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瑤華的性子我們都很清楚，認(rèn)定的事情，恐是不到黃河不死心�！�

    「女試在即，為防她再生事端，不如釜底抽薪，直接廢了她的右手�！�

    屋內(nèi)瞬間一靜。

    許久后，曾允諾要護(hù)我一生的兄長(zhǎng)說：「也好，反正女子操持后宅，也并非需要右手�！�

    屋外艷陽(yáng)高照，我的后背冷汗岑岑。

    得阿娘提示，我早早看清他們的面目，并不敢妨礙他們與沈婉蓉你儂我儂。

    甚至退避三舍，只做隱形之人。

    到底是我的父兄，血脈相連，我以為他們只是被劇情蒙蔽，無法探知自己真實(shí)心意。

    只要我足夠乖覺，他們應(yīng)不會(huì)狠心傷我。

    可原來，這一切都是我一廂情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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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本子里的情節(jié)一幕幕從腦海拂過。

    眾人皆離我遠(yuǎn)去，種種出路皆被斷絕。

    我凄慘地死于骯臟之地，只因我不愿輕言放棄。

    阿娘要我讓，我讓了。

    可知曉一切，努力規(guī)避，讓出所有，還是要被懷疑，被掣肘，葬送前程。

    她也告誡我等，可是我等不了了。

    逃！必須逃離這里！

    我感覺自己從未這樣清醒過。

    我轉(zhuǎn)身，方踉蹌幾步，卻突然被人死死拽住手。

    竟然是突然拜訪的王邵衡。

    「瑤華，你父兄說得對(duì)，女人本就該安于后宅相夫教子，入朝為官拋頭露面，成何體統(tǒng)？」

    我驚慌失措，我不知道他為何會(huì)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不可抗力」？

    屋內(nèi)的人聞身而出：「你都聽到了？」

    謝云霆擰眉：「瑤華，你莫要以為女試是好事�！�

    「女子總歸是要嫁人的，入仕為官騎到男人頭上，無人敢娶，豈不是耽誤一生？」

    我死死咬住下唇，看著咄咄逼人的三個(gè)男人，突然笑了：

    「你們，究竟在怕什么？」

    「真的是怕長(zhǎng)公主日后勢(shì)弱，事后清算牽連侯府？」「還是為我著想，怕我風(fēng)頭過剩，惹人非議？」

    「抑或是怕我高中，傷了府中那位……」

    謝承宗本是自忖身份，沒有說話，此刻卻是繃不住了。

    「孽障，住口！我看你是犯了癔癥，滿嘴胡言亂語！」

    「來人，將大小姐關(guān)到柴房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zhǔn)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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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被押到了柴房里。

    這是奴仆犯了大錯(cuò)才會(huì)被關(guān)禁閉的地方。

    幾只老鼠從我腳邊躥過，我卻毫無感覺。

    隔著窗戶，沈婉蓉夸張地掩鼻，假意為我可惜著：

    「聽聞你熟讀四書五經(jīng)，巾幗不讓須眉�！�

    「但可惜啊，往后你這雙手再也提不起筆，拿不起書，可能連筷子都要拿不穩(wěn)了呢！」

    我眼觀鼻，鼻觀心，并不搭理她。

    她也不惱，只嘻嘻一笑。

    「不過話說回來了，什么京城雙姝，什么才女第一，我看啊，都是虛名�！�

    「咱們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得夫君喜愛�！�

    「不過，馬上殘廢的你，可能永遠(yuǎn)也不會(huì)有這個(gè)機(jī)會(huì)了�！�

    見我低著頭，滿臉都是頹廢落寞的模樣，她唇角輕揚(yáng)，語氣愈發(fā)輕快：

    「你是好命，自小嬌養(yǎng)，錦衣玉食，我卻在塞外風(fēng)吹日曬像個(gè)野丫頭一樣。」

    「高嶺之花就該拉下神壇。我啊，就是看不慣像你這樣自視清高，自以為是的大家閨秀�！�

    「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何跟傳聞中不大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