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高陽冷聲的道，“不用盧大人提醒本官，本官自會讓盧大人看看什么叫做斷案�！�

    “就你那點(diǎn)斷案水平，我爺見了都得笑！”

    高峰：“？？？”

    “陛下，臣需兩口裝滿水的大缸，只需兩口大缸，臣就能一日之內(nèi)破案！”

    高陽豎起兩根手指，對武曌開口道。

    第320章兩口裝滿水的大缸，一日之內(nèi)破案

    “兩口裝滿水的大缸？”

    武曌瞬間愣住了。

    但眼瞧高陽自信滿滿，她也沒有多問，畢竟高陽的手段一向不走尋常路。

    她直接下令道，“來人，按照高大人的吩咐，取兩個(gè)裝滿水的大缸�！�

    盧文一聽，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譏笑。

    “高大人，此案卡在鬼神之說，和沒有實(shí)證，這兩口裝滿水的大缸，如何破案？”

    “老夫倒好奇高大人的水平！”

    徐玄機(jī)也滿臉好奇的道，“高大人，此案跟水缸有何關(guān)系？”

    “難道水缸也是證據(jù)？”

    一時(shí)間，眾人都懵了。

    他們滿臉好奇的看著高陽，不知道高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秦文昌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譏笑，但他面上卻露出一抹諂媚道。

    “草民素聞高大人的大名，高大人出手，定能還我夫婦一個(gè)公道！”

    秦文昌滿臉激動(dòng)，好似冤屈要被洗刷。

    林氏也愣住了，活閻王幫她斷案，甚至要用兩口大缸？

    她的夢，可沒有半點(diǎn)大缸��！

    武曌也滿臉好奇。

    高陽看向秦文昌夫婦，滿臉的深意，他一臉冰冷的道。

    “秦文昌，本官斷案，向來公正！”

    “現(xiàn)在，本官問一句，你答一句，不要說無關(guān)的話，否則休怪本官上大刑侍候！”

    “聽懂了嗎？”

    高陽的眼中帶著無盡的壓迫力，秦文昌的臉色也不禁變了變。

    “聽懂了！”

    秦文昌還是點(diǎn)了點(diǎn)頭。

    “土陶生意，你做了多久？”高陽出聲道。

    “啟稟大人，已有三年之久，我秦家的烏盆，整個(gè)長安用了都說好，只是現(xiàn)在聲名狼藉！”

    秦文昌一臉嘆息，似乎極為郁悶。

    “本官警告第一次，你只需回答本官的問題，至于其他多余的，不要多說！”

    “再有下次，休怪本官無情�！�

    “第二個(gè)問題，你的烏盆是否給六方館供貨？”

    “是！”

    秦文昌想了想，直接點(diǎn)頭。

    這一點(diǎn)很容易查，也沒有必要撒謊。

    “第三個(gè)問題，你經(jīng)營烏盆生意已久，那制作的烏盆，是否有對應(yīng)的模具，形狀，大小，材質(zhì)是否相差無幾？”

    秦文昌聞言，眼底浮現(xiàn)出一抹思索。

    但這時(shí)，高陽直接一聲暴喝，“回答本官，這種問題不要猶豫，是還是不是！”

    “是！”

    “第四個(gè)問題，五個(gè)月前，你在長安外留宿了一個(gè)富商，是也不是？”

    “是！”

    “那富商姓什么？有何特征！”

    “他自稱姓洪，草民不知是不是假名，穿著一身白色長袍，至于其他的就記不清了�！�

    “他的動(dòng)向，你可曾清楚？”

    “草民只收了一百文的過夜費(fèi)，其他一概不知�！�

    高陽隨即看向武曌道，“陛下，臣問完了！”

    “請陛下派人從秦文昌夫婦家中隨機(jī)取兩個(gè)烏盆，另宣六方館掌柜入朝！”

    武曌瞇著眼，隨即道。

    “照高大人說的做！”

    而后，她又問道，“砍柴的樵夫，用一并找來嗎？”

    高陽搖搖頭道，“不必了，這些就夠了。”

    盧文面帶嗤笑，拂袖道，“就這？”

    “高大人的審案方式，本官聞所未聞，簡直可笑至極！”

    “高大人，你要能解決這疑難雜案，本官從此奉你為師！”

    高陽都如此不客氣了，他身為大理寺寺卿，若還是唯唯諾諾，不敢反擊，那以后也就沒法混了。

    “不必了。”

    盧文一臉嗤笑，“高大人知曉其中的棘手，怕了？”

    “不是，只是單純丟不起那人！”

    “你……”

    盧文聽到這番話，氣的腦袋都要冒出煙。

    他恨不得撕爛高陽那張嘴。

    這嘴也太毒了！

    “本官等著看高大人的手段！”盧文一陣咬牙切齒。

    高陽并未多說，只是等著六方館的掌柜。

    很快，先是兩大缸滿滿的水缸被抬入了大殿。

    “再去拿盆添一些水，務(wù)必兩個(gè)水缸一樣滿！”

    高陽出聲吩咐道。

    禁衛(wèi)雖然不解，但還是照做。

    王忠忍不住的搖頭道，“裝神弄鬼！”

    王一帆也忍不住的道:

    “隔行如隔山，這斷案方式，老夫縱是書中都沒見過�！�

    顯然，他也對高陽飽含質(zhì)疑，雖然他也看盧文不爽。

    高陽掃了兩人一眼，淡淡道。

    “從今日開始，書上就有了�！�

    但此話一出，盧文就開口訓(xùn)斥道，“狂妄！”

    “不知所謂。”

    但高陽直接置之不理，無視了盧文，這就讓盧文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這感覺，分外不爽！

    田青則是越來越慌，有些驚懼的看向高陽。

    這活閻王，他到底要做什么？

    很快，六方館掌柜，一個(gè)白白胖胖的中年商人踏入了大殿。

    “你便是六方館掌柜？”

    高陽直接開口。

    “啟稟大人，小人正是！”

    “本官問你，六方館四個(gè)月往前的烏盆來源何處？”

    “林氏說是來自秦文昌夫婦，可否屬實(shí)？”

    六方館掌柜拱手道，“四個(gè)月前，六方館的烏盆皆來自秦文昌夫婦，草民有進(jìn)貨單為證�！�

    “一直到林氏到來，出了這烏盆之事，草民這才從別的地方進(jìn)貨。”

    高陽轉(zhuǎn)而看向秦文昌夫婦，“六方館的掌柜，所言是否屬實(shí)。”

    秦文昌點(diǎn)點(diǎn)頭，“回稟大人，屬實(shí)�！�

    這時(shí)，李隆也大步走了進(jìn)來。

    “陛下，從秦文昌夫婦家取來的烏盆，已經(jīng)拿來�！�

    “臣按照高大人的吩咐，隨機(jī)拿了兩個(gè)烏盆�！�

    李隆舉起手中的烏盆，通體漆黑，和林氏手中的烏盆，從外觀上來看，幾乎沒有半點(diǎn)區(qū)別！

    秦文昌面色平靜，甚至有些不屑。

    在他看來，區(qū)區(qū)活閻王的手段，也不過如此，徒有虛名罷了！

    “小子，你這又是水缸，又是烏盆，你到底是要做什么？”

    呂震實(shí)在不解，有些忍不住的開口問道。

    一時(shí)間，眾多好奇的眼神齊聚高陽身上。

    連帶著武曌，也十分好奇。

    高陽沒有理會，只是走向林氏，做最后的準(zhǔn)備。

    “林氏，你可敢確定，你的夢是真的，并且你手中的烏盆，就是你亡夫被做成的烏盆？”

    林氏毫不猶豫的點(diǎn)頭，“民婦敢以性命保證�！�

    “這烏盆，是夫君亡魂引導(dǎo)，民婦于眾多烏盆中，一眼挑中的！”

    “自從買下這烏盆，民婦就極少再做噩夢，這一定就是夫君所說的，他被制成的烏盆！”

    一番話，令在座眾人瞬間毛骨悚然。

    但林氏卻緊緊抱著手上的烏盆，視若珍寶！

    對別人而言，這是很驚悚的一件事，但對林氏而言，這是最愛她的夫君。

    “借本官一用，若冥冥中真有這等奇事，本官會還你一個(gè)公道，今日就能令惡人伏誅，以告慰你夫君在天之靈！”

    高陽伸出手，滿臉鄭重的說道。

    林氏低頭看了一眼烏盆，有些不忍，但還是將其遞給了高陽。

    “大人，我相信你。”林氏目光堅(jiān)定的開口。

    高陽身子一頓，隨后輕輕點(diǎn)頭。

    第321章大缸是假，心理戰(zhàn)術(shù)是真，破案之道

    他手持林氏手中的烏盆，迎面看向百官以及武曌。

    他緩緩開口道，“此案之離奇，關(guān)鍵就在于亡魂之說！”

    “天下無人能說亡魂托夢滑稽至極，也無人能說它是真的！”

    “林氏狀告秦文昌夫婦，其最關(guān)鍵的一點(diǎn)，就是亡魂托夢，訴說被奸人做成了烏盆。”

    “又因這一點(diǎn)，林氏遍尋長安售賣烏盆的店面，一眼看中了這個(gè)烏盆，甚至噩夢減少，認(rèn)定這是她夫君陸文正的烏盆！”

    “因此這才通過六方館掌柜，查到了秦文昌夫婦，查到了砍柴的樵夫�！�

    “因此，噩夢是根源，林氏手中的烏盆是根源�！�

    “所以，只要能證明林氏一眼看中的烏盆，乃是陸文正的尸骨所制，那就能證明亡魂之說，反之，烏盆不是陸文正的尸骨所制，就代表林氏說謊！”

    “此案，只要查清這一點(diǎn)，那就水落石出�！�

    此言一出，盧文直接出聲嗤笑道，“高大人，你所說的這些滿朝文武哪個(gè)不知？”

    “但問題的根源，是如何證明這是陸文正的人骨所制？”

    “難不成誰去地府一趟，親口去問問那陸文正？”

    “本官還以為高大人有什么驚人的好辦法，原來是一堆廢話！”

    盧文搖搖頭，滿臉嗤笑。

    王忠和徐玄機(jī)也是暗自搖了搖頭。

    但高陽面色平靜，“死人不會說話，但死人也能說話�！�

    “答案，就在這兩口裝滿水的大缸！”

    “它能證明這一切！”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視線全都看向金鑾殿中央的大水缸。

    “水缸，證明亡魂之說？”

    眾人臉色一變，有些震驚。

    武曌心頭涌起一抹好奇，問道，“高陽，這如何證明？”

    “陛下，說到這一點(diǎn)，就不得不說阿基米德原理�！�

    “阿基米德原理？”

    武曌和百官齊齊懵逼。

    “阿基米德原理，簡單來說，水當(dāng)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稱為浮力，若有物體浸沒在水中，這股浮力的大小，等于該物體排開水的重力。”

    “這是世間萬物極為重要的一個(gè)定理。”

    武曌深吸一口氣，出聲道:“再簡單一點(diǎn)�！�

    “浮力和密度有關(guān)，土陶制成的烏盆，重量一定，但若土陶中摻雜了大量人骨，那就改變了密度�！�

    “換而言之，當(dāng)體積一樣，摻雜了人骨的烏盆要更重，排出的水會發(fā)生明顯的變化�！�

    高陽朝著兩個(gè)大水缸走去，接著從懷里掏出一枚銀元寶，隨后對王忠出聲道。

    “王老將軍，你可有金元寶一枚，讓本官來當(dāng)朝驗(yàn)證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