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先皇憎恨榮妃傷了他的身子,會不會也恨上這個孩子?
三皇子也因著這個未出世的孩子,被生母榮妃拋棄。
想來,這孩子也是無辜可憐,竟沒有人期待他的降生!
可楚云溪也不可能,將這個孩子留在皇宮里長大,給自己留下禍患。
如果有人背地里,偷偷在這孩子耳邊搬弄是非,難保他不會長偏。
養(yǎng)在宮里,便是置她自己,和君凌云的安危于不顧。
不管是養(yǎng)在先皇身邊,還是養(yǎng)在三皇子身邊,總歸是眼不見為凈。
“來人,去將榮妃宮里的嬤嬤找來�!�
“是,皇后娘娘�!�
小宮女領命去了。
外間的小蓮與燦兒聽了,互相看看,都有些了然。皇后娘娘這是,看到燦兒,想起了榮妃。
而燦兒聽到榮妃二字,依舊是身上發(fā)緊,她忘不了鞭子打在身上時,那種火辣辣又鉆心的疼。更忘不了,隨時可能會被活活打死的恐懼。
見燦兒身子微僵,小蓮輕撫她的后背,小聲安撫:
“燦兒,都過去了�,F(xiàn)在有皇后娘娘給你撐腰,誰也不能再欺負你了�!�
燦兒點點頭。眼中有淚花閃爍。
她從一個,死了都沒人在意的小宮女,到皇后娘娘的近身宮女,都是皇后娘娘的恩典。
她一定好好伺候皇后娘娘,回報娘娘的再造之恩。
榮妃寢宮中,
榮妃正在縫著嬰兒穿的衣服,都是男孩兒的式樣。
她的肚子已經(jīng)很大了,行動頗為不便,其他的事兒,也是做不了的。
越是臨近十月臨盆,她越是緊張焦慮。
她不是沒想過,萬一自己肚子里的,是個女孩兒,她還能不能出得了這個殿門?
可她強迫自己堅信,她肚子里的,就是個男孩兒。
酸兒辣女,她日日都要吃酸的,即便再饞辣的,她也不吃半口。
皇上的狠心,她已經(jīng)見識到了。
即便不待見她,可她肚子里的,是皇上的親骨肉啊,竟真的一面也不來看上一看。
她又不能如從前那般尋死覓活。
說生病了,要見皇上,那幾個老嬤嬤就給她請?zhí)t(yī)。
說沒食欲,不吃飯,那些賤婢就真的給她斷了飯食。
差點兒將她給活活餓死了,最后還是她自己撐不住,說想吃了,那幾個老貨,才又給她上了飯菜。
她也就知道了,即便是尋死覓活,也是沒用的。
這些個賤東西,就真能眼睜睜看著她撞死,也不會攔上一攔!
如此不顧皇嗣安危,若老天爺保佑,讓她一舉得男,重見天日,她定將這幾個目無主子的賤婢,亂棍打死!
榮妃無法,只得安安生生,待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
好在除了她胡鬧,其他需求,看守的嬤嬤還是會滿足她的。
于是榮妃便把胡思亂想的精力,都放到了給孩兒做小衣服上。
幻想著她將來牽著小皇子的手,自由行走在皇宮中的模樣。
外面的小宮女進來,在嬤嬤耳邊說了幾句,那嬤嬤便走了。連個禮都沒給榮妃行。
榮妃是半個字也沒聽到,咬牙切齒,不將她這個妃子當主子,早晚有她們后悔的一日!
可憐榮妃,就這樣活在了過去里。已經(jīng)改朝換代,對于她來說,是想都沒想過的事兒。
那嬤嬤已經(jīng)去到楚云溪面前。
“老奴拜見皇后娘娘。您找老奴?”
“平身,本宮找你來,只是想問問,榮妃最近,可還安分?”
楚云溪的聲音無甚喜怒。
她沒有拐彎抹角,問些榮妃身子可康健之類的廢話。
以楚云溪如今在后宮中的地位,已經(jīng)不需要與任何宮人拐彎抹角了。
即便是對榮妃,這個先皇的妃子,她既然不喜,也無需假意關懷。
“謝皇后娘娘,回皇后娘娘的話,榮妃近日,并無異樣,只是在寢宮里做做繡活兒。”
楚云溪點頭。
“那就好,你們再堅持幾個月,待她生下孩子,你們的任務就完成了。”
伺候一肚子算計的榮妃,自然不是個輕松的活計。
“是,奴婢們定會將榮妃照看好,不讓她勞累,四處走動,更不會讓她驚擾到皇后娘娘養(yǎng)胎�!�
老嬤嬤很是上道。說出的話,漂亮又不失分寸。楚云溪見她都懂,便不再多言。
“嬤嬤辛苦了,退下領賞吧�!�
老嬤嬤心里一喜,皇后娘娘現(xiàn)在,可是后宮唯一的女人,深得圣寵!
她順著皇后娘娘的意,便是順著后宮主人的意,便是順著皇上的意。
“謝皇后娘娘賞賜,奴婢告退�!�
老嬤嬤領了賞,心里高興。
回去少不得,又跟榮妃寢宮里的那些看守宮女們,都交代一番。
萬不能疏忽大意,讓榮妃,擾了皇后娘娘清凈。
皇宮外,
暗三正在楚將軍府門外徘徊,他到底,要不要去跟青鵑姑娘道個歉?
不然,還是算了,太刻意了,以后有機會見面時,再說吧。
暗三打定主意,終于不再徘徊,去找其他暗衛(wèi)碰頭了,看看有沒有找到,那些北蠻殺手的下落。
是夜,京郊一處閑置的破敗莊園,被一道道身影,迅速地包圍了起來。
暗三比了個手勢,一行人便手腳利落地翻墻而入,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第509章
伏擊北蠻殺手
寂靜的夜色中,暗衛(wèi)們慢慢逼近一間漆黑的屋子。
屋里同樣悄無聲息,甚至連喘氣聲,在此刻都會成為突兀的存在。
暗三以眼神示意同伴準備好,便用力一腳踢開了屋門。
屋門大開的瞬間,一只袖箭,幾乎同時從屋內直射出來。暗三眼疾手快,側身躲到墻邊。
隨著幾只利箭射出,兩道人影,從屋內急速沖出,想要拼死一搏,趁機逃脫。
暗三等人閃身追上,瞬時便與那二人纏斗到一起,招招凌厲。一時間只有刀劍碰撞之聲。
那兩人的功夫雖好,可暗衛(wèi)人多,又做足了準備,他們二人很快便被壓制得死死的,身上已經(jīng)掛了彩。
“留活口!”
隨著暗三一聲吩咐,那二人來不及自盡,便已經(jīng)被點了穴道!眼中卻都是兇狠之色。
“帶走,嚴加看管!”
暗三話音剛落,便轉頭看向另一處墻角。已經(jīng)有暗衛(wèi)出手,劍尖直指暗三的視線所到之處。
那躲藏之人,沒想到自己就這樣被發(fā)現(xiàn)了,看著劍尖逼近,猝不及防,急速后退,出了陰影。
月光之下,現(xiàn)出一張利落的女子面龐。
“住手!”
暗三一驚,飛身追上二人,一劍挑開那暗衛(wèi)的劍尖。拉住快要退倒的女子,將她扯了回來。
心急之下,用力過猛,那女子便就這樣撞入了他的懷中。
看得一眾暗衛(wèi)目瞪口呆。
“青鵑姑娘?你怎么在這兒?方才有多危險你知道嗎?怎能躲在暗處,差點兒就被誤傷了!”
青鵑?聽聞圣雅郡主身邊,有一對雙胞胎侍女,名為青鵑、紫鵑。原來是自己人。
青鵑被暗三緊緊攬著,她的臉已經(jīng)紅了個透,好在晚上,雖有月光,卻也不甚明朗。
“放,放開我!”
暗三這才發(fā)現(xiàn),他還與人家姑娘,胸膛緊貼,動作曖昧。
胸,胸膛?暗三反應過來,低頭一看,一瞬間氣血上涌,瞬間便松開了手。
“你,你別誤會,我這是為了救你,可不是要占你便宜�!�
“流氓!”
青鵑羞惱不已,占了她的便宜也就罷了,偏生還要當著這么多男人的面兒,說出口來。
她捂緊自己的胸口,轉身便翻墻而去。動作干凈利落,絲毫也不拖泥帶水。
“唉,我真的不是……”
暗三的話還沒說完,已經(jīng)看不到青鵑的人影了。
他回頭看了看自家兄弟們,各個都是別過頭去忍笑。
只有那兩個俘虜,目眥欲裂地瞪著他。暗三便找到了發(fā)泄口,朝那兩個俘虜怒聲:
“看什么看?沒見過英雄救美?”
同來的暗衛(wèi),忍笑忍得辛苦。
“走走走,收工了,收工了。”
“唉,這夜黑風高的,一個姑娘家自己走夜路,也不知道安全不��?”
“你們說,這倆北蠻賊人,還有沒有其他同伙啊?”
“唰!”暗衛(wèi)們再回頭看,已經(jīng)看不到暗三的身影了。
“哈哈哈,你們看他急的�!�
“還能不能追上啊?”
“若是連個女人也追不上,干脆回家養(yǎng)孩子!”
“哈哈哈……”
本來緊張無比的圍剿,最后竟變成了看暗三的笑話,暗衛(wèi)們輕松無比地回去復命了。
暗三全速追了幾條街,才堪堪追上青鵑。
“青鵑姑娘�!�
青鵑又捂住胸口,羞惱道:
“你來做什么?”
暗三見她這動作,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我只是,想送你回楚將軍府,夜黑風高,你一個女子,不安全。”
青鵑這才繼續(xù)走自己的路。
“沒有你,我安全得很!”
心道君凌云培養(yǎng)的人,怎么個個功夫都在她之上?
從前跟吳憂交過手,她和紫鵑兩個都沒打過,現(xiàn)在這個暗三,她也打不過!真是氣人。
似乎從前被別人夸贊功夫好,都是幻覺。
暗三見她雖口上不饒人,卻沒有真的趕他走。便不遠不近地跟著。
走了幾步,又聽青鵑道:
“過來!你在我身后,我沒有安全感�!�
暗三心里一樂,忙跟了上去,與青鵑并排而行。
“其實,青鵑姑娘已經(jīng)很厲害了。你看,你與我們只是前后腳,便找到了北蠻殺手的藏身之處�!�
青鵑雖然覺得,暗三這夸贊,有些過于刻意了,不過輸人不輸陣。
“那是自然,本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你若再敢占我便宜,小心我的拳頭�!�
她比了比繡拳,暗三忙道:
“不敢,不敢。純屬意外�!�
青鵑順了氣兒,也就不與暗三計較了,兩人談論著北蠻殺手的事兒,倒也相處融洽。
次日,
得了君凌云的允許,牧其兒得以見一見她的影衛(wèi)蘇合,以及昨夜抓到的兩個北蠻殺手。
牧其兒想了想,決定還是先去見見那兩個殺手。知道更多真相,再去勸說蘇合。
地牢外,白梟有些擔憂地看了看牧其兒,畢竟,那些人曾經(jīng)都是她的自己人。
牧其兒也只是停頓了一瞬,便邁步進入地牢。
地牢中光線昏暗,陰冷潮濕,隨處可聽到囚犯痛苦的呻吟之聲。
這里,是關押審問兇惡重犯的地方。
牧其兒目不斜視,直走到那兩個北蠻殺手的牢房。
兩人被鐵鏈鎖住手腳,動彈不得,見到牧其兒,都有些激動。
不知道牧其兒現(xiàn)在,與他們一樣是階下囚,還是,已經(jīng)叛變?
“是你們?”
牧其兒顯然知道這二人的身份。
他們看了看牧其兒身邊的白梟,在沒有弄清楚狀況之前,沒有輕易開口,回應牧其兒。
“派你們前來的,是皇帝,還是太子?”
白梟了然,原來這二人,是北蠻太子的人。
而牧其兒問出這樣的問題,分明就是與這二人,站到了相反的立場上。
其中一個北蠻殺手,語氣不善地開口反問。
“那你現(xiàn)在,是北蠻人,還是云霄國人?”
牧其兒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