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把大姨送進(jìn)橘子

    大姨迷上了直播。

    為了流量不惜把鏡頭對準(zhǔn)裸睡的我。

    我發(fā)現(xiàn)她把我掛上盈利網(wǎng)站。

    向媽媽哭訴。

    媽媽不語，只一味要孝敬大姨。

    瘋了瘋了。

    既然大姨愛出名，那我就讓這個病態(tài)的家人盡皆知。

    1

    還沒睡醒，我就聽到了哐哐的敲門聲。

    老媽在我臥室外扯著嗓子喊：“丫頭！快醒醒！去接你大姨出局子啦！”

    我抓過手機(jī)一看，才5點(diǎn)。

    天都沒亮。

    “丫頭！起來沒呀，要不趕趟啦！”

    老媽又叫上了，我整個人聽的心煩意亂。

    害怕一會兒街坊四鄰過來投訴，我趕緊閉著眼睛就開了門。

    老媽趁機(jī)把衣服胡亂套在我身上，扯著我就出了門。

    還挎著一個大筐。

    我睡眼惺忪：“你這么著急干嘛啊，去這么早那地方都沒開門。”

    “還有你這里面都裝的啥，人家可不收你賄賂�！�

    老媽瞪了我一眼，“這是給你大姨去晦氣準(zhǔn)備的，你小小孩懂個啥�！�

    我閉上嘴，安靜導(dǎo)航了。

    等紅燈的時候，我想起來問老媽：“大姨一把年紀(jì)犯什么事進(jìn)去的?”

    我媽吞吞吐吐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直叫我去接就是了。

    我一頭問號。

    寒風(fēng)蕭瑟，我等了許久，大姨才晃晃悠悠走出來，和沒事人一樣。

    我原本想安慰的話也咽了回去。

    倒是我媽哭成了淚人，一句“大姐受苦了”翻來覆去的說。

    寒風(fēng)吹得我直打哆嗦。

    “媽，大姨，要不然你們上車我感冒剛好可不想再來一次了�！�

    媽媽一邊擦眼淚一邊應(yīng)好。

    大姨上車看見我媽帶來的筐，眼睛一下就亮了。

    “哎嘿嘿嘿，妹妹你來接我就夠麻煩的了，還帶什么東西啊�！�

    掀開簾布，她滿臉的笑僵住了。

    媽媽熱情地湊上來，“大姐，這都是給你準(zhǔn)備的！柚子葉洗洗手，拿剪子剪剪頭，新年新氣象！”

    “我還以為是......”大姨話說到一半沒聲了。

    眼見大姨的笑意沒了，老媽怯生生地說：“確實(shí)沒準(zhǔn)備貴重禮物，大姐，你不會怪我吧�！�

    大姨尬笑兩句，表示都理解，都是心意。

    老媽聽完立馬又笑開了。

    然而我沒有老媽那么心大，大姨的表情讓我心里很不舒服。

    正想著，大姨就問到我了。

    “倪景呀，聽說你畢業(yè)了還沒工作?”

    2

    我微笑禮貌回道：“在做自己喜歡的�！�

    我是個全職作家，可這在家長眼里，不是一份正經(jīng)工作。

    大姨嗤笑一聲：“和大姨還不說實(shí)話，沒工作就沒工作唄，大姨不笑話你。”

    “畢竟不是誰都能像你表姐那么優(yōu)秀，五年就能在大城市買房�！�

    大姨在后面拍拍我的肩膀，“聽說現(xiàn)在還談了個不錯的男朋友�！�

    我眨眨眼，沒回話。

    吹噓表姐是大姨見親戚的固定流程，若是搭話了她只會更滔滔不絕，唾沫星子滿天飛。

    大姨見我沒回應(yīng)，又轉(zhuǎn)向我媽。

    “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像我一樣，人到中年還能有份好事業(yè)�！�

    “對對對，大姐要不厲害，那沒法在爹媽都沒了之后一個人把我拉扯大，還送我嫁人�！�

    老媽樂于捧著大姨，看她高興。

    可我見不得我媽每年見她都這么低三下四。

    “呦，大姨能耐呀，那您現(xiàn)在干什么啊?”

    “直播！一場不少賺呢�！�

    我眉心一跳。

    這個年紀(jì)會玩直播，確實(shí)挺有腦瓜。

    等紅燈時，大姨迫不及待翻出手機(jī)，讓司機(jī)關(guān)注她。

    司機(jī)本來眉毛皺的能夾死蒼蠅，看過一眼后立馬就笑了。

    “關(guān)注關(guān)注！我立馬就關(guān)！”

    甚至要走時，司機(jī)還叫大姨：“大明星，記得回私信哦�！�

    大姨蘭花指翹起來，擋在嘴邊咯咯笑。

    我看著只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怪異。

    我好奇大姨做的什么賬號，也想關(guān)注看看，沒想到大姨直接生氣了，一眼都不給我看。

    我更覺得可疑了。

    3

    可這是她的私事，和我沒有關(guān)系。

    從大姨到家開始，老媽鉆進(jìn)廚房就沒出來過。

    我碼字累了出來溜溜，突然屁股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嚇得我嗷嗷叫。

    “嚎什么嚎，大姨還拍不得你啦?”

    大姨莫名其妙從我身后探出頭來，一點(diǎn)歉意沒有不說反倒怪我矯情。

    我心中一股無名火竄起來。

    我跑到廚房小聲問媽媽，“大姨到底什么時候走啊?表姐什么時候來接她?”

    這一問，老媽漲紅了臉。

    我才知道表姐年前突然和大姨大吵一架，兩人過年都是分開過的。

    短時間內(nèi)，大姨都要住我們家了。

    雞飛狗跳四個字瞬間出現(xiàn)在我的腦海。

    “住幾天也沒什么的，她是你大姨，是媽媽的姐姐�！�

    我看著媽媽乞求的眼神，敗下陣來。

    好，住，我忍，只要影響不到我就可以。

    我憋著一肚子氣，大姨坐在沙發(fā)上，愜意地刷短視頻——

    粉紫色的燈光里，中年女人扭來扭去，大爺大叔夾著嗓子叫“寶寶”......

    配樂更是讓人臉紅心跳，我都不好意思聽。

    大姨竟然愛看這樣的中老年人擦邊直播?！

    我臉漲得通紅，剛要悄悄走掉的時候被大姨一回頭看見了。

    我尷尬地打招呼：“大姨愛好挺特別哈。”

    大姨突然變了臉色。

    “我再怎么著也不用你陰陽怪氣！”

    她狠狠瞪我一眼，摔門的聲音震天響。

    我完全不知道她為啥掛臉子，而我又哪里陰陽到她了。

    我一臉懵地回到房間試衣服。

    沒一會兒聽到外面大姨吵吵嚷嚷的聲音，但音樂聲音太大，具體說的什么我聽不清。

    又不關(guān)我事，隨便她吧。

    忽然，有人狂敲我的門，敲得我的心臟跟著突突跳。

    “誰呀?老媽是你嗎?”

    外面的人不回應(yīng)，一個勁地敲門。

    不巧拉鏈勾在了我的頭發(fā)上，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換衣服呢，等一會兒就開！”

    正說著，關(guān)得好好的門突然開了！而我有一半衣服還沒穿上。

    4

    我被嚇得尖叫。

    大姨面不改色，舉著手機(jī)就進(jìn)來了。

    她在的腰上捏了一把，“幾年不見，小景身材變這么辣～”

    我一把打掉她的手，扯過毛毯裹緊自己。

    大姨的手機(jī)攝像頭直直懟著我暴露在外的皮膚，我立馬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你手機(jī)在拍什么?給我放下！”

    大姨躲開我搶手機(jī)的手，呲牙樂著說：“反正你寫稿也賺不了幾個錢，不如跟著大姨直播。”

    我在毛毯下迅速把衣服穿好，然后一把搶過她的手機(jī)。

    我看見彈幕瘋狂飄過：

    【哎?還沒看夠呢！怎么黑屏了?】

    【有一說一，這小妞新鮮哈，身材不錯！】

    【網(wǎng)上看有啥意思，能線下會一會就美了�！�

    【那著啥急，只要錢給夠，主播有法子讓你會個夠！又不是沒會過～】

    ......

    數(shù)不清的污言穢語讓我眼前一黑，我只覺得耳朵里在嗡嗡響，整個房間都在跟著我轉(zhuǎn)。

    我感覺我已經(jīng)高血壓了。

    我質(zhì)問大姨：“你干的就是這種偷拍直播?你怎么好意思的！”

    大姨理直氣壯，提起胸膛：“怎么了?我不比你這個大學(xué)生賺得要多的多得多！我看你就是嫉妒我！”

    “我嫉妒你?你有什么好讓我嫉妒的，嫉妒你歲數(shù)大，還是嫉妒你死的快！”

    大姨指著我“你你你......”你了半天。

    隨即往地上一坐，嗷嗷開哭。

    “哎呦我說命運(yùn)吶，怎么就這么苦嘞！爹媽死了，一手帶大的妹妹還不孝敬我！任由閨女欺負(fù)我！”

    “怎么了怎么了?”

    老媽聽到吵架聲，立馬從廚房里跑出來。

    看見大姨坐在地上哭，她果斷沖我胳膊里側(cè)掐了一把。

    我疼的嗷嗷叫。

    “沒眼力見的孩子！你大姨剛從那地方出來肯定心情不好，你管住自己的嘴！”

    大姨吊梢著眉看著我被訓(xùn)，一臉得意。

    她治不了我，可以找人治我。

    我好聲好氣地解釋：“媽，我什么都沒說，是大姨偷拍我！”

    可是我媽啥都不聽，一個勁地數(shù)落我。

    她拉著我的手，語重心長：“小景，你姥姥死得早，媽媽是你大姨一手帶大的，長姐如母啊，你要懂得孝敬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