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可是呢！我們是從葫蘆鎮(zhèn)來的，你們把涼菜和那山楂罐頭都賣到了我們那里，我總買了來吃。我還聽其他人說你們?cè)诎?云鎮(zhèn)擺攤，
賣的東西可又多又好吃，
這不我在家里閑的無事，
干脆就和老?伴一塊出?來�！�
他老?伴也爽朗的笑了笑，“我還說他胡鬧，
這么冷的天誰出?來擺攤，可又拗不過他，只說看不到你們，我們就在這里住一晚上再回?去，全當(dāng)是出?來散散心�！�
她的身體明顯要比老?丈人要好一些，笑著對(duì)林春燕說，“他們這些老?饕啊，鼻子和嘴巴都靈得?很，拉著我跋山涉水也要過來�！�
林春燕聽了也很高興，把兩人請(qǐng)到棚子里，“快先避避風(fēng)，里面?好歹暖和些�！�
這老?丈人找了位置坐下，他老?伴劉大娘用?鼻子仔細(xì)聞了聞空氣中?殘留的香味，突然出?聲問林春燕，“這是什么味道，聞起來就香的很，里面?應(yīng)該放了不少的麻椒和茱萸，不知道還有?沒有?？”
林春燕有?些遺憾的說，“大娘鼻子真靈，這是麻辣香鍋，今兒個(gè)帶的材料只做了這么一鍋出?來，大娘想吃的話怕是改天了�！�
劉大娘自然是有?些失望的，不過看到其他的吃食她也就顧不得?想這么多了，林桃紅突然心里一咯噔，眼睜睜看著劉大娘指了那糍耙，“那就先來你這里的招牌吧，那什么肉夾饃，蟹黃拌面?全都給我們來上一些，還有?這爐邊放的這東西，也全給了我們�！�
林春燕只能抱歉的再次看了一眼林桃紅，把紅糖糍粑給他們端了過去。
張大娘在一旁樂的哈哈直笑，差點(diǎn)背過身去。
林桃紅跺了跺腳，趕緊出?聲說，“大娘，我們這邊還有?香煎豆腐，煎豆干，也是好吃的很呢�！�
劉大娘聽了就點(diǎn)頭，“那也各來上一小碟嘗嘗。”
一旁的老?丈人推了推劉大娘，“就咱們兩個(gè)人，哪里能吃得?完�！�
劉大娘看了一眼自己的老?伴，“還成日里說自己是個(gè)老?饕餮，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兩個(gè)小娘子半下晌的時(shí)候就回?去了，咱們要是晚上想吃還找不著人了，少得?多買一些打?包回?了客棧。待到明天他們出?來擺攤了，咱們?cè)诔阅鞘裁绰槔毕沐��！?br />
老?丈人這才不說了，林春燕怕東西涼了吃了不好，就說，“如今天氣冷了，這些個(gè)東西帶到客棧里怕是也不好吃了，不若每樣我都給你們少來一些，嘗嘗味兒？”
這也是個(gè)法子，劉大娘就點(diǎn)了頭，“小娘子想的周到的很，怪道你們名聲都傳了那么遠(yuǎn)。”
如今交通不便，信息都是閉塞的很，那淑芳齋也是開了快百來年?，且哪個(gè)縣里府城都有?，才有?那樣的知名度，很少再有?這樣的鋪?zhàn)酉袼菢映?名。
只這一小小的食攤就能聲名遠(yuǎn)播，可見?做的有?多好吃。
林桃紅就把那香煎豆腐和煎豆干弄成了一份，一邊小聲的和林春燕說，“只那紅糖糍耙怎么不見?用?小份裝了出?來，他們還真就全吃了！一會(huì)?兒沒人了，大姐且要給我重新做上一次。”
林春燕猶豫著說，“不若回?家了我做給你吃吧，我怕再做好了，回?頭又有?人端走了吃�！�
林桃紅臉上也是一言難盡，想也不想就答應(yīng)，“我看行，只回?去了定要記得?給我做，讓英娘也不能吃太多”
林春燕點(diǎn)了頭，把肉夾饃端過去，這也是兩人分著吃，在嘗了那蟹黃拌面?之后，劉大娘和老?丈人都露了笑容出?來，“果然好吃的很，也不枉我們大冷天的跑這里一趟�！�
又說好了明個(gè)早早的就過來吃那麻辣香鍋，兩個(gè)人才互相攙扶著去鎮(zhèn)上找客棧住下。
張大娘在一旁很是高興，“真沒想到咱們的名聲都傳到外鎮(zhèn)去了，怕不是以后咱們?nèi)h城的人都來咱們這攤子上吃東西�！�
林春燕早先讓張小舅去葫蘆鎮(zhèn)賣東西的時(shí)候，就想過有?這種可能，他們白?云鎮(zhèn)就這么多饕餮，其他的地方怕是也有?不少，只要他們的東西賣出?了名聲，就不愁沒人來買。
“這還只是個(gè)開始呢�！绷执貉嘁矝]覺得?張大娘說的是大話，反而期待這那天到來的時(shí)候。
他們把東西收拾好了之后就回?來家，少不得?又把那老?丈人大老?遠(yuǎn)的跑來吃東西的事情說了出?來，讓家里的幾個(gè)人都覺得?與有?榮焉。
張大娘最關(guān)心的卻是那幾個(gè)小郎君和小娘子吃的東西，“別說那老?丈人不知道什么是麻辣香鍋了，就連我之前也不知道呢，看那幾個(gè)小娘子小郎君吃的那樣香，我差點(diǎn)也流出?來口水，不然咱們晚上就吃這個(gè)東西�！�
林春燕就笑著逗她，“娘，你這話說的，咱們見?天都吃的那樣好，怎么還這樣饞？”
“誰說吃的好就不能饞了，我這么多年?都沒吃上什么好東西，如今讓我補(bǔ)回?來還不行嗎？”
“那行，今天晚上咱們就吃麻辣香鍋和紅糖糍耙，定讓你們解了饞�！�
又讓張大娘去幫著收些瓜子花生來，“有?紅棗的話也多要些�！�
張大娘最喜歡干這種活了，去別人家里面?收東西都時(shí)候，還能和人家扯上半天的閑話。
后來干脆賴在人家家里不走，說的痛快了才往下一家去，不知道誰聽說了他們要這東西，直接就找上來了張大娘。
張大娘連挪地也不用?，舒舒服服的坐在錢娘子的家里等著人來送。
“你這如今去哪里都帶著你這兔子毛的圍脖，怎地在屋里也帶著？”
菊苗娘忍不住打?趣張大娘，還想上手?摸一摸，被?張大娘給躲開了。
“我這兔子毛的圍脖那樣雪白?，被?你手?摸黑了可如何是好？”
林春燕也吐槽過張大娘，說那圍脖都快成了張大娘的本體，張大娘聽不懂，還以為?嫌她脖子臟，紅著臉說，“如今我可是日日都洗臉洗脖子，干凈的很�！�
要是不洗干凈了，就是睡下林春燕也會(huì)?把她們叫起來。
林桃紅有?幾次都想躲了懶，林春燕說了她也不聽，林春燕干脆往她后背打?了一巴掌才讓她害怕。
張大娘聽那聲音也怕，尤其是要讓林桃紅抓住了把柄，肯定會(huì)?嚷出?來，讓林春燕也過來說她才罷休。
天快黑了張大娘才回?來，身后有?兩個(gè)漢子幫著提了東西，林春燕見?已經(jīng)有?兩籮筐的瓜子和花生了，又有?兩小袋紅棗，覺得?差不多也夠用?，就送了這兩個(gè)漢子些東西，謝他們幫忙。
這些漢子林春燕也都臉熟，那日掃雪的時(shí)候，都是出?了大力的。他們拿了東西也不推辭，還說搭把手?是應(yīng)該的。
林春燕把這些都放在一邊，打?算一會(huì)?兒都炒了。
冬天正是應(yīng)該吃一些熱乎乎的炒貨，她每日擺攤的時(shí)候放在火爐旁的栗子花生，總會(huì)?賣的干干凈凈。
且那些個(gè)小郎君小娘子成日里在家也無事，聽說也就只能買淑芳齋的點(diǎn)心可以吃，早就覺得?膩歪了，來她這里圍爐吃酒也是個(gè)消遣。
又想那老?丈人明個(gè)也要來吃麻辣香鍋，林春燕就把那些魚丸蟹棒一塊給做了出?來，明天只要帶過去就行。
王英娘只要是學(xué)習(xí)新的吃食，哪次都是興奮的很，眼睛都要比平時(shí)亮上不少，就和家里的那只雪團(tuán)看到小魚干一個(gè)樣子。
林春燕干脆躲懶，讓她在那里做著，她只在一旁教?她。
“刀工比之前好了不少，可還得?再練，你要是以后也想當(dāng)廚娘，刀工就是最基本的。”
聽李娘子說，京城里大廚之間比試，都能將豆腐切成細(xì)絲，再放到水里散成絲絲縷縷的花樣來才過關(guān)。
王英娘只興奮的點(diǎn)頭，“我日日都有?練呢，以后再多練一會(huì)?兒。”
果凍豆腐已經(jīng)交給了林二嬸打?理，還說明年?撿橡子果的人多了，就把孫娘子也教?出?來，王英娘空閑時(shí)間也多了，能認(rèn)真琢磨起廚藝來。
林桃紅回?來之后就不愿意動(dòng)，懶懶的躺在溫暖的炕上，聽著張大娘在那里絮絮叨叨說著村里的事情。
林桃紅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兩個(gè)眼皮只打?架，過一會(huì)?兒就往外張望幾眼，想知道紅糖糍耙好了沒。
張大娘說的起勁，說到憤憤不平的地方還拍大腿，“怪道你柳大娘見?了我就開始哭起來，她那媳婦也太厲害了一些，你不知道他們家如今可是干凈的很，院子里都掃的一塵不染，只讓她一天掃三遍的。
林桃紅打?哈欠的手?一頓，不可置信的問，“娘，你說的可是真的，柳大娘家里現(xiàn)在不臟了。她還能一天掃三遍？”
不是林桃紅不信，是小時(shí)候她也跟著張大娘去過柳娘子家里，那床單被?罩都不知道多久沒洗，快泛起了油光，地上的塵土也是厚厚的一層，就連桌子上也是一層土，林桃紅都不知道他們那時(shí)候在哪里吃飯。
張大娘先前在柳娘子家，村里人來換東西的時(shí)候，看到柳娘子家像換了個(gè)樣子，都是一臉震驚，只說她家這是祖墳冒青煙了。
張大娘說，“你不知道，你柳大娘要是不掃地，不干活的話，她兒媳婦就不給飯吃�！�
張大娘說這話的時(shí)候，聲音壓的低低的，是想到了從前的林春燕也這樣做，頓時(shí)有?了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林桃紅看著張大娘這個(gè)樣子，突然提高了聲音朝窗戶外面?喊，“大姐，娘現(xiàn)在還嫌你讓她干活嘞，咱們晚上別讓她吃飯了�！�
張大娘一聽，嘿了一聲就要去打?林桃紅，“你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轉(zhuǎn)頭還把我給賣了，到底是和誰一伙的。”
林桃紅重新躺下去，把雙手?放在頭下，一只腿放在另一只腿上，一邊晃一邊說，“自然是和我大姐一伙的，沒有?我大姐，咱倆現(xiàn)在還在炕上挺尸呢，指不定早就餓死了。”
一說起這個(gè)，張大娘就有?些訕訕的，站起身來，“我不和你說了，我去看看麻辣香鍋?zhàn)龊脹]，還說我是個(gè)懶貨，你不也是，回?來了就知道躺在炕上！咱們兩個(gè)大差不差，都不如你大姐。”
邊說邊往外走，“一會(huì)?兒我們?nèi)齻�(gè)把那麻辣香鍋吃完了，你就在這里躺著吧�！�
一聽這個(gè)，林桃紅也不打?瞌睡了，一咕嚕的爬起來跟在張大娘的身后，“我也要去灶間幫忙了，讓大姐歇會(huì)?兒才是�！�
看到這兩個(gè)人進(jìn)來了，林春燕只暼了他們一眼，“剛才你們兩個(gè)又吵什么呢？總說不了兩句話就開始拌嘴，還愛湊到一塊嘀嘀咕咕�！�
林桃紅就把張大娘說的話重新講了一遍，“我可不信娘說的，那兒媳婦再厲害，還真能讓柳大娘起來干活啊�！�
紅糖糍粑已經(jīng)炸好，香味重新飄在林桃紅的鼻子尖，她正要伸手?去拿，就聽到門外面?有?動(dòng)靜，大狗在那里汪汪的叫了幾聲，鏈子也扯得?嘩啦啦的響。
外面?的人被?嚇住了不敢進(jìn)來，只在在門口喊張大娘的名字。
林桃紅跺跺腳，“怎么我一吃紅糖糍耙就有?人來�！�
邊說還邊將剛炸好的糍耙往嘴里放，也顧不得?有?多燙，生怕又吃不成。
林春燕哎呦幾聲，就見?林桃紅已經(jīng)吃到嘴里，燙的她滋啦哇亂叫。
“我都不知如何說你，你那嗓子遲早要被?你燙壞�！�
林桃紅三下五除二的咽下去，咧了嘴笑，“也沒那么燙了，真好吃，我還要再吃幾個(gè)�！�
張大娘嘴里嘀咕往外走，“肯定是來送瓜子花生的，知道咱們家要收這些東西，村里好些個(gè)人都想拿來換銅板的，，誰要來搶那紅糖糍耙�！�
一開門見?是柳娘子，不由奇怪的說，“你怎么突然來了？”
柳娘子把那一筐子橡子果放下，嘴里唉聲嘆氣，“還能因?yàn)?什么，我兒媳婦兒說家里的幾只雞餓的一直叫，非讓我這個(gè)天上山去撿橡子果。老?天爺嘞，那雪還沒化干凈。”
張大娘唏噓，“我說你怎么突然被?叫了出?去，我一直等不到你回?來，就去錢娘子家了，你這是才回?來？”
柳娘子可憐巴巴點(diǎn)頭，“我這都差點(diǎn)下不來山，她光看見?那幾只雞餓著肚子，怎么不想想我也餓著肚子，我活了這么大的歲數(shù)，還不如幾只雞了�！�
張大娘剛要安慰，柳娘子又說，“還真不如雞，雞能下蛋，還能殺了吃肉，我啥也不行�！�
說著說著，差點(diǎn)點(diǎn)撲在張大娘懷里哭起來。
張大娘趕緊領(lǐng)著她進(jìn)了院子，從灶間給她倒了一杯熱水，叫王英娘過來看看能換多少豆腐殘?jiān)?br />
柳娘子說的是情真意切，果真在這里哭了好大一會(huì)?兒，張大娘和她交情不淺，就想留她在這里吃頓飯，柳娘子卻不敢，“我還得?早點(diǎn)回?去呢，回?去晚了我兒媳婦兒指定認(rèn)為?我在外面?說閑話，以后讓我干的活肯定就更多了�！�
張大娘嫌她傻，“你之前慣會(huì)?躲懶，如今怎么不成事了？”
柳娘子張了張嘴說，“這已經(jīng)躲了好多懶了，只那地掃不掃一眼就能看出?來，還有?那雞，要是不喂他們來，見?天的在家里叫，還四處啄人。”
說著就往后院看，“你家那老?母雞呢，怎么也不出?來溜達(dá)了？”
張大娘先否認(rèn)，“那雞可不老?，正是下蛋的好雞呢�，F(xiàn)下都被?關(guān)在了雞籠里，我家雪團(tuán)就喜歡攆雞，總弄的一地雞毛�！�
柳娘子羨慕的摸了摸雪團(tuán)身上的毛，“唉，你說我下輩子我投胎做了這貓多好，天天不用?干活，曬著太陽，吃著主家喂的東西就行。”
林桃紅吃了幾個(gè)糍耙才出?來，在一旁好奇的問，“大娘，你為?啥想投胎當(dāng)貓，當(dāng)狗不好嗎？”
她這話說完，柳娘子就沉默了一下，剛要說什么，林桃紅已經(jīng)恍然大悟開口，“我知道了，當(dāng)狗了還得?吃屎，那狗都改不了吃屎呢，當(dāng)貓就不用?”
柳娘子拿著那喂雞殘?jiān)槌閲}噠的走了，別說張大娘，就是林桃紅也沒見?過從前柳娘子有?這樣的時(shí)候。
林桃紅奇怪，“怎么說的好好的，柳大娘就走了，我還想同她說幾句話�！�
張大娘白?她幾眼，剛才還想替柳娘子委屈一會(huì)?兒，如今也一點(diǎn)沒來心思，只說，“你們柳大娘真是可憐，她那兒媳婦是怎么回?事？她兒子和男人也不知道管管。”
第073章
第七十三章
林春燕哼了一聲，
“就是呢，什么都推到她那兒媳婦兒的頭上，她?那兒子?和男人都是死的不成？知道大雪天的上山撿橡子?辛苦，就不能幫著柳娘子?干些？”
張大娘張口?結(jié)舌，
從來沒往這方面想過，
聽了之后才恍然大悟，
“是了，怎么他們不去幫忙？”
不過她很快就沒心情想這事了，
眼前只有這麻辣香鍋，夾了一筷子?的蓮藕和魚丸，
只覺得這麻辣香鍋實(shí)在是好吃的很，又麻又辣，
吃完了渾身舒坦。
“這蓮藕也?太好吃了些，只不知咱們池塘里今年的蓮藕多不多�！�
這些蓮藕都是從鎮(zhèn)上一大娘手里?買的，說說自家的池塘里?養(yǎng)的，
那藕吃起?來粉粉糯糯，
帶著一股清香。
林春燕很羨慕有池塘的人，
倒不是多羨慕里?面養(yǎng)的魚，他們這里?有碼頭，
日常就有人撈了魚上來賣，價(jià)格便宜的很，只這蓮藕實(shí)在讓她?喜歡。
柳娘子?帶著東西回?了家，她?兒媳婦韋柔姐看著柳娘子?拿回?來的橡子?渣，
哎喲叫了一聲，
“娘，
你怎么就帶回?來這么點(diǎn)東西，這哪里?夠雞吃的，
明兒個(gè)你再去?山上找些橡子?果！叫我說，人家別人的家里?都存了好些個(gè)橡子?果，這時(shí)候拿了去?人家那里?換，就夠雞和豬吃一冬天的了，你們也?太沒成算了！”
拿著這些橡子?殘?jiān)叩酵饷孢�在嘟囔，“算了，等?明年?橡子?果下來了，咱們也?早點(diǎn)去?撿，撿多一些回?頭放到地窖里?存起?來�！�
柳娘子?覺得一肚子?委屈，這么冷的天她?還上山去?撿橡子?果，撿回?來還得不了一句好話。
她?把東西往那里?一放，就要坐在地上開始拍大腿哭嚎起?來。
可剛抹了一下淚，她?兒媳婦兒立刻就驚呼出聲，“娘啊，你這個(gè)褲子?是才洗的，費(fèi)了不少?水和皂莢，可不能坐在地上哭呢，到時(shí)候衣裳臟了還得你自個(gè)洗�！�
柳娘子?一看自個(gè)的褲子?，就想起?來大冷天的蹲在那里?搓褲子?的情況，也?不敢坐在地上再哭了，只能站起?來，左右看了看，找了一馬扎坐在了上面，又開始抹眼淚。
不過坐在馬扎上哭和坐在地上哭，還是差了一些，氣?勢(shì)上就大不相同了。
柳娘子?自個(gè)兒也?覺得不對(duì)勁，只得掉著眼淚把兒子?和男人都喊了出來，
“這日子?沒法活了，見天的使喚我，我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得天天干活。”
韋柔姐都不知道柳娘子?這是怎么了，聽到她?說了一大通人都傻愣在那里?。
這時(shí)候，柳娘子?的兒子?和男人也?從屋里?出來了，勸了一會(huì)兒柳娘子?。彭平安對(duì)韋柔姐說，“媳婦兒，我娘就是這樣，你看她?這么大歲數(shù)了，要不別讓她?干活了�！�
韋柔姐人都是傻的，聽了彭平安的這話，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的不可置信，“娘這么大的人就可以不干活了嗎？那不干活咱們吃什么，雞吃什么？沒看別人家都養(yǎng)的豬，以后咱們養(yǎng)豬了，豬又吃什么？還是說娘以后都不吃飯了，只躺著喝西北風(fēng)就能飽��？”
韋柔姐說著說著也?紅了眼圈，覺得真不該圖彭平安的樣貌，這一家子?都是什么人。
彭平安見狀趕緊又去?哄她?，韋柔姐把他的手給撇開，“你這人也?太沒成算了了些，還是個(gè)墻頭草，娘這個(gè)樣子?不說趕緊讓她?好好干活，反而怪我讓她?干活來，我實(shí)在不想和你們一塊過了�！�
這話說完，屋里?的眾人都傻眼了，這韋柔姐的意思?，難不成是想和離？
哎呦，這媳婦可是彭平安好不容易娶進(jìn)來的，和離了可怎么是好！
柳娘子?也?心虛起?來，也?不坐在那里?拍著大腿嚎了，張了張嘴想說啥，也?不知道該咋說。
她?已經(jīng)想到韋柔姐受夠了他們這些人，真要和離或者跑了，他們家以后就三?個(gè)懶漢，連飯也?沒人愿意去?做的情景。
等?他們勞斯了，彭平安估計(jì)連個(gè)收尸的人都沒有呢。
畢竟他們家的名聲在村里?不太好，沒有哪家的小娘子?愿意嫁過來，柳娘子?也?清楚的知道是自個(gè)兒的毛病。
有了這媳婦兒，她?早在心里?歡喜的不行了，剛想說兩句軟話，就聽韋柔姐哎呦一聲往灶間看了看，“我那還煮著飯呢，不和你們瞎說了，娘趕緊去?把這橡子?渣拌一拌給雞喂了，回?頭再把院子?掃一遍�！�
柳娘子?聽到她?又開始指揮起?人了，到底不敢再說什么，只能小聲的嘟囔，“今兒個(gè)早上不是剛掃過，怎么又要掃一遍？”
韋柔姐聽到了就說，“早上掃一遍它又臟了，晚上自然也?要再掃一遍了。還有那雞糞，一會(huì)兒也?得給收拾出來，天晴的時(shí)候拿出來晾干了，咱們來年?春天就有化肥用?了。”
這雞糞的事情柳娘子?肯定干不了，保不齊她?就弄的自己身上全是雞糞，她?就看向彭平安，“你去?弄了雞糞，爹去?把柴火給劈了，明天還得多上山弄些柴火，這冬天冷的這樣早，那些都不夠咱們用?的�！�
邊說邊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去?了灶間，只留下柳娘子?他們?nèi)?個(gè)人面面相覷。
彭平安先動(dòng)了，“那我先去?弄雞糞了。”
他一溜煙的走了，彭老爹看了看柳娘子?，“那我也?去?干活了�！�
最?后只剩下柳娘子?一個(gè)人，她?也?只能認(rèn)命的起?來，先把橡子?渣拌著喂了雞，等?看見雞圈里?多了兩個(gè)雞蛋，驚喜的拿了出來，還是熱乎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