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池楠溪
第20章
池楠溪
多日不見,謝晴柔依舊典雅大方,挽著池宴川的手,沖著閃爍不停的攝像頭揮手致意。
池宴川一身定制西裝,襯得身量修長。
外人看來,分明是一對天作之合。
我盯著鏡頭里,池宴川側(cè)頸處的傷口發(fā)笑。
那是我昨夜吃痛抓上去的。
宣傳板前,謝晴柔似乎崴了一下,池宴川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
兩人相視一笑,引得一陣攝像頭的咔嚓聲。
呵,裝吧。
憑我對那女人的了解,他們應(yīng)該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入場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后,鏡頭轉(zhuǎn)入室內(nèi)。
宴會廳內(nèi),兩人在眾人的歡呼和鼓掌聲中上臺。
一個表達對合作商的感謝,一個展望來年的發(fā)展,配合默契。
變故就是在這時發(fā)生的。
本來靜止的大屏幕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段錄像。
光線昏暗的地下停車場,看角度像是偷拍。
畫面里,躺在地下的男人痛罵:
不合作就明搶這就是你們池謝兩家的作風(fēng)
緊接著是一陣拳打腳踢,直到那人沒了聲息,四肢癱軟著被拖走。
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再被專人清理。
會場內(nèi)瞬間議論紛紛。
謝晴柔神色凜然,招手喊工作人員趕緊關(guān)掉屏幕。
池宴川的臉色駭人,緊繃的下頜顯示著他此刻的怒氣。
然而,工作人員反復(fù)按了幾次遙控都沒有效果。
畫面一轉(zhuǎn),是我再熟悉不過的巷子。
我第一次完完整整地看見徐青野是怎么被打死的。
憤怒讓我雙拳緊握。
鏡頭里,他們臉上的從容也消失不見。
謝晴柔氣急敗壞地找到一把椅子,朝屏幕砸了過去,視頻終于停止。
直播在一片混亂中結(jié)束。
然而,網(wǎng)絡(luò)上的熱議才剛剛開始。
池氏、謝氏的熱搜高居不下。
有網(wǎng)友扒出第一段視頻里的男人就是當(dāng)年跟池謝兩家關(guān)系匪淺的專家,后來無故失蹤。
第二段視頻的年輕小伙,看來是因為幫專家藏了東西,才被他們報復(fù)的。
太嚇人了,這么有名的家族和企業(yè)背地里濫殺無辜嗎
那個專家當(dāng)年消失的時候我還覺得奇怪呢,沒多久就有傳聞?wù)f他跑去國外享福了,現(xiàn)在看來都是放出的煙霧彈。
這哪是經(jīng)營企業(yè),分明是強盜行徑,警方可以介入了。
兩家公司連夜發(fā)布公告,聲稱視頻為競爭公司惡意AI合成,懇請公眾不要傳謠。
但很快,有幾位記者針對此事進行了深度追蹤報道,發(fā)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疑點。
一個享譽業(yè)界的大活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質(zhì)疑聲連綿不斷,他們堵不住悠悠眾口。
池氏和謝氏聲譽受損,股票暴跌。
不止如此,不明人士開始在市場上趁低價收購兩家公司的股票,意圖獲得公司控制權(quán)。
管家試探著問我:要不要給先生打個電話
我搖頭。
我怕真接通了,我忍不住笑出聲。
我不用問,也知道池宴川忙得焦頭爛額。
即便知道錄像泄露絕對和我有關(guān),都沒空來找我的麻煩。
前幾日聽傭人說,池老爺子被氣得住院了。
我并不意外,這可以說是池氏近年來最大的丑聞。
他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企業(yè)形象轟然倒塌,能不能恢復(fù)尚未可知。
兩天后的深夜,池宴川回來了。
不過他不是一個人回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女人。
我上次在池宴川書房裝的竊聽器終于派上了用場。
池宴川語氣艱澀:
我沒想到收購方居然是你,說吧,你想要什么條件
女人不緊不慢地回:
我的要求很簡單,你無力平息這場風(fēng)波,就該讓賢。
終于等到她了。
池楠溪,我的結(jié)盟對象,也是池家長子的私生女。
她是長子和初戀情人偷生的。
彼時長子已和門當(dāng)戶對的千金聯(lián)姻,正牌夫人自然容不下這對母女。
婚后一年,正牌夫人生下兒子池昱澤,池楠溪和她母親便被她父親放棄。
我第一次見她,是兩年前的一次酒宴。
她并不起眼,甚至可以說非常平庸。
我們在洗手間相遇,我點頭算打招呼,她卻叫住我:
蘇小姐,我們談?wù)劇?br />
后來,在安靜的茶室里,我們互相試探,終于達成一致。
池楠溪是只披著羊皮的狼,她骨子里流的是池家的血,不甘心窩窩囊囊一輩子。
她說她恨池家的所有人,她要讓他們跪在她腳下臣服。
我笑:池小姐,你會是池氏最后的贏家。
于是,我報我的仇,她搞她的商戰(zhàn),終于等到了這一天。
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池宴川斗倒了池昱澤,只不過是給池楠溪做了嫁衣。
我和池楠溪的目的,從來都不是某個人,而是池謝兩家。
池宴川千算萬算,應(yīng)該想不到自己會栽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表妹手上。
你這是乘人之危!
池楠溪笑出聲:表哥,你也可以固執(zhí)到底,我收購的兩只股票就快要超過50%了。
池宴川頓了一下:據(jù)我所知,你背后并沒有什么實力雄厚的財團支持。
池楠溪語調(diào)玩味:
這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了表哥,我承認你有本事,手眼通天,可你敢跟我賭嗎賭輸了,你就不是體面走人這么簡單了。
池宴川沉默了許久,直到池楠溪打了個哈欠。
太晚了,我可熬不下去了,我給你三天時間考慮,明天我會停止收購。
等等。
池楠溪停下腳步。
池楠溪,你當(dāng)初和我結(jié)盟,是不是就為了今天
池宴川和池楠溪結(jié)盟
什么時候的事
表哥,可惜你現(xiàn)在才明白,我想要的,從來就不是什么斗倒池昱澤,他算個什么東西!我很小的時候就明白一個道理,誰贏誰才有話語權(quán),難道表哥你不明白
好手段,我們統(tǒng)統(tǒng)被你耍了,池宴川的語氣很冷,讓我猜猜,你是不是一邊假裝和我同一陣營,一邊哄著讓蘇禾幫你拿到密鑰和錄像
我渾身一顫,原來是這樣嗎
就算是這樣,池宴川怎么知道我和池楠溪的聯(lián)系
難道……
下一刻池楠溪的話讓我如墜冰窖。
她不疾不徐地說:表哥,你現(xiàn)在知道也算輸?shù)妹靼住N以缇透嬲]過你,不要愛上蘇禾,她只是你親自挑選,用來對付池家的棋子而已,可你偏偏陷進去了。心不狠,怎么能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