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番外5孕期篇
身著白大褂的醫(yī)生走向病床,在床尾站定,緩緩說出檢查結(jié)果:家屬和孕婦都可以放心了,母體的各項指標(biāo)很平穩(wěn),孩子也沒什么問題。
這段時間你之所以會感到肚子不舒服,有可能是孕期正常的妊娠反應(yīng)。
周蕓晚聽到孩子還算健康時,心里暗暗松了口氣,但同時她也對此感到疑惑:那么為什么我每個月的月經(jīng)正常,既沒有孕反,也沒有特別難受的地方
也就是最近幾天她才察覺到肚子有些脹氣,精神狀態(tài)也不太好,時不時就犯困,根本就沒往懷孕的方向想。
聞言,醫(yī)生頓了頓,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看了眼旁邊的郭玉霖,后者沒表態(tài),但是露出的表情也有些復(fù)雜。
見狀,周蕓晚內(nèi)心一凜,以為是有什么隱情,故而道:醫(yī)生你盡管說就好。
醫(yī)生聽她這么說,也不藏著掖著了,如實把情況說了出來:這是因為胎兒感覺到母體對自己的排斥,而做出的自我保護(hù)。
簡而言之,就是胎兒知道母體不歡迎自己到來,所以選擇把自己藏起來,以保證能夠安全活下來。
周蕓晚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說法,一時間愣在了原地,目光下移看向自己平坦的小腹,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兒。
就算她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都還沒有成型,不可能會有自己的思想,但是如果肚子里的小家伙出生后,知道他的父母都不期待他來到這個世界,該有多傷心
一想到那個場景,她就感到難受。
郭玉霖見她表情有些微的蒼白,便讓醫(yī)生先出去了。
交代完注意事項,郭玉霖柔聲安撫道:為了以防萬一,還是住個兩天院觀察一下,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小張了,估計馬上就會到。
王姨年紀(jì)大了,身體不怎么好,小張是去年重新找的保姆。
周蕓晚點了點頭,眼見天色越來越暗,她就開口讓孫曼婷等人先回家了。
郭玉霖工作還沒結(jié)束,不能離開崗位太久,等小張來了,她就回辦公室了。
周蕓晚用校長帶來的洗漱用品洗漱完,就躺在病床上休息了,可是望著室內(nèi)一片漆黑,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懷孕的不真實感籠罩著她,這個突如其來的孩子打亂了她全部的計劃,白天里發(fā)生的一切在她腦海里轉(zhuǎn)悠,讓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她捏緊了被子,每當(dāng)她迷茫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尋求依靠。
可她的依靠,此刻卻不在身邊。
周蕓晚咬了咬下唇,忍不住低聲呢喃:沈宴禮,你什么時候回來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面的天已經(jīng)亮了。
周圍靜悄悄的,小張晚上睡的家屬床也是空蕩蕩的,環(huán)視一圈,才發(fā)現(xiàn)病房內(nèi)并沒有人。
周蕓晚捏了捏后脖頸,掀開被子下床,打算先去收拾一下自己。
等她端著水盆從水房里出來,卻發(fā)現(xiàn)她的病房外有一個熟悉的黑色身影焦急萬分地跑了出來,看那樣子似乎正打算直奔護(hù)士站而去。
周蕓晚呼吸急促了兩分,趕忙抬高聲量叫住了對方:沈宴禮!
她的聲音剛出來,沈宴禮就立馬轉(zhuǎn)頭朝她看了過來,緊皺的眉頭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才松懈下來,他目光灼灼,長腿大步邁向她。
他張開雙臂抱住她,大掌輕柔地?fù)崦藘上滤念^發(fā),低沉嗓音帶上了一絲哽咽:老婆。
他鬧出的動靜不算小,此時走廊上的人都看向了他們這邊。
周蕓晚雙頰難得紅了紅,不太好意思地抬手推了推他的胳膊,拉著他鉆進(jìn)了病房,并且關(guān)上了門。
她看著他眼底的烏青,以及黑眸里閃爍的晦澀,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臉頰,小嘴扁了扁道:你昨天沒睡好嗎還有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工作完成了
我助理會擺平的。沈宴禮眉心緊鎖,似乎不太想談工作,輕聲說了句后,便側(cè)過臉,順著她的動作吻了吻她的掌心,愧疚地沉聲說:抱歉,我來晚了。
對不起晚晚,都是我的錯,我最近太忙了,居然沒能注意到你的身體,連你懷孕了都不知道……
而且我不僅不知道,還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出差了,獨留你一個人面對這個變故,對不起,我簡直不是人……
他的胸口因為情緒的變化而微微起伏著,三十多歲的男人,眼眶竟然都紅了大片。
呸呸呸,說什么呢面對他的自責(zé)和道歉,周蕓晚心有所動,雙手抬起他的臉,讓他和自己對視,目光觸及到他眼里的淚光時,不由得一怔。
她有多久沒見過沈宴禮哭了他向來強(qiáng)大又冷靜,什么事情都能處理得快速且完美,很少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事會讓他失了自控力。
除了她。
每當(dāng)她不小心受傷,或者心情不好時,他就會比她還緊張。
這樣深愛她的他,她昨天居然還在擔(dān)心什么七年之癢,哪怕再過七年,沈宴禮對她,也會是一如既往的疼惜。
不知道是不是見不得他哭,還是她的依靠到了,她所有壓抑的不安情緒涌了上來,她也不可控地紅了眼睛,但是淚水沒掉下來,她就忍不住調(diào)笑他: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她把他的臉揉來揉去,眼睜睜看著硬朗深邃的五官在他手里變形,方才笑了出來。
外人眼里冷漠無情的活閻羅,在業(yè)界大名鼎鼎的沈教授,在她的面前竟然是個會哭鼻子的黏人精,這反差說出去誰信
我的身體我自己都沒察覺出有問題,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察覺到而且醫(yī)生都說了,我和孩子都很健康,哪有你想的那么嚴(yán)重
聽到最后那句話,沈宴禮緊繃的神經(jīng)才有所緩和,又問了幾個有關(guān)她身體的問題,周蕓晚被問得煩了,就說:你要是不信我說的話,等會兒你自己去問醫(yī)生。
聞言,沈宴禮若有所思,覺得確實是這樣,就沒再多問,但還是抱著她不撒手。
周蕓晚坐在他的腿上,趴在他懷里膩歪了一會兒,才不得不開了口:我們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沈宴禮摟著她腰肢的手一僵,仰頭望向她忐忑的眼神,薄唇緊抿,好半晌才重新出聲:晚晚,你想要留下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