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裴賜當下臉就垮了,他還以為是光給他一人的,結果這個妹妹也有,那個妹妹也有,眾姐妹都有啊。
裴賜又瞪了一眼兩個礙眼的家伙,把偷笑的他們趕走,用不滿的眼神盯著時簌,也不說話。
時簌原本已經(jīng)回到了位置上坐下,可沒成想直到一節(jié)課結束,旁邊的目光仍未轉移。
時簌無奈,往四周瞅了瞅,才湊到裴賜耳邊快速說了一句話�!拔冶緛硐虢o你做了桂花酒釀大福,但是怕帶到學校久了不好吃,等放學了你再去我家,給你現(xiàn)做�!�
裴賜當下就多云轉晴,接下來上課的時候甚至還主動回答了一個問題。
時簌課間去廁所的時候,正好迎面碰上了跟于欣欣一同把她堵在社團的那兩個女生。那兩個女生一見時簌就抖得像只鵪鶉,忙不迭地給她道歉。
從她們斷斷續(xù)續(xù)的話語中才知道,于欣欣推她下樓的第二天,就被全校通報開除了學籍,人進了少管所,她家里人本來想找關系把她放出來,可是一夕之間,所有的供貨商和工廠全部斷交,寧愿賠錢都不接他們家的單子,甚至負面新聞一個接一個爆出,根本自不顧暇。問題是根本不知道得罪了誰,花了大價錢有人才稍稍露了口風,一個裴字就解釋了所有。
于欣欣從少管所出來后,就和她的家人,灰溜溜地打包離開了望海市。不過是一個小小暴發(fā)戶,丟進望海這個銷金窟,激不起一點浪花,更何況是消失了。
“時簌,我們真的不知道你和裴賜的關系,都是被于欣欣給騙了,真的以為是你在造謠她�!�
時簌無波無喜地看著她們,“所以呢?”
時簌也不想多說什么,她們之所以來道歉是因為被于欣欣的事給嚇到了,害怕裴賜下一個拿她們下手,甚至從頭到尾對她本人的道歉一句沒有。
上課鈴響了,時簌繞過她們回到教室。發(fā)現(xiàn)桌面上突然多了一瓶牛奶,時簌看向裴賜,發(fā)現(xiàn)他正看著自己,時簌用口型說了謝謝,裴賜才挑了挑眉,坐正身子。
上午的最后一節(jié)是化學課,需要換到科技樓去上。時簌本來是一個人走著,沒想到裴賜三兩步就追上了她。
“怎么不等我?”裴賜走到她身邊,時簌下意識地往后面看。
“我以為你要跟寶礦他們一起走�!�
裴賜皺了皺眉,又舔了舔上嘴唇。
“你怎么……”
“哎呀,賜哥,你們堵在門口干嘛,還不進去?”裴賜話說到一半又被楊寶礦打斷,時簌已經(jīng)往里走了,他也只能歇了心思。
化學試驗本來都是兩人作伴的,但裴賜向來都是一個人,原本寶礦厚臉皮的跟他一組,但最終以他太笨為由驅逐了。
裴賜見時簌也是一個人,就走到了她身邊。
時簌原本在整理器材,突然感到身邊有個陰影落下,這才看到裴賜,還有周圍人時不時投來的探尋目光。
楊寶礦也是好奇得很,這時簌之前不是一副完全不熟的樣子,這怎么住了幾天院完全變了,當然,變得更多的還是裴賜,每天跟屁蟲一樣黏在時簌身邊。
“你要跟我一組?”時簌奇怪地看著裴賜。
“不可以嗎,做實驗不都是兩人一組嗎?”
“可……”時簌看老師已經(jīng)走了進來,也不好再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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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更親密一些
今天做的是黃金雨實驗。時簌專心地按照老師講解的步驟開始進行,取了一個燒杯開始制作碘化鉀溶液,裴賜在一旁給她遞工具。等到時簌想要開始制作醋酸溶液的時候,裴賜已經(jīng)把制作的好的推到了她面前。
“你什么時候做好的?”剛剛裴賜還在一旁無所事事的,時不時指點一兩句。
裴賜笑了笑不回答,又拿出一個大燒杯,“一起倒?”
兩人一起把溶液倒在大燒杯里混合,瞬間就像黃色顏料渾濁在水中,裴賜把燒杯放到酒精燈上,時簌將點燃的火柴棒遞給他。
等到溫度漸漸上升,燒杯的上層開始變成絲霧狀,底部開始沉積,然后漸漸變成細細的金黃色顆粒,除底部外的液體開始慢慢澄澈。
“好漂亮啊。”時簌趴在桌上,專注地看著,等著溫度冷卻。裴賜看了一眼時簌的表情后,說道:“待會更漂亮。”
裴賜將上清液倒進玻璃瓶,又放到冰水里降溫,最后用攪拌棒快速攪了幾圈,塞蓋放到了時簌面前。
這種小兒科的實驗他做過很多次了,實在提不起興趣,但是時簌看得興致勃勃的。金黃色的結晶隨著液體旋轉,像迷人的流沙,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裴賜,你覺得像不像我給你做的桂花蜜,亮晶晶的,也是這種透亮的顏色�!�
裴賜也坐了下來,看著眼前的玻璃瓶。
“你的桂花蜜更好看,也更好吃�!迸豳n覺得這種化學制品哪能跟時簌做的桂花蜜比。
他轉過頭看著時簌的眼睛,覺得剛才自己想的也不對。
桂花蜜也比不上時簌的眼睛,光斑躍動在琥珀色上,像是剛凝結成型的琥珀,只是里面沒有昆蟲的尸體,有的只是裴賜的倒影。
——時簌轉過頭來了。
“裴賜你在看什么?”
心臟又漏跳了一拍。
怎么辦?
好想親一下。
“……沒什么,我們?nèi)コ燥埌�。”裴賜清咳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在時簌看不見的地方,耳朵又偷偷地紅了。
去食堂的路上,楊寶礦和方不圓跟在后面,看著前面的兩個人時不時低頭耳語。
“寶礦,裴賜認時簌當主人了嗎,怎么時簌走哪他跟哪,眼里還有兄弟嗎?”
寶礦哈哈笑了兩聲,“賜哥怎么可能認主人,他又不是當狗的那塊……不是,我是說,賜哥應該就是單純的想報答人家吧,總不可能他想追人家?”
方不圓一言難盡地搖搖頭,“就裴賜那性格能追到女孩子才怪了,他還是給人家當舔狗吧,你看他那諂媚樣。”
等到幾人坐下,裴賜自告奮勇去打菜,方不圓才跟時簌問道,“我說你倆是怎么回事,住院幾天感情變這么好了?”
時簌當下就愣住了,她忽然意識到自己跟裴賜確實突然就走得太親密了些。
“我……住院的時候他每天都來看我,他說想要報答我的救命之恩,我也挺謝謝他的,就請他在家里吃了一頓飯�!�
方不圓看時簌突然變了臉色,也意識到自己問錯話了,連忙解釋道:“我就是隨便問問,你別在意。”
這時裴賜回來了,托盤里裝了好多菜,全是給時簌的。
寶礦在一旁樂呵呵地問道:“賜哥,你給我打的嗎?”
“你自己沒手沒腳啊,要我給你打飯。”裴賜手上不得空所以踹了楊寶礦一腳,楊寶礦疼得直唉喲。
“那不然你這么多都是給時簌妹子打的嗎,喂豬也沒有這么喂法�!�
時簌也艱難地咽了咽口水,“裴賜,確實太多了�!�
裴賜一點不在乎,“沒關系啊,你先吃,吃不完的給我�!比缓缶o挨著時簌坐下。
方不圓看了一眼身旁空無一人的座位,和因為裴賜坐過去又往旁邊移了移的時簌,有些無語。像看見世界奇觀一樣,“我說天賜少爺,你什么時候開始吃別人剩飯了?”
“這哪里是剩飯!”裴賜還給時簌買了一杯奶茶,一邊說話一邊砰得破開插入吸管。
“這明明是優(yōu)良品質,從小學的粒粒皆辛苦忘記了?”裴賜懟了一句,將奶茶遞給時簌,時簌卻猶豫不知道該不該接。
裴賜看時簌沒動作,又伸了伸手�!安幌矚g這個口味嗎?”
“沒�!睍r簌看了一眼憋笑的方不圓,臉頰燒得厲害,只能悶不做聲往嘴里塞飯。
這時走過來一個剪著利落短發(fā),英姿颯爽的女生,戴著一條choker,是一條黑色細帶纏著銀鏈,銀鏈兩端是銀球和珍珠。長相跟楊寶礦有些相似,但是斜眼看人的時候有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
她一巴掌拍在楊寶礦頭上。
“楊寶礦你怎么回事,裴賜出院了都不告訴我�!�
楊寶礦捂住拍疼的頭,大聲喊道,“啊嗚,楊寶葉你這個暴力狂,賜哥出院的事我早就告訴你了,你自己忙著去調(diào)戲男人沒聽我說話�!�
楊寶葉揪住他的耳朵怒吼道:“那你不會再跟我說一遍啊�!�
楊寶礦捂著差點被震破耳膜的耳朵,躲到了方不圓身邊。
楊寶葉揮手跟裴賜打了個招呼,裴賜也回了個眼神。
楊寶葉其實就比楊寶礦早出生個幾分鐘,他倆是龍鳳胎。俗話說得好,當姐姐的,從血脈上就壓制了弟弟,所以小時候,楊寶葉就憑著瘋牛般的勁壓制了所有人——除了裴賜,因為裴賜比她還瘋。楊寶礦長期因為血脈壓制屈服于淫威之下,所以明智的抱上了另一個大腿,勢要有一天翻身做主人。
楊寶葉余光瞥見裴賜身邊坐著的女孩,腦子不經(jīng)思考就說了一句,“這怎么又貼上來個搭訕的——我說妹子,你新來的,這又看上誰了,不知道這不讓外人坐的,小心咱們裴少爺不給你臉啊�!�
此話一出,空氣瞬間凝固,在場的人臉都僵了,其中裴賜僵得最厲害。
時簌唰得一下站起身,尷尬的撥了撥頭發(fā),“嗯……我……吃好了……先走了�!睍r簌抓起裴賜給她買的奶茶就跑出了食堂。
裴賜急得連忙站起身,指著楊寶葉罵道:“楊寶葉你腦子有病吧,不會說話就別說,你是跳高把你腦子也跳抽抽了是吧!”
然后抓著外套就往時簌的方向追去。
楊寶葉再遲鈍也知道現(xiàn)在情況不對。自家弟弟用一種‘你終于有這一天’的眼神在那幸災樂禍,方不圓則是‘一言難盡,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是,那姑娘誰��?”楊寶葉真不是無緣無故來這一出,剛進榆陽的時候,一到吃飯時間就找借口來搭話的女生太多了,都是想來攀關系,要不就是看上了裴賜或者方不圓,來刻意接近的。
至于為什么沒有楊寶礦,楊寶葉表示就他那長相夸他像豬都是贊美了,完全沒意識到也罵了自己。
后來裴賜發(fā)了一次脾氣,這才消停了點,楊寶葉真是好心提醒她,不然像上次被裴賜一句話傷透了心,哭得梨花帶雨的,她看了也心疼。
“方不圓,說話�!睏顚毴~沖方不圓揚了揚下巴,對方慢悠悠地吃了一個蝦仁,才解釋道:“她啊,是裴賜的——救命恩人�!�
*
裴賜追上時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我沒事,我沒生氣�!睍r簌先開口解釋道。她是真的沒生氣,而且她很喜歡楊寶葉那樣的女孩子,瀟灑肆意,張揚而富有生命力,你可以在她身上看見無限可能。
裴賜鎖著眉確認了時簌真的沒有生氣后,才終于松了口氣。因為剛才急促的奔跑額頭還滲出些薄汗。
“她腦子有問題,你別理她,估計是跟寶礦在肚子里打架的時候被羊水憋壞了�!迸豳n沒好氣地說道。
怎么他身邊沒一個正常人。
時簌被逗笑,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又抽出一張遞給裴賜。“擦擦汗,你怎么跑這么急?”
裴賜傾下身,將腦袋送到她跟前,“你幫我擦�!�
時簌又是寵溺一笑,替他細細擦去汗珠。
兩個人并肩慢慢走回教室,路上說話聲不停。
“你剛剛都沒吃東西�!�
“我吃了,真的吃飽了,而且你看我都拿奶茶了�!�
“我沒吃飽”
“……”
“那怎么辦?要不我陪你去超市買一點吃的?”
“我要吃你做的飯。”
“這是在學校啊�!�
“回去吃,你不是說還給我做了那個什么大福嗎?”
“那你下午怎么辦,不餓嗎?還是買點吃的吧,要不讓寶礦他們給你帶點?”
裴賜突然停下腳步,用一種略帶審視的眼光看著時簌。
時簌:“……?”
裴賜:“我早就想問了,你為什么叫他們叫的這么親切?你跟他們比跟我還熟嗎?”不圓,寶礦,怎么叫他就是叫裴賜裴賜的。
“那我該叫你什么?天賜少爺?”時簌睜著漂亮的丹鳳眼問他。
“當然不是!”裴賜嘴巴抿成一條直線。
裴賜歪著頭想了一會,突然不好意思起來,眼神躲閃看向一邊。“……%¥&#%”
時簌沒聽清他說了什么,又問了一遍。
“……叫,阿賜�!眲偦謴驼5亩湓俣燃t了。
時簌撓了撓頭,眼神飄向遠方,手指在校服繩子上打轉。這是不是有點太親密了。
兩個人莫名陷入一種奇怪氛圍里,午后的陽光照在小道上,從裴賜身后照過來,剛好落下一片陰影罩住時簌。
學校廣播開始播放午間的音樂。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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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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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i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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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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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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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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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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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yes
Arms
?
open
?
to
?
whatever
?
you
?
find
Then
?
ther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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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
Hopelessly
?
try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