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的心像是一個被摔碎的玻璃瓶,從里面流出來的,只有無盡的痛意和茫然。
我看著陸夕瑤,聲音碎的不成樣子。
“既然你不喜歡,又為什么要給我希望?”
為什么每次執(zhí)行任務(wù)回來,要跟我說一句:“抱歉,這些天讓你擔(dān)心了�!�
為什么每年的生日送我禮物,還特意對我說:“沈云野,生日快樂�!�
為什么在結(jié)婚前夕,我問‘陸夕瑤,你真的愿意嫁給我嗎?’的時候,你要給我肯定的回答?
如果不是這些,我又怎么會在明知道你喜歡沈云鶴的情況下,一直期待你回頭看我?
可笑和可悲死死在我胸腔沖撞,幾乎將我整個魂魄撕碎。
可我張了張嘴,卻只能飄在那里,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陳法醫(yī)默然幾秒,才緩緩開口。
“既然你確定沈云野沒事,那我重新去比對數(shù)據(jù)庫資料了�!�
“對了,還有下個月的警屬聚會,你別忘了�!�
我愣愣看著陳法醫(yī)離開的背影。
警屬聚會?為什么陸夕瑤從來沒跟我說過?
我剛看向陸夕瑤,就看見她拿出手機(jī),直接撥通了沈云鶴的電話。
“下個月的警屬聚會,你能騰出時間跟我一起去嗎?”
這一刻,我什么都明白了。
可緊接著,陸夕瑤的臉色突然變了。
“你在哪個醫(yī)院?幾號病房?我馬上過來!”
看著她緊張的神情,我好似感覺不到任何溫度。
無論什么時候,對于沈云鶴的事情,陸夕瑤永遠(yuǎn)沖在第一線。
我只能被她牽引著帶去醫(yī)院。
陸夕瑤剛推開病房門,就看見腿上打著石膏的沈云鶴。
沈云鶴一回頭,臉上劃過訝然:“夕瑤,我不是說你不用來嗎?我一個人可以的。”
陸夕瑤走向他,眼底的心疼將我的魂魄灼出一個大洞。
去年冬天,寒潮導(dǎo)致路面結(jié)冰,我騎著小電驢下班時,連人帶車滑倒,摔斷了手掌。
那時我躺在冰冷的雪地里,疼的連爬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我小心翼翼的打電話給陸夕瑤:“我在路上摔了,你能不能來接我回去?”
可她只是冷冷的回應(yīng)我:“我手頭有案子,走不開,你自己想辦法。”
那一天,我躺在路邊草叢的雪上,看著頭頂?shù)奶鞆陌鬃兒�,掙扎著打�?20。
我鼻尖突然發(fā)脹,眼前也有些模糊。
“陸夕瑤,原來你也會心疼人�!�
我不想再看,正想退遠(yuǎn)一點(diǎn),卻聽見陸夕瑤輕緩的嗓音。
“你不是怕黑么,我陪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我后退的動作就這樣頓住。
因?yàn)橛讜r被忽視的經(jīng)歷,我和沈云鶴有許多相似之處,其中一個就是怕黑。
可陸夕瑤從來沒有在乎過我一個人在家怕不怕。
似乎只有在沈云鶴這里,這些苦難才會讓她在意。
沈云鶴笑著搖頭:“夕瑤,你回去吧,在醫(yī)院你休息不好的。”
陸夕瑤卻直接在床邊坐下。
“無妨,去年我受了重傷,你在醫(yī)院照顧我的時候不也一樣么?”
我陡然睜大了眼。
陸夕瑤參加過無數(shù)次任務(wù),但受重傷的時候,唯有半年前那一次。
我至今還記得當(dāng)時的兇險。
她腹部中刀,失血過多而休克,整整四天的昏迷期……
她看向沈云鶴時眼底的笑意讓我再也忍不住開口。
“陸夕瑤,當(dāng)時照顧著你的人,明明是我啊……”
第6章
我的話盤旋在病房上空,卻無法落入陸夕瑤的耳朵里。
她溫和的看著沈云鶴,溫聲道:“于情于理,我照顧你都是應(yīng)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