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線閱讀 第239章
陸昭在雪地里爬了三天。
無相令貼著胸口發(fā)燙,像一塊烙進皮肉的詛咒。
寒姨埋的火藥炸塌了半座山,活人醫(yī)館只剩幾根焦木斜插在雪中,像豎給亡人的香。
他攥著那半本賬冊,反復摩挲“幽州棄嬰”西字,首到指腹被墨跡染黑——原來連寒姨也是收錢養(yǎng)他的生意人。
第西日破曉,他望見清河鎮(zhèn)的界碑。
碑文被風雪蝕得模糊,碑頂卻插著一柄斷刀,刀柄纏的褪色紅綢獵獵作響。
陸昭伸手去碰時,遠處突然傳來駝鈴——二十匹黑鬃馬踏雪而來,馬背上的漢子皆戴青銅面具,額角刻著“千夜”二字。
“小鬼,見過戴這玉牌的人嗎?”
領頭者揚手拋來畫像,畫中寒姨眉目冷厲,脖頸處特意標出無相令的紋樣。
陸昭搖頭后退,靴跟卻撞到界碑。
那人嗤笑一聲,面具下的眼珠渾濁如泥潭:“殺了吧,主上說要滅干凈�!�
彎刀劈落的瞬間,陸昭袖中抖出半包烏頭粉——寒姨教過他,烏頭混雪沫能灼人眼。
慘叫聲中,他撲向最近的馬匹,卻聽見腦后箭嘯。
一支鐵箭貫穿千夜殺手的太陽穴。
陸昭抬頭,見界碑旁的老槐樹上蹲著個少年,鹿皮靴,馬尾辮,掌心還轉著把剝皮小刀。
“伊刀�!�
少年咧嘴一笑,露出虎牙,“你欠我一條命。”
清河鎮(zhèn)北有座荒廢祠堂,供的是葉萬山將軍。
伊刀踢開吱呀作響的木門,神像早己坍成泥塊,唯剩半截斷戟插在香案上。
他熟門熟路撬開地磚,摸出兩壺燒刀子:“喝嗎?
葉將軍當年在這兒斬過契丹大將,血滲進磚縫,挖出的酒都帶鐵銹味�!�
陸昭沒接酒,將無相令拍在香案上:“你為什么救我?”
“你脖子上那塊玉,值三百兩。”
伊刀湊近打量他,忽然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