,“貌似也不是很大�!�
蘇大人沿著李釋的視線看下去:“……”
再走就遇上曹村的人,大家都沒想到這一救還能救個欽差大臣回來,畢竟有過同患難的交情,看見蘇岑格外親切。
蘇岑問了問曹村村民的安頓情況,又問二丫燒退了沒有。有村民回道早就好了,這會兒跟著虎子捉知了去了。
一聽到知了蘇岑嘴角就抽了抽,他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那些稀奇古怪的蟲子了。
又問曹二叔去哪兒,村民們互相看了一眼,有人嗐了一聲,“找什么地方抽煙去了吧,他喜歡靜,不喜歡跟我們這些人結(jié)群待著�!�
回程路上果然遇到了捉知了的虎子和二丫,趕巧的是竟然還有曲伶兒,虎子和二丫負責找,曲伶兒負責上樹抓,配合的倒挺默契。
蘇岑過來時曲伶兒已經(jīng)捉了大半袋知了了,看見蘇岑過來飛身從樹上下來,一把攬住蘇岑腰身,“蘇哥哥,我還以為你死了呢……”
蘇岑笑著在人背上拍了拍,“不盼我點好�!�
“我眼睜睜看著你掉下去的,”曲伶兒抽了抽鼻子,“那么高,我都沒把握能上來,你都不會功夫……”
蘇岑不由苦笑,“早知如此我把你踹下去好了�!�
曲伶兒哭里帶笑,鼓了個鼻涕泡,剛想偷偷往蘇岑身上抹,被李釋一個眼神嚇住了。
只能起身,拍著自己腰上吱哇亂叫的半袋子知了沖蘇岑笑,“看蘇哥哥,我給你捉了你最愛吃的知了!”
蘇岑:“……誰告訴你我最愛吃知了?”
正巧虎子帶著二丫跑過來,樂呵呵沖蘇岑邀功:“大哥哥,是我告訴他的,你不是最愛喝蟲子湯了嗎?”
蘇岑欲哭無淚,“我不愛吃知了,我也不愛喝蟲子湯,你們別捉了�!�
“可是……”曲伶兒看著自己半袋子知了,有點心疼。
“繼續(xù)捉吧,”李釋上前,“一只十文錢,傍晚找我去領賞。”
虎子和二丫精神一振,拉著曲伶兒急忙趕工去了。
蘇岑皺眉:“你別聽他們瞎說,我當時是沒得吃,我想快點好起來才迫不得已吃的�!�
“我知道,”李釋瞇眼看著前方,“你不喜歡吃,自然有人喜歡�!�
當天晚上曲伶兒的飯桌上便出現(xiàn)了一盤知了,曲伶兒一臉茫然,“上錯了吧?這不是給我的�!�
“沒錯,”一個后廚的小官吏笑著,“王爺特地吩咐了,讓小的給曲公子送來,還要看著曲公子吃下去�!�
“……”曲伶兒對著一盤焦黑的知了有點反胃,心道他蘇哥哥怎么會喜歡吃這種東西,皺著眉嘗了一個就吐了,“我不吃,這玩意太難吃了!”
小官吏道:“王爺吩咐了,曲公子吐一個就再給您添一個,后廚足有一麻袋呢�!�
曲伶兒想起自己跟著兩個小崽子跑了半座山,跟猴似的上竄下跳了一下午,最后整個棲鳳山都安靜了不少,不曾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早知道這些東西會送到自己這里,他才不會這么賣力。
曲伶兒可憐兮兮地看著祁林:“祁哥哥……”
祁林最受不得曲伶兒這雙桃花眼慘兮兮地看著他,嘆了口氣,剛接過筷子,就聽那小官吏接著道:“王爺說了,祁大人要是也喜歡,就讓我給祁大人再上一盤。”
祁林立時放下筷子,同情地看了曲伶兒一眼:“幫不了你。”
“說好的同生死共患難呢?!”曲伶兒氣呼呼地一瞪眼,轉(zhuǎn)頭瞪著那盤知了,兩廂僵持了半刻鐘,曲伶兒繳了械,“我不餓了,今晚不想吃飯了!”
小官吏一笑:“那也沒關系,王爺說了,那一麻袋什么時候吃完了什么時候算,沒吃完之前不用給曲公子準備別的飯菜�!�
曲伶兒:“……”
他到底怎么惹著李釋了?用得著這么折騰他嗎?!
第135章
黃緬
曲伶兒連著吃了三天的知了,臉色都跟知了一個色了,看著后廚里一點都不見少的大|麻袋,心里苦的直抽抽,無奈之下找上蘇岑,指著蘇岑能幫他吹吹枕邊風,在李釋面前求求情。
蘇岑正端著瓷盞喝冰鎮(zhèn)過的冰糖雪梨,抬頭瞥了曲伶兒一眼,“你怎么得罪他了?”
曲伶兒咽了口唾沫,無奈道:“我沒有啊,我一看見他腿肚子就哆嗦,怎么還敢往他面前湊�!卑欀枷肓讼�,“要說有的話,那也就是我當初說你死了,把他氣的吐血了�!�
蘇岑猛地咳了一聲,雪梨湯灑了一手,“吐血了?!人怎么樣?!”
“人這不是還好好的嘛,”曲伶兒撅著嘴無辜辯解:“任誰看見你摔下懸崖了都會這么以為嘛,這也不能怪我啊�!�
蘇岑瞪了曲伶兒一眼,姑且不跟他計較,又問:“還有呢?”
“還有……”曲伶兒咬著手指頭又想了想,“當初我認錯了尸算嗎?”
蘇岑感到不可思議:“我你都能認錯?”
“主要是我沒敢看,”曲伶兒悻悻一笑,“人都臭了,又丑又嚇人,我怕我看了晚上做噩夢,夢見你回來找我。后來我想了想,我?guī)Щ貋淼哪莻應該是跟咱們一道的那個官差,實在是太嚇人了,肚子腫得跟十月懷胎似的,我猜是把王爺給嚇著了。”
曲伶兒越說越來勁,一屁股坐在桌子上晃著腿繼續(xù)道:“但這也不能怪我吧,人都臭成那樣了我認錯了也不奇怪啊,王爺自己不是也沒認出來,還讓人把那臭尸體抬回長安去了,說要用什么定顏珠鎮(zhèn)住,鎮(zhèn)什么鎮(zhèn)啊,都爛成那副鬼樣子了還不如骨頭架子好看呢……”
“伶兒,”蘇岑扶住曲伶兒晃動的腿,“知了是不是不夠吃?”
“�。俊鼻鎯阂荒樏H�。
蘇岑笑得春風和煦,“不夠吃我就讓虎子和二丫再給你捉點,回去吧�!�
曲伶兒:“……”
等了幾天沒等來黃庭,倒是等來了黃緬,蘇岑沒急著叫梁方過來對質(zhì),而是先把人領到了房里,只叫來了李釋,想先聽聽黃緬的說法。
黃緬沖李釋跪下行禮,道:“家父年邁,事發(fā)后已經(jīng)臥病在床多日,長安到徐州路途遙遠,又遭遇洪災,等家父過來只怕會耽誤了王爺?shù)囊�,所以黃緬代父前來,替父償罪,請王爺恕家父不敬之罪。事情家父已經(jīng)都告訴我了,命我過來闡述真相,事后王爺要定罪,要查處,黃家絕無一句怨言,只求王爺公正裁決,還黃家一個公道,也還徐州百姓一個公道�!�
李釋抬了抬手,讓人先站起來,看了看蘇岑。
蘇岑道:“那好,我問你答,若有不詳盡或者前后矛盾的地方,只怕還得把黃大人叫過來,還望黃兄見諒。”
黃緬沖蘇岑一拱手,“蘇大人言重了,黃緬絕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敢欺瞞�!�
蘇岑微微皺眉,黃緬從來與他都是好友相稱,從來沒稱過什么大人,幾日不見,這人看著穩(wěn)重內(nèi)斂了不少。
蘇岑看了看李釋,見人坐下來點了點頭,這才對黃緬道:“那我便問了,徐州的修河款是否跟當初令妹失蹤有關聯(lián)?”
黃緬笑了笑,只是笑得不怎么好看,“蘇大人果然神機妙算,容我慢慢稟來,事情其實還得從去年六月說起�!�
“去年六月徐州刺史梁方上書請求朝廷撥款修筑徐州堤壩,家父時任戶部侍郎,奉命下來巡視堤壩,當時給出的結(jié)論是不予撥款。”
蘇岑皺眉:“不予撥款?”
“家父說徐州堤壩尚還能用,沒到了非修不可的地步,又加上前年太后剛建的芳林園,國庫本就不充盈,還有留出銀子預備隴西和淮南那邊的事,所以想著先緩上一兩年再說,沒想到今年就出事了。”
蘇岑問:“也就是說,朝廷根本沒撥那五十萬兩?”
“家父撥了!”黃緬猛地抬起頭來,“到了九月,婉兒突然失蹤了,后來家里就收到了來信,讓家父給徐州撥款。家父幾夜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最是疼愛婉兒,自小捧在手心里疼著,婉兒失蹤,其實家父比誰都著急。后來一想,不就是撥款嘛,一年已經(jīng)過了大半,朝廷應該也沒有什么用錢的地方了,等各地稅收再上來國庫也就充盈了,想著徐州這筆銀子早晚得撥,索性就今年給撥了。”
黃緬從懷里掏出幾頁紙呈給蘇岑,蘇岑又拿給李釋,兩個人一起看著。
黃緬道:“這是五十萬兩的出庫憑證,下面那張是徐州的交接文書,都是按流程走的,款一定是撥了,也肯定送到徐州了,為什么徐州沒收到我們真的不清楚。”
李釋點點頭,“是戶部用的的文書。”
“也就是說宋凡綁架黃婉兒是為了逼黃庭撥款?”蘇岑看著李釋,“他能有這么好心?”
李釋道:“他若是這么好心,那五十萬兩就不會丟了�!�
蘇岑指節(jié)輕輕敲著桌面,“宋凡綁架了黃婉兒,又把她囚禁在草堂寺里,難怪慧空主持會留下那么句話,他只怕是被宋凡騙了,他以為他關了黃婉兒就能讓朝廷給徐州撥款修壩,他所謂的蒼生就是指徐州百姓。知道事情敗露后他寧肯自殺也不暴露背后的人,只是他也沒有想到,他想要保護的人卻想要他的性命!”
李釋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家父當初不報案就是怕牽扯出這些事,雖說是正常撥款,但當中畢竟牽涉了婉兒,家父其實也是知道這筆銀子去的不正常,他怕連累了家人。”
李釋凝眉道:“糊涂�!�
若是這件事能早一步徹查,五十萬兩不至于不翼而飛,徐州不至于決堤,甚至于黃婉兒也不至于被關在井底半年才救出來。
黃緬急忙跪下:“王爺恕罪�!�
李釋過了一會兒才抬了抬眉,“先起來吧�!�
黃緬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站起來。
蘇岑道:“現(xiàn)在問題是那五十萬兩進了徐州后究竟去了哪里?又是誰負責的交接?他哪里拿的官�。苛悍缴頌樾熘荽淌�,平時官印自然在他手里,難道真的是他與宋凡勾結(jié)……”
“哦,對了,”黃緬道,“我找到了當初押送官銀的一個衙差,本想著是讓他作證來的,他應該見過當初交接的人�!�
蘇岑大喜:“人呢?”
“跟我一道來的,就在行宮外頭�!�
蘇岑跟黃緬一道出來找人,邊走邊問:“令尊大人的病情怎么樣了?”
“勞蘇兄掛心,”黃緬苦笑了下,嘆口氣道:“家父其實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了,一步錯,步步錯,他是憂慮成疾啊。黃家世代為官,他身上擔著黃家的列祖列宗,怕辱沒了他們,如今也終是作繭自縛,嘗到苦頭了�!�
蘇岑安慰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令尊,他們算計在先,令尊也不過是中了他們的圈套罷了,相信王爺會秉公辦理的�!�
黃緬笑笑:“多謝蘇兄�!�
一時無話,黃緬看著風塵仆仆,一臉倦色,蘇岑便想著等見了人就讓他先去休息。剛要把思路轉(zhuǎn)到案情上來,只聽黃緬道:“婉兒讓我代她向你問好,讓你在這里萬事當心�!�
“哦?”蘇岑眉目間的冷淡漸漸化開,他知道黃婉兒回家之后慢慢好轉(zhuǎn),如今看來是已經(jīng)恢復好了,再也不是那個跟在他身后抓的他生疼的小姑娘了。
“其實一開始家父并不贊同我過來,是婉兒讓我來的,她說她信她蘇哥哥,她都沒說過她信我�!秉S緬揉著鼻子苦笑,“不過我確實也沒什么值得她相信的�!�
蘇岑回以一笑:“她既然放心你一個人過來,自然也是相信你的�!�
黃緬笑了笑,一解憂慮。
到了行宮門外,只見馬匹尚在,人卻不見了蹤跡,問附近災民才道去樹林里方便去了。
蘇岑和黃緬便站在門外等,等了好一會兒不見回來才覺出來蹊蹺。
兩人一道進了樹林,黃緬叫了幾聲,始終不見回應。再往里走雜草漸高,黃緬剛要進去找,蘇岑突然道:“不用了�!�
一片新鮮的樹葉上墜著一滴鮮血,黃緬抬頭望去,只見一人掛在樹杈上頭朝下正看著他,鮮血正從七竅里緩緩流出,剛死不久。
蘇岑蹙起眉頭:“兇手就在我們之中。”
第136章
滅口
“死者是被一掌震斷了經(jīng)脈而亡了,經(jīng)絡盡斷,血氣上涌,所以才七竅流血。你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人也就是剛剛咽氣,可惜啊,年紀輕輕的就死了�!�
行宮內(nèi)沒有仵作,慌亂中只找到了一個老中醫(yī),被拖來干起了驗尸的勾當。
蘇岑聽罷點點頭,“高手所為。”
相比上次被一個頭蓋骨就嚇掉了魂,黃緬這次進步不少,但也僅限于沒嚇癱在地,嘴里還是哆哆嗦嗦重復著“這么會這樣”。
去找災民探察消息的官差回來報:“附近的人都說沒看見有人進過樹林,自始至終就只看見那一個人進來過�!�
“碰巧遇上了?”蘇岑凝眉思忖,“還是蓄意埋伏?”
蘇岑抬頭問:“上面怎么樣?”
曲伶兒從樹葉間隙探頭出來,飛身而下,來到蘇岑身邊道:“上面很干凈,沒留下什么線索,能把一個人扔到那么高的樹上,還能一掌震斷一人的經(jīng)脈,這個兇手的內(nèi)力深不可測啊。”
“人前腳剛到后腳就死了,兇手一直埋伏在我們身邊卻一直沒有動手,如今卻不惜暴露身份殺一個押送官銀的衙差,也就是說,這些衙差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者是認識那張臉。”蘇岑回頭看黃緬,“當日押送官銀的還能找到其他人嗎?”
黃緬按了按眉心,把視線從尸體上移開,“找不到別人了,那幾個人離職的離職,調(diào)任的調(diào)任,就這一個還是我費了大功夫從一個邊疆小鎮(zhèn)找到的。”
蘇岑皺了皺眉頭,衙差被殺,是因為對接收官銀的人造成了威脅,這與黃緬所說的相符,也就是說戶部確實撥了歀,銀子確實是到了徐州境內(nèi)才丟的。
黃緬問:“他既然要殺人滅口,那干嘛不在當初交接銀子的時候就把人都殺了,為什么要留到現(xiàn)在?”
“因為他一開始并不知道堤壩會決堤,還打算偷梁換柱,一直掩人耳目下去。”蘇岑瞇眼看著不知何時來的、正在安撫災民的梁方,幾步上前,笑著道:“梁大人當真是愛民如子,這么快就收到消息了�!�
梁方回過身擦了擦額上的汗,嘆了口氣,“這些災民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這一出只怕又受了驚嚇,我身為他們的父母官,自然有責任安撫。”
“梁大人說的是,”蘇岑輕輕一笑,“敢問一句,梁大人方才去哪兒了?”
“我方才正在午憩啊,”梁方突然眉頭一皺,“你是懷疑我?”
“梁大人多慮了,例行盤問而已,”蘇岑道,“可有人作證?”
梁方臉色已然不太好看:“我午憩需要什么證人�!�
“是這樣,”蘇岑指著黃緬道:“這位是戶部侍郎黃大人家的長子黃緬,這次是替黃大人過來協(xié)助我們查案的,方才死的那個,就是當初押送那五十萬兩的衙差�!�
梁方冷哼一聲:“跟我有什么關系,我都沒見過那個人�!�
“但是那個人卻被人滅了口,”蘇岑瞇了瞇眼,“敢問梁大人,平日里官印都帶在身邊嗎?”
“官印是身份表征,我自然都帶著!”
“不曾丟失過?”
梁方稍一遲疑,立即道:“不曾!”
蘇岑突然眼神銳利:“可是官銀交接的文書上卻有你的官印,梁大人又作何解釋?”
“不可能,一派胡言!”梁方勃然大怒,“你不要仗著有人給你撐腰就隨便指鹿為馬,我好歹是朝廷任命的正四品官員,要想抓我,還請拿出真憑實據(jù)來!”
蘇岑也不惱,拱手回道:“梁大人教訓的是。”
梁方一甩袖子,氣憤而去。
黃緬看著蘇岑碰了一鼻子灰,不由上前道:“好大的脾氣啊。”
蘇岑揉了揉鼻子,笑道:“是啊�!�
“有官印和文書還不能給他定罪嗎?”
“文書可以偽造,官印可能丟失,沒有鐵板定釘?shù)淖C據(jù)我們還真動不了這位梁大人�!�
黃緬皺眉:“這人什么來頭?”
蘇岑嘆了口氣:“當初先帝體弱,久不理朝政,外戚和內(nèi)侍勾結(jié)霍亂朝野,外官入京,不拜見皇上,先得去權(quán)宦曹貴府上送禮送帖子,就是咱們這位梁大人不送,結(jié)果被拉到大獄里好一番折騰,折了半條命去。出獄當天,這人拖著一條腿跑到曹貴府門前啐了一口唾沫,罵了半天,嚇得曹貴都不敢出門了,對我這算是客氣的了�!�
因為案情牽扯到梁方,蘇岑特地把當初那件事找出來了解了一番,也算是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
黃緬問:“你覺得他是兇手嗎?”
蘇岑望著梁方離去的背影,輕聲道:“我希望他不是�!�
后來他才知道,當初與曹貴勾結(jié)的外戚就是楚太后的娘家哥哥,也是李釋從邊關回來之后才為梁方平了反,調(diào)任徐州刺史。若不是看在李釋的面子上,照這位梁大人的性子,只怕早與他動手了,蘇岑私心里也希望他不是,別寒了徐州百姓的心,也別寒了李釋的心。
適逢祁林過來,蘇岑收了思緒,沖人問道:“王爺那里安排好了?”
祁林點頭:“圖朵三衛(wèi)輪流值守,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
蘇岑放下心來,身邊出現(xiàn)了刺客,他最擔心的就是李釋的安危,這里不是長安城,沒有銅墻鐵壁的興慶宮,萬一有人想趁機對寧親王下手,他怕是防不勝防。還好李釋出行隨身帶著圖朵三衛(wèi),也算是加了一層保險。
祁林問:“這邊有什么發(fā)現(xiàn)?”
蘇岑搖了搖頭:“高手所為,還沒找到線索�!�
祁林道:“用劍的高手?”
曲伶兒見祁林來了,立馬上前道:“不是啊,那人是被……”
蘇岑抬手打斷曲伶兒,問祁林:“怎么說?”
祁林沖著曲伶兒臉上伸手,曲伶兒還當是他祁哥哥要摸他,立馬做了一副欲拒還迎的嬌羞模樣。
只見祁林神態(tài)自若地從曲伶兒肩頭拿下一片葉子,送到蘇岑面前。
曲伶兒:“……”
蘇岑接過那片被利刃截成兩半、尚還新鮮的葉子,看了片刻問祁林:“這說明什么?”
“好快的劍�!�
“可是周圍沒有劍痕,死者身上也沒有劍傷。”曲伶兒接道,“也就是說還有一個用劍的高手隱藏在暗處。”
蘇岑問:“有沒有可能那個用劍的跟殺人的是同一個人?”
“蘇哥哥你有所不知,習武之人最講究術業(yè)有專攻,用刀的不會去練鐵砂掌,習拳法的也不會去學射箭,像祁哥哥他之前是用刀的,如今頂多是用劍,而不是重新去學什么空手接白刃,因為這根本就有悖他之前所習的武功心法,”曲伶兒指著剛剛抬出來的尸體,“很明顯剛剛這個人是被掌力所傷,不可能是劍術高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