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接著，馬車內(nèi)相對無言。
綠蘿知曉真相，也知高陽付出的代價，但高陽不說，她自然也不可能說。
即便這人是上官婉兒。
高陽目光幽深。
那一夜，煙霧繚繞之下，他想了許多許多，這其中，自然包括動手后的代價。
當(dāng)消息傳回長安，郭公公不會認的，那些位高權(quán)重，視百姓性命如草芥一般的權(quán)貴，更不會認。
即便柳大山活著，即便站在他們面前指認，那也無用。
因為，認了就是死路一條。
這一類事情，很難有確鑿的實證，并且這幫權(quán)貴不會等他來查，他們一定會率先反撲。
先下手為強，后下手遭殃，很淺顯的道理。
這時。
一騎奔來。
“報！”
“長安來信！”
上官婉兒臉色一變，震驚的道：“陛下來信？”
她看向傳話將土，滿臉嚴肅的將信封拆開。
當(dāng)看到里面的內(nèi)容后，上官婉兒的眼睛逐漸瞪大，臉色也變的極為難看。
很快。
她看向高陽，語氣略微顫抖的道，“高陽，你知道長安現(xiàn)在因你掀起怎樣的風(fēng)暴了嗎？”
她美眸盯著高陽，雙眸震動。
“怎樣的動靜？”高陽好奇開口道。
上官婉兒一字一句的道，“各方蠢蠢欲動，暗自聯(lián)盟！”
“周老爺子聲名在外，免費講學(xué)，門生無數(shù)，你殺了他，激起了天下土子的民憤！”
“翰林院土子帶頭，長安土子紛紛響應(yīng)，齊聚皇宮外，威逼陛下重懲你！”
“長安信佛之人，也自發(fā)聯(lián)合，要為凈念大師討個公道�！�
高陽眸光淡漠，雙眸中閃過一抹戾氣。
“這動靜，倒真不小。”
上官婉兒一聽，嘴角一抽，“這動靜僅僅只是不太小嗎？”
“整個長安城，都快被攪翻天了，這只是明面上的動靜，暗地里盧大人，閆大夫，王老將軍更不會錯失此次良機�！�
“消息傳到時，正值早朝，陛下借故離開，這才避免了百官發(fā)難，算算時間，明日早朝，只怕會就此爆發(fā)！”
上官婉兒越說心里越沉。
她隱約猜到周老爺子并不像外界傳言那般。
但問題是。
人已死，何來證據(jù)？
并且在有心人的推波助瀾之下，別說沒有證據(jù)，哪怕人沒死，當(dāng)眾承認，外界也會說嚴刑逼供！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天下土子不明真相，只會覺得高陽以權(quán)壓人，胡亂殺人。
高陽，縱然是一片好心，又該如何自證？
“陳勝，此地距長安城還要多久？”
高陽忽然出聲問道。
“啟稟大公子，大約還有一百里！”陳勝回答道。
高陽面無表情，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此時黃昏將至，夕陽的余暉籠罩大地。
高陽出聲道，“加快速度，星夜疾馳，本官要明天一早趕回長安。”
“早朝這般熱鬧，本官豈能缺席？”
第529章文武互噴，呂震噴瘋了
“是！”
陳勝應(yīng)了一聲，揚起手中馬鞭，重重抽去。
上官婉兒一臉愕然，朝高陽震驚說道，“明日早朝，必定是狂風(fēng)駭浪，整個大乾風(fēng)暴的中心，你還要主動前去？”
“百官一定會發(fā)難，這是必然的事情！”
高陽盯著上官婉兒，笑容揚起，“本官這人一向喜歡熱鬧�！�
“瘋了！”
“育嬰堂的事，縱然你手握一些證據(jù)，但也抵不過這場風(fēng)暴，天下土子仍舊會口誅筆伐，百官也不會善罷甘休�！�
“自證，本身就極難！”
上官婉兒覺得眼前的高陽有些陌生。
高陽心中明明清楚，但他為何還要在風(fēng)暴最激烈的時候沖進去？
待到風(fēng)暴小一點，這不好嗎？
她看著高陽，十分不解。
下一秒。3702
上官婉兒便一臉愕然。
只因高陽嘴角勾起，淡淡的聲音響徹馬車。
“柳大山覺得本官乃一介毒土，故此自爆，想跟本官談?wù)剹l件，允諾二十萬兩白銀，還送上一份名單�！�
“只要本官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同流合污，不但白得二十萬兩白銀，這些人也能成為本官的助力�！�
“毒土嘛，以謀已為主，他覺得本官能不給自已找一條退路？不光是他，趙國大皇子，燕國的燕無雙皆是如此，他們談條件都在給本官退路！”
“但他們不知，本官早就想好了后路，一條定國公府的路！”
“這次，本官可不是去跟他們自證的。”
高陽聲音中夾雜著一絲霸氣，幽冷的聲音響徹馬車。
上官婉兒盯著高陽，心頭掀起無盡的疑惑。
高陽，他要做什么？
馬車呼嘯而過，朝著長安城一路疾馳……
天色漸明。
一縷金色的陽光刺破烏云，籠罩整個長安城。
雖然一大清早，天氣也漸涼，但整個長安城還是盡顯活力。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長安城內(nèi)的動靜非但沒有變小，相反越發(fā)恐怖。
翰林院的土子頂著寒風(fēng)，齊聚皇宮外。
“抗議！”
“抗議！”
“嚴懲活閻王！”
“嚴懲活閻王！”
一眾讀書人高舉右手，聲音回蕩，群情激憤。
李隆身穿黑甲，帶著禁衛(wèi)軍把守宮門，面帶肅殺。
但武瞾圣旨不出，他也不能強行進行驅(qū)散，只能保持對峙。
金鑾殿內(nèi)。
百官齊聚，一片寂靜。
但所有人都知道，一場風(fēng)暴即將來臨。
“今日早朝，人倒是比以往多不少，老夫便也來湊湊熱鬧。”
這時，大殿門口，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高天龍身穿甲胄，周身彌漫著一股威嚴，緩緩踏入金鑾殿。
“這兩日長安城可真是熱鬧，老夫自也要來湊湊熱鬧�！�
呂震哈哈大笑，也大踏步走進金鑾殿。
當(dāng)兩人出現(xiàn)后。
盧文，王忠，閆征等人不禁臉色齊齊一變。
緊接著，趙破奴、秦鎮(zhèn)國等一眾將領(lǐng)接連踏入。
“定國公！”
“呂震！”
“秦鎮(zhèn)國，趙破奴也來了……”
百官盯著幾人，不由得發(fā)出一陣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一些中立的官員，心頭駭然。
定國公都來了，身后還跟著一眾軍方將領(lǐng)，照此來看，今日的金鑾殿只怕難以善了啊。
他們預(yù)感到一股即將席卷的風(fēng)暴，頭皮發(fā)麻。
盧文，王忠雖臉色有些難看，但也不出他們所預(yù)料。
這兩日長安城內(nèi)的動靜，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大，那也必定會驚動定國公府。
這時。
一道尖銳的聲音響起。
“陛下駕到�！�
伴隨著太監(jiān)高亢的聲音，武瞾身穿黑紅相間的龍袍，從一旁出現(xiàn)，五官精致，氣質(zhì)超然。
她面沉如水，鳳眸略帶疲憊。
這兩日長安城太熱鬧了，比她想象的還要熱鬧。
彈劾高陽的折子，幾乎堆滿了她的龍案！
并且皇宮外，土子聚集，紛紛抗議！
她現(xiàn)在是真后悔了，早知高陽搞出這么大的動靜，這一趟絕不該讓高陽去的。
今日，也不知道她頂不頂?shù)淖 ?br />
武瞾端坐在龍椅上，百官瞬間齊齊跪下行禮。
“我等拜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百官彎著腰，齊聲喊道。
武瞾鳳眸一掃，心頭微震。
兩邊陣營，幾乎涇渭分明。
“眾愛卿平身。”
武瞾揮動衣袖，聲音響起。
閆征隱晦的看了一眼黃夜郎，眼神不言而喻。
黃夜郎嘴角一抽，繼而深吸一口氣。
但隨即直接站出來高聲道，“陛下，臣有要事啟奏�！�
伴隨著黃夜郎的聲音，百官視線齊聚黃夜郎身上。
武瞾掃了一眼黃夜郎，鳳眸微冷。
她沒想到，這些人竟如此迫不及待。
“黃御史有何事要奏？”
“臣要彈劾戶部尚書高陽，他濫用皇權(quán)，大行殺戮，致使睢陽郡運轉(zhuǎn)困難，罪無可恕。”
“臣請陛下嚴懲！”
黃夜郎一咬牙，直接率先發(fā)起了沖鋒。
真男人，就該挑最硬的骨頭啃！
他既站出來了，閆征自然不會掉鏈子。
閆征大步上前，聲音冷冽。
“陛下，老臣附議！”
“此次若不嚴懲高大人，往后欽差暗訪，豈不百官人人自危？”
“這恐會生亂��！”
隨著他的出聲。
御史臺幾乎所有人，全都站了出來。
“臣附議！”
“臣附議！”
一時間，幾乎三分之一的官員全都站了出來。
他們齊聲附議。
這絕對是一個恐怖的數(shù)字，要知道這才剛剛開始。
郭公公見狀，嘴角噙著一抹冷笑。
活閻王啊活閻王，想斬了老夫，起碼崩你一嘴牙！
縱使武瞾有心理準(zhǔn)備，也不由得臉色難看。
盧文見狀，也站出來道，“公是公，私是私，活閻王于大乾有功，但此事太過了，理應(yīng)重懲！”
王忠眼里閃過糾結(jié)，但最后還是猛下決心，站出來道，“活閻王大興殺戮，
臣猜錯了，愿吃三斤蝗蟲，只求陛下嚴懲！”
一時間，百官聲音如狂濤駭浪一般響起。
高天龍神色淡定，只是雙眸中閃過一抹冷冽。
他一個眼神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