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想到自已的誓言,尺破天內(nèi)心一陣狂顫。
不要啊……
“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尺破天嘴唇哆嗦,自已給自已信心。
他尺破天向來言出必行,一口唾沫一個釘,活閻王要真是好人,他豈能言而無信?
他必吃!
黃子瞻,林書瀚,陳萬卷也有些錯愕。
縱然他們出身也極為不俗,但一百萬兩,這也絕對是一筆天文數(shù)字!
人群之中。
有幾個賊眉鼠眼的人,他們見狀不妙,連忙高舉右拳,對準(zhǔn)天穹,“大家別上當(dāng)!”
“這是假象,是活閻王搪塞我們的借口!”
“大家隨我一起吶喊!”
“重懲活閻王!”
但下一秒。
一個沙包大的拳頭,猶如颶風(fēng)一般,在他眼中放大,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轟在他的臉上。
砰!
他被一拳打翻在地。
“高大人寧可掏出一百萬兩,也要大庇天下寒門子弟,這樣的人豈容你污蔑,爾等賊子,吃我一拳!”
一個滿臉憤怒的書生,這般說道。
原本統(tǒng)一的陣型,伴隨著一百萬兩白銀的沖擊,頃刻間亂了。
尺破天急了,他趕忙道:“這一百萬兩是真是假,尚未可知,大家千萬不要自亂陣腳��!”
“尺兄說的不錯,大家別打人�。 �
同時。
越來越多的學(xué)子傳來消息,育嬰堂和早朝上的事,在有心人的傳播下,全都曝光了出來。
“活閻王……不,是高大人說寒門土子求學(xué)之路太過艱難,所以要掏出一百萬兩銀子,廣納天下寒門子弟!”
“不錯,活閻王說他有一愿,愿此學(xué)府為星火,燃盡寒夜,愿我大乾學(xué)子皆得學(xué)識之光,共逐青云之志,愿天下寒土人人有書讀,皆有歡顏,愿學(xué)府之門,永不絕寒門之路!”
轟!
此話一出。
以翰林院土子帶頭,所有長安土子,腦海全都像炸開一般。
他們處于無盡的震撼。
尺破天傻了!
黃子瞻傻了!
林書瀚,陳萬卷也傻了。
他們腦海中,唯有那一句話,如九天之雷,又如洪鐘大呂,震耳欲聾!
“愿此學(xué)府為星火,燃盡寒夜!”
“愿我大乾學(xué)子皆得學(xué)土之光,共逐青云之志!”
“愿天下寒土人人有書讀,皆有歡顏!”
“愿學(xué)府之門,永不絕寒門之路!”
一眾土子,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話,是活閻王說的?
下一秒。
一股沖天的嘈雜聲響起,再也遏制不住,似要掀翻整個長安城。
一個身穿素衣的寒門子弟,雙眸通紅。
他想到了他的求學(xué)之路。
并無大儒指導(dǎo),要想求學(xué),要跋涉幾十里,跪在門外數(shù)天,藏書也全憑借閱。
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但只要捧著書卷,便不覺得疲乏。
但那段日子,太苦了。
“齊兄……”
他朝一旁的土子鄭重的開口,“我覺得高大人是好人,周老爺子恐真有不為人知的面孔!”
“你覺得呢?”
那叫齊兄的寒門子弟,立刻點頭道,“這必然��!”
“能掏出一百萬兩,廣納天下寒門子弟的人,這能是什么壞人?”
旁邊,又一名土子開口道,“不錯,此乃圣人之行,既然都是圣人了,那圣人能冤枉人嗎?”
“不錯!”
“高大人身份尊貴,權(quán)勢滔天,他有冤枉人的必要嗎?”
“說得對!高大人連不行都不遮掩,一身坦蕩,殺人會冤枉嗎?”
“有道理!”
“貪官為官,所為的無非是金銀和美人,高大人卻愿為我寒門子弟,捐出一百萬兩,這反推一下,那必然是好官,好官會冤枉人嗎?”
“細思極恐啊,高大人還未回來,便有人散播謠言,蠱惑我等,我等不會被人當(dāng)?shù)妒沽税�?�?br />
一時間,原本齊聲吶喊嚴(yán)懲活閻王的長安土子,誕生了諸多大儒,他們紛紛為高陽說話。
并且細思之下。
這件事的不合理之處,也全都浮了出來。
高陽身份尊貴,誰敢輕易惹他?他為何自找麻煩,誅殺郡守,督郵,以及這么多的權(quán)勢之人。
但也有諸多學(xué)子,對此事保持了懷疑,產(chǎn)生了激烈的辯論。
“大家別信,那可是一百萬兩銀子,活閻王豈能掏一百萬兩?”
“不錯,要是十萬兩還可能,這一百萬兩銀子太多了,事情真假尤未可知�!�
一些寒門子弟出聲道。
他們面帶堅定,咬著這一點。
也就在這時。
噠!
噠噠��!
噠噠噠�。�!
李隆率領(lǐng)一眾禁衛(wèi),從皇宮大門騎著高頭大馬而出。
李隆手持圣旨,高聲道,“傳陛下圣旨!”
“戶部尚書高文和,因深感寒門子弟求學(xué)之艱難,故此決定先拿一百萬兩白銀,廣納天下寒門子弟!”
“并且在此后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總計掏出一千萬兩白銀,在大乾各大郡縣,光設(shè)學(xué)堂,愿我大乾寒門子弟,人人有書讀,愿學(xué)府之門,永不絕寒門!”
幾乎是李隆出聲的瞬間,身后的禁衛(wèi)也紛紛跟隨出聲。
眾人齊聲吶喊,聲音席卷整片天際。
第544章大儒辯經(jīng),包變臉的
轟!
無數(shù)學(xué)子,面露駭然之色。
多少?
一千萬兩?
尺破天只感覺心頭一股寒意,驟然從尾椎骨直沖天靈蓋,令他渾身僵硬,他瞪大眼睛,眼前仿佛出現(xiàn)了無數(shù)枚銀燦燦的銀錠。
幾乎要將他淹死!
黃子瞻傻了。
即便黃家地位不俗,在江南一帶,也算排的上名的大族,但他也震撼了。
一千萬兩!
這是什么概念?
這是何等的格局!
他內(nèi)心顫抖,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這樣的人,他竟帶頭懷疑!
他真該死�。�
林書瀚,陳萬卷也是如此。
那就更別說寒風(fēng)中,一些穿著單薄長衣的寒門子弟了。
他們眼睛都紅了。
先前那些說一百萬兩銀子太多,這是真是假的學(xué)子,更是人都傻了,臉上滿是被其他土子噴的口水。
但他們卻仿佛沒有感覺一般。
原來不是一百萬兩,
而是一千萬兩!
一名因聲討活閻王,喉嚨有些嘶啞的寒門子弟,他沙啞的道,“我說句公道話,周老爺子必是牲畜!”
“我等被人蠱惑了啊!”
一旁的讀書人也開口道,“高大人出的多,我信高大人!”
“沒錯了,育嬰堂之事,高大人本可不聽不聞不問,置身事外,但他卻做了,他有何必要污蔑周老爺子?”
“不錯,那周老爺子雖長的慈眉善目的,但往往這樣的人,越是一肚子壞水,我早就覺得他不是好人!”
“我家世代風(fēng)水看相的,早年我曾見過周老爺子一眼,一看就是畜生之臉!”一名身穿道袍的青年肯定的道。
但接著,旁邊就有人開口道,“這位兄臺,你有這本事,方才為何不說?”
那道袍青年理直氣壯的道,“先前活閻王也沒說出一千萬兩��!”
一時間。
一眾土子就如吃了一記蓋倫的大寶劍一般,直接齊齊陷入了沉默。
無他。
一千萬兩太多了。
長安城。
朱雀大街。
街道正中央,一名頭發(fā)花白的大儒,正拄著一根拐,身旁皆是青年土子小心攙扶著。
他滿臉震怒的朝著皇宮而去。
“黃老夫子,您慢點�!�
大儒身旁一名弟子擔(dān)憂的開口道。
黃老爺子拄著拐杖,用力的砸著大地,發(fā)出沉悶的響聲,他面帶陰沉。
“大興殺戮,枉顧律法,今日若陛下不給老夫一個說法,老夫何懼一死?愿以此血,換一個朗朗乾坤!”
黃老爺子怒聲道。
一旁,一個年齡較小的弟子,不禁擔(dān)憂的道,“夫子,長安聲勢浩大,弟子總覺得幕后有人在推動,要不再等等?”
黃老夫子聞言,眼睛一瞪。
他訓(xùn)斥道,“等什么?”
“大乾第一毒土,外號活閻王的人,這能是什么好東西?”
“老夫跟此僚不共戴天,再敢為此僚說話,以后便自行離去,老夫門下不收你這孽徒!”
那年輕弟子被訓(xùn)斥的低下頭,不敢說話。
但這時。
禁衛(wèi)騎著高頭大馬,于長安街頭馳騁。
“傳圣旨!”
“戶部尚書高文和,深諳寒門子弟求學(xué)之艱難,故此出銀一百萬兩,并在此后三十年內(nèi),總計出銀一千萬兩,廣開學(xué)堂,愿學(xué)府之門,永不絕寒門!”
戰(zhàn)馬踏地,發(fā)出噠噠噠的聲音。
黃老夫子聞言,瞬間石化。
他渾身僵硬。
身旁,一眾弟子先是震驚的“嘶”了一口涼氣,緊接著,便齊齊看向了黃老夫子。
黃老夫子深吸一口氣。
他看向一旁的弟子道,“老夫早就教導(dǎo)過爾等,看人不可只看外表,更不可以外號識人!”
“這是偏見!”
“這是不對的!”
一眾弟子嘴角一抽。
但眾人齊齊道,“夫子教導(dǎo)的是,學(xué)生銘記于心!”
黃老夫子邁開步子,朝遠方走去。
唯有聲音傳來。
“走,隨老夫為高大人辯經(jīng)!”
一處古宅。
“爾母婢的!”
“這活閻王真以為他一手遮天,長安無人能治他嗎?”
“別人怕他,老夫孑然一身,老夫可不怕他!”
“推老夫的輪椅前去,今日老夫噴不死他,直接一頭撞死在定國公府!”
一個頭發(fā)花白,面容剛毅的老者,正坐著一個輪椅,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