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楚云溪現在不想惹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臣女拜見貴妃娘娘,娘娘萬安。臣女并非有意怠慢娘娘,只是沒有看到,還請娘娘恕罪�!�
她態(tài)度恭敬,讓人挑不出錯來。
“本宮看你行色匆匆,所謂何事?”
蕭貴妃眼神微瞇,想要問個究竟。
“回娘娘,臣女只是聽聞太子殿下醒了,特來探望�!�
楚云溪知道這一關不是那么容易過了,蕭貴妃這分明是有意來攔截她的。
蕭貴妃撇了眼東宮的方向。
“許是本宮,在皇宮里生活的還不夠久,竟不知去東宮要走這條路�!�
蕭貴妃冷聲,楚云溪竟敢在她面前,睜著眼說瞎話!
“多謝娘娘指正,皇宮太大,臣女確實迷路了,臣女這就先告退了�!�
楚云溪說完,就要往東宮方向走,她本是猜想君凌云此時,應與皇帝在一起,處理京兆尹被殺之事。可如今之計,她也只能先去東宮,等君凌云回去。
“本宮讓你走了嗎?”
蕭貴妃是特意來攔楚云溪的,又哪能那么輕易,就讓她離開了。
“本宮也好些日子不見你了,甚是掛念,先去本宮那里坐坐,喝杯茶吧�!�
又是喝茶,蕭貴妃的茶,她楚云溪真是消受不起。
“貴妃娘娘,臣女掛心太子殿下,改日定當去娘娘那喝茶�!�
楚云溪欲要走的腳步,被蕭貴妃帶來的嬤嬤們攔下了。
“娘娘這是何意?”楚云溪只能又止了步子。
“太子此刻不在東宮,你去了也是徒勞�!�
君凌云果然不在東宮,她難道要與蕭貴妃硬碰硬嗎?以她現在的身份,還無法違抗蕭貴妃的命令。
“太子殿下身上有傷,應走不遠的,我可以去東宮等著殿下”
楚云溪應付道。
“是啊,受傷了也不安分�!�
蕭貴妃這樣話,乍一聽像是長輩埋怨小輩,不愛惜身體,可說話之人,是恨不得太子馬上去死的蕭貴妃,那就耐人尋味了。
第132章
婉陶公主救急
“怎么,你還沒有與太子大婚,就已經不把本宮放在眼里了嗎?來人,請楚大小姐,到本宮的緋煙宮去坐坐。”
蕭貴妃不想與楚云溪在這里多待,免得被不長眼的上報給皇上,直接對宮人下令,要將楚云溪強行帶走。
兩個嬤嬤一左一右來到楚云溪兩旁:“楚大小姐,請吧!”
果然官高一級壓死人,楚云溪算是深切地體會到了。她跟著走了兩步,突然撇到角落里的人影,提高了些聲音問蕭貴妃:
“娘娘,臣女也許久不見婉陶公主了,不知婉陶公主可安好?能否也請來一見?”
蕭貴妃皺眉,楚云溪這小賤人,以前對她畢恭畢敬,現在可真是多長了幾根彎彎腸子。
這是想提醒她,皇帝最寵愛的公主,與她交好嗎?還是想讓婉陶公主來救她?呵,到底是嫩了些,難道她還能怕了君婉陶不成?
“她好得很,你有心了,本宮想單獨與你聊聊,你們下次再見也不遲�!�
楚云溪內心祈禱,方才她看到的,那個躲起來的小宮女,要是個聰明的才好,她見過那小宮女幾次,是婉陶公主身邊的人。
那小宮女只是路過,不想看到了這樣一幕,她知道婉陶公主和楚云溪交好,趕緊小跑著回去向婉陶公主報信了。
蕭貴妃坐到主位,揉著額頭。
“本宮近日也不知為何,多有頭疼�!�
“娘娘身處高位,要憂慮的事情自然比一般人多,娘娘要放寬心,多多修養(yǎng)才是�!�
楚云溪袖里還揣著京兆尹的供詞,心急如焚,可她面上,卻仍是一派淡然。
“本宮倒是想多歇息,可總有些不省心的,到處惹是生非�!�
蕭貴妃意有所指。
“娘娘說的是,那些食君俸祿,卻不知感恩,出賣國家,陽奉陰違之人,合該嚴懲才是。”
楚云溪看似附和,卻把蕭貴妃氣了個半死,這死丫頭,嘴皮子是越來越厲害了。
“娘娘,老奴聽說有一法子,可治頭疾�!比f嬤嬤這時插嘴。
“哦?說來聽聽。”蕭貴妃靠到椅背上,似閉目修養(yǎng)。
“是,老奴聽聞,只要身子潔凈的,高貴處子之身,愿為頭疾之人,誠心抄寫三日佛經,那人的頭疾,即可痊愈�!�
蕭貴妃勾唇,睜開一雙桃花眼:“只是不知,上哪里去找這樣的人呢�!�
她面上帶笑,看著楚云溪。
楚云溪似無所覺,只低頭看著腳尖,聽那主仆二人表演,心里想著若婉陶公主不能前來,她該如何脫身,若是萬不得已,可要給蕭貴妃他們聞一聞安睡散?
“娘娘,楚大小姐,不就是合適的人選嗎?”萬嬤嬤配合默契地接話。
“那就要問問云溪,可愿意誠心為本宮抄寫三日佛經,以解本宮頭疾?”
楚云溪起身,盈盈一禮:
“能為貴妃娘娘效勞,臣女自是十分歡喜,臣女去見過太子殿下,就馬上回去抄寫佛經,三日后,定送來給貴妃娘娘過目�!�
“倒不必這么麻煩�!笔捹F妃摸了摸自己修長的指甲,“本宮這兒還不缺你一間寢室�!�
“娘娘,若臣女夜不歸宿,臣女的家人也會擔憂。”
“來人,去楚將軍府上傳話,就說本宮要留楚大小姐敘舊三日,定會照顧好她,讓楚大將軍不必掛懷�!�
蕭貴妃直接替楚云溪做了決定。
“備洗澡水,讓云溪沐浴齋戒�!�
楚云溪憂心著袖中的供詞,默默祈禱,那小宮女要爭點兒氣,幫她把救星搬來,免得她玉石俱焚。
眼見著宮人就要帶她去沐浴,楚云溪晃了晃身子,似是險些暈倒。
“云溪這是怎么了?”蕭貴妃挑眉。
“娘娘,臣女昨夜給太子殿下侍疾,今日又擔心殿下,未曾進食,體力有些不支,可否允臣女先吃些東西,休息片刻,再去沐浴,給娘娘抄寫佛經祈福。”
蕭貴妃看楚云溪虛弱的樣子,倒不像作假,可蕭貴妃還想搜搜她的身,看有沒有什么不能見人的東西。
“自有宮人伺候,不必你自己動手,我讓人給你備些點心,你邊泡澡邊吃,豈不享受�!�
蕭貴妃一個眼神,已經有宮女抓住楚云溪,就要拉她去沐浴。
楚云溪攥緊手,想著等到浴池就動手放倒這些人,京兆尹的供詞,決不能落入蕭貴妃的手里,不然君凌云豈不是白白受傷了。
“貴妃娘娘,婉陶來給您請安了�!�
八公主笑意盈盈地進來。
“云溪姐姐也在?”
楚云溪松了口氣,感激地朝婉陶公主笑笑。甩開宮女抓住她的手。
“婉陶,你是越來越沒規(guī)矩了,本宮的寢殿,也敢亂闖了。這個時辰,請的什么安?”
蕭貴妃一口氣憋在心口,這死丫頭早不來晚不來,偏這時候來,難不成是在她這緋煙宮里安排眼線了?
“還不是娘娘疼我,他們才不敢攔著�!�
婉陶公主還是那副天真模樣。
“父皇賞了婉陶幾盤點心,婉陶想著貴妃娘娘也愛吃甜,想拿給您嘗嘗呢。”
她買完乖,又看向楚云溪,故作不滿。
“云溪姐姐進宮,也不知道去找我玩兒。是不是都要將我忘干凈了?”
婉陶公主打量著簇擁在楚云溪身邊的宮女。宮女們悄悄看了看蕭貴妃的臉色,見她沒說什么,便低頭退下了。
“婉陶公主,近日可好?”
楚云溪笑著到她身邊,雙手拉住君婉陶的手,廣袖遮掩之下,一張疊成小塊的紙張,已經滑入君婉陶的袖袋中。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我想念公主,更想念上次去公主那里時,皇上賞賜的綠豆糕,味道真是極好。”
君婉陶一怔,上次的綠豆糕,不是云溪姐姐帶給她的嗎,怎么說成是父皇賞賜的了?
她看著楚云溪囑托的眼神,這是,要她把袖中之物,交給父皇的意思嗎?
她馬上反應過來,假裝生氣地收回手。
“還說想我呢,你都進宮來了,都不去看看我,只知道陪娘娘聊天兒。”
“公主別氣,是貴妃娘娘找我有事兒,等我辦完娘娘的事兒,定會去看望公主�!�
楚云溪配合地回話。
“貴妃娘娘,您和云溪姐姐聊什么呢?你們若聊完了,也讓云溪姐姐,去我那坐坐,嘗嘗父皇賞賜的糕點可好?”
八公主沖著蕭貴妃撒嬌。
“婉陶公主別淘氣了,娘娘頭疾發(fā)作,楚大小姐,是要給娘娘抄經祈福,這是楚大小姐的孝心�!�
聽到孝心二字,楚云溪眼眸微瞇,蕭貴妃也配以她的長輩自居,還真是不要臉。
第133章
帝王之怒
“那,婉陶就不打擾貴妃娘娘了,娘娘多保重身體,婉陶也回去給娘娘祈福�!�
婉陶公主噘著小嘴,一副失落模樣。
“你也有心了。”
蕭貴妃面上笑著,心里卻想著讓婉陶公主趕緊走,她好搜一搜楚云溪。
婉陶公主果真走了,蕭貴妃松了口氣的同時,楚云溪也大大地松了口氣,只是,她面上反而有些愁苦。
蕭貴妃暗嘆自己多心了,婉陶公主還是那么沒心沒肺。
“楚大小姐,請吧。”
萬嬤嬤引著楚云溪去浴池,她面上仍是不甚情愿,磨磨蹭蹭跟著萬嬤嬤走了。
不多時,萬嬤嬤便回到蕭貴妃身邊復命。
“如何?可發(fā)現什么了嗎?”蕭貴妃急急問。
萬嬤嬤搖搖頭,小聲道:
“娘娘,她衣服里什么也沒有,連夾層老奴都翻出來看了�!�
“什么也沒有?那她進宮來干什么?難不成還真的只是擔心太子?”
楚云溪正閉目養(yǎng)神,泡在滿是鮮花的水池里,香氣繚繞,心情放松,緋煙宮的浴池,就是不一般,奢華至極。
“皇上,婉陶公主求見�!毙√O(jiān)來稟。
“朕公務繁忙,無暇見她,讓她先回去吧。”
皇帝正心情不暢,聽見愛女覲見,也沒多大興致,何況,君宏炎和兵部尚書,還跪在下首呢。
小太監(jiān)不多時又進來了:“皇上,婉陶公主說,她有十分重要的東西,必要現在親自交給您,求您一見。”
皇帝這倒是覺得稀奇了,婉陶還是個小女孩的玩樂性子,能有什么重要的東西。
“讓她進來吧�!�
他正好也能喘口氣。
婉陶公主一進屋,沒想到除了她,父皇這里還有太子皇兄,安王,刑部尚書和兵部尚書,可能是在談論什么家國大事,不知她現在交出手中的東西,是否合適。
“你不是有東西要給朕看嗎,還不過來?”
皇帝發(fā)話,婉陶公主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了。
“父皇,您看看這個。”
婉陶公主將手中的紙張遞給皇帝,皇帝接過來,打開的瞬間,他的眼眸驟然睜大。
只見紙上書:
安王與兵部尚書,命罪臣將京城布局圖復刻,賣給東夷國之人。微臣心知事關重大,卻也不敢違命。
本只是假意接觸周旋,可對方,愿以二十萬兩白銀交易,臣鬼迷心竅之下,犯了死罪。
然,二十萬兩白銀,其中十萬兩,要分給安王,六萬兩,要分給兵部尚書。
太子殿下徹查,事情敗露,怕臟銀被太子殿下查獲,兵部尚書授意微臣派人攔截。
安王更是派出數百死士,罪臣不曾想,他們會喪心病狂,做出刺殺太子之舉。
罪臣雖萬死難辭其咎。然從無謀逆之心,望陛下明察,饒臣家人性命。
皇帝抖著手,看完京兆尹的供詞。震驚地抬頭,看著婉陶公主。
“你這是從哪兒得來的?”
婉陶公主思索一瞬,還是如實回稟了。
“父皇,這是云溪姐姐讓我交給您的�!�
“楚云溪?”皇帝詫異。
“她進宮了?怎么不自己送來?”
下面幾人的目光,也都同時朝婉陶公主看過來。
君凌云想著他的溪兒,是又做了什么大事兒了?
君宏炎聽到楚云溪的名字,則有了不妙的預感,那張紙上,到底寫了什么?他冷眼警告婉陶公主不要亂說話。
婉陶公主看了看君宏炎,如果說出來,恐怕日后,她無法安穩(wěn)度日了。
她又看了看君凌云,這張紙,應該是對太子皇兄十分重要,不然,云溪姐姐也不會想盡辦法,都要送到父皇面前。
以前都是太子皇兄護著她,這次皇兄有難,她又怎能袖手旁觀。
“你如實說,自有父皇給你做主�!�
皇帝看出了她的緊張,瞪了君宏炎一眼。
“云溪姐姐是進宮了,她現在,正在貴妃娘娘的緋煙宮里,貴妃娘娘說有頭疾,要云溪姐姐給她抄經三日,才能出來�!�
婉陶公主還是說得委婉了些,可皇帝是什么人,怎能聽不出其中的門道,楚云溪進宮送證據,卻被蕭貴妃扣下了。
“猖狂!猖狂至極!”
皇帝猛地起身,將京兆尹的供書扔到地上,指著君宏炎。
“你不是要看嗎?現在看吧!”
君宏炎已有了預感,強忍著龍顏震怒的壓迫感,膝行幾步上前,將地上的紙撿起,看到京兆尹的畫押,冷意傳遍全身,他現在該怎么辦?
“父皇,兒臣冤枉啊,京兆尹自己利欲熏心,投敵賣國,竟還敢攀咬兒臣,給自己脫罪,也不知是聽了誰的教唆!”
君凌云這時,才將自己懷中的兩份供詞拿了出來,福公公趕緊上前接過,遞給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