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現在每年有150英鎊的收入,以后收入還會增加,我會慢慢還給你。我知道我家沒有那個資本,這樣做有些認不清身份,可是安娜是我最重要的親人,作為她的哥哥,我應該盡力滿足她的愿望。即使最后不能成功,我們也起碼嘗試過了,她不會因為連努力都沒努力,就眼睜睜的看著他娶別人而黯然神傷�!蔽艺f:“何況她是奎因特莊園的小姐,原本是有這個資格去爭取那個男人的。”
“聽你這么說,安娜小姐已經有意中人了,而且還身份不低�!睈鄣氯A問。
“你沒發(fā)現嗎?我以為她表現的非常明顯呢。那位卡洛斯先生,她迷戀他簡直迷戀的忘乎所以。每次看到他,她連路都不會走了,滿臉通紅,像只羞澀的小鹿一樣。她還用她那糟糕的畫技給那位先生畫過幾幅肖像畫呢,藏在畫板的隔層里,被我不小心看到了�!�
愛德華聽我感嘆完畢,然后感觸頗深的說:“我完全尊重安娜小姐的愿望,并會全力以赴幫她實現心愿。我與她有過相同的經歷,可以深刻的體會到安娜小姐因為暗戀而糾結苦悶的心情。不過安娜小姐要幸福多了,至少她暗戀的人沒有狠心拒絕過她,更沒有相戀之后還總是把愛人往外趕�!�
他現在總是抓住一切機會向我抗議之前趕他出門的事,看來他對此很不滿。自從上次我們在林中木屋相會后,就再也沒有機會親密相處了,他好像已經非常不耐煩了,多次試圖說服我再去一次。
上次在木屋的經歷讓我很多天都不好意思面對他,他的行為太過分太下流了,戲弄我簡直像戲弄玩物一樣,而我一想起自己當時荒唐的模樣,臉就熱的像要融化一樣。
“愛德華……我認為我們需要克制一下……我是說……那種事……”我結結巴巴的說。
開口討論這種事讓我非常尷尬和不自在,我已經在私下里醞釀了很久,好不容易才克服羞愧說出來�?墒钦f出口的瞬間我就后悔了,我不應該跟他討論的,這會使我陷入被動。
果然,愛德華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他帶著玩世不恭的腔調說:“那種事?你不說清楚,我可不知道是什么事�!�
“得了,你知道是什么!”我壓低聲音說。
愛德華似乎來了興致,他把手搭在我的腰上,不懷好意的上下摸索,嘴唇湊到我耳邊呢喃:“好吧,假設我知道�!�
我抓住他的手,阻攔他繼續(xù)騷擾我,然后擺正臉色,嚴肅的說:“我是非常認真的,愛德華。我覺得我們太墮落了,那種事不能那樣……那樣做……”
“不能那樣做?那你認為應該怎么做?說出來聽聽,然后我配合你�!彼穆曇糇兊糜行┥硢�,似乎被我?guī)拙湓捳f的升起了欲念。
“天啊,我就知道�!蔽颐婕t耳赤的說:“不能拿到光天化日下說的,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把這些下流事掛在嘴邊,忘了我剛才說的吧。”
懊惱之下,我起身就要離開。愛德華一把拉住我,把我壓在靠椅上,貼著我的耳廓說:“好了,我不戲弄你了,你快說完,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想怎么做……那種事?告訴我,我都聽你的……”
他的聲音沙啞的不像話,灼熱的呼吸打在我耳邊,我不知道他怎么會忽然變得這么激動。我咬咬牙,不顧羞恥的迅速說道:“你知道……我們……做那種事的時候,不應該赤|裸|身體……應該穿上睡袍,減少肌膚接觸,就像……教義要求的那樣,這樣可以防止人們沉迷于肉|欲享樂,減少罪惡和欲|望的滋生。許多男女婚后都是這樣的,我們……也應該這樣,能夠防范墮落……”
我是實話實說,前世我和妻子僅有的幾次都是這樣的。我們彼此穿的嚴嚴實實,吹滅蠟燭擺好姿勢,然后迅速結束,自始至終都沒有見過對方的身體。那時候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慌張難堪,手足無措,更不會沉迷于這種下流浪蕩的事。正派的人都應當學會克制,而不是放縱欲|望。
“呵……”愛德華盯著我看了很久,雙手在我身上摸了個幾個來回,雙眼迷蒙的說:“好,我都聽你的,我們什么時候試試?我一定全部遵從您的指示行動。”
第38章
兩天后一早,一架大馬車停在了我家門前。
當裁縫鋪的店員來敲門的時候,我和安娜正透過窗戶,驚訝的看著他們從馬車上搬下來一箱箱東西。
“康斯坦丁先生是嗎?這是加里先生從倫敦訂的貨,我們派了一個女裁縫來幫貴府小姐量衣服。”男店員說。
此時愛德華正從隔壁走過來,他手里握著一根黑色木質手杖,見到我們后非常得體向我們脫帽行禮,然后對我說:“看來您讓我?guī)兔榻B的好裁縫已經到達了。”
女裁縫走下馬車,向我們行了個屈膝禮,然后笑盈盈的看向安娜:“是這位漂亮的小姐要做舞會禮服嗎?”
安娜微笑著點點頭,有些責怪的對我說:“你怎么沒說要在今天招待客人啊,家里什么都沒準備……”
女裁縫爽朗的笑道:“不用準備東西,我們這里什么都是齊全的,小姐您盡管放心好了,我們一定讓您變成整個社交舞會上最亮眼的小姐。”
然后她指揮仆人把一箱箱東西抬進屋子,圍著安娜說:“您不介意的話,我們先來挑挑款式吧,我?guī)砹撕芏鄠惗亓餍械臉邮健!?br />
大門前只剩下我和愛德華,我低聲對他說:“您可真會讓人驚訝�!�
“要安排你妹妹在社交舞會上嶄露頭角,單靠你可不成�!睈鄣氯A默然道:“幸而我有一位伯爵夫人母親和一位子爵夫人姐姐,從小看她們?yōu)槲钑蜕缃蛔鰷蕚洌陨陨阅芴峁┮稽c建議,強過康斯坦丁先生什么也不懂,瞎糊弄好。”
聽了他的話,我感激的望著他,心想還真是如此。我們家中沒有一位年長的女性可以為我們提供建議和幫助,如果我只是給安娜做幾身新衣裳,然后就送她進入社交,無疑會碰釘子的。一些上流社會女性間的潛規(guī)則,如果不清楚就麻煩了。
顯然,在狹小的臥室里無法完成這樣浩大的工程,整個客廳都被征用了。
安娜站在一個圓盾上,女仆圍著她,幫忙把各種各樣的衣料在她身上比來比去。我和愛德華坐在她面前的沙發(fā)山,聽女裁縫跟我們介紹。
“不知道貴府小姐要定制幾身裙子。”女裁縫問道。
“呃……”我看向愛德華。
“從初冬開始,一直到春天到來前,至少要十幾件能見人的禮服才能應付,而且還需要做新的騎馬裝,以及與禮服配套的鞋子、手套、手扇、發(fā)帶等�!睈鄣氯A說。
安娜急忙插嘴說:“我已經有好幾件新裙子了,都是這兩年新作的,可以穿出門。”
“哦!不!小姐。”女裁縫尖聲道:“這可是為了社交季做的裙子啊,您難道要穿日常服去參加人生中最重要的舞會嗎?”
“安娜,我們要做好充足的準備才行。”我看向裁縫說:“我們先做十五套禮服,一套騎馬裝,配飾要齊全,如果不夠,我們再傳喚你。”
裁縫滿意的笑道:“是的,先生。我認識幾家價格公道的珠寶店,貴府的小姐需要打制新首飾嗎?”
“不必了,我們有些珠寶,湊合能用�!蔽覔u搖頭說,當初從印度帶回了一些鑲有紅寶石和藍寶石的金飾,雖然不太精致,不過看上去足夠貴重。
然后,這一上午我們就消耗在了選布料和禮服式樣上。幾個仆人被女裁縫指揮的團團轉,高舉著各種各樣的料子圍在安娜身上。安娜雖然只是站著,可累出了一頭汗。女裁縫卻中氣十足,不斷要求安娜變換各種姿勢,然后詢問我們的看法。
愛德華有一套自己的審美觀,他經常提出建議,女裁縫也采納了。而我就愛莫能助了,真心不明白都是白色棉紡織的兩種布料究竟為什么一種高雅,一種粗俗。等選定所有衣料和式樣后,我和安娜都深深的松了口氣,似乎都在慶幸終于結束了。
然后我跟裁縫店的男店員去書房談論價錢,這十幾套裙子當真貴的驚人,我差一點就掉了下巴。
“我們會在裙子的邊角花紋處鑲上珍珠等貴重裝飾品,所以價格會昂貴一些。”男店員自豪的抬著下巴說:“我們是整個倫敦最好的裁縫店,力求制作最精美的禮服,讓小姐太太們都滿意�!�
我準備給支票的時候,店員卻擺擺手說:“加里先生已經提前支付過了,我們會盡快趕工,在冬季到來前把成衣送到府上。”
裁縫店的人離開后,我們安穩(wěn)的用了頓午餐,然后我決定跟安娜談一談有關社交季和婚姻的話題。
我讓她跟我來書房,隔著一張桌子相對而坐。
像這樣鄭重其事在書房里談話的情形是極少有的,所以安娜顯得有些局促不安。我也有點煩惱該怎么開口,直到仆人給我們端上茶后,我才緩緩打開話匣子。
“你就要長大了安娜,進入社交季后你就是一位成熟的淑女了,即將談婚論嫁�!蔽艺f。
安娜臉色通紅,使勁低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我必須要提醒你,要小心謹慎的選擇對象,這是關乎終身幸福的大事。同時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盡量做到謹慎小心,防止外人對你評頭論足�!�
“是的,哥哥�!卑材葒肃榈�。
我仿照父輩的語氣,說了幾句冠冕堂皇的書面話,然后就啞口無言了。畢竟我是個男人,這種在送女孩踏入社交前的叮囑都應該是由年長的女性來完成的,讓哥哥對妹妹說,還真是有些尷尬,可誰叫我們在很小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呢。
“你……你喜歡卡洛斯先生嗎?”我問了個蠢問題。
我笨拙的話題立即引發(fā)了事故,安娜的臉瞬間紅透了,她吞吞吐吐,不敢抬頭看我:“沒……沒有……你……怎么會這么想……”
“我只是……呃……看到你看他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安娜忽然拿手絹捂住了臉,低聲抽泣起來:“我……我是不是很難看?我表現的很明顯是嗎?大家一定都在笑我,嗚嗚……”
“不,不,怎么會有人笑你呢?沒有人笑你。”我慌亂的起身安慰她說。
“可是哥哥看出我喜歡卡洛斯先生了,我平時一定表現的很傻,總是偷看他,我蠢透了,嗚嗚……我是個大蠢貨……別人會議論我的,我給家里丟臉了……”
“千萬別哭,求你了安娜�!蔽覇蜗ス蛟谒媲�,輕輕給她擦掉眼淚:“沒人會笑話你的,暗戀卡洛斯先生的小姐有那么多,誰都不會注意你的。”
安娜看了我一會兒,眼圈更紅了,哀哀的道:“是的,誰都不會注意到我的……”
我暗暗叫了聲上帝,太糟糕的談話了,我讓她越來越失落了。不過有件事情我倒可以讓她打起精神來,于是我急忙對她說:“嗨,安娜,別急著失望。我們有機會的,我為你籌集了四千英鎊嫁妝,怎么樣?很不錯吧?卡洛斯先生知道你的陪嫁數目后,一定會留意你的�!�
然而話一出口,安娜就睜大眼睛緊緊盯著我:“四千英鎊!你哪里來的這么多錢?”
“呃……總之……就有了,你別管那么多……”我說。
安娜卻蹭的一下從凳子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口氣驚懼不已:“亞當哥哥!你是怎么弄來的那么多錢?我知道你沒有那么多錢的,快告訴我!”
安娜的表情變得蒼白,聲音也緊張的哆嗦了起來。
我急忙安慰她說:“別緊張,親愛的。不是來路不明的錢,我跟人借了一部分而已�!�
安娜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她搖了搖頭,忽然大聲說:“不要!不要借錢!我不要哥哥借錢給我湊嫁妝!”
“親愛的,這只是暫時的,我會慢慢還回去的�!蔽医忉屨f:“我們需要這筆錢,你是康斯坦丁家的小姐,理應擁有這筆數目的嫁妝。如果母親還在的話,她一定會讓你有份體面的嫁妝,并親自為你挑選一位與你身份相匹配的優(yōu)秀丈夫。雖然她現在不在了,可我會幫她完成這一切�!�
安娜拼命的搖頭,眼淚也奪眶而出,情緒十分激動,大聲反對說:“不要!就是不要!什么康斯坦丁家的小姐,我才不是!我只是一個牧師的妹妹,我們沒有那么多的錢,為什么要撐著臉面去做毫無意義的事!難道我要讓哥哥背負著債務才能出嫁嗎?那么我寧可一輩子都不結婚!”
我懊惱極了,沒想到會引起她這么大的反應,我抓著她的肩膀安撫她說:“這沒什么安娜,我的年薪還會漲的,這些錢我會還清的。何況你知道我是有明確獨身呼召的祭司,我的錢不給你花還給誰呢?”
“不行!就是不行!”安娜哭的一塌糊涂,激烈的反對道。
“那么卡洛斯先生呢?想要嫁給卡洛斯先生,四千英鎊都不一定足夠�!蔽艺f。
安娜抽泣著說:“誰說過要嫁給他了,我從沒想過要嫁給他�!�
“為什么不想?你愛他,你當然可以想�!蔽覍λf:“我的妹妹當然有追求自己所愛的人的權力,我會全力支持這一點。”
“你要是用借來的錢給我當嫁妝,我就去當修女!”安娜哭著跑出了書房,然后在愛德華和仆人的注視下,飛快的跑上了樓梯。
我尷尬的追出來,在眾人譴責的目光中進退不得。
愛德華當時正端著一杯紅茶,見到這種情景也呆住了,用眼神示意我解釋解釋。
我按著太陽穴坐在愛德華對面,然后揮手讓仆人們退下。
“我好像把一件好事弄糟了,安娜根本不聽我解釋,她不想讓我借錢來充盈嫁妝�!蔽覈@息道:“你覺得現在該怎么辦?她誤會我了�!�
愛德華挑眉道:“我覺得你們是互相誤會了,你該跟她好好談談。就一位紳士而言,你對這件事的處理并不成熟,你根本就沒有和安娜小姐好好交流過,只是單憑你自己的想法做了決定,你甚至一點也不清楚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一位女士在就好了,還能幫我們問問她的心事�!�
“我去她房間看看�!蔽彝送麡翘菘谡f。
第39章
“安娜,開門讓我進去好嗎?”我站在樓道里,輕輕敲門。
房門打開了,安娜委屈的看向我,我笑著走進去。
安娜的房間里生著壁爐,非常溫暖,火焰的光芒灑在床上,把白色床單映成了橘紅色。這里很有生活氣息,窗臺上擺著一盆野菊和一個布玩偶,地毯上有一個未完成的坐墊,床頭柜上有一副刺繡。
安娜穿著一身樸素的白色棉紗裙,雙手背在身后,低頭盯著地板,小嘴緊緊抿住。
我彎下腰去看她的眼睛,逗她說:“瞧瞧,我家的小姐都可憐成什么樣了,馬上就要哭鼻子了�!�
安娜被我哄了一句,馬上委屈了,一頭撲進我懷里,嗚嗚的哭起來。
“我一點也不想結婚……”她哭著說:“結婚沒有好事,嗚嗚……我不想離開你……”
我環(huán)繞著她纖細的脊背,溫柔的拍拍她說:“別怕,就算結婚了,你也依然是我最深愛的小姐,這點永遠都不會改變。而且還會多一個男人來疼愛你,這是好事。”
安娜揚起滿臉淚水的小臉看向我說:“可是我很害怕。”
我愛憐的掃過她耳際的碎發(fā),心中一陣難過。她小時候遭遇過太多不好的事情,被繼母欺負,被父親無視,而我又無力照顧她,她對婚姻害怕也是有原因的。
“不是每個姑娘都會遇到我們母親那樣的情況,你要對生活更有信心才行。擁有厚重的嫁妝也是保護你權益的一種手段,你未來的丈夫會更加看重你,你在家里也會有更多地位。”我說。
“母親也有很多嫁妝,可是父親并不愛她�!卑材日f:“我的確愛慕卡洛斯先生,可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他,他根本就沒把我放在眼中過�!�
“他只是不了解你,我的妹妹這樣溫柔、善良,如果他了解你,也一定會像我一樣愛你,呵護你一生�!蔽艺f:“何況他家庭正派,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出現像我們父親那樣的狀況。既然你喜歡他,而他又是個合適的丈夫人選,我們?yōu)槭裁床粻幦∫幌履兀磕悴灰械阶员�,或者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你是奎因特莊園名正言順的小姐,名門出身,教養(yǎng)良好,美麗溫柔,你不比邦妮小姐或者其他閨秀差什么。”
“就算是這樣,我也不要哥哥為了我而背負債務。我們雖然姓康斯坦丁,可是我們并沒有與之相匹配的地位和財富,為什么要撐這種門面呢?這跟貪慕虛榮有什么分別?我絕對不做這種要哥哥借錢才能使我嫁給卡洛斯先生的虛榮女人!”
“可是……如果沒有相匹配的嫁妝……”我遲疑的說。
安娜說:“哥哥也明白的吧,如果沒有相匹配的嫁妝,卡洛斯先生可能根本不會看我一眼,那么我嫁給他又有什么意義呢?豈不是像母親一樣了嗎?僅僅因為迷戀一個男人,就讓我親愛的哥哥做出這么大的犧牲嗎?如果那樣做了,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自己�!�
“安娜……”我望著眼前這個似乎陡然長大了的女孩,心中酸澀,要不是我沒有力量給她與身份相匹配的嫁妝,她也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糾結了。
“那么……你就這么放棄卡洛斯先生嗎?”我問。
安娜微笑著搖搖頭:“卡洛斯先生太優(yōu)秀了,如果他能注意到我,那么我會很高興;如果他不注意我,我也不會強求�!�
“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蔽易詈髥査�。
“不,我已經下定決心了,你不用再勸我�!卑材日f。
之后,我吻了吻她的額頭,離開了房間。
我在樓梯口遇到了愛德華,他用眼神示意我怎么樣了。
“她不答應�!蔽疫z憾的說。
“是嗎?這還真是個令人遺憾的消息�!睈鄣氯A皺皺眉,露出了一副比我還遺憾的樣子,然后他湊在我耳邊小聲說:“我還期待亞當先生沒錢的時候,用其他方式來償還利息呢,比如……”
他用手指在我胸前輕輕畫了個圈。
我立即生氣的板起了臉,我不喜歡跟他談論嚴肅的事情時,他老開玩笑,還是這種下流玩笑。
“喔,比如……一個吻什么的�!彼R上改口說。
“你……”我笑著搖了搖頭。
愛德華陪我來到一樓的書房,然后給我倒了一杯酒:“其實這樣也很不錯,在我看來那位卡洛斯先生雖然很好,卻并不適合安娜小姐�!�
我看向他:“怎么說?”
“霍爾男爵表面上富有體面,為人正派,與人為善。他的兒女也都教養(yǎng)良好,氣度學識修養(yǎng),無不完美�?伤K究是貴族家庭,男爵夫人的頭銜也許光鮮亮麗,可背后有很多沉重的東西,我不認為安娜小姐那樣溫柔的女性能承受的起。”愛德華說了些似是而非的話。
我對他這段話沉思了很久,心想自己的當初決定是不是太草率了,只考慮到卡洛斯先生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男人,而安娜又喜歡他,其他更深的東西卻忽略了。愛德華是真正的貴族子弟出身,也許比我們更明白貴族們私底下的事情。
半個月后,我們收拾了一馬車行李,浩浩蕩蕩前往了倫敦。
初冬的第一場雪不大,道路上的雪很快都融化了,不過廣闊的田野上卻是雪白一片。樹木被白雪妝點的分外妖嬈,道路旁的楓樹好像童話故事里的雕塑,在朝陽下輝煌耀眼,閃閃發(fā)亮。
安娜和女仆瑪莎坐在馬車里,休斯駕車,我則是一路騎馬。我的馬兒許久未曾出門,所以有些歡騰,不停地甩著尾巴,發(fā)出嘶鳴。安娜打開車窗,笑著望向外面美麗的雪景。
“空氣可真新鮮啊。”她呵出一口氣,感嘆的說。
“小姐,外面多冷啊,會把您臉上的皮膚凍壞的,快關上吧。”瑪莎搓著手說。
安娜笑嘻嘻的拉上了車簾:“我們一動不動,會越來越冷的,離到倫敦還有好一會兒呢�!�
為了安娜進入社交,我在入冬前多雇傭了一個女仆,讓瑪莎當安娜的貼身女仆。女仆的多寡也是衡量一位女性是否富有的標準,許多女性在婚后都喜歡充實自己的女仆隊伍,以彰顯丈夫的財力。而婚前小姐擁有女仆,則意在表明小姐在家是有專人伺候的,從來不需要自己動手做任何事,這是紳士女兒的體面。
馬車跑了一上午后終于到達了倫敦,我在倫敦北區(qū)租了一套小房子,兩層樓高,有三間主臥室。房子有些舊,不過客廳和臥室都裝了壁爐,二樓的臥室朝陽,窗戶很大,陽光照得房間里暖洋洋的。房子是提前派人收拾整齊的,只把隨身攜帶的衣物收拾好就行了。我在倫敦還有一些應酬,所以跟安娜說了一聲,就騎馬出門了。
我來到一家高級會所前,守門的門仆把我迎進去。
“邁克·彭斯先生他們在樓上嗎?”我把披風和帽子遞給仆人問。
“是的,先生,需要我給您領路嗎?”
“不必了,我可以自己去找他們�!蔽疫~開步子,大步走上鋪著紅地毯的樓梯,途中遇見了兩對互相挽著手臂的男女,女性們都打扮的非常艷麗,珠光寶翠,裙飾繁復,像是上流社會的女人。這間會所經常有高級交際花出入,有地位的紳士們喜歡來這里打牌、喝酒、消遣。
我曾經的同學們如今也都功成名就,成了一位位紳士,聚會的場所也從學校的小客廳,改成了這種高級會所。我敲開房門后,一位年輕高大的男子興奮的‘嘿’了一聲,朝里面歡呼道:“瞧瞧誰來了!”然后用力的擁抱了我一下。
我笑著走進房門,跟老朋友們一一擁抱。
愛德華早就來了,他正在牌桌上跟人打牌,見我進來也只給了我一個眼神。我們約定來倫敦后要保持一定距離,不要表現的太過親密。
“我親愛的朋友,看到你平安歸來,我真高興�!边~克朝我擠了擠眼睛,其中帶著欣慰的神色。我和邁克在大學神學院里當了三年的同學,情誼格外深厚。去印度前,他還特意來給我送行,這些年我們也沒有斷了書信往來。
年輕人聚在一起容易鬧騰,我們十幾個關系不錯的老同學在倫敦會面,一個個都有說不完的話,外面的冰天雪地完全無法阻擋一顆顆火熱的心。
我掃視了房間一圈也沒有看到約翰,于是小聲問邁克:“約翰還沒來嗎?”
“約翰也在倫敦嗎?”邁克卻驚奇的問。
“當然,春天的時候他在倫敦結婚,然后在北區(qū)租了房子,我還以為今天能遇到他呢�!蔽艺f。
“約翰最近遇到了麻煩,可是他居然沒跟你說嗎?”一旁的皮特突然插嘴道。
皮特也是當年欺負過約翰的一員,不過后來卻跟我們成為了朋友。我記得他大學時跟約翰都就讀法學院,畢業(yè)后也一起成為律師。
在我們追問的眼神下,皮特聳聳肩說:“我得說,可憐的約翰,他失業(yè)了�!�
“怎么回事?怎么會失業(yè)?”我皺起了眉頭。
“他得罪了一位有名的律師。”皮特簡單的說:“他四處找他麻煩,約翰的官司老是輸,遇到一堆糟心事�!�
聞言,我沉默了下來,想起馬丁先生那雙老練的眼睛,也許是他背后做了些什么吧。
當天我們在會所待到很晚,最后整個屋子都被雪茄煙嗆得烏煙瘴氣,酒也喝光了好幾瓶,有幾個人甚至是醉醺醺被攙扶著離開的。
我和愛德華在會所前握手,他坐上馬車,而我騎上馬,好像非常普通的朋友那樣互相道別。今天在會所里,我甚至沒主動跟他說過一句話,也許是心虛什么的,但愿我沒有表現的太刻意。
作者有話要說:我查的資料很亂,有說社交季是春天的,有說夏秋的,也有說冬天的,我最后安排在冬天了,因為我覺得冬季沒有農忙嘛,大家都閑的很,所以參加舞會咯。
今天內容有點虛,所以發(fā)兩章。
其實真正的歐洲歷史上,這個時期一點也不美好,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法律和陋習,也沒有電影里那么光鮮亮麗,我給本文美化了。
畢竟不是三次元嘛O(n_n)O,假設我們都是活在《傲慢與偏見》電影里的人。另推薦bbc連續(xù)劇《富貴浮云》,里面二姐那個丈夫帥cry了。
第40章
第二天,我和安娜一起去拜訪約翰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