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想不到您這么有儀式感啊！”
從前她想方設(shè)法怎么扭轉(zhuǎn)兩人的“兄妹”視角，
沒想到現(xiàn)在他們是這樣的。
程寄洲偏頭，
唇角的弧度就沒有下去過，“因為很開心�！�
多樸實無華。
辛桐不好意思地別過臉，又聽到手機操作音，
余光一眼，他在換他的朋友圈背景。
“你怎么會有這張照片？”她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湊過去細看，確實是很久前她在程實食堂簽在他手心的特簽，
“辛桐”邊上還畫了一顆星星。
程寄洲換好保存，默認的尺寸，
星星幾乎挨到右邊邊框。他不滿意，又進去重新調(diào)整尺寸更換，這回“辛桐”連著那顆星都在他朋友圈的C位。
“因為舍不得洗手�！彼�，
決定拍下來留存。
辛桐抿抿唇，牽緊他，
兩個人繼續(xù)繞著操場閑逛。
剛才那一場被圍觀的告白，她不用刻意抬頭就知道此刻會有多少雙眼睛黏著他們。最明顯的是籃球場，
在他們又一次經(jīng)過時，不約而同的起哄聲。
手機也開始瘋狂震動，應該是程寄洲高調(diào)發(fā)圈，發(fā)小朋友們來吃瓜的。他再次拿出手機，意料中是發(fā)小群，意外的是他在主席臺告白的視頻瘋傳。
辛桐也拿出手機，兩人手機同頻震動。
光明正大吃瓜的學生們：……
玩手機？成年人的愛情啊，真沒勁，虧他們還感動半天！
宋時瑾艾特程寄洲和辛桐：【親戚小孩拍到的，免費不打碼！】
源頭是他，本著不能一個人炸裂，他直接甩群里。
宋時�。骸尽�
鐘唯寧截圖程寄洲的朋友圈：【……】
甄靈：【嘿喲，出手啦？】
宋時瑾毫不知情：【什么意思？你們都知道？】
宋時�。骸舅�，有些人不要整天只會教育弟弟妹妹要上進，人間的悲歡離合可比掙錢有趣多了！】
宋夕拾：【哈哈哈哈，你完了�。�！】
宋時瑾：【……】
舒心：【嘖！欺負我不在是吧？我馬上訂票回來！】
群里響應，包機回北京吃瓜。
宋時瑾自閉完，再次艾特程寄洲：【妹妹？妹妹？誰特么的說妹妹？你變態(tài)��！】
一段視頻，炸出除了男女主的所有人。
刷屏的表情和消息，程寄洲和辛桐都來不及看。其他人抓不著他倆，一個個百爪撓心。
宋時琛：【今晚出來喝酒聊聊？】
【我看行！】
【程寄洲請客！】
【來，幾點？我馬上申請航線�！�
程寄洲看到這里：【一邊兒去，要陪女朋友�！�
宋時�。骸拘�？】
【行，你等著！】
【當我沒老婆？】
辛桐一腳踹過去：“有完沒完？”
“沒�！彼麤_她笑笑，繼續(xù)打字。
鐘唯旻忙了大半天，終于冒泡：【哦，成了啊�！�
他發(fā)了個“程寄洲”的表情：【那還不趕緊叫聲哥來聽聽？！】
辛桐干脆鎖屏，另一只手挽住他胳膊，兩人看同一部手機，“我哥喊你呢！”她拱火，“叫不叫？”
程寄洲胳膊一用力，夾住她，“你覺得呢？”
“我怎么知道！”她就是吃瓜的。
他把打好的字都刪了，按住手機湊近，他面不改色叫鐘唯旻：“哥�！�
辛桐：“……”
下意識伸手拍過去，發(fā)現(xiàn)沒一只手能使上力，她又是一腳，一邊褲腿兩個鞋印。
程寄洲瞅一眼，手上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
群里沸騰，能占程寄洲便宜的機會可遇不可求，其他人有樣學樣。
宋時瑾：【還不趕緊叫聲哥來聽聽？！】
甄靈：【還不趕緊叫聲姐來聽聽？！】
鐘唯寧：【還不趕緊叫聲姐來聽聽？！】
宋時�。骸具�不趕緊叫聲哥來聽聽？！】
舒心：【還不趕緊叫聲姐來聽聽？！】
……
辛桐在群里年紀最小，嚴格說起來，從小都是統(tǒng)一喊他們哥哥姐姐。后來長大了，再叫“哥哥”有些不好意思，之后他們陸續(xù)成家，她沒道理整天“XX哥哥”長、“XX哥哥”短，除了親戚關(guān)系的哥哥，其他都直呼其名。
“你這叫自己挖坑，自作自受！”她幸災樂禍。
程寄洲統(tǒng)一不理他們的無理要求，手機揣褲兜，“沒辦法，誰叫我女朋友輩分小。”
她在兩邊親戚里排行最小，他瞬時多了一堆比他年紀還要小不少的哥哥姐姐。
辛桐忍俊不禁：“那我還挺期待的�！�
期待過年的時候，程寄洲挨個叫哥哥姐姐領(lǐng)紅包的樣子。
他探手捏住她鼻子：“狹促鬼�！�
辛桐往后一仰，趁機抽出被他胳膊夾牢的手。他不看手機了，她得看熱鬧啊。
群里全是艾特他的，說什么的都有，幾個在外出差的大忙人也說要趕回來吃瓜。
“程寄洲，你真是好大的面子呢！”她照著讀。
程寄洲看她帶笑的側(cè)顏，直接蓋住她手機屏幕，“別看手機了，看看我？”
“不看，你有什么好看的？”還是群里精彩。
他忽然止步：“星星。”
“嗯？”
下一秒，辛桐落入程寄洲滾燙的懷抱。
“謝謝你沒有放棄我�！崩`綣的聲音在耳邊呢喃。
那只汗?jié)竦氖謺簳r解放，她圈住他，安靜聽著他的心跳。
此時，無聲勝有聲。
在一起的第一天，沒有鮮花，也沒有大餐，程寄洲直接送她回家。家門口，他抱了抱她，目送她進去。
果然，爸媽都在。
辛桐忽然間就有些忐忑，程寄洲迫不及待官宣，她猶豫了一下，最終沒有。因為還沒有親自同爸媽說過，除了媽媽，她也沒有認真跟爸爸聊過她和程寄洲的關(guān)系。
辛立書瞧出女兒的窘迫，朝她眨眨眼，“快陪陪你快自閉的老父親，我去給你們切水果�！�
自閉的老父親眼巴巴瞅著門口的女兒，辛桐連忙放下包坐過去，“你們都知道啦？”
這話都是多問的。
鐘柏謙卻順著答：“他一個朋友圈，我接了數(shù)不清的吃瓜電話了�！�
說著，茶幾手機又響了。
他看一眼，沒接，先給女兒倒杯水，“你這是什么表情？你爸爸又不吃人�！�
辛桐意思意思喝了一口，茶杯放好，她黏過去替程寄洲解釋：“沒想著這么多，就是突然那個氛圍到了，我其實也懵了！”
話是這么說，但鐘柏謙看得出女兒其實很開心，“我們也都年輕過�！�
知道愛情這個東西最不受控，可能就是在某個時刻毫無征兆地降臨。
辛桐打量爸爸面色，挽住他胳膊靠過去，“那還這么嚴肅臉？”
“你得原諒一個老父親不得不脫掉身上小棉襖時，悲喜交加的心情。”他強調(diào)，“失去表情管理能力，那都是輕的。”
“誰說的？我永遠都是爸爸最暖心的小棉襖！”
鐘柏謙笑了，拍拍女兒的手，“原諒爸爸有些失落，總覺得你還小，可是一眨眼，你已經(jīng)開始談戀愛了。”他不否認那份悵然若失，又覺得，“如果是程寄洲，我好像又能好受那么一些。”
畢竟是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比一般人要來得更容易接受。何況這個點程寄洲就送女兒回來，顯然也是清楚他們的心思。
“那不用，該怎么還怎么樣，我是絕對的爸寶女和媽寶女，就算是程寄洲也不行！”她特別會哄人。
老父親一下氣順了不少，面上笑容都深了幾分。
辛桐悄悄瞅一眼切火龍果的媽媽，眼神順利交流上，她比了耶的手勢。
鐘柏謙看在眼里，并不吭聲。他今天提早回家沒有質(zhì)問女兒的意思，接下來要說的，在她回來前反復斟酌過，“兩年前，我請你男朋友喝過一次茶。”
辛桐直接坐起身：“�。俊�
“他這次跟你去上海前，也請我喝了一次茶�！彼秩酉乱活w重磅炸彈。
“那你們聊什么了？”
“聊什么不能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秘密。咱們家向來公平民主，所以，你們談戀愛的細節(jié)也不必事事告訴我和你媽媽。”
辛桐“哦”一聲，重新靠回去，其實心里還是好奇，糾結(jié)是不是要問問程寄洲。
鐘柏謙看出女兒的心思，思忖后，選擇性說：“這次他去上海前找我，主要希望得到我的允許，允許他追求你。我告訴他，我都聽我們星星的。”
辛桐點點頭，品出兩年前爸爸就已經(jīng)知道他們的事情了，但他什么都沒說。她挽緊爸爸，同時表態(tài)：“我現(xiàn)在是喜歡他的�！�
今天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她內(nèi)心其實也有難言的焦慮。很奇怪，從前明明憧憬過，真的在一起了，她又有些茫然無措。
這些不知如何同爸媽說，也不好意思說。
鐘柏謙摸摸女兒腦袋：“想不想聽聽我當初向你媽媽求婚的故事？”
他話落，望向妻子，辛桐也是。
原本她以為今天是讓爸媽吃她的瓜，沒想到的反而是她吃他們的。她以前都是聽媽媽說，第一回以爸爸的角度走近他們的愛情故事。
她坐直，給爸爸遞茶杯，讓他潤潤嗓，“快說快說！”
鐘柏謙喝完，娓娓道來：“你知道的，我跟你媽媽談了許多年戀愛，所以，走到求婚這一步，也是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我當時的計劃很俗氣，就是鮮花、她喜歡的音樂、煙火燈光秀，還有我們的親人，缺一不可。結(jié)果，最后是一點都沒用上�！�
“所以，我特別理解你今天說的情之所至�！�
辛桐好奇的是：“那怎么就脫離計劃了？”
鐘柏謙不太會說故事，他眼底分明都是幸福，敘述卻很平淡：“說不上來，在很尋常的一天，我加完班回到家，看到你媽媽坐在客廳看譜子等我，我就覺得好像可以了�！比缓螅贸鲭S身帶著的戒指求婚，而她也答應了。
“戒指都是隨身攜帶，不愧是頂級戀愛腦！”
女兒抓的重點讓鐘柏謙失笑，他平復后，認真為她解惑：“因為那一陣很緊張，閑下來就想著推演求婚現(xiàn)場，只有摸到戒指才安心�！�
“真浪漫，還溫馨。”
“浪漫嗎？”溫馨他承認，浪漫談不上。
辛桐覺得：“在媽媽眼里，肯定特別浪漫�！�
她偏頭看餐廳的媽媽，她在忙著擺盤，也可能在聽著他們說她的故事。
鐘柏謙說了這么多，終于說到今晚的關(guān)鍵：“我跟你媽媽在外人眼里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門當戶對，所以，我考慮的更多一些。理論上，愛情被大多數(shù)人定義為浪漫，但婚姻不止。”
一下上升到婚姻，辛桐差點沒跟上。
“可能年代不一樣，現(xiàn)在的戀愛觀跟我們從前也不同。很多人覺得戀愛就是體驗，不合適就分，多少次都沒有關(guān)系，大不了下一次重來�？墒�，女兒啊，我始終認為，婚姻里講究的信任、尊重和理解，在戀愛中其實也是一樣的�！�
“今天看到寄洲的官宣，他說愛你，爸爸同你一樣高興。我想告訴你的是，想要進入一段新關(guān)系并不難，能不能維系好這段關(guān)系，才是人生的難題。我很幸運能夠遇上你媽媽，戀愛、結(jié)婚，再生下你，我們有過爭吵，但又很快和好。我想，我們一起走到最后是沒什么問題了�！�
辛桐羨慕：“這明明就是撒狗糧嘛！”
鐘柏謙又笑了：“你們不是還總調(diào)侃我是戀愛腦？實際上，你媽媽付出的不比我少，不是三言兩語就能一筆帶過的�！�
辛桐懂了，就是感情也需要經(jīng)營，要互相尊重，彼此信任。
她看著爸爸，故意抱怨：“我在你們眼里就那么愛折騰人？程寄洲才不會在我這兒受什么委屈呢！”
過去她承認，她被他寵慣了，沒留心他真正的情緒變化，甚至關(guān)注不到他家里的情況。以后肯定就不會了。
“這跟寄洲可沒什么關(guān)系，想要最后娶到你，在我這兒就沒那么簡單！”
“我還以為你們都把他當親兒子了呢！”辛桐明白了，不止是她，爸媽其實也需要時間來消化他們關(guān)系的轉(zhuǎn)變。
鐘柏謙安撫地拍拍女兒：“跟他親近是一回事，他想當咱們家女婿又是另一回事。每個人的經(jīng)歷不一樣，你們倆的感情我們說實話，幫不上你們太多，也不會插手。但是當爸爸的又會忍不住操心，更會擔心�！�
“你們的感情剛剛起步，我就對你說這么多，主要是將我們的經(jīng)驗分享給你。我理解的戀愛和婚姻，其中的精髓是我與你媽媽這幾十年的磨合相伴總結(jié)出來的。不管能不能幫到你，都希望你不至于在關(guān)系轉(zhuǎn)變后，在突然的磨合期中茫然無措�！�
辛桐點點頭表示理解，過去那兩年，她不提，程寄洲也不說，但在未來的相處中，無論如何都會遇上。
鐘柏謙最后祝福女兒：“別慌，慢慢來，慢慢享受戀愛�！币猜龑W會釋懷，還有信任。
她抱了抱爸爸：“謝謝爸爸。”
媽媽的果盤卡著點送過來，辛桐水果叉叉了一塊先給她，再給爸爸，最后才是自己。
“祝賀寶貝女兒戀愛！”辛立書的祝福更直白。
辛桐也抱了抱她。
一家三口吃水果，爸媽聊的是未來女婿程寄洲，交流今后他們對待他的方式是否也要改變。聊著聊著，就把女兒晾到了一邊。
辛桐不再參與，自己看手機。下午她給程寄洲的官宣朋友圈點了贊，這會兒手機里全是共同好友的贊和評論。她看到他逐條回復朋友圈的評論，哪怕是明著的調(diào)侃他都回得特別認真。
她笑出聲。
鐘柏謙和辛立書交換一個眼神，繼續(xù)聊程寄洲。
辛桐刷完評論，從發(fā)小群找出那段偷拍的視頻。從頭到尾看一遍，她拉進度條截出一張她牽住他，兩人十指緊扣的照片。
截圖的照片不算高清，但她喜歡那個氛圍，愛意呼之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