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金鑾殿內(nèi)。
趙皇坐在龍椅上,底下是文武百官。
殿外。
一道又一道聲音響起。
“報(bào)!”
“龍脊河一帶出現(xiàn)獨(dú)眼巨人,當(dāng)?shù)卮蠹浪痉Q是上古讖言,說獨(dú)眼現(xiàn),則王朝滅,百姓紛紛跟隨,沖入了府衙,打開了糧倉,起兵謀逆!”
砰!
“這幫人簡直反了天,膽敢謀逆,立刻出大兵鎮(zhèn)壓,給朕殺!”
趙皇猛地捶打龍椅,滿臉震怒。
但這時。
又是一道聲音響起。
“報(bào)!”
“啟奏陛下,漁民林三在渭水河中打撈起青魚,魚肚子中有紙條——蒼天死,趙氏終,獨(dú)眼開河天下從!”
“報(bào)!”
“皇陵守夜人王五照例巡查時,聽聞白狐發(fā)出人聲,稱“趙家龍,乾家鳳,石人睜眼江山動!次日,一大早便全鎮(zhèn)流傳:“狐仙夜哭陵,趙氏要滅門!””
“報(bào)!”
“青石鎮(zhèn)一帶,誕生一無情教,以一符水救治難民,令無數(shù)人跟隨,喊著蒼天已死,無情當(dāng)立,歲在甲子,爾等助我!”
“現(xiàn)部下數(shù)萬人,正在四處搶糧!”
這些消息接連傳來,趙皇人都麻了!
天下各地都在謀反,這該如何出兵?
趙玉衡也是攥緊拳。
無情教普通的民眾不知,但他何嘗不知?
當(dāng)初高陽便是差點(diǎn)栽在無情教的手上,但分明在大乾的無情教,竟莫名其妙的出現(xiàn)在他趙國,還喊著蒼天已死,無情當(dāng)立,歲在甲子,爾等助我就造反了。
這哪怕是傻子,都知是怎么回事。
活閻王,我把你當(dāng)兄弟,你把我當(dāng)二逼,這是往死里坑啊!
這三步下來,趙國能不滅就燒高香了!
這一刻,趙皇也徹底沒脾氣了,也不嚷嚷著出兵大乾了。
他心頭生出一股無力感。
這一步又一步的殺招,令他心生絕望!
趙普身穿相袍,神色極為復(fù)雜,他痛苦的閉上了眼。
這三步殺招襲來,他清楚的知道,從此之后,七國只剩六國。
趙國,將就此泯滅于歷史!
并且以他看來,這魚腹狐鳴的手段能撼動趙國,并不是手段多高明,也不是有多精明,而是……百姓愿信。
趙國百姓更餓,更恨,因此活閻王只是遞了個火把,他們就自已燒了趙國。
在這亂世,饑餓永遠(yuǎn)比神靈更具號召力,這些所謂的“神跡”,全都基于“搶糧”、“活命”來掛鉤。
并且針對識字率百不存一的普通百姓,這些故事與謠言,要更具沖擊力,傳唱更廣!
活閻王,真乃天生的造反圣才!
ps:(欠大家的,先補(bǔ)給大家,另外求一求免費(fèi)的小禮物,感謝各位彥祖大大�。�
第719章武曌主動拍馬屁,有大坑!
大乾。
長安城。
武曌身穿一身金黃色的龍袍,面前是一桌色香味俱全的早膳。
武曌手持湯勺,正在用膳。
今日她胃口大開,食欲極好。
當(dāng)趙國的消息傳來,武曌直接驚的差點(diǎn)將嘴里的一碗粥給噴了出來。
“什么?”
“獨(dú)眼巨人?狐貍叫,魚肚藏紙?”
“還有這蒼天已死,無情當(dāng)立,歲在甲子,爾等助我?這無情教短短數(shù)月,已經(jīng)上萬教眾了?”
武瞾神色震撼,滿臉不敢置信。
上官婉兒同樣震撼不已,紅唇微張。
她朝著武曌開口道,“陛下,現(xiàn)在的趙國堪稱亂成了一鍋粥,前有邯鄲百姓因運(yùn)氣游戲,直接和宮內(nèi)禁衛(wèi)廝殺,死傷眾多,后有無情教率先造反,全國起義之人,不計(jì)其數(shù)�!�
“趙國……這是真廢了!”
上官婉兒說到最后一句,重重吐出一口氣,美眸震撼。
她一向是屬于比較謹(jǐn)慎之人,不會輕易的下決定,但能讓她這么說,那就唯有一個可能。
那便是趙國真廢了。
但想想也是,趙國百姓先前大肆囤積趙縞,但最后趙縞的價格卻跌到了谷底,令無數(shù)人破產(chǎn)。
后糧價一日三漲,屢破新高,百姓壓根就買不起。
再加上運(yùn)氣游戲,全國大起義,這趙皇要是能逆風(fēng)翻盤,化險為夷,那真的堪當(dāng)千古一帝!
武曌神色復(fù)雜,深吸一口氣道,“傳高相,朕要見他!”
“這叫一些淺薄的手段?這叫一些低級的造反手段?”
武瞾想到那一日的高陽,不由得嘴角一抽,質(zhì)問出聲。
縱然武曌一代帝王,此刻也有些害怕了。
對于百姓來說,造反的手段并非越高明越好,相反要以最直接、最粗暴的方式進(jìn)行,這些所謂的天意,以及童謠,才是絕殺!
高陽搞出一個也就算了,結(jié)果搞出這么多,這就讓武曌有些不淡定了。
這簡直給天下心懷不軌之徒,都好好上了一課!
很快。
高陽收到圣旨,來到了皇宮。
“臣拜見陛下�!�
高陽一見武曌,恭敬行禮。
當(dāng)看到那雙直勾勾盯著自已,且還不說話的鳳眸。
高陽瞬間心有所感,驟然明白發(fā)生了什么。
但他臉皮極厚,壓根就不往那個方面去提,相反還摸了摸臉,朝武曌出聲問道。
“陛下如此目光看臣,難道是臣這幾日又變好看了點(diǎn)?”
武曌:“……”
“高相,你的毒計(jì)天下無敵,你的臉皮同樣天下無敵。”
武曌也見過太多臣子,其中各種人都有,但全都不像高陽這般。
高陽這廝,她永遠(yuǎn)是率先繃不住的那個。
她也懶得跟高陽糾纏,直接就出聲道,“高相,獨(dú)眼巨人,魚腹藏紙條,以及這蒼天已死,無情當(dāng)立,這是你先前對朕所說,所謂淺薄,所謂上不了臺面的造反手段?”
直至此刻,武曌想到這些,還是忍不住的頭皮發(fā)麻。
高陽也知武曌知曉了趙國內(nèi)發(fā)生的事,并且顯然效果比他所預(yù)料的還要更好。
于是,高陽也點(diǎn)點(diǎn)頭道,“陛下,這些手段的確出自臣手,在臣心中,的確比較淺薄�!�
“難道陛下覺得這些手段十分驚人?”
武曌鳳眸瞇起,盯著高陽。
這給高陽裝的,這廝是真欠揍啊!
但武曌身為帝王,她不要面子的?
因此她也淡淡開口道,“朕只是有些意外,沒想到高相還精于此道�!�
“至于這些造反手段,在朕眼中,一般吧�!�
武曌淡淡開口,周身彌漫著一股矜貴的氣勢,極為傲嬌。
噗呲。
高陽一個沒忍住,不小心笑出了聲。
武曌臉一黑,不悅的出聲道:“高愛卿,你笑什么?”
“陛下,抱歉,臣一時之間沒忍住。”
“但臣其實(shí)一向忍耐力極好,受過嚴(yán)苛的訓(xùn)練,除非是實(shí)在憋不住�!�
“朕的話好笑?”武曌鳳眸瞇起,不一臉悅的道。
高陽洞察到了死亡的回響,于是一臉肅然的道,“臣豈敢笑陛下?”
“臣只是想到了一些比較好笑的事情罷了,但這事情不說也罷。”
“倒是陛下這是在用膳?這早膳看著不錯啊,臣正好早上還沒吃……”
高陽摸著肚子,一雙眸子盯著武曌。
武曌:“……”
臉皮夠厚,果然好處多多。
以高陽的臉皮,她覺得做什么都會成功的。
“來人,添一副碗筷!”
武曌黑著臉,下了命令。
“臣多謝陛下!”
高陽也毫不客氣,當(dāng)碗筷放到桌上后,他便開始大快朵頤。
那如狂風(fēng)卷落葉的吃法,直接震驚了武曌。
“高愛卿,你是自餓牢中放出來的嗎?這是幾天沒吃,來朕這進(jìn)貨了?”
武曌驚呆了。
更何況,武曌一向不喜鋪張浪費(fèi),因此她的早膳并不多,只有幾碟精美的小菜罷了。
高陽這樣吃,她吃什么?
“御膳太好吃,臣一下沒忍住,還請陛下勿怪……”
高陽露出一張童畜無害的笑容。
武曌深吸一口氣,放下手中的筷子。
轉(zhuǎn)而,她朝高陽開口道,“高相,無妨,你立下赫赫大功,吃頓早膳算得了什么?”
“只是,吃飽了嗎?”
“沒吃飽的話,朕再命御膳房上一份�!�
高陽看了一下吃的差不多的早膳,摸了摸肚子,剛想說沒吃飽,就感受到一雙驟然變的極為冰冷的眸子,他趕忙道。
“陛下,臣吃飽了�!�
武曌臉色緩和,而后朝高陽道,“既高相吃飽了,那朕便與高相聊一聊國事�!�
“可好?”
高陽端起飯后的一杯早茶,抿了一口,“臣愿為陛下效犬馬之勞!”
武曌一雙鳳眸緩緩變的嚴(yán)肅,她開口道,“趙國大亂,已成定局,我大乾此次不但能大賺一筆,還解決了身邊一個心腹大患�!�
“此事可喜可賀�!�
“趙國朕是不擔(dān)心了,現(xiàn)在朕擔(dān)心的便是——匈奴!”
武曌想到匈奴,
一雙鳳眸變的極為嚴(yán)肅。
高陽端起手中茶杯,指尖旋轉(zhuǎn),并未第一時間開口。
武曌繼續(xù)的道,“玄水河套一戰(zhàn),高相神勇,勇冠三軍,突襲了匈奴老巢,將其一鍋端,為我大乾立下了赫赫戰(zhàn)功,揚(yáng)我大乾國威�!�
“此戰(zhàn),朕極為欣喜!”
“高相之威,在整個草原流傳,縱觀我大乾,雖名將能臣無數(shù),但無一人有高相之能!”
“玄水河套一戰(zhàn)雖打出了我大乾的氣勢,但此戰(zhàn)卻并未傷及匈奴的根本,尤其匈奴背后,還有楚、燕、齊三國的支持!”
“因此朕想與高相商議一二……”
高陽是越聽越不對勁,越聽心里越慌,這武曌主動拍馬屁,這事只怕不小。
因此縱然是武曌,高陽也直接不管不顧的將其打斷。
“陛下,您不會是想再派臣出征草原,痛擊匈奴吧?”
第720章出征?這不可能,縱然我高陽餓死,那也不可能!
武曌一聽,一張矜貴的臉上露出笑容。
她朝高陽贊嘆道,“高相不愧是朕之能臣,知我者,高卿也!”
“你我君臣心意相通,何愁不能成一番大事?”
“朕的確是這樣想的!”
“出征匈奴,擴(kuò)大戰(zhàn)果,遍覽朝中,能讓朕覺得有把握的,唯有高相一人!”
武曌一臉認(rèn)真,滿臉期待。
她自然知曉高陽的重要性,但匈奴也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不打廢匈奴,大乾難以成為天下霸主,永遠(yuǎn)會被匈奴牽制!
并且高天龍是何許人也,就連他出征匈奴,帶著精良的裝備,都未能討得便宜,還是高陽主動破了局。
那整個大乾,還有誰能出征匈奴?
思來想去,武曌還是將主意打到了高陽身上。
整個大乾天下,能讓她武曌寄予厚望,并且愿意給予精銳的,唯有高陽!
高陽嘴角一抽,額頭一陣黑線。
今日他就說起床感到一股不妙,敢情是在這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