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何況這還是年紀(jì)三十鎮(zhèn)國公的第一個孩子,這下太后也不用擔(dān)心這個弟弟后繼無人了。
謝循對宮中之事略有耳聞,似乎嬪妃間爭斗地厲害,僅僅上月便有兩位懷有身孕的妃子小產(chǎn)。
而那些已經(jīng)出生的小皇子小公主看著也不算康健,全沒有小阿煦這般壯實有活力,身子骨壯得很。
他微微頷首:“這是自然。”
大太監(jiān)多瞧了眼小阿煦,見他眨著大眼睛看著自己,便逗弄了一會兒才道:“那灑家就不耽誤諸位了,就此告別�!�
“公公慢走�!�
........
既是滿月宴,主角自然是小阿煦,奶娘抱著他在男席這邊待了一會兒,便抱去了女席。
那些大老爺們見到憨態(tài)可掬的小阿煦即便喜歡,也能抑制住,讓自己不可過于失態(tài),甚至決定回去自己努把力或許也能擁有這么討人喜的孩子。
但這些天生便對小孩更富有柔軟心腸的貴婦人們,尤其是那幾個還未能抱上小孫子的太太們,當(dāng)即便抱著小阿煦不放,甚至還一骨碌地將身上首飾摘了下來,要塞給他。
“咱們小阿煦用不上,但可以存起來留著以后娶媳婦,你們說是吧?”
“說得對說得對,謝夫人可得好好給小阿煦攢起來,以后給他娶個漂漂亮亮的媳婦!”
雖然這話尚且太遙遠(yuǎn)了,但也是這些貴婦人們的一片心意,檀音推拒不成,便讓人收下了。
她笑著說:“夫人們的心意,待阿煦長大了,我定會一一告知他。”
“那敢情好?我瞧著小阿煦實在喜歡,正巧同我家大丫頭年歲相當(dāng),不如咱們定個娃娃親?謝夫人意下如何?”
說話的正是英國公夫人,她口中所說的大丫頭便是她大兒媳上月所生的女娃,英國公長子的嫡長女。
此言一出,四下靜了靜。
檀音面色一頓,正想著如何開口回絕,一旁的陳二夫人抱過小阿煦,淡淡道:“照你這么說,我也甚是喜歡小阿煦,豈不是也能給兩家定個娃娃親?”
英國公夫人疑惑:“可你家那不都是些小子?如何和小阿煦定親?”
陳夫人淡聲道:“哦,昨日我那小兒媳診出已有一個多月身孕,說不定就是個女娃呢?”
低頭逗著懷里的小阿煦,她繼續(xù)道:“算起來正好相差一歲,我們倆家也沾著親,到時等兩個小孩大些,小阿煦還能當(dāng)個哥哥,帶妹妹玩,豈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英國公夫人:.........
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誰知道她小兒媳肚子里懷的是男是女?
經(jīng)這一打岔,定娃娃親的事也不了了之,檀音朝陳二夫人遞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對方朝她笑了笑,以示安撫。
英國公夫人打得什么算盤她會不清楚?無非是一是看重鎮(zhèn)國公這層門第,看中小阿煦有個權(quán)臣父親,二是看中他自己不僅是鎮(zhèn)國公的嫡長子,如今又是鎮(zhèn)國公府的世子。
只要鎮(zhèn)國公還在,謝家還在,宮中的太后娘娘健在,小阿煦這位小世子便是前途無量,英國公夫人這算盤子都要蹦到別人臉上了。
不再聊什么娃娃親,大家便聊起了其他,瞬間便席間又熱鬧起來,一片歡聲笑語。
呆在陳二夫人懷里的小阿煦看著大家笑呵呵的,自己也笑得樂呵呵,露出兩排粉粉的牙床,兩條壯實的胳膊揮來揮去,咿咿呀呀的。
陳二夫人嘖嘖稱奇:“這么乖?姨奶奶都想把你抱回家了�!�
“呀呀——”
-
宴席結(jié)束,檀音一身疲倦,而這場宴席的主角小阿煦早就呼呼大睡了。
回到觀棠院,檀音受不了在席間沾染的一身酒味,盡管有些困倦,還是堅持要沐浴。
身子沒入浴桶,熱水浸沒肩頭,被溫暖包裹全身,檀音周身的疲憊瞬間去了大半。
在浴桶里沒有待很久,她很快便出來了,隨后躺在床榻上讓銀連為自己涂抹潤膚膏。
潤膚膏不僅能使肌膚保持滋潤嬌嫩,還帶著淡淡的花香,煞是好聞。
再搭配上銀連的按摩,檀音只覺周身格外舒坦,趴在被褥上昏昏欲睡。
雪白的肌膚泛著淡淡的粉意,美背上一頭青絲烏黑亮麗肆意散亂,被衾之上只用一角微微遮蓋的身軀若隱若現(xiàn),給人強(qiáng)烈的視覺沖擊。
昏沉中,檀音忽地察覺到‘銀連’的手越發(fā)不安分,逐漸往深處探。
心頭大驚,她下意識支起身,待看清來人后,她一個眼刀子甩過去,不滿道:“爺您怎么不聲不響地出現(xiàn)?嚇?biāo)牢伊�!�?br />
“嚇到你了?”
被她這一眼掃得心神蕩漾,謝循視線落在她毫無遮擋的胸前,眸光幽暗晦澀。
不等檀音反應(yīng)過來,便化作餓狼,猛撲了上去。
第196章
實現(xiàn)
素了幾個月的餓狼最經(jīng)不得撩,到了后半夜檀音聲音喑啞,腰肢酸軟,整個人累得抬不起一根手指.
一陣求饒后,謝循終于放過了她,卻也不抽身,檀音只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又驚醒了那物什,一言不合就開始膨脹。
毫無疑問,翌日檀音醒來后已經(jīng)日上三竿,枕頭旁還有個嘴里嘰里呱啦咿咿呀呀的小胖娃,躺在被褥上做著四肢伸展運動。
檀音側(cè)身,戳了戳他的肥嘟嘟的小臉蛋,語氣柔得滴水:“阿煦你怎么來了?是不是想娘親了?”
“呀呀!”
“可不是嘛?小世子自醒來后便鬧著要見您,不然連奶都不喝了�!便y連端著洗漱盆進(jìn)來,聽到床上母子倆的互動笑著說。
話落就見小阿煦忽地嘴巴一扁,小臉紅紅就要哭,胳膊不斷地劃向檀音,大眼睛濕漉漉的。
檀音一把撈過他,“來娘親抱抱你。”
一近檀音的身,小阿煦便往她懷里鉆,雙手扒著她的衣裳。
檀音愣了下,隨即便感到一陣涼意,之后便是濕漉漉的吮吸感,驀然意識到什么,臉頰微紅。
“小世子這——”
銀連想說什么,目光觸及到檀音胸前的一片紅痕,頓時結(jié)結(jié)巴巴道:“這、這國公爺也、也太不節(jié)制了,奴婢去給您拿一支藥膏來!”
胸口微微刺痛,檀音低頭看著懷中大口吮吸的兒子,心底微哂。
自小阿煦出生后便由幾個奶娘輪流喂養(yǎng),檀音還從未以母乳喂過他,今天許是聞到了味兒,便自發(fā)地找到了口糧。
大戶人家的孩子從不用母乳喂養(yǎng),但偶爾一次檀音也沒有阻止兒子。
許是一大早便喝飽了,這會兒小阿煦喝的并不兇猛,至少沒有像他爹那般,而是斯斯文文的。
喝了沒兩口他便困了,打了個哈欠就睡著了,同時嘴里也不肯松開,檀音頓時有些苦惱。
門口有些動靜,以為是銀連回來了,她連忙道:“銀連你來得正好,快把小世子——”
聲音戛然而止,一身官袍的孩子他爹出現(xiàn)。
“把他怎么樣?”他順勢問。
“......抱出去�!�
謝循這才注意到檀音領(lǐng)口松松垮垮的,此時埋在其中的正是他滿月的兒子。
眸光微瞇,不用檀音說什么,他已經(jīng)迅速上前將呼呼大睡的的兒子提了起來,交給了剛到門口的銀連,又從銀連手上接過了舒緩的藥膏。
轉(zhuǎn)身再進(jìn)內(nèi)室,入目的便是檀音低著頭,雙手捧著一對雪白鴛鴦,娥眉輕蹙,看上去有些難受。
他腳步一頓,眸中泛起亮光,“又漲了?”
檀音咬唇,輕點了點頭,雙頰微熱。
她不用親自喂養(yǎng)兒子,也不吃下奶的食物,但奶水依舊有,偶爾還會漲奶,需要小心疏通。
至于疏通的方式.......不足為外人道也。
“我?guī)湍��!?br />
話落他已經(jīng)傾身而上。
檀音被迫后仰,雙手無力地?fù)卧诒蝗焐�,�?xì)白的脖頸呈現(xiàn)美麗的弧度。
絳紫官袍與雪白褻衣交纏,沾染上嬰孩最喜的腥甜香,埋首其中的男人便是那個饑腸轆轆的嬰孩,大快朵頤地飽餐著。
不知過了多久,檀音推著他的腦袋,“可、可以了.......”
隔了會兒,謝循終于松開她,接著抬手擦拭嘴角。
掃了眼指腹的白漬,他忽地勾唇,朝她笑得邪肆。
得到自由,檀音迅速扯過被褥將自己包裹進(jìn)去,只露出一張紅撲撲的雪白小臉在外,眸中水光漣漪,小口喘著氣。
謝循連著飽餐,自然是容光煥發(fā),他這會兒拿著銀連找來的藥膏,坐在床沿上。
一點點揭開檀音身上的被褥,挖了一團(tuán)藥膏將其抹在了斑駁處,輕輕打磨。
“下次讓奶娘把他喂飽了再帶過來�!彼鋈坏�。
“為何?”
檀音微闔著眸,下意識問道。
謝循沒有解釋,只一雙深邃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她,仔細(xì)看似乎還有幽怨。
檀音莫名就看懂了,不快地瞪了他一眼。
老不正經(jīng)。
她在心里嘀咕。
謝循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臉,覺得她越發(fā)嬌了。
檀音想起昨晚想同他說的正事,后來被一番折騰都忘了說。
“你覺得娃娃親怎么樣?”她扯了扯他的寬袖,抬頭嚴(yán)肅問道。
謝循一頓,“你想說什么?”
檀音見他沒有立刻回答,冷哼了一聲道:“我知道你們這些男人吃個酒就最喜歡定個娃娃親,等孩子長大了就說什么一諾千金,不能失信于人,就讓素不相識的兩個孩子成親了�!�
謝循懷疑她是在內(nèi)涵自己。
檀音話鋒一轉(zhuǎn),板著臉告訴他:“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頭,你可不能給我家阿煦定什么娃娃親,否則——”
“否則什么?”
“否則我不會認(rèn),也休想讓阿煦長大后幫你履行你應(yīng)下的承諾,到時要履行就你自個兒履行去吧!反正我們娘倆才不管!”
憑什么長輩的一廂情愿許下的承諾,要用兩個孩子的人生大事來赴諾。
若是因此成了一對恩愛夫妻便算了,可若是成了怨偶,豈不是耽誤了兩個人?
聞言謝循神色一黯:“夫人這話著實令為夫傷心,從未有影子的事你便放這般狠話�!�
檀音哼了聲:“我是在好心提醒你,才不是什么狠話�!�
謝循輕笑,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正色道:“我明白的,不會不經(jīng)過你和兒子同意,就給他定親�!�
“以后婚事由他自個兒決定,咱們不操這個心�!�
自己便是前車之鑒,謝循又怎會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檀音:“爺最好說到做到!”
謝循溫柔地看著她:“好,你盯著我。”
轉(zhuǎn)眼到了年底,除夕夜至。
和去年沒什么不同,都是吃著團(tuán)圓飯,男人們喝酒聊天說抱負(fù),女人們則聚在一起話家常逗小孩。
今年府里有兩樁喜事,一是謝瑜出嫁,二便是小阿煦的出生,因而這個年要比去年熱鬧些。
對檀音來說,唯一遺憾也是謝瑜出嫁了,少了個同自己聊天說話的人。
好在她也不再是那個無權(quán)無勢,可以任人欺負(fù)的小庶女,她喜歡什么,想要什么,如今都會有人竭力為她送來,讓她高興。
她想要的,皆一一實現(xiàn)了。
第197章
年后
年后,尋了個晴朗的日子,檀音帶著小阿煦進(jìn)宮,隨行的還有大太太。
大太太是朝廷命婦,有誥命在身,又是太后的母親,這些年雖然從不外出參加各種宴會,就連謝家家宴也極少出席,然她的身份在京城貴圈中卻是極為尊貴的。
得知母親要來,宮中更是派了皇家馬車前來接送,親自前來的亦是太后身邊的鐘嬤嬤。
馬車上,檀音與大太太相對而坐,中間放著一張搖搖床,是給誰準(zhǔn)備的,不言而喻。
兩個多月的小阿煦是個粉雕玉琢的小胖娃,身上穿著喜慶的生肖衣襖,頭上戴著一頂生肖氈帽,兩條胳膊上各自戴著一個金手鐲。
如今躺在搖搖床上,轉(zhuǎn)著烏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車頂,嘴里偶爾像小魚一樣吐著泡泡。
隨著馬車前駛,搖搖床也隨之微微晃動,奇妙又熟悉的感覺讓小阿煦高興地咧開嘴一個勁兒地樂呵,看得檀音有些無奈。
不知為何,小阿煦格外粘自己,除卻餓了奶娘喂他喝奶和晚上睡覺時,其他時候就想和檀音呆在一起。
檀音這個娘親自然不會拒絕他,于是平常做什么都會把他帶在身邊,若是在書房處理府中各項事情,小阿煦便自個兒在鋪著厚厚毯子的榻上自娛自樂。
偶爾還會轉(zhuǎn)頭看一眼檀音的方向,若是檀音剛好抬了頭,便會朝她甜甜的笑,若是檀音未注意到,小家伙便會干嚎兩聲,仿佛試圖在引起她的注意。
用別人的話來說,明明是個小不點大小,卻鬼精鬼精的。
小家伙這般粘檀音,也因此令謝循不滿,有事沒事便將小家伙抓到搖搖擺床強(qiáng)制哄睡,然后丟給奶娘。
馬車?yán)锏膿u搖床上懸掛了一個小玩具,是一個織布老虎,正垂在小阿煦的上方,來回晃動。
小阿煦伸手拍打著,沒玩一會兒便膩了,一個勁兒地看向大太太的方向,甚至想去抓她手腕上的佛珠手串。
見狀檀音要制止,就聽方才在閉目養(yǎng)神的大太太此刻正面帶慈和地望著小阿煦。
“他想玩,就隨他吧�!�
說著摘下了手上的佛珠串,塞進(jìn)了小阿煦的手心,供他玩耍。
“咿呀呀——”
手串對兩個月的嬰孩來說過于重了,小阿煦抓著其中一顆,剩下的皆垂在了身上,他舉著手伸向大太太。
大太太常年深居簡出,抱過小阿煦這個大孫子的次數(shù)不多,此刻一時還未反應(yīng)過來。
對面的檀音深知自家兒子的德性,笑著解釋說:“母親,他是想讓您抱他呢�!�
大太太伸手將小阿煦抱在懷里,低頭看著他圓圓的臉蛋說:“璟兒和跡臨小時似乎并不曾這般親人,這小家伙倒是和他爹和姑姑不一樣,難不成是隨你?”
璟兒便是太后的閨名,名喚謝璟兒。
檀音搖搖頭說:“母親錯了,我小時候也不這般�!�
所以也不知道小阿煦這性子像誰,或許誰也不像,就是他自個兒的性子。
馬車在半個時辰后抵達(dá)宮門,隨即兩人下了馬車,又乘坐轎輦?cè)チ颂蟮拈L壽宮。
宮殿里太后已經(jīng)等候許久,見到門口出現(xiàn)的一行人后忍不住起身相迎:“可算把你們盼來了!來人快上茶!”
大太太領(lǐng)著檀音行禮:“民婦拜見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
“母親快請起!您這是折煞女兒了�!碧笊锨皩⑺銎穑壑泻瑴I。
大太太淡笑著,行了半禮:“禮不可廢,母親不能讓人抓了錯處連累你�!�
進(jìn)了皇宮,一言一行皆被人盯著,即便是太后的娘家人,若出了差錯惹來非議,傳到御史耳中是會被彈劾的。
若有人將其放大,恐還會被扣上不敬皇室的罪名。
太后扶著大太太,目光落在她的鬢白上,心生悵然:“上一次見母親您還是滿頭烏發(fā),如今再見竟已有白發(fā)了。”
一入宮門深似海,太后自入宮的那日起,至今已有二十年,御花園中的花開了敗,敗了又開,年年如此,年年都能看見,然自己母親卻不是每年都能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