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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咻。

    一支箭矢發(fā)出破空之音,朝著這名匈奴人所在的方向,筆直而來。

    接著,

    就如刺入一塊豆腐一般,輕而易舉的貫穿了這名將土的胸膛。

    “這,這怎么可能?”

    這名匈奴騎兵從戰(zhàn)馬上跌下,輕易地感受到性命的流逝。

    大乾騎兵上前,無情的割下他的腦袋,滿意而歸。

    而這樣的一幕,還在到處發(fā)生。

    哪怕巴特爾在一眾匈奴人的保護(hù)下,依舊腿上中了一箭,狼狽而歸。

    金色的陽光驅(qū)散天上的烏云,籠罩整個玄水河套。

    春日的陽光,暖洋洋的。

    王驍沐浴著陽光,身上一陣刺痛,但卻有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終究活下來了。

    不容易啊!

    這時。

    高陽來到他的身旁,以一種滿意的眼神,看向王驍。

    “王校尉之猛,天下罕有敵手!”

    “本官就說這眼光沒錯,整個軍中除了王校尉,無人能擔(dān)此重任��!”

    “這若是本官,只怕早就涼了�!�

    王驍無比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高大人這話沒錯,這要是換做軍中任何人,只怕真就涼了�!�

    剛剛的經(jīng)歷,太恐怖,也太兇險了。7202

    這幫匈奴人和巴特爾就如瘋了一般,全都朝他殺來。

    這要不是多年武藝,他足夠猛,再加上這身甲胄夠抗,只怕早就死了,但即便如此,身上也多了諸多不小的傷口。

    “王校尉,那匈奴王子巴特爾找你談了什么?”

    “為何會突然暴怒出手?”

    高陽忽然發(fā)問。

    按理來說,他的計劃是沒錯的,此戰(zhàn)只要巴特爾應(yīng)戰(zhàn),此戰(zhàn)必勝,會進(jìn)一步取得戰(zhàn)果,匈奴先被掏老窩,又三倍打一倍沒打贏。

    這傳出去,必定極震大乾神威!

    至于王驍頂鍋,那就有兩種情況。

    第一種,王驍神勇,生擒巴特爾,大破匈奴,那縱然武曌知曉,百官知曉,封賞王驍,但對外,無疑是他高陽的威名。

    這是雙贏!

    在這消息傳播極慢的世道,這一點(diǎn)是極其難以澄清的。

    第二種,王驍被斬,或是被生擒,那他也不虧,畢竟他負(fù)責(zé)在后方接應(yīng),匈奴先高興幾天罷了,只是令王忠下臺,王家雞犬不留,連蚯蚓都要剁成兩半的計劃就要提上日程了。

    畢竟王驍若死,這仇就太大了,不滅王家,他肯定睡不安寧。

    高陽唯一沒算到的一點(diǎn),這巴特爾竟和王驍單獨(dú)聊了聊,還逃回去了。

    這算是計劃之外的變故。

    但他有所預(yù)感,能讓巴特爾如此暴怒出手,王驍這小子……怕是說了什么。

    王驍聞言,瞬間愣住。

    他盯著一臉狐疑的高陽,想到自已的話,后背浮出一層冷汗。

    下一秒。

    他朝一旁倒去,兩眼一閉。

    身旁護(hù)衛(wèi)連忙去扶,面露緊張。

    “大人,王校尉暈過去了。”

    “這該如何是好?”

    親衛(wèi)看向高陽,焦急的開口道。

    高陽盯著倒地的王驍,陷入一陣沉思。

    似乎……這事還不�。�

    第666章活閻王面前,又有裝暈之人?

    “��?”

    王驍?shù)瓜聲r,還特地先悶哼了一聲。

    這副模樣,在高陽眼中,那怎是一個虛假二字而言?

    裝暈!

    高陽嘴角一抽。

    一旁。

    呂震和孫靖邊等人,也是率軍殺到,當(dāng)見到頗為凄慘,倒地生死不知的王驍,他們滿臉震驚。

    “高大人,王校尉這是怎么了?”

    高陽十分淡定。

    “無妨,撐死只是暈過去了。”

    “本官懂醫(yī)家之法,不必?fù)?dān)憂,對于暈倒有充足的治療經(jīng)驗(yàn)。”

    此話一出,王驍心中驟然一咯噔,呼吸都有些亂了。

    這活閻王,他想做些什么?

    “此地危險,不利于診治,軍中有經(jīng)驗(yàn)豐富的軍醫(yī),這邊還需嫖姚校尉坐鎮(zhèn),我先帶王校尉回營�!�

    李震霄滿臉嚴(yán)肅的開口道。

    對此,高陽并未阻止,反正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現(xiàn)在,他也的確有事要處理。

    很快。

    李震霄帶著王驍開始后撤,直奔大乾軍營而去。

    高陽則是留在了一個極為安全的位置,身旁是陳勝、吳廣等人。

    這種拼命的活,他既然出了錢,那自然不會令陳勝和吳廣去冒險。

    “報!”

    “高大人,咱們的八百人,戰(zhàn)死兄弟超兩百人,其他兄弟也有不同程度的受傷。”

    樸多身披黑甲,來到高陽面前,他身上的甲胄布滿鮮血,看起來頗為狼狽。

    “死了兩百人……”

    高陽聞聽這個數(shù)字,有些吃驚,也有些肉痛。

    這個數(shù)字,比他想象的還要多。

    呂震聞言,被嚇了一跳,有些咋舌。

    八百人戰(zhàn)死兩百人,這就差不多快三成了,能戰(zhàn)死三成的將土,卻死戰(zhàn)不退,毫不潰敗的,這是絕對的精銳。

    并且這支軍隊面對的還是三倍的精銳匈奴,這個數(shù)字,太恐怖了。

    但高陽才訓(xùn)練了他們多久,也就三四個月吧?

    天生……將才!

    呂震神色復(fù)雜,內(nèi)心一陣感嘆。

    高陽抬眸看去。

    入目處,遍地尸體,處處都是殘肢斷臂,一陣風(fēng)吹來,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刺鼻的鮮血味。

    這足以說明這一戰(zhàn)的慘烈!

    這就是戰(zhàn)爭的殘忍。

    但這樣的一幕,在長安保衛(wèi)戰(zhàn)中,他見到了太多,因此也只是心境略微有些波動。

    戰(zhàn)爭本就無關(guān)對錯,只有立場。

    對匈奴人而言,他們必須針對大乾,因?yàn)槲ㄓ懈鞣狡胶猓麄儾拍苌妗?br />
    否則倒霉的就是他們。

    但對大乾來說,也沒得選,不出兵滅了匈奴,那就永遠(yuǎn)滅不掉天下六國,一統(tǒng)大業(yè)。

    “幸好……我是資本家,而不是普通的一名小兵�!�

    高陽喃喃自語。

    隨后,他出聲道,“傳令下去,待回到長安,本官為他們殺豬宰羊,與他們共飲,慶祝此戰(zhàn)!”

    “同時,本官會親自為他們向陛下請功,戰(zhàn)死的兄弟,用馬皮將他們包裹,一起帶回長安,入土為安!”

    “戰(zhàn)死弟兄,撫恤金一律三倍,本官自掏腰包。”

    隨著高陽這話,樸多等人,全都瞪大眼睛,激動無比。

    “大人,戰(zhàn)死的匈奴人,也是這般待遇嗎?”

    樸多面帶猶豫,朝高陽問道。

    高陽先是一愣,接著直接開口道。

    “什么匈奴人?既投奔了我大乾,為我大乾保家衛(wèi)國,戰(zhàn)死疆場,那就都是大乾人,自當(dāng)一視同仁!”

    此話一出。

    樸多、趙不識連連朝高陽跪下,眼中含淚。

    “我二人在此,替戰(zhàn)死的弟兄,多謝高大人!”

    兩人出聲,聲音響起。

    高陽笑著道,“謝什么?倒是本官想問,本官縮在最后方,你們心底可有怨言?”

    樸多、趙不識紛紛搖頭。

    “大人的命本就金貴,這一點(diǎn)兄弟們都懂,并且兄弟們不但沒有怨言,相反還著實(shí)松了一口氣!”

    “哦?為何?”

    高陽一臉好奇。

    樸多和趙不識對視兩眼,隨后樸多硬著頭皮道,“小人壯著膽子說點(diǎn)心里話,因?yàn)橄窀叽笕诉@樣的將領(lǐng)若是沒了,兄弟們哪里還有這么好的待遇?”

    “對我等而言,最好的將領(lǐng)就當(dāng)是大人這樣的將領(lǐng),嚴(yán)苛訓(xùn)練,但隔三差五就有一頓肉吃,吃的飽,待遇好,立下的戰(zhàn)功,也不怕被人搶了,縱然戰(zhàn)死,也沒有后顧之憂。”

    “兄弟們心底都很清楚,拿著這樣的待遇,就理應(yīng)為大人拼命!”

    高陽聞言,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話糙理不糙,當(dāng)是如此!”

    “你大可下去告訴弟兄們,我高陽雖毒,名聲不好,但亦不是無情之人,更不會卸磨殺驢!”

    “樸多,其他將土的獎賞再加一倍,你小子加兩倍!”

    高陽十分豪氣的道。

    他這人什么不多,就是銀子多。

    負(fù)債都上千萬兩了,這些都不是事。

    樸多和趙不識聞言,臉色一喜。

    他們沒想到,拍馬屁居然又提了一成。

    趙不識十分心動,蠢蠢欲動的道,“大人,我趙不識也有點(diǎn)心里話,想跟大人說。”

    高陽目光看過去。

    兩人目光匯聚,在空中交織。

    趙不識臉都憋紅了,半晌道,“大人,我還是繼續(xù)憋著吧�!�

    一場交鋒,徹底落下帷幕,打掃完戰(zhàn)場后,高陽也回了營。

    一進(jìn)大營,傳令兵就趕忙上前道。

    “大人,大將軍有令,讓你回來后,去一趟王校尉的營帳�!�

    高陽聞言,眉頭一挑。

    “王校尉還昏著呢?”

    這貨還在裝暈?

    “據(jù)說王校尉在戰(zhàn)場上,曾跌下了馬,軍醫(yī)怕昏迷是因?yàn)轭^部受損,現(xiàn)在幾位將軍,全都在王校尉的營帳內(nèi)�!�

    高陽沒說話,徑直朝著王驍?shù)臓I帳而去。

    進(jìn)入營帳后。

    高天龍,呂震、孫靖邊,李震霄全都在床榻邊,同時還有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軍醫(yī),正滿頭大汗。

    王驍躺在病床上,暗自叫苦。

    “陽兒,你來了?王校尉昏迷,遲遲不醒,你懂醫(yī)家之術(shù),速來看看!”

    高天龍喊道。

    他倒是不知原因,還以為王驍真出了事。

    王忠見到高陽,也是想到了高陽以往的手段,趕忙上前。

    “高大人,我知你我之間有間隙,但懇請你救救我兒�!�

    “這莫不是真摔了腦袋吧?”

    “老夫給你跪下了!”

    王忠快步走來,作勢要跪。

    他這把年齡,自然不可能真給高陽跪下,只是配合這一番話罷了。

    一般人也不會讓他跪。

    “王老將軍,這可萬萬使不得!”

    高陽作勢要托,實(shí)則是抓住王忠的手臂,就往下按。

    噗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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