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百官都懵了。
就連武曌都忍不住的問道,“如何將劍懸掛在別人的脖子上?”
高陽露出一抹讓上官婉兒心里一顫的笑容,他接著道,“臣不光對商賈和兵法略有研究,對大乾河流走向也有一些研究!”
“只是臣這個計策,耗費的人力遠(yuǎn)大于修建靈渠,但一旦成功,就將劍架在楚國和大燕的脖子上。”
一時間,百官目光全都齊聚高陽身上。
“我大乾地勢西高東低,大多數(shù)河流都是自西向東流,諸如黃河,長江,淮河等河流,但也有其他流向的河流�!�
“滄瀾江一路朝南,而我大乾高原一帶的雅魯藏布江則是先向東流,然后朝南流�!�
“大乾之南,正是楚國和燕國,兩國境內(nèi)時常干旱缺水,其境內(nèi)主要的河流,也只是換個名字,其半數(shù)之水乃我大乾滄瀾江和雅魯藏布江的水匯入。”
“若能從雅魯藏布江和瀾滄江截斷水流,調(diào)水入長江和黃河源頭,不僅我大乾能再多萬畝良田,還能斷了大楚和燕國境內(nèi)的流水,其必定更加干旱,且若想讓他發(fā)生洪澇,也只是一念之間!”
“臣此計,不知諸公覺得如何?”
一言落下。
整個金鑾殿瞬間陷入死一般的寂靜,眾人瞪大眼睛,有些難以相信。
武曌也是拳心攥緊,美眸瞪大。
上官婉兒更是差點沒站穩(wěn),倒在地上。
大楚和燕國常年干旱,若大乾能截斷滄瀾江和雅魯藏布江的河流,便能將一把刀懸在大楚和燕國的脖子上。
甚至人為制造洪澇!
崔星河一張臉皮狂顫,驚恐的看向高陽所在的地方,滿朝文臣,連帶著高峰和高天龍都一臉震驚。
這是人提出的計策?
自已說修建靈渠勞民傷財,那阻斷一江之水,令其改道到黃河和長江,這豈不是工程十倍之浩蕩?
這豈不是更勞民傷財?
崔星河本以為高陽真是保守派,沒想到是覺得激進派太保守的保守派!
這若是真的做成了,大楚和大燕的末日就到了,甚至一念之間,能讓大楚和大燕民不聊生,哀嚎遍野!
武曌眼神流轉(zhuǎn),鳳眸越來越亮。
高陽一看武曌那表情,就知道武曌動心了。
但崔星河回過神來斷然道,“此事萬萬不可!”
“且不說滄瀾江和雅魯藏布江的河流,單靠我大乾現(xiàn)有的國力能否截斷,將其引入長江和黃河源頭,縱然是成,這背后也要付出我大乾根本承受不起的代價!”
“再者,此大型工程一旦動工,必定瞞不過大楚和大燕,他們必定揮兵來打,否則兩國真是脖子上架著我大乾的一把劍!”
“戰(zhàn)爭,頃刻間到來!”
宰相徐玄機也站出來道,“雅魯藏布江地處高原,那等環(huán)境之下,想要截斷河流,不知需要多少徭役,要死多少人�!�
“這建成以后雖有天大的好處,但高大人所言的代價也太高昂了啊�!�
呂震等武將則是連連道,“一群老匹夫,事在人為,難道修靈渠就不會死人了?”
“爾等真是冠冕堂皇,這不過是死多死少的區(qū)別罷了!”
“老夫支持戶部員外郎的妙計,與此自已頭上懸著一把刀,不如將刀架在別人的脖子上!”
一時間,金鑾殿內(nèi)吵作一團。
但始作俑者高陽卻老神猶在。
毒土,只管提出毒計,至于可不可行,采不采納,那是武曌和百官的事。
武曌回過神來,也感覺這件事太天方夜譚。
但這一番爭吵,便可將這件事拖下去,倒也達成了她的目的。
“夠了!”
她的聲音一出,百官當(dāng)即安靜。
武曌目光看向百官,“當(dāng)下天下安定,對我大乾來說,不宜勞民傷財�!�
“此事容朕好好考慮一二,戶部員外郎隨朕來一下,退朝!”
武曌說完,邁步起身!
“是!”
高陽也是連忙跟了上去。
很快,武曌便帶著高陽來到了后宮的御花園。
武曌目光看向高陽道:“今日朝堂,不管是對榮親王的先聲奪人,還是后來的攪局,朕都很滿意!”
“朕有你輔佐,定當(dāng)開創(chuàng)一番霸業(yè)�!�
武曌回過神,沒有半分瑕疵,充斥著高貴的面龐在金色陽光籠罩下,充斥著驚心動魄的美感。
高陽則是一臉莫名其妙的道,“陛下,臣哪里攪局了?”
第100章來自武曌的福差,朕早有準(zhǔn)備
伴隨著高陽的聲音,武曌和上官婉兒震驚了。
武曌鳳眸盯著高陽,“從雅魯藏布江和瀾滄江截斷水流,調(diào)水入長江和黃河源頭,讓我大乾多萬畝良田,斷了大楚和燕國的水,你不是說出來攪局的?”
上官婉兒也跟著看向高陽說道,“高大人,這是絕不可能完成之事�!�
“不但勞民傷財,要死無數(shù)百姓,更會令大楚和大燕揮兵來打,這如何實現(xiàn)?”
高陽面對武曌和上官婉兒的質(zhì)疑聲,他搖搖頭道,“陛下和上官大人此言謬也,臣承認(rèn),這個計策很難,當(dāng)下也并不適合施展�!�
“但這卻不代表以后!”
“若我大乾足夠強,那大燕和大楚豈敢前來攻打?再者來說,不管是對趙國布局,還是陛下想對天下藩王下手,一旦成功,這都會導(dǎo)致大乾國力暴漲。”
“只要是戰(zhàn)爭,那就會有俘虜,何必以我大乾百姓去當(dāng)徭役?”
“臣看長安城內(nèi)還有萬里之外的海外蠻夷,其有渾身如黑炭者,被商賈譽為昆侖奴,臣聽聞,他們所處的部落極為落后,不僅抗曬,還體力十足�!�
“待我大乾強大,可派一支船隊橫跨大海,只要找到其位置,就有源源不斷的昆侖奴,將其全部送去挖礦當(dāng)徭役,豈不美哉?”
此言一出。
“嘶!”
就連武曌都震驚了。
上官婉兒也滿臉動容。
只要是戰(zhàn)爭,那就有俘虜,再者還有徭役,還有昆侖奴,拋開昆侖奴不談,其他六國百姓的命難道不是命嗎?
這廝是真狠��!
這時,高陽又笑笑道:“并且臣這幾日,一直在研究一些小玩意,若能成,對我大乾不光是河流改道,還有別的方方面面也將有極大的裨益!”
“再者,臣這毒計一出,楚國和大燕定然如坐針氈,豈敢不派人前來拜見陛下?這也算對他們的一個小小警告!”
“一計三用,豈不妙哉?”
武曌聞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高陽。
上官婉兒也是心頭掀起驚濤駭浪,能將如此毒計說的這般輕描淡寫,也就只有高陽一人了。
高陽又忍不住的搓了搓手,“陛下,臣還有個不情之請,能否搞點死囚給臣,再彌補一些金銀給其家人�!�
“你要干什么?”
武曌瞬間驚了,這廝還要給死囚家人補償。
這要做的事情肯定不簡單啊。
“臣這小玩意需要試驗,要是傷到臣就不好了,但罪大惡極想要為大乾效力的死囚剛剛好�!�
此話一出,武曌眼神越發(fā)怪異。
她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越來越看不透高陽了,但她不得不說,高陽的這些毒計,那是真的毒辣。
而且這么短時間卻能搞出肥皂和陰陽壺,他口中的小玩意,必然更加駭人。
甚至還需要用死囚,那此物的危險性和威力定然十分之大。
“朕會下一道旨意,令刑部配合你�!�
武曌深深的看了一眼高陽。
“多謝陛下!”
高陽自動忽視了武曌眼里的復(fù)雜,笑著道。
武曌眉頭一掃,“員外郎還有事?”
“臣倒是沒什么事,只是陛下是不是還有一些事?”
高陽試探的出聲,一臉的意有所指。
武曌先是一愣,接著眉頭驟然一松,臉色怪異的道,“員外郎指的可是賞賜?”
高陽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但嘴里的話卻更加正義:“瞧陛下這話說的,臣像那種人嗎?”
“臣只是想問問以榮親王做局,以此來釣朝野余孽的事,陛下竟這般想臣,著實讓人痛心,痛心啊!”
武曌臉色怪異,上官婉兒嘴角抽搐。
武曌負(fù)手道,“榮親王一事,朕自有安排,員外郎不必?fù)?dān)心�!�
“但朕向來有功必賞,有過必罰!”
“你幫朕除掉了榮親王這個大麻煩,又獻出此等妙計,自當(dāng)有賞!”
“榮親王府被朕控制了起來,還并未抄家,你又擅長商賈一道,那此事便由你負(fù)責(zé)。”
“去吧,將榮親王府給朕抄個底朝天�!�
武曌飽含深意的道。
高陽一聽,瞬間精神一震。
榮親王權(quán)傾朝野,這府上必定有無數(shù)好東西,這可是個福差。
更何況,自打他穿越,還并未抄過家,這心里的好奇瞬間就壓不住了。
“臣謝陛下圣恩!”
武曌又說道,“去吧,朕會派人協(xié)助你�!�
高陽聽到這話,驟然就像是被潑了一盆涼水,這擺明是監(jiān)督他。
只能見機行事,拿點值錢的寶貝了。
等高陽走后,上官婉兒有些擔(dān)心的道,“陛下,榮親王權(quán)傾朝野,其府上財富必定驚人,您為何不讓臣去,而讓高員外郎去?”
“他去,臣覺得必定會貪墨!”
武曌目光注視著高陽離去的背影,她淡淡的道,“這個理由,朕先前就告訴過你�!�
“像高陽這種棟梁之才,朕不怕他貪,就怕他不貪,就怕他毫無弱點�!�
上官婉兒點了點頭,一臉恍然,“所以陛下是故意的?”
武曌收回鳳眸,點了點頭,“不錯,朕需要他為朕效力,不光是削藩強國,更要制衡六國!天下又哪有既讓馬兒跑,又不給馬兒吃草的道理?”
“陛下此言言之有理,但高員外郎在臣的眼皮子底下都敢暗示杜縣令,臣就怕他太過分啊�!�
上官婉兒一臉憂心,高陽的本事她承認(rèn),但他的品行,她也實在不放心。
武曌自信一笑,“這一點朕豈會想不到?”
“朕說派出一只人馬協(xié)助,實則就是讓他別太過分,禁軍統(tǒng)領(lǐng)李隆素來正直,廉潔,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便讓他一齊前去吧。”
“高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縱然是貪墨,又能貪墨多少?”
武曌負(fù)手站在御花園內(nèi),臉上滿是自信。
上官婉兒也連連道,“陛下圣明!”
第101章二一添作五,你這樣抹零?
榮親王府。
高陽站在偌大的王府內(nèi),縱然是他,也不得不感嘆榮親王府的繁華。
遠(yuǎn)遠(yuǎn)看去,亭臺樓閣錯落有致,假山水池點綴,其繁華程度,簡直是十倍于定國公府。
“高大人,這是從榮親王府搜出來的銀子和珠寶。”
幾個侍衛(wèi)將十多個沉甸甸的箱子抬到了大堂,李隆朝著高陽拱手行禮道。
他一臉大義凜然,目光直勾勾的看向高陽。
高陽掀開一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箱箱的銀錠和珠寶,縱然是他也不得不感嘆一聲。
“腐敗!”
“簡直太腐敗了,這榮親王真該死啊,背后不知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
高陽站在大堂內(nèi),滿臉的痛心,順手就將一個呈馬蹄形的銀錠拿到了袖口,渾然當(dāng)什么事都沒發(fā)生。
大乾的銀錠分為三種,其中馬蹄形的銀錠價值最高,一個可當(dāng)五十兩。
但也最為稀少。
像錘形的中錠,這就小一些,價值十兩。
再者就是一兩銀子的銀錠。
高陽拿的自然是五十兩的馬蹄形銀錠。
為首的李隆眼珠子一瞪,有些愕然的看向高陽。
高陽察覺到這個眼神,當(dāng)即臉皮一抖,這李隆一臉正氣,能被女帝派來協(xié)助他,顯然有著極大的信任。
難道這到手的銀子都要飛了?
高陽一臉蛋疼,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紙鈔的好處了,銀錠不僅重,還數(shù)額小。
但五十兩都要還回去?
那他還怎么做戲給女帝看?
正當(dāng)高陽猶豫的時候,李隆揮手對左右侍衛(wèi)道,“你們且下去繼續(xù)搜,嚴(yán)查榮親王府的每一個角落。”
待到侍衛(wèi)下去后,李隆也從箱子中掏出一個馬蹄形的銀錠,他掂了掂重量:“本將沒看錯大人,果然是同道中人,既然大人帶頭,那我便也不客氣了。”
說著,他將這枚銀錠也放入衣袖之中。
高陽瞬間看的目瞪口呆。
“素聞李大人剛正廉潔,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高陽皮笑肉不笑的道。
李隆彎腰一笑,對高陽道,“高大人這話說的,皆是陛下面前的虛名,一點虛名而已�!�
“若不是有此虛名,這等福差又如何輪到本將呢?”
“實不相瞞,大人的平糧價,懲治糧商,還有治理蝗災(zāi),誅榮親王之手段,本將對高大人的敬仰,就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如黃河之水泛濫,一發(fā)不可收拾�!�
“今日,本將愿跟高大人結(jié)為異姓兄弟,不知高大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