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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一直垂下去的頭頭勉強抬了抬,剛一張嘴,先是從干裂的唇縫里滲出縷縷血絲來。

    蘇岑皺了皺眉,“拿點水來�!�

    那副極度干渴的雙唇一碰到水就立即貼了上去,中間嗆了幾次,卻不等咳完又繼續(xù)喝,最后一碗水連喝帶灑,總算見了底。

    喝完人總算能說出話來了。

    “與爺無關……”祁林開口的第一句便道,“突厥人有個傳統(tǒng),不管多大的深仇大恨,不殺不及馬背的孩子,是我們自作主張放了他們,爺并不知情……”

    蘇岑抿了抿唇,當初捕魚兒海之役,圖朵三衛(wèi)落下了一個冷血無情、屠戮族人的名聲,如今他們留情了,卻還是遭人咒罵狼心狗肺恩將仇報。所以到底什么所謂忠,什么所謂義,在這群異族人身上從來就沒人正視過。

    “可你為什么要認?”蘇岑沉聲道,“明明這件事只要你們不認他們也沒有證據(jù),這么多年了一直也沒有人質(zhì)疑過,難不成他們會跑到突厥去質(zhì)問突厥可汗你是不是姓阿史那?”

    緊緊攥著的掌心總算打開,那里面靜靜躺著的是兩顆染了血的佛珠。

    祁林輕聲道:“他們抓了伶兒�!�

    從天牢出來蘇岑在青天白日之下打了個寒顫。他從昨天回來就一直在奔波,竟沒來得及去看看曲伶兒是不是還在家里。在他走了之后阿福又一路摸索回了揚州,可他一看到阿福就想起京城里那些事,后來又打發(fā)人回了蘇州,所以到最后就剩了曲伶兒還留在這里。

    他一時竟忘了,曲伶兒也是暗門出身,李晟如今得勢,自然也不會放過他。

    蘇岑心里一陣心慌,封一鳴已經(jīng)死了,那曲伶兒該不會也……

    鄭旸知道他所擔心,安慰道:“李晟還要留著曲伶兒要挾祁林,他一時應該不會有事�!�

    蘇岑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下葬的時辰到了,”鄭旸道,“咱們走吧�!�

    朝廷四品大員下葬,封宅門前竟只有寥寥幾個人。

    說到底,封一鳴與他們并不算一路人,他出身寒門,十年苦讀考了個傳臚卻只分得了一個小官職不得重用,投奔暗門又能輕易背叛,為達目的常常不計手段,所以在朝中風評不佳也是情理之中。

    可蘇岑卻是知道,封一鳴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為了那一個人,他不在乎什么聲名地位,他要的也不過就是陪在李釋身邊,哪怕充當?shù)闹皇桥�,只是謀士。

    所以這一年,封一鳴是刀口舔蜜,也是得償所愿。

    在門外意外還碰上了寧三通。

    當日長安城里最風光耀眼的青年才俊再聚到一起,卻早已經(jīng)面目全非。

    寧三通沖人笑了笑,“你還是回來了�!�

    蘇岑點點頭,“回來了�!�

    兩句之后便無話可說了,三個人在門前又站了好一會兒,這才接連入內(nèi)。

    進了宅子才發(fā)現(xiàn),不只是門外清閑,家里面也沒有幾個人,就一副素棺陳在廳中,一個老奴忙著迎客送客,除此以外竟連一個身著素縞的都沒有。

    蘇岑皺了皺眉,“怎么會這樣?”

    “封兄本來就還沒成家,在小舅舅出事之后更是遣散了下人,他是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么一天,這一副素棺都是自己備好了的�!编崟D輕嘆了口氣,“當初他孑然一身回來,如今又孑然一身地走了�!�

    逝者已逝,蘇岑狠狠握了下拳,上前為人上了一炷香之后斷然起身,拿起一旁放著的喪服自己穿上,“既然沒人,那我來為封一鳴披麻戴孝�!�

    鄭旸和寧三通對視一眼,也紛紛穿上了喪服。

    時辰已到,抬棺的人進來將棺材抬走,蘇岑他們又一路扶靈到城外,看著封一鳴的棺槨落釘下葬。

    薄薄一層黃土,隔斷的卻是天人永別。

    待一切儀式都進行完了,蘇岑站在墳前,與那一塊陰刻的墓碑對視良久,突然朗聲道:“公諱一鳴,字言舉,永隆十年生人,天狩八年舉傳臚。元順中,職御史臺領侍御史。不畏強權,劾吏部尚書圈地之責,得寧王賞識。歲余,拜揚州長史,時揚州官商勾結,官鹽哄價而私鹽泛濫,公以蒼生為念,洪流之中而獨醒,蟄伏三載有余,權衡鹽務,廢榷鹽,收歸于國統(tǒng),百姓得鹽可食,恩信大洽。是年,擢淮南道鹽鐵轉(zhuǎn)運官,經(jīng)營半載,則國庫盈余。次年調(diào)任工部侍郎,懲奸臣,誅小人,扶社稷于即倒,忠信有實,有司皆念其志。是歲,受奸人所迫,享年二十有七。其生而有時,終其所求未悔,嗚呼哀哉,尚饗!”

    封一鳴,鶴鳴九皋,一鳴驚人,終歸是灑脫作別,乘鶴西去了。

    第217章

    蘭花

    等把封一鳴墓前都安頓好了,時已近午,鄭旸從后面拉了拉蘇岑,“蘇兄節(jié)哀,回去吧�!�

    蘇岑頭也沒回,“你們先走,我再待會兒�!�

    鄭旸還欲再說什么,被寧三通拉了一把,只好跟著眾人先走了。

    蘇岑又站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等人群走遠了,上前扶著墓碑用力握了握,“你走好,剩下的交給我了�!�

    話罷轉(zhuǎn)身,再不留戀地舉步離去。

    正午剛過,太極宮剛剛用完午膳,蘇岑在宮門外等了大半個時辰通傳的宮人才回來,吩咐一句“跟咱家來吧”,便頭也不回地迎前走了。

    太極宮與大明宮、興慶宮并稱“三大內(nèi)”,繼李釋霸占了興慶宮之后,如今太極宮又被李晟強取豪奪,聲名赫赫的“三大內(nèi)”真正供天子起居的竟只剩了一個大明宮。

    李晟剛來時還有所收斂,住的是當初崇德太子還沒冊封時的豫王府,再到后來權勢愈大,愈發(fā)肆無忌憚不把朝中的規(guī)矩放在眼里。

    直到現(xiàn)在蘇岑也沒想明白,明明奪崇德太子之位的是太宗皇帝,之后繼位的是神宗李巽,這李晟為什么對李釋這么大敵意,處處都要效仿他,還都要再壓他一頭。

    與興慶宮不同,太極宮與大明宮比鄰而居,更有諸多外朝機構就設在太極宮內(nèi),李晟如有不臣之心,此舉就是直接把自己安插到了小天子家門口上,若要逼宮,一步之遙。

    太極宮實則由三部分組成,除去中間的太極宮,兩側(cè)分別是掖庭宮和東宮,而李晟所在之處便是昔日的太子之所——東宮。

    由于天子年幼不曾設立太子,這東宮自崇德太子之后便一直是封閉的,蘇岑也只是從外觀望過幾次,對其內(nèi)部布設并不清楚。

    由那個太監(jiān)一路引著進去,蘇岑不由暗暗吃驚,這里的一磚一石、一草一木當真與陸家莊那個大宅子里如出一轍。當年永隆宮變李晟也不過就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孩子,竟真能把這里詳細記下來,在遙遠的陸家莊又復制了一座。

    而李晟此時就倚靠在一方暖榻上,懷里抱著個暖爐閉目養(yǎng)神,對周遭一切置若罔聞。

    蘇岑無法,只能屈膝跪下,“草民蘇岑參見王爺�!�

    李晟垂眸看了看,挑唇笑了,“當日讓你叫聲王爺你死活不肯,如今倒是識時務了�!�

    當初在陸家莊,李晟讓蘇岑喊他一聲王爺,他當時只當是李晟又要效仿李釋,并沒意識到還有這重身份。

    “看來這一年的歷練沒白費�!崩铌商Я颂郑K岑跟著站起來,他懶得跟李晟算那些陳芝麻爛谷子的舊賬,直接開門見山問道:“曲伶兒在哪?”

    李晟一臉愜意地瞇了瞇眼:“曲伶兒是我暗門的人,如今自然是在暗門。”

    “你……”蘇岑上前一步,卻又生生剎住,他如今無所依恃,只能放下身段求道:“你別為難他�!�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guī),我們暗門對待叛徒自有安排,”李釋挑了挑眉,“封一鳴是,曲伶兒也是。”

    蘇岑狠狠握了下拳,他就知道封一鳴的死跟李晟脫不了干系,如今李晟既然認了也就省得他再去求證了,心里默默記下,這筆賬他早晚要算。

    “曲伶兒當初叛出暗門是因為你要殺他,后來他告訴我的那些也都是你想借他的口說給我聽的,他雖然無功,但也無過,你沒必要一定要殺他。”

    “我們暗門的事,不勞你費心�!�

    蘇岑輕輕抿唇,如今事情還沒到不能挽回的地步,李晟還要留著曲伶兒要挾祁林,所以他目前應該不會有性命之虞。眼前的當務之急是見到李釋,蘇岑只得道明來意,“我要進興慶宮�!�

    “怎么?”李晟抬眸,唇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意,“昨夜你那么著急離開,我還當是著急去私會情人,最后怎的沒進去?”

    因為你放了兩條狗在門前擋路,蘇岑目光銳利,仿佛要在李晟臉上劃上兩道口子,“你既然答應了讓我來查,就得給我自由出入的權利。年底為限,王爺一諾千金,不是要食言吧?”

    “伶牙俐齒,”李晟輕輕一笑,目光瞥見前來侍茶的侍女,一個眼神便讓人釘在原地,轉(zhuǎn)頭接著對蘇岑道:“但聰明人最重要的是識時務,你這幅樣子太凌厲了,我不喜歡,還是當初在陸家莊時好一些。”

    李晟意有所指,蘇岑看了看端著茶的侍女,指尖又狠狠往掌心一戳,最后才上前將人手里的茶杯接過來,給李晟送上前去,“王爺請用茶。”

    直到蘇岑指尖被茶盞燙的微微發(fā)紅李晟才把茶杯接過去,輕輕笑道:“這就好多了。”

    蘇岑把討來的手諭直接砸在了門口侍衛(wèi)的臉上,一身戾氣縈繞在周身,幾乎有些惡狠狠地命令:“開門!”

    兩個侍衛(wèi)見了手諭也不好再說什么,回頭不情不愿地開了一道小縫,僅容一人側(cè)身進去。

    蘇岑越過兩人上前用盡全力一推,門軸吱呀一聲滑開,兩扇高門大敞,將里面輝煌氣派的瓊樓玉宇盡數(shù)呈現(xiàn)。

    蘇岑這才舉步而入。

    堂堂興慶宮,什么時候這么器小過。

    一腔熱血地進了門內(nèi),蘇岑沒走了幾步卻又慢慢停了步子。打量一圈,這里一磚一瓦都是他熟悉的,卻又莫名覺得陌生。

    站了好一會兒蘇岑才意識到問題出在哪里,太安靜了,碩大的一座宮殿,竟然連只身片影都看不見。當日游園會時的熱鬧場景還歷歷在目,如今那些人都不見了,勾肩搭背的圖朵三衛(wèi)不見了,一臉冷漠表情的陳凌不見了,連那幫爭著搶著獻手藝的廚子也不見了。

    蘇岑忽然明白了李晟為什么沒有落井下石直接把人發(fā)落到天牢里去,他讓李釋獨自守著這座空落落的庭院,看著昔日繁華的花紅柳綠慢慢衰敗,精巧絕倫的雕梁畫棟漸漸蒙塵,就像是從內(nèi)里慢慢消耗掉一個人的靈魂,遠比肉體上的折磨來的痛苦。

    蘇岑緩了緩神快步上前,沒走了幾步又跑起來,恐懼慢慢籠上心頭,他突然害怕李釋跟著興慶宮一起衰老下去。

    碩大的興慶宮,他幾乎是循著記憶橫沖直撞,湖心亭沒有,花萼相輝樓沒有,寢宮也沒有。他以前覺得興慶宮大,卻從來沒有這么大過,漫無目的地橫沖直撞了半天,有些地方甚至確認了兩遍三遍,一無所獲之后有個地方卻漸漸明晰了起來。

    那是李釋平日里最常待的地方,因為被一身政務纏身,常常要待到通宵達旦。他私心里以為沒了那些脫不開的奏章要批李釋應該不會再待在那里了,他為這個朝局嘔心瀝血了那么多,卻終歸是被辜負了。

    到頭來只是他的不甘心,而李釋自始至終就沒有怨過。

    蘇岑步子漸緩,每一步都走的深思熟慮,到最后干脆駐足,凝視著樓臺之上那個身影,視線忽然就模糊了。

    李釋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虬曲交錯的蘭花根系一點點分開,許是他如今總算有時間打理了,這些蘭花入冬以來日益瘋長,有幾株竟然爆了盆。趁著今天天兒好,午后日頭又足,李釋找來幾個空花盆給這些花們倒倒盆。擱置的太久了,那些根系盤曲糾纏在一起,像理不清的一縷青絲。

    聽見動靜李釋抬了抬頭,手上一頓,便有一段根須斷在了手里。

    蘇岑拾級而上,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棉花上,他這一路風風火火,拋棄一切跨越千山萬水,臨了這最后幾步了,卻突然走不動了。

    他有千言萬語要說,所有的委屈、不甘、憤怒在喉頭滾了幾滾,最后卻只是輕顫顫地問道:“這些蘭花……還活著?”

    李釋笑了,那雙他深沉的眸子里有他熟悉的東西,“都在這兒呢,你要不親自數(shù)數(shù),看看少沒少了哪盆。”

    蘇岑盯著人滿手的泥污皺了皺眉,“怎么親自做這些?”

    話一出口他就險些咬了舌頭,如今這興慶宮里空無一人,李釋不親自動手難道還等別人來做?

    李釋卻并未放在心上,低下頭去繼續(xù)疏理根系,邊動作邊道:“這些花我什么時候讓旁人經(jīng)手過?”

    蘇岑一愣,忽然恍然大悟,一股酸澀洶涌而上,他得緊緊咬住后牙根才抑制得住。他想起來了,他在時這些蘭花澆水施肥就都是李釋親力親為,如若不然這些嬌貴的小玩意兒又怎么能活到現(xiàn)在?

    當初他以為照看這些蘭花只是李釋閑下來時的一點消遣愛好,直至今日才明白,李釋是把這件事當做一件正事去對待的,從未敷衍了事過。

    一時無話,蘇岑低頭靜靜看著李釋將錯綜復雜的根系一點點分開,那雙手曾經(jīng)指點江山破過千軍萬馬,如今沾染了泥污,流連于泥土陶盆之間,卻一樣賞心悅目。

    好不容易將兩塊根系分開移到新花盆里,李釋剛一伸手,蘇岑便已經(jīng)把花鏟遞了上來。

    李釋笑笑接過來,“知我者,子煦也�!�

    兩個人無聲配合,竟然無比默契,不消一會兒便將兩株花重新倒了盆,處置妥當了。

    李釋站起來伸了伸腰,洗凈了手接過蘇岑遞過來的拍子,這才又問道:“什么時候來的?”

    “昨日�!碧K岑抿了抿唇抬頭看過去。昨日就到了,今日才登門,他特意沒說昨晚那些波折,就是想看看李釋會作何反應。

    結果卻只是見人搖了搖頭,“你不該來�!�

    “我不該來,那誰該來?封一鳴嗎?”蘇岑話一脫口心里就后悔了,封一鳴的事只怕李釋心里也不好受,又緩下聲音道:“是你說有朝一日你權力散盡,身敗名裂,讓我陪著你的,你都忘了嗎?”

    “我后悔了,”李釋輕嘆了口氣,“不想讓你陪著了。”

    他抬手拎起蘇岑鬢角方才跑亂的一縷發(fā),“當時一句玩笑話不該成為你的負擔,我后悔了,我想看你娶妻生子,平安順遂地過完一生�!�

    “娶妻生子?平安順遂?”蘇岑偏頭笑了笑,抬手揩去眼角的淚光,再抬頭時只剩了滿眼猩紅,“你差一點就能看見了你知道嗎?你知道我是花了多少功夫才接受我今后的人生里都沒有你了,我又費了多大的勁兒才又爬起來重新開始,我都已經(jīng)站在了喜堂上了,對面的王家小姐是揚州城里出了名的大家閨秀,滿庭賓客都到齊了,三書六禮就差一步……就差一步!可我卻跑了,就為了你一句不知道真假的消息!”

    李釋皺了皺眉,不知是糾結于他成親這件事,還是怪他沒有禮成。

    “我如今已經(jīng)是眾叛親離、聲名狼藉,不能得罪的人也全都得罪了,你要我平安順遂,你讓我如何平安順遂?”蘇岑猛的上前一步,“現(xiàn)在咱們就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生則同生,死也要死在一起,你懂嗎?”

    那雙眼睛深之又深地看著他,蘇岑卻知道,他就要浮出水面了。

    “你出了事,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回來的,你就沒想過我會回來?”蘇岑一寸寸逼近,目光灼灼地逼問,“想過嗎?”

    李釋眼睛瞇了瞇,尚未作答。

    “那是怎么想的?”蘇岑不退反近,伸手去拉起李釋戴扳指的那只手,與人十指相扣,“是這么想的?”

    拉起那只手在臉上蹭了蹭,又送到嘴邊輕柔吻了吻,“還是這么想的?”

    再拉著那只手往下,順著光潔的脖頸一路滑下去,貼著衣襟邊緣,那里肌膚細膩,灼熱滾燙,隨著呼吸起起伏伏,“還是說……”

    “罷了,”一聲嘆息輕輕滑落,李釋眼神陡然一狠,捉住那半截腕子將人順勢扛起。

    天旋地轉(zhuǎn),蘇岑腦門嗑在人后背上還沒順過氣來,緊接著又被重重放在了寧親王平時批閱奏章的那張死寬的紫光檀桌面上。腦袋被磕了一下,蘇岑皺了皺眉,還沒等抬手,就被人以強勢的力道禁錮在桌面上。

    力道還在收緊,蘇岑只覺得全身骨骼都被勒的發(fā)疼,有灼熱的呼吸一呼一吸縈繞在耳側(cè),只聽李釋重重嘆了口氣,“想死我了�!�

    第218章

    軟硬

    如愿以償聽見那句“想”,蘇岑突然就不動了,取而代之地鼻頭一酸,窩在李釋懷里,眼眶越發(fā)紅了。這一年來的懊悔,憋屈,自怨自艾好像突然打開了缺口,潮水般通通都退卻了。

    原來不是他的一廂情愿,也不是不想,都不過是求而不可得。

    李釋輕輕嘆了口氣,在這小狐貍面前他終歸是沒守住身體本能的反應。面前的人身嬌體軟,眉目含情,單是鬢角幾根凌亂的發(fā)絲就輕易讓他發(fā)了狂,怎么能不想?

    “來�!碧K岑伸手勾住李釋的脖子,把人進一步拉下來。

    幾片薄唇撕扯著糾纏在一起,誰也不服輸似的,血腥味漸漸在唇齒舌尖彌散,又頃刻被更濃郁的檀香氣息掩蓋。蘇岑回過神來時后背已經(jīng)貼上了冰冷的紫檀桌面,他往人懷里縮了縮,順勢便解下了腰間的束帶。

    再次躺在這張桌上,蘇岑忽然想起來,他們的第一次,就是在這兒,就是在這張桌子上。他提出要交易,李釋就毫不猶豫地與他交易了。

    如今再想起來,就有幾分蓄謀已久的意思了。

    “其實你早就對我有非分之想了吧?”蘇岑環(huán)著李釋的脖子笑的像只狡黠的小狐貍。

    李釋癡迷般纏綿于蘇岑的耳后頸側(cè),血液里有些東西慢慢覺醒,呼吸越發(fā)粗重,“那又如何?”

    蘇岑是他的藥,能安心定神、撫平傷痛,卻也是他的毒,毒性深入骨髓,欲罷不能。

    蘇岑喉間梗了一梗,話再開口竟帶著幾分哭腔,“那是……什么時候?”

    李釋目光輕柔地落在那張臉上,抬手給人撩起一縷鬢發(fā),嗓音迷醉,像一壺清酒。

    “在殿試上看著你義正言辭陳述黨爭之弊的時候�!�

    “在茶樓里看你言之鑿鑿維護曲伶兒的時候。”

    “也可能是當初在宿州,看你為了一幅畫寧折不彎的時候�!�

    “當時就想試試,這人的骨子到底是硬的還是軟的?”

    “老淫棍……”蘇岑終究是心甘情愿溺在那雙眼睛里,軟成了一灘水。

    一曲終了,余音尚存。蘇岑望著頭頂繁復鮮苒的輕紗幔帳,眼前還是突突跳動地厲害。不等那口氣喘勻了,卻又循著唇黏黏膩膩地濕吻上去。

    一天,就一天,就再放縱自己一天,蘇岑心里暗道,畢竟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那根緊繃的弦一朝繃斷,一切都是失序了。

    直到最后一抹落日余暉消失在大殿一角,星光緊隨其上,兩個人已經(jīng)從桌上到座下,再到如今的地上,目之所及,遍布旖旎。

    李釋拿一張大氅將兩人合圍在一處,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沒人掌燈,就任由墨色將對方的輪廓一點一點勾勒出來。

    黑暗中縷縷幽香襲來,剛才激烈時還沒有那么明顯,這會兒靜下來了,味道越發(fā)濃郁,蘇岑出口問道:“這些花怎么在這兒?”

    勤政務本樓樓如其名,建造的初衷就是為了勤政務本的。當初蘇岑一直就不怎么喜歡這里,一是覺得這里束縛了李釋太多,更是憚于這里莊嚴沉重的氣氛,總讓他覺得在這里手里不捧上兩本奏章就是罪過。

    可如今再看,黑暗中東一盆西一盆放著的蘭花,門后邊堆著水壺花鏟和還沒用完的沙土,哪里還有一點天下第一書房的樣子。

    李釋道:“這里光線好�!�

    “……”蘇岑張了張嘴,這理由冠冕堂皇,他竟無言以對。

    可再一想倒也沒錯,書房還是花房都取決于人,李釋喜歡看奏章,他就在一旁鋪紙研墨,李釋喜歡種花,他就遞花鏟遞水,如果不是有那個期限橫在那里,一輩子不出去又如何?

    “那個王家是個商賈?”李釋低頭問。

    蘇岑心里偷笑,就知道這老狐貍還是介懷他成親這件事,回道:“雖是商賈,卻也是書香門第,家里的太爺是前朝最后一科的進士,后來時局動蕩,他們舉家遷到揚州,這才棄仕經(jīng)商,但詩書禮樂也一點沒丟下。”

    “既然門當戶對,你又何必……”

    “我此番入京,前途不明,生死未卜,又何苦連累了人家姑娘�!碧K岑神色黯然了一瞬,轉(zhuǎn)而又牙尖嘴利地在人的喉結上咬了一口,“我悔婚的事估計已經(jīng)傳出淮南道了,爹爹一怒之下把我逐出家門,蘇州揚州我是回不去了,你要是也不肯留我,我就……我就……�!�

    李釋輕笑:“你就咬死我?”

    蘇岑輕輕垂下眉目,“我就真的無處安身了。”

    李釋輕嘆了口氣,他知道蘇岑這一來必然是已經(jīng)斷了后路,哪怕還有一點退路可言,他也不能放任他繼續(xù)在這場漩渦里摻和下去。

    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將人攬在懷里,輕聲安慰道:“好了,我收留你,我要你�!�

    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次日一早蘇岑醒來,身上的大氅還在,身邊卻已經(jīng)涼了。

    從夢中驚坐而起,直到看見李釋在殿外擺弄花草的身影那顆心才算落回了肚子里。

    一夜風流,恍如隔世。輕手輕腳找來昨日散落在各處的衣裳一一穿上,三兩步上前,從背后將人健壯的腰身抱住,不肯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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