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如今南焰國皇室不濟(jì),子嗣凋零,唯有兩個皇子,也都不成器,擔(dān)不起南焰國大任。攝政王民望又高,將來,你口中的小世子,也許該叫小太子才是�!�
楚云溪還是第一次,聽君凌云給她分析他國局勢。卻是越聽越心驚。原來任何一國皇室,關(guān)系都是錯綜紛雜。
君凌云接下來的話,卻讓楚云溪更加震驚了。
“攝政王的嫡出血脈,只有圣雅郡主和她的弟弟。他的王妃,身體不好,已經(jīng)不能再生育。若小世子,成了小太子,你說,他王爺?shù)奈恢茫瑫䝼鹘o誰?”
楚云溪幾乎瞬間便想到了那個答案。
“圣雅郡主的,夫正是,在攝政王心中,庶子庶女,絕對無法與圣雅郡主這個嫡長女相提并論。”
這信息來得太過沖擊,楚云溪一時有些消化不了。君凌云見她這櫻唇微張的樣子,不由摸了摸她的腦袋。
“他是你的三哥,若是他當(dāng)真為了圣雅郡主,放棄云霄國的一切。本宮便助他,成為南焰國的王爺。讓他能觸及云霄國和南焰國,兩國的經(jīng)濟(jì),讓他的才華,能夠造福兩國百姓�!�
楚云溪也不知為何,聽著聽著,自己就落了淚。何為愛屋及烏?
君凌云不防著三哥將他的能力,貢獻(xiàn)給南焰國,壯大了南焰,威脅到云霄國。
也不擔(dān)心,他將來利用南焰的力量,與楚家聯(lián)手,威脅到他的皇位。
反而要幫著三哥,坐到更高的位置上去。這絕不是一國儲君,該有的決策。
作為一國儲君,他該想方設(shè)法,留住人才,壓制重臣,收攏皇權(quán)。
他是,作為她楚云溪的夫君,在為她的家人謀劃這一切。
君凌云沒想到,他這樣的話,會讓楚云溪流淚,難道,她是舍不得與楚文錦分離嗎?
“溪兒,好端端的,怎么哭了?”
楚云溪緊緊抱住了君凌云。
“凌云,你不要這樣好,我怕我配不上你�!�
君凌云失笑。
“傻瓜,我的溪兒,自小過目不忘,總是被先生夸贊。詩詞歌賦,不過是信手拈來;閑撫一曲,便引來鳥兒齊鳴;隨風(fēng)起舞,亦能耀耀生輝。何必自我菲薄?”
楚云溪抬起仍掛著淚痕的小臉兒,仔細(xì)看著君凌云。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她在重生之前的時間,對外都是故意扮丑的,才藝更是沒有展露半分。而君凌云,是與她一同重生的,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從小過目不忘,常被先生夸贊?
君凌云一本正經(jīng)。
“本宮不過是,閑來無事,想去看看本宮的未婚妻,長什么樣子�!�
君凌云心道:哪兒知,會看到一個精致的小丫頭,釋放著璀璨光芒,令花鳥兒失色。便多去看了幾次而已。
可,楚云溪仔細(xì)回想,她似乎,并沒有見過君凌云去看她?
“你,在哪兒看的?”
“咳咳咳�!�
君凌云突然覺得,他似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努力維持著鎮(zhèn)定的表情,解釋道:
“那陣子,武師傅讓本宮練輕功�!�
輕,功?像暗衛(wèi)飛上屋頂樹梢的那種?楚云溪突然想到,自己每次得了先生夸贊,就會出現(xiàn)在她窗前的果脯。
不知怎的,就將那果脯,與君凌云聯(lián)系到了一起,突然心中微沉。
“你可有,在我窗前留過果脯?”
君凌云輕輕點(diǎn)頭,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
“聽說你愛吃。”
第335章
她的事兒,他都知道!
她窗前那些果脯,竟真的是君凌云放的!楚云溪的心情無比復(fù)雜。
有一次,君宏炎拿了一樣的果脯給她,她便一直以為,那些放于她窗前,與她分享喜悅的果脯,都是君宏炎命人偷偷放的。
楚云溪拍了拍腦袋,這該死的誤會!若不是君宏炎已經(jīng)死無全尸,她真的會懊惱至死。
也不知道君凌云那時候,長了嘴是做什么用的,竟什么也沒告訴她。
可她此時,想到了一件更重要的事兒。
“你見過我先生?”
君凌云點(diǎn)頭,楚云溪突然有些緊張。
“那你,可知道他的身份?”
“溪兒想讓我知道嗎?”
君凌云不答反問,眸色深深。
楚云溪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將實情告訴君凌云,可能會使他陷入情義兩難的境地,可若是不告訴他,會不會誤傷?那將會是她更不想看到的結(jié)果。
“凌云,我有個問題,一直想要問你�!�
君凌云的表情,沒有什么變化。
“你問,我知無不言�!�
“當(dāng)年,司空家的滅族慘案,你怎么看?”
楚云溪想著,還是先將司空家的冤情,告知君凌云,再告訴他恩師司空玉的事情,才比較穩(wěn)妥。
君凌云似乎并不意外,楚云溪會問這個問題。
“司空家,是被蕭家人陷害,作為蕭家的踏腳石,無辜滅族�!�
楚云溪心中一喜,君凌云知道,即便只是知道一半,恩師的安全,也當(dāng)有保障了。
君凌云繼續(xù)道:
“可時過境遷,若是重提當(dāng)年之事,且不說父皇絕不會允許,即便父皇恩準(zhǔn),也必定會再次掀起腥風(fēng)血雨。當(dāng)年司空家盛極一時,學(xué)子遍天下,知道這樣的家族含冤被滅,勢必會引起民心動蕩,朝堂不穩(wěn)�!�
他希望楚云溪能明白,這不是個隨便就能推翻的案件。
“溪兒,現(xiàn)在不是內(nèi)亂的時候,我答應(yīng)你,待解決了北蠻國,我會盡全力,為司空家洗清冤屈。這一日,不會讓你等太久�!�
答應(yīng)她,為司空家洗清冤屈?為何,要答應(yīng)她?
楚云溪眼眸微晃,看著君凌云認(rèn)真的表情。君凌云知道了,一定是知道了她與司空家的牽連。
“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君凌云如實作答:
“在我好奇,將軍府從哪里給你找來的先生,竟如此博學(xué)多才的時候,我便派人留意了他�!�
楚云溪心驚,這么說,君凌云這么多年,心如明鏡,卻都對此事守口如瓶了嗎?
“你那時候,就知道司空家滅族的真相了嗎?”
君凌云搖頭。
“自然不知,我是在知道他的身份后,調(diào)查他接近你的目的時,才意外窺見了冰山一角�?伤菚r,已經(jīng)離開了將軍府�!�
所以,君凌云那時常常去看她,也是為了護(hù)她周全,不被他眼中的逃犯所傷?沒有第一時間追捕逃犯,也是為了不牽連與她吧?
楚云溪不知道自己錯過了多少他的好,他的付出,他的深情。
“凌云,你想要的四海升平,我定會陪你達(dá)成�!�
君凌云的臉上,漸漸露出了寵溺的笑。將楚云溪攬入懷中。
“溪兒,謝謝你�!�
楚云溪以為,君凌云是謝她說出陪著他的話。
實則,君凌云是謝她,愿意將司空玉的事情,與他和盤托出。這就足以證明,溪兒對他已經(jīng)全然信任,他如何能不高興。
楚云溪突然又想起一事,從君凌云懷里出來。
“凌云,我想這幾日,將培養(yǎng)鐵匠,木匠,這些手藝人的學(xué)院開起來。這樣一旦將來,鐵礦開采出來,也好有手藝人,為你打造武器。只是,這方面的先生,有些難找�!�
好的手藝人本來就少,不像教書先生那樣好找,若還按著從前的法子,恐怕行不通。
君凌云看了眼白梟。
“去將周邊最好的鐵匠木匠都請來。必要時,可以為他們的家眷安排住處�!�
“是,主子�!�
看著白梟已經(jīng)去辦了,楚云溪心里便踏實了,君凌云插手的事情,還沒有辦不成的。
她希望在與北蠻國開戰(zhàn)之前,能盡可能多的,為君凌云培養(yǎng)出可用之人。
而現(xiàn)在最關(guān)鍵的,是東夷和北蠻的局勢。
也不知東夷國的威脅,可否徹底解除了。東方沐澤,丹妃和東方雪兒,又是何下場了?
“若是子楓沒有掌控局勢,六皇子也不會有機(jī)會,給你送來和平條約,東夷那邊,你不必太過憂心�!�
楚云溪眨眨眼,她似乎,只在心里想了想,并沒有問出口吧?君凌云怎么倒像是會讀心術(shù)一般。
君凌云勾起唇角:
“我只會讀溪兒的心事。”
楚云溪:……
正在被流言困擾,日夜不寧的東方沐澤一行,要是知道君凌云和楚云溪,在拿他們的處境打情罵俏,恐怕要跳起來罵娘了。
他們好不容易逃脫了君凌云的魔掌,踏上了東夷國的土地。
以為自此走上了康莊大道,誰知,沿路等著他們的,竟都是百姓的謾罵鄙夷之聲。
他們好不容易找到個茶館歇歇腳,東方沐澤就耳尖地聽到隔壁桌竊竊私語:
“唉,你們聽說了嗎?太子的母妃,當(dāng)年不是失蹤了,是改嫁了�!�
“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到底是不是真的?”
“當(dāng)然是真的了,我大姑母的女兒的丈夫的兄長,可在衙門當(dāng)差呢,消息指定準(zhǔn)。”
“這要是真的,可是皇家的大丑聞啊�!�
“那誰說不是,出去了可別亂說,小心被抓起來�!�
這人話音剛落,便感覺到脖頸上涼颼颼的。低頭一看,一柄亮閃閃的長劍,正架在他的脖子上,嚇得腿都打顫了,那與他喝茶之人,早跌跌撞撞跑了。
“兄,兄弟,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我,我的銀子,在腰間別著呢。你,你自己取啊。”
東方沐澤咬牙切齒。
“誰跟你是兄弟?敢造謠皇家,其罪當(dāng)誅!”
這人還以為東方沐澤是衙門里的人。忙又拿出他那親戚說事兒。
“官爺饒命,官爺饒命。我大姑母的女兒的丈夫的兄長,也在衙門當(dāng)差呢。你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做事留一面,日后好相見呀。小人保證,再也不亂說話了�!�
“滾!”
東方沐澤狠狠踢了這人一腳,將他踢出了兩米遠(yuǎn),這人哪里敢停留,手腳并用地跑了。
東方沐澤太陽穴突突直跳,這種消息,是怎么傳到坊間的?若不是他現(xiàn)在還不方便暴露身份,定將讓那人身首異處。
丹妃和東方雪兒不明所以,她們的耳力,可沒有東方沐澤那樣好。
“沐澤,你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兒了?”
第336章
東方沐澤的回程路
東方沐澤聽到丹妃的聲音,一個眼刀子射過來。她還好意思問?
別人的母妃,都是對孩子百般庇佑,她倒好,還得等他這個兒子長大,來給她收拾爛攤子。
丹妃心里一驚,難道方才之事,與自己有關(guān)?
“兄長,你也太過分了,母親不過是關(guān)心你,你怎么能冷眼以對?”
“雪兒!不得無禮�!�
丹妃拉住東方雪兒低斥一聲,惹得東方雪兒也是一肚子委屈。
她明明是幫著母妃,母妃卻還向著她那個十幾年沒見過面的兒子!
東方沐澤閉上眼,深吸口氣,好在東方雪兒還記得現(xiàn)在的處境,沒有暴露他的身份。
“出發(fā),火速回國都�!�
“又要出發(fā),我都累死了,茶水還沒喝完呢,多歇會兒不行嗎?”
從峽谷出來,那么長的路,也沒只馬匹,都是靠走的,好不容易走了出來,有馬車有茶水。
才歇了一口氣,東方雪兒是一動也不想動了。
東方沐澤頭也沒回。
“你可以自己歇夠了再走�!�
丹妃雖然不知道剛才發(fā)生了什么,可隱隱能感覺到事情不妙。她拉起一臉不情愿的東方雪兒,小聲安撫:
“雪兒,再忍忍,等回到宮中,就什么都有了�!�
忍忍忍,她以前就是聽母妃的,什么都忍,忍到最后,得到了什么?還不是都便宜了楚云溪那個賤人。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否則她可真要被這個新認(rèn)回的皇兄給扔下了。她可不想丟了自己現(xiàn)在公主的身份。
沿路上,東方沐澤聽到的話越來越不堪入耳。
什么太子妃的母妃水性楊花,給皇帝帶了綠帽子啊。
什么太子不孝,背著皇帝去找他那個改嫁的母妃,將皇帝氣病了,大逆不道啊。
更有甚者,說東方沐澤其實不是皇帝的血脈,是丹妃不知道跟哪個男人弄出來的野種。不配為太子。
因著此事甚囂塵上,幾乎人盡皆知了,東方沐澤只得忍氣吞聲,隱瞞身份,等回到皇宮,再收拾這些傳謠的愚民。
可聽得多了,他自己都有些懷疑自己的身世了。
直到都城外,東方沐澤甚至聽到有人說,皇帝已經(jīng)決心廢太子而另立他人了。
他心中一驚,便沒有直接進(jìn)城。萬一謠言是真,父皇對他起了殺心怎么辦?
他還是先在都城外,找個小客棧住下來。命隨侍出去打探打探消息,再做打算。
而這一路,丹妃和東方雪兒也多少都聽了幾耳朵,心驚之外,都安分了不少。
待隨侍打探消息回來,天色已黑。隨侍神色凝重,與東方沐澤耳語了一番。
“殿下,聽聞皇上已經(jīng)下令邊境撤兵了�!�
撤兵?東方沐澤的拳頭握得咔咔作響,他費(fèi)了多大力氣,才與北蠻達(dá)成一致,聯(lián)手出兵。父皇竟然不等他回來,就這么輕易撤兵了?
那他還怎么報復(fù)君凌云?
“關(guān)于丹妃娘娘的傳言,似乎是大皇子所為�!�
東方晨澤!他就知道!雖然幾個兄弟都看不得他好,可有能力拉他下臺的,就只有皇后所出的大皇子。
可惡,若他是從皇后肚子里生出來的,又何須招惹這許多麻煩!定會順風(fēng)順?biāo)巧匣饰�,受百姓敬仰�?br />
東方沐澤是越想越憋屈,越想,越厭棄上了這一切禍?zhǔn)碌母�,他的生母,丹妃�?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