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那大乾女帝大開長安九門，以那幾萬守軍，再加上一幫老弱殘兵，要跟他們決一死戰(zhàn)？
是大乾飄了，還是他十萬大軍拿不動刀了？
楚狂滿臉詫異，甚至覺得這像是陰謀。
“二公主，這大乾女帝是犯病了，還是有詐？”
“否則，斷不可能使這昏招，又是殺我使者，又是來送人頭��！”
楚青鸞目光冷冽，抬起頭。
她看向楚狂的眸子帶著不屑，“大開長安九門，城外決一死戰(zhàn)，這能有什么陰謀？”
“倒是本公主小瞧這大乾了，這分明是洞察了我軍意圖！”
“但不得不說，這誘惑還真大！”
楚青鸞一番話落下，楚軍一眾將領也有些吃驚。
大乾的反應竟這么快！
“二公主，那我們該怎么做？”
楚天風陰沉著臉，開口問道。
楚青鸞目光掃視一眾將領，聲音冷冽。
“大乾援軍遠遠未到，長安城內(nèi)不過幾萬將土，外加一些老弱病殘，有何懼哉！”
“若能畢功于一役，大破長安城，我軍將極大的減少傷亡，要節(jié)省數(shù)百萬車糧食！”
“傳我軍令，三更做飯，五更列陣，隨我大破長安城，活捉大乾女帝，誅殺大乾活閻王！”
楚青鸞滿臉振奮，眼底盡是殘忍的殺意。
雖知大乾是故意的，但既然大乾女帝要列陣于城外，她楚青鸞就絕不會放過此等良機！
十幾萬精銳打五萬人，優(yōu)勢在她！
“……”
長安。
皇宮。
夜色籠罩長安城，但今夜卻注定不平靜。
待到一切命令下達后，高陽也來到了武曌所在的宮殿。
“一切都準備好了？”
武曌負手站在窗前，看著天上的一輪圓月，聲音徐徐而出。
月光籠罩，金黃色的龍袍將那窈窕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
高陽先多瞄了數(shù)眼，繼而開口道：“能做的一切，臣都做了。”
“人性貪婪，巨大的實力差距下，楚青鸞不可能放過此等良機�！�
“臣就連死戰(zhàn)的國書，都往上抹了劇毒，若能成功，此戰(zhàn)阻力將大大減��！”
武曌轉(zhuǎn)過頭，一雙鳳眸格外的亮堂。
她幽幽的開口。
“大殿之上的你令朕感到一陣陌生，現(xiàn)在的你，令朕倍感熟悉�！�
“不過在這國書上抹上劇毒，那楚青鸞能上當嗎？”
高陽搖搖頭，“臣不知�！�
“但萬一那楚國公主親自去拿，手上恰好有傷口，或是不喜洗手，在夜間困了揉揉眼睛，亦或者嗦嗦手指，那就賺大了�！�
“用一些不值錢的毒藥來博一個可能，縱然這個可能極小，那也不虧！”
武曌聽后，深有同感道，“此話言之有理！”
這番話過后，大殿內(nèi)陷入了一陣新的沉默。
許久過后，武曌緩緩開口問道，“此戰(zhàn)九死一生，你…可還有什么遺憾？”
說出這番話時，武曌一臉認真。
高陽先是愣了愣，似是有點沒想到武曌會問這個問題。
接著，他一雙目光掃了掃武曌窈窕的身材，尤其是在龍袍下的美腿停留了半晌。
“臣的確有一個比較瘋狂，但一直沒能完成的遺憾，只是臣生性靦腆，一直不太敢說，陛下這是要能幫臣實現(xiàn)嗎？”
武曌本來是這樣想的，但當看到高陽那雙狼一般的眼神。
她沉默了。
“當朕沒說�！�
高陽一句陛下卸甲，胸甲也卸，丁字甲也卸憋了半天，差點脫口而出。
哪曾想武曌來了這一句。
“陛下，別啊，帝王一諾，一千匹馬也難追��！”
高陽趕忙出聲。
實在不行，看看腿也行啊。
若武曌不介意，要做一點更瘋狂的事情，他覺得他也可以犧牲一二。
武曌邁開修長的玉腿，照直朝殿內(nèi)的書案走去，選擇性的無視了高陽的這番話。
“既你來了，那便幫朕擬最后一道旨意！”
高陽無奈上前，很有些失望，但也有點好奇。
“陛下，什么最后一道旨意？”
武曌面色平靜，目光冷冽，“若朕勝，當輕徭薄賦，善待百姓，開萬世之基業(yè)，若朕敗，任賊分裂朕尸，勿傷百姓一人�！�
第179章長寧軍不到四十里，君臣夜談
長安城外。
四十里外。
數(shù)萬身穿黑甲，滿臉肅殺的大乾將土正在休整。
但縱是休整，也沒有過多的嘈雜聲，相反依舊保持著警惕。
一看就是一支精銳之軍！
這支軍隊，赫然是一路疾馳的長寧軍！
南宮天面容剛毅，不怒自威，周身彌漫著一股濃郁的威嚴。
他一雙眸子時不時的看向長安城所在的方向，帶著無盡的擔憂。
這時。
“報！”
“前方二十里發(fā)現(xiàn)大量楚軍，但長安尚未淪陷！”
一名將土來到南宮天面前，高聲說道。
南宮天聞言，瞬間如釋重負。
若長安淪陷，那一切就都沒有了意義。
但幸好天佑大乾，最壞的情況還尚未發(fā)生。
“我軍動向，可曾送進長安？”
南宮天沉聲問道。
“已用加密的密信，以信鴿朝長安城而去！”
將土連忙說道。
南宮天一臉堅毅，身穿黑甲，眸子里閃爍著殺意。
“傳我軍令，全軍急速進軍！”
“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馳援長安城！”
“這次，本將要這幫大楚將土偷雞不成蝕把米！”
軍令一下。
長寧軍再次集合，數(shù)萬精銳朝著長安所在的方向一路疾馳！
南宮天騎著戰(zhàn)馬，一騎當先。
他在心底默默的道：“陛下，再堅持一下，老臣馬上就到了！”
“……”
皇宮。
大殿之內(nèi)。
“陛下，您這話…臣聽過，但實話實說，這話不太吉利�！�
高陽聽到這句任賊分裂朕尸，勿傷百姓一人，整個人都麻了。
這個時間節(jié)點，武曌來了這一番話，那不是一點的不吉利。
武曌一臉愕然，有點懵了。
“此番話縱觀七國，橫跨千年，也從未有君王說過，你從哪聽到的？”
“難道就這么不吉利？”
高陽對此，很是認真的點了點頭，臉上毫不掩飾自已的嫌棄。
武曌一時之間沉默了。
“朕說給婉兒聽的時候，婉兒哭成了淚人，朕以為…你也會很感動的�！�
高陽面不改色，嘆了一口氣道：“臣永遠都不會因為這種亡國之話感動，陛下這道旨意，除了在史書上好聽點，不會起到任何作用�！�
“楚軍久攻不下，心中一直憋著一團火，但凡破了長安城，該屠城就屠城，該放火就放火，滿城百姓，最起碼死個大半。”
“陛下乃大乾的帝王，管不到大楚的兵，這一切都不會改變，該發(fā)生的依舊會發(fā)生，就像太陽照常從東方升起�！�
武曌抬起頭，鳳眸盯著高陽的一張臉，這話很有些扎心，直接捅破了一個既定的事實。
但這一次，高陽并沒有閃躲，而是滿臉認真。
“話糙理不糙，朕承認你是對的，就是讓朕很有點沒面子。”
武曌深吸一口氣，聲音聽不出半分息怒。
高陽笑著道，“那陛下介意嗎？”
“朕為何要介意？”
“如你所說，朕這番話只會令史書多一點美談，除此之外，但凡大乾兵敗，朕什么都改變不了。”
“你乃我大乾肱股之臣，若沒有你，長安城甚至都撐不到現(xiàn)在，朕心胸再狹隘，也不會對你�！�
武曌一臉豁達，精致的臉上滿是平靜，就像是訴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高陽不得不說，這樣的武曌很有魅力。
但他接著開口道。
“臣不喜歡這番話，不但是因為陛下將希望寄托給敵人，很不吉利，更覺得這不是臣心中的陛下�！�
武曌一雙鳳眸看向高陽，等待著高陽的下文。
高陽一字一句的開口。
“十死無生的戰(zhàn)役，臣不會打，雖然現(xiàn)在情況很糟，但臣還有一張最大的底牌！”
“這張一直未曾動用的底牌，正是陛下！”
一番話落下。
武曌瞳孔一縮，心神震動。
“朕，乃你最大的底牌？”
高陽挺直腰板，眼里仿佛燃起了沖天火焰。
“臣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十日時間過去了，那首曲子縱然再難，宮中樂師也該學會彈奏了�！�
“出城作戰(zhàn)，無法動用煮沸的糞水，但幸好臣早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八百把陌刀，配上五十斤重的鐵甲，足夠了！”
“陛下與其留下任賊分裂朕尸，勿傷百姓一人的旨意，不如御駕親征，龍纛前壓！”
“陛下親至，縱敵眾我寡，我大乾也有一戰(zhàn)之力！”
高陽說完，也不管武曌是何反應，提起毛筆就朝龍案上的圣旨動筆。
筆走龍蛇，蒼勁有力，一個個字躍然紙上。
待到寫完，高陽吹了一口氣，看向武曌，“陛下若真要下最后一道旨意，臣倒覺得當是這一番話。”
武曌抬眸看去，先是滿是期待，但很快眉頭擰緊，神色復雜。
“臣寫的這一番話，陛下覺得如何？”
高陽很有些滿意，臉上也帶著點期待。
武曌沉吟片刻，開口說道，“這字，不是一般的丑！”
“朕根本看不清�！�
高陽聞言，笑容一點一點僵硬下來，老臉也忍不住一紅。
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
他的毛筆字，確實一言難盡，穿越的原主字跡那還不如他。
他自已倒是能看清，畢竟是他寫的，但對于武曌來說，確實是很難。
“此乃草書中的狂草，一種很新的字體！”
“但這不打緊，一會兒待上官大人回來，臣再令其寫一份便是。”
“陛下只需明日，按照臣的步驟來做，將其念出即可！”
“此戰(zhàn)若勝，便可攻守易形！”
一番話，徹底勾起了武曌的好奇。
“這贏也是慘勝，何來攻守易形？”
高陽見狀，拿起了一沓奏折。
“這些乃是長寧軍歷年來調(diào)兵的奏折，其行軍速度，兩地路程，臣用了諸多方法測算�！�
“南宮將軍乃我大乾名將，越靠近長安，行軍速度越快！”
“從陛下給長寧軍下達軍令的時間來看，南宮將軍接到軍令已經(jīng)足足半個月，近乎二十天了！”
“長寧軍皆是騎兵，沿途又有補給，糧草輜重壓根不用太多時間，現(xiàn)在哪怕是頭豬，也到長安一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