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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老板輸在沒有一個靠譜的岳父

    他一頓:沖著殷芷來的

    我點頭:是。

    他冷了深眸:不用管它。

    我聽話嗯了聲。

    殷家與周家聯(lián)姻可是京圈一樁大事,訂婚儀式定在周家名下的萬隆大酒店舉行,我們過去的時候酒店停車場已經(jīng)停滿了各式各樣的豪車。

    進入酒店的桃夭廳,里面人來人往聲音嘈雜,宴會場被布置得頗為夢幻,粉玫瑰做的拱門,吊頂裝飾著成千上萬顆粉水晶與無數(shù)片粉色羽毛。

    正前方的大屏幕上投放著周玉池與殷芷的訂婚婚紗照,講臺放著一條大理石長桌,桌上呈三角狀摞著九層高腳雞尾酒玻璃杯。

    旁邊則擺著一個十層的團花大蛋糕,蛋糕最上方是兩個按周玉池與殷芷形象捏出來的Q版小人。

    每張酒席桌上都擺放著十來份伴手禮,桌子中央呈放古董花瓶,花瓶里養(yǎng)著春天才有桃花。

    根據(jù)侍者給的婚禮流程表來看,十點半,新人入場,在大屏幕下簽訂婚書,交換訂婚戒指,接受親人祝福,十一點,桃夭廳開席,新人下臺向親朋好友逐一敬酒。

    今天的訂婚儀式殷志國一共包了八十桌,請的都是整個京城有頭有臉的富商及家眷,五大家族更是一個不漏全被邀來了。

    一場訂婚宴,幾乎整來了京城半個商圈。

    至于殷志國哪來這么大的臉能翹得動這么多人來捧場,無非是搬出了長燼的名頭,用首富的名號來為自家閨女撐場子。

    就宴會廳這些老總老板,三分之二都是沖著長燼來的。

    喜宴的座位也是提前按關(guān)系親疏遠近排好的,我和長燼按照座位表的指示,理所應(yīng)當?shù)刈狭诵氯思覍倌且蛔馈?br />
    殷家三叔和殷立疆兩口子已經(jīng)提前到位了,由于長燼身份的特殊性,所以即便今天是殷芷的訂婚儀式,首桌主位也只能長燼坐。

    我陪長燼坐下后,長燼低聲吩咐白大哥和謝大哥也在旁邊落座。

    兩位大哥經(jīng)常跟在長燼身邊早就習(xí)慣了被特權(quán)照顧,故而連客氣一下都沒有,直接拉開椅子落座摟著果盤開吃了。

    幾分鐘后,臉色難看的錦書跟著殷河書也過來了。

    而送錦書進來的段總監(jiān)則去隔壁桌和創(chuàng)宏的幾位董事坐在一起。

    殷立疆本來就對長燼心里有氣,見殷河書與殷錦書過來,黑著臉指桑罵槐:

    今天是小芷的大喜日子,你們都拉著一張臉像什么話!來得這么遲,我看你們是根本沒把小芷當回事,什么阿貓阿狗都往喜宴上帶,沒規(guī)矩!

    奈何殷河書那家伙是個天生反骨的叛逆崽,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整了整身上的西裝吊兒郎當?shù)溃?br />
    是她的大喜日子又不是我的,我開心什么現(xiàn)在才十點,急什么,不是十一點開席嗎你還怕我趕不上吃午飯

    錦書在自家二哥身邊怯怯坐下,眼圈紅紅的,像是剛哭過。

    殷立疆被殷河書懟得臉發(fā)青,啪的一聲拍響桌子,把攻擊目標定在錦書身上:

    你又怎么了兄妹倆整天吵架內(nèi)訌,成何體統(tǒng)!哭哭哭,再哭給我滾出去!

    錦書身上一抖,被嚇得眼淚掉得更猛了。

    殷河書不屑地瞪了眼殷立疆,一點也不給面子的戳穿他:

    看殷長燼不爽你罵他�。×R我們倆干嘛真是夠窩囊的。

    殷立疆臉上一陣青一陣紫:你!

    蔣燕嗆了聲,趕緊抓住殷立疆胳膊安撫他:

    芷兒大喜的日子,別生氣啊立疆。河書你也是,你整天就曉得口無遮攔地氣你爸!

    殷河書翻個白眼:本來就是。

    這一家子私下內(nèi)訌的場面成功逗笑了殷三叔,三叔扶著腦門笑得肩膀直抖,看得殷立疆臉色陰沉至極:老三!你有點教養(yǎng)!

    三叔調(diào)整狀態(tài)憋住笑意,昂頭裝無辜:沒辦法,從小我媽就是這么教我的,你有本事當著媽的面罵我沒教養(yǎng)

    殷立疆再次被噎住。

    氣急敗壞的摔桌上果盤。

    我朝錦書招了招手:過來坐!

    錦書懦懦看了眼自家老爸,不敢動身。

    三叔從范大哥那搶來一牙蘋果:去啊!你嫂子讓你和她一起坐又怎么了這還要經(jīng)過別人允許

    錦書這才敢躡手躡腳地起身,正要過來,殷立疆突然發(fā)話:那個位置是小芷的,小芷今天必須坐家主夫人身邊。

    錦書剛邁出的步子又憋屈地收了回去。

    給我剝堅果的長燼聽不下去的冷冷命令:錦書,過來。

    錦書左右為難地不知所措,關(guān)鍵時刻還是殷河書推了她一把,沒好氣道:

    你想去就去啊!家主都發(fā)話了還怕什么,一個座位而已,坐在家主夫人身邊就代表受家主夫人重視了

    殷立疆惱怒呵斥:河書你閉……

    然而話還沒說完就被殷河書言辭犀利地打斷:你要偏這么安排,等會殷芷和她打起來,你別嫌丟人!

    殷立疆被懟得秒慫。

    這話殷河書倒不是在嚇唬他,他自己也清楚,照殷芷和我的性子,我倆坐一起話不投機是真能原地干起來。

    錦書小心翼翼地往我身邊挪啊挪,坐下來。

    我把手里的橘子分給她一半,湊過去低聲和她說:別怕,我和長燼都在,你爸不敢拿你怎么樣。

    錦書拿著橘子點頭,眼淚拌飯地吃下去。

    我從包里掏出紙巾給她擦臉,咦,你的妝面還蠻好的,不怕水。

    錦書抹干眼淚摟著我胳膊說悄悄話:我用的化妝品防水,等回家我把鏈接發(fā)給你。

    沒問題。

    說話間,周家的一眾人也到了。

    今天是兩家聯(lián)姻的大日子,殷志國和夏子荷還有周玉池母親都在后臺照顧新人,父親周家現(xiàn)任家主與老爺子老太太,以及周玉池的叔伯們這會子也落座在首桌。

    周玉池的老爹先和長燼打了招呼,之后才去應(yīng)付殷立疆兩口子。

    不過周家家主似乎和殷立疆兩口子沒什么話可說,想與長燼搭幾句,可長燼偏偏又是不喜歡與人多說話的性子,只顧悶頭給我剝堅果。

    最后只能和自己的老朋友殷三叔開懷暢飲起來。

    拾玉!好久不見,你舍得回來了

    周家家主上去就給三叔一個大大的擁抱,三叔拍拍周家家主后背吊兒郎當?shù)溃?br />
    還不是你要娶兒媳婦,我大哥和我媽硬是用電話轟炸把我逼回來的!

    嘖,你這話說的,我兒媳婦不也是你侄女么咱們兩家這也算是喜上加喜。

    那老周,你以后可要替我多擔(dān)待著點了,我家這小侄女是個愛搗蛋惹事的姑娘,你以后要是對她有什么不滿,打電話告訴我,我?guī)湍闶帐八�,可不能自作主張嚇到我侄女啊�?br />
    這是當然,老弟啊,不瞞你說,你要是有閨女我更希望和你聯(lián)姻,你女兒我肯定當親女兒養(yǎng)。

    那你可真沒這個福氣,我呢,現(xiàn)在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我不像你,還要承擔(dān)家族重任,我命好,有個能力超凡的大侄兒,我們殷家現(xiàn)在全靠他撐著,他負責(zé)振興家族,我負責(zé)享受人生!

    是啊,殷總年輕有為,讓我等欽佩啊。

    兩人熱絡(luò)地湊在一起聊得開心,殷立疆小心眼的不悅擰眉,無聲白了周家家主一眼。

    周家大伯見狀,當即很懂人情世故地倒酒去敬殷立疆:殷大哥,上次見面還是一年前,這一年來您依舊神采飛揚��!來,我和殷大哥走一個。

    殷立疆的臉色這才有所緩和,帶著蔣燕與周家老大及老大夫人閑聊飲酒。

    而周家老大的小公子這會子卻心急如焚地捏著杯子蠢蠢欲動,好不容易等到我和錦書聊天抽出空抬頭看過去,欣喜萬分的拿上果汁就要喊我,可我抬指豎在唇邊,一個動作又讓他失落的坐了下去。

    梔……

    我用口型暗示他:冷靜。

    小公子周月池委屈巴巴哼唧,想哭。

    坐在他身畔的周家大哥瞄見我倆的眼神交流,用胳膊肘碰了下周月池,一頭霧水地嘶嘶兩聲,暗示周月池給個交代。

    周月池轉(zhuǎn)頭趴在自家大哥耳邊說了一陣,周家大哥才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周家大夫人目光掃見我,驚喜地朝我點頭笑笑。

    我以后我們?nèi)说男幼鳑]人察覺,沒想到還是被長燼給抓個正著。

    長燼把剝好的堅果塞進我嘴里,靠過來問:認識

    我乖乖附在他耳邊交代:我以前的客戶。

    他眉頭微挑:你還做過周玉池堂弟的生意,他介紹的

    我撈過他脖子和他解釋:不是,周玉池不知道這件事,是周家大夫人領(lǐng)著周月池來找我的。

    他明白地哦了聲。

    余光瞥了眼精神頹靡的周月池,揉揉我的腦袋,有心幫忙:周三公子,好久不見。

    周月池一愣,目露迷茫地怔了幾秒,隨即恍過神,趕緊拿酒杯屁顛繞過來,激動萬分的回話:殷總、殷總夫人,好久不見!

    殷立疆與周家大伯那邊聽見動靜,看了兩眼沒怎么留意。

    周月池謹慎地彎下腰,確認旁邊人們的話題在繼續(xù),才做賊似的蹲下身,把酒杯放在地上亢奮的和我與長燼說:

    梔梔姐!原來外面?zhèn)鞯氖赘环蛉�,鳳家流落在外的千金真是你!我做夢都沒想到,殷總竟然會成我姐夫!

    我小聲逗他:早就和你說過,人生無常,只要活下去,什么超乎意料的好事都有可能發(fā)生。

    周月池憨傻的嘿嘿笑著:原來梔梔姐你喜歡殷總這一款的,怪不得我哥當年追你你沒答應(yīng)。

    啊我嗆住,臉紅心虛道:我、你哥、你別亂說啊,你哪個哥當年追過我我怎么不知道

    我已經(jīng)感受到長燼的眼神有多滾燙了,但天知道我真冤枉啊,我什么時候和他哥扯上關(guān)系了!

    周月池沒心沒肺道:我堂兄周玉池啊,你學(xué)長,當年他給你寫過情書,你沒看見嗎

    我更詫異了:啊沒有啊,你是不是記錯了,他寫情書肯定是給別人……

    周月池執(zhí)拗道:我親眼所見,怎么可能記錯了,上面還有你的名字。只是我偷瞧的時候那封情書還沒有寫完,難道是我哥他最后沒有送出去他不好意思

    我抖了抖唇角,扭頭就對上長燼那雙幽沉陰寒的暗紅底色深眸……得,他肯定生氣了。

    我手忙腳亂地立馬捂住長燼耳朵,扭頭和周月池通氣:

    這種事你別在長燼跟前說啊,我家這口子愛吃醋,氣了不好哄!

    周月池傻乎乎地眨眼:可是,我哥今天都已經(jīng)訂婚了啊,娶的還是他妹妹。

    我欲哭無淚:那不一樣,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我和周學(xué)長只是普通同學(xué),這話你可千萬別再和其他人提起了,不然你就是恩將仇報把我往火坑里推。

    周月池不明所以,但聽話:哦。

    囑咐完,我才心驚肉跳地拿開爪子,放開他的耳朵。

    尷尬地咳了咳,我委屈和他說:老板,你聽我解釋啊……

    手腕陡然被他捉住,他稍用力一扯就把我拽進了懷里,黑著臉不悅道:夫人長本事了,當面就敢捂自家老公的耳朵。

    我吞了口涼氣,慫包地撇嘴:我錯了還不行嗎。

    他低頭一點不避人地往我耳尖咬了口,沉聲懲罰:下次不許了,有什么事不能讓為夫知道,嗯

    曖昧的吐息掃得我耳邊癢癢,我趴在他懷里也不好推他,自認理虧地聽話答應(yīng):哦……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沒在外亂惹桃花。

    他眼底冰霜融化,摟著我軟下語氣,捏了捏我的掌心寵溺道:我夫人這般優(yōu)秀,就算有人覬覦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怪夫人,只要夫人的心在為夫這,就夠了。

    我低頭,貪婪地往他懷里蹭蹭,堅定保證:我的心只在你這,我發(fā)誓,包的!

    他這才氣息平穩(wěn)地放了我,沒再與我計較。

    但,我倆在這嘀嘀咕咕期間,三叔不知什么怎么的也摸了過來,八卦地蹲在周月池身畔,摸著下巴小聲琢磨:

    你說周玉池那小子最先看上的是我大侄媳婦嘖,眼光不錯嘛!就是命不好,沒我大侄子走運!

    喝紅臉的周家家主也一臉深沉地蹲過來:什么周玉池喜歡的是殷夫人這臭小子,鬼心思真多�,�?shù)拢率滞砹耍?br />
    我腦子發(fā)懵的望著新加入那兩位,無奈道:三叔,周家主,你們倆這是干嘛呢

    三叔不正經(jīng)道:沒看出來嗎我們在聊八卦啊。

    周家主:我倆上學(xué)的時候就愛在課上這么干,啊,是青春的感覺……

    我:……

    總算知道周家主為什么能和三叔成為好朋友了,他倆,純同道中人!

    哎,還有什么八卦,說出來我們開心開心啊。

    三叔拍拍周月池肩膀催促,周月池都快被嚇哭了,癟嘴委屈道:

    殷三叔,二叔,你倆在這我怎么聊八卦啊,二叔你可得答應(yīng)我,回去千萬別把我供出來,我怕你打不死堂哥堂哥回頭打死我。

    周家主仗義拍了下周月池腦袋:放心,你叔我嘴嚴實著。站起身整了整西裝外套,臨走前還不忘和周月池打招呼:晚上我請你喝酒,我們回家慢慢聊。

    周月池:……嗚媽!

    三叔還賴著不肯走,厚著臉皮道:你叔走了,你單獨講給我聽。

    周月池臉一垮:三叔你認真的嗎

    三叔點頭如搗蒜:認真認真!

    周月池神秘兮兮地湊過去,和三叔耳語:

    我媽說,你小時候光屁股滿大街的跑,我姥姥當年本來是想把我媽說給你的,可我姥爺說,有個光屁股蛋的女婿太丟人,就讓我媽和我爸相親去了,我姥爺還說,但凡你當年多穿條褲子,他都能接受你!

    三叔:……嗚嗚嗚,老周,你這小侄子不能要了,太傷我自尊了,嗚——

    三叔哭著回了座位,我和錦書被他倆繞迷糊了,相視一眼。

    我:什么情況

    錦書:不知道啊。

    周月池端起酒杯從地上起來,拍拍衣服:搞定,姐夫梔梔姐,我回去了!

    這丫的心滿意足大搖大擺地繞回自己位置上了。

    我靠近長燼求助他:三叔剛才,是怎么了

    長燼把服務(wù)生剛倒的一杯熱水遞給我:

    他和周月池媽媽是青梅竹馬,當年沒來得及表白,周月池媽媽就嫁人了。算是,三叔得不到的朱砂痣。

    我豁然開朗,原來風(fēng)流成性的三叔還有過這么一段愛而不得的故事�。�

    儀式將要開場,宴會廳里的音響播放著浪漫優(yōu)雅的旋律,黎家謝家鳳家也都相繼到場了,黎家是家主及夫人、兩位公子兩位小姐出席,謝家來的是家主與夫人,還有三個孩子,外加兩個長得極漂亮的外甥女。

    鳳家,意料之中,來的是鳳南天沈碧珠鳳微雪一家三口。

    他們被安置在旁邊的酒桌,只是鳳微雪一來就和謝家千金杠上了,似乎是謝家千金的包包裝飾鏈刮到了鳳微雪的禮服……

    一開始兩人還是小聲互懟,互相陰陽怪氣,后來也不曉得謝小姐說錯了什么話,鳳微雪突然噌的一下站起身,把一整杯紅酒都澆在了謝小姐身上。

    謝小姐自然也不慣著她,惱羞成怒地站起身,揚手就甩了鳳微雪一巴掌,不管不顧的大聲道:

    你算什么東西,也敢潑我!你不過是鳳家的養(yǎng)女,拽什么二五八萬呢!怎么,說你幾句你就受不了了我就算把你這身破爛撕了我們謝家也有的是錢買一百套賠你!一百套穿不完,我燒給你!

    你再說,我撕爛你的嘴!鳳微雪撲上去要和謝家小姐打架。

    兩人這么一吆喝,全場的聚焦點瞬間都匯聚在了她們身上。

    我默默往長燼身邊躲躲:哦吼,我和殷芷沒打起來,她倆倒是先打起來了……

    兩家人見狀趕緊去勸架,謝家那位侄女祝小姐也忙護住自家表妹,替謝小姐擋了鳳微雪一巴掌。

    卻不料此舉卻刺激到了鳳微雪,鳳微雪發(fā)瘋抓住身體還沒痊愈的祝小姐胳膊,用力搖晃撕扯,嘴里還惡毒詛咒:

    你和她一樣犯賤!你還好意思過來參加小芷的訂婚禮,臉皮真厚,前未婚夫訂婚,你跑這么勤快做什么!整天裝出一副病西施的模樣給誰看!你當心命短折壽!

    雪兒,先放開祝小姐!

    鳳微雪!你真是無法無天了,你當我們謝家人都死絕了么!

    遺夢!鳳小姐,你要是把我家遺夢給折騰出好歹,我們謝家讓你鳳家吃不了兜著走!

    隔壁桌已然亂成了一團,我忍不了的想過去阻止鳳微雪。

    握緊拳頭起身,但緊要關(guān)頭,一名身穿藍裙子的漂亮姑娘不知從哪冒出來,強行拽開鳳微雪的手,霸氣側(cè)漏的一巴掌扇得鳳微雪連退好幾步……

    你打我……鳳微雪懵圈的捂著臉,飚出兩滴淚。

    漂亮姑娘甩甩手,先扶祝遺夢坐下,爾后冷冷望著鳳微雪貼臉開大:打的就是你,妖孽!沒規(guī)沒矩,你父母不肯教好你,那就只能讓我來代勞了。

    沈碧珠見自家閨女吃了虧自然不肯善罷甘休,激動的站在餐桌前嚷嚷著要謝家給說法:好啊,你們謝家就是存心欺負我們鳳家,你們今天打了我女兒,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謝夫人護住漂亮姑娘鎮(zhèn)定道:鳳夫人,你太失態(tài)了,今天好歹是首富家大喜的日子,殷家家主還在你便鬧成這樣,委實不像話。

    不提殷家還好,提到殷家鳳夫人頓時就換了副嘴臉扭頭委屈地朝我們這桌哭著裝可憐:

    老殷總,我們兩家好歹是姻親,你看謝家如今這么欺負我們鳳家,她還在殷副總的訂婚儀式上大鬧,她們是根本不給殷家面子啊。

    黎家夫人聽不下去地站起身主持公道:

    分明就是你女兒先惹事,現(xiàn)在怎么怪罪到謝家頭上了,你女兒像潑婦一樣拽著祝小姐又掐又擰,我們都不瞎,看著呢!

    要不是漓小姐出面阻止,祝小姐不知道還要受多少皮肉之苦。鳳夫人,我們還想問問你,你平時都是怎么教育女兒的

    沈碧珠一僵,緊接著不要臉的禍水東引:你們兩家都是一伙的!我們鳳家的女兒可不止微雪一個,你別忘記了現(xiàn)在的首富夫人也是我十月懷胎辛苦生下的!你想說,殷總眼瞎嗎

    黎家夫人深吸一口氣,忌憚地朝我們這邊看過來。

    沈碧珠這話,很難讓我不懷疑她就是單純想罵長燼……

    不過,她不仁在先,就別怪我不義了。

    我淡定舉手:噯,別扯我,你之前可沒承認我是你女兒,你還讓我和殷家退婚,好給鳳微雪讓路呢,你自己說的,鳳微雪才是你親女兒,我是野種。

    沈碧珠猛地嗆咳出聲,臉都紫了。

    而久不做聲的鳳南天,我竟在他身上看見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的局促感。

    殷立疆不耐煩地用余光掃我,開口就要拉偏架:謝利群,管好你家孩子,要是還鬧,我就只能請你們出去了!

    謝家家主臉色難看地咬牙冷哼一聲,握拳砸在桌子上,既然參加你們殷家的宴席,要讓我妻女蒙羞受委屈,你們殷家的喜酒,不喝也罷!

    謝夫人知道今天真離開會是什么后果,著急抓住謝家主的胳膊,利群,別這樣……

    在場人誰瞧不出來,今天出了這個門,以后謝家肯定要被殷家打壓穿小鞋。

    被謝夫人護在身后的漂亮姑娘推開謝夫人手,徑直朝我們走來。

    謝夫人一驚:漓兒!

    漂亮姑娘三步并兩步邁到我們跟前,我以為這姑娘要找長燼這個家主算賬來著,下意識護住長燼,但誰知這姑娘步子一停,沖長燼就喊:父……

    父

    什么情況……

    長燼抬眼,漂亮姑娘哽住,接著又開口:哥……

    哥!

    呸,不對,叔……

    我:……

    漂亮姑娘糾結(jié)了半晌稱呼,緊接著轉(zhuǎn)頭就來抓我的手,嚇我一激靈。

    不管了,嬸嬸她們欺負我嗚——

    我還以為她想來給我一巴掌……

    嚇死。

    我吞了口口水,扭頭不知所措地求助長燼:這、你家的

    他淡定嗯了聲:是,我家的。

    錦書:……誰家的!

    漂亮姑娘果斷強調(diào):你家的!

    我和錦書同時陷入沉默。

    有點亂,我捋捋。我一個頭兩個大。

    漂亮姑娘看我宕機了,果斷選擇折騰長燼:

    叔��!我可是千里迢迢從青州來的,就為了見你和嬸嬸一面,你要我趕我走嗎

    長燼淡淡道:我趕得走你

    漂亮姑娘想了下:你要是趕我也行,我就和我家那口子說,你讓我在你這受委屈,然后晚上你千萬別睡太熟,我家那口子指定去掀你家屋頂!

    長燼無奈勾唇,少見地對外人好脾氣:他也來了

    漂亮姑娘點點頭:對啊,他說錢不夠用了到你這搜刮點。

    范大哥和白大哥齊刷刷臉黑,白大哥假裝撓頭,別過臉去悶聲吐槽:那位大佬可真是,一點都不拿自己當外人了。

    范大哥嘆氣:我們老板輸在了沒有一個靠譜的岳父。

    長燼睨了她一眼,輕聲發(fā)話:好了,別鬧了,去玩吧。

    他們要趕我走呢。漂亮姑娘可憐巴巴,長燼如她所愿地給她撐腰:我在,誰敢

    我就知道您老最靠譜!漂亮姑娘開心滿足地跑回去,挽著一臉震驚的謝家主和謝夫人入座。

    這聲您老……差點嗆到我。

    宴會廳里的眾人見這情況,自覺地平靜下去。

    沈碧珠那邊也不敢再鬧,既然長燼都出面了,她們就算心里不服也只能憋著。

    謝家主像是終于出了口氣,瞪了鳳南天一眼,揮手讓人來帶謝小姐下去更衣。

    她是我一個故友的女兒,已婚,孩子都很大了。

    我回過神,這才明白:怪不得喊你叔呢。

    不過,干嘛還要強調(diào)……已婚。

    她看起來沒我大……是不是結(jié)婚很早我問長燼,他想了下:算是吧。

    我鼓腮感慨:那她嫁的人,一定很愛她,她也很喜歡那個人。

    可不是么,東岳、咳,她老公,自從遇見她,人都被帶壞了,以前多么正經(jīng)的一位大神,現(xiàn)在動不動不是去找蛇、墨玄霄要錢,就是來找我們老板搜刮。

    白大哥托腮長嘆:有時候我就在想,一個大神,怎么做到臉皮這么厚的呢

    范大哥在邊上拆臺:這要問你自己,你臉皮也不薄。

    白大哥:……

    兩位大哥拌嘴的話音落下,十點半,周玉池牽著殷芷的手在司儀的提示下入場。

    殷芷今天穿得像個花蝴蝶……

    一身紅旗袍,鳳尾花暗紋鑲著錯落有致的紅寶石,頭上戴著金色皇冠,腕上兩只金鐲,手里拿著一把紅色蘇繡雙喜字的團扇。

    兩人按照司儀的引導(dǎo)在臺前簽婚書,交換定情信物。

    殷芷笑得花枝招展,周玉池面色溫潤,瞧著像挺開心,只是那雙幽深的眼眸,卻隱隱泛著寒意。

    我不在意臺上流程進行到了哪一步,只在意今天的菜什么時候上……

    這還是我第一次吃有錢人家的席,期待感直接拉滿!

    不過殷芷和鳳微雪不愧是好姐妹,可能是在后臺聽說鳳微雪與謝小姐發(fā)生了摩擦,儀式還沒進行完,殷芷就特意將自己的手捧花交給了鳳微雪。

    拉著鳳微雪向所有人宣布,她鳳微雪是自己的好朋友,任何人欺負鳳微雪,就是在和自己作對。

    得了手捧花的鳳微雪站在萬眾矚目的臺中央,耀武揚威的朝謝家小姐遞去一個譏諷的眼神。

    謝家小姐差點就抓餐盤扔她了。

    到了給長輩敬茶這一步,菜還沒上。

    我有點餓了。

    殷芷與周玉池下來敬茶時我還在盤算著等會有沒有獅子頭紅燒大肉丸子。

    大哥,大嫂,請喝茶。周玉池面無表情地把茶遞到長燼面前,殷芷朝我翻個白眼,忍辱負重地也把手里紅色蓋碗送給我,不耐煩重復(fù):大哥大嫂,喝茶!

    他們的茶,自然得家主與家主夫人先喝。

    我見長燼接了周玉池的茶,便也伸手接了殷芷的那碗。

    但誰料到,我剛接住茶碗,殷芷突然噗通摔倒在地,捂著肚子就痛苦尖叫起來:

    我的肚子,啊疼,我的肚子……

    她不會想碰瓷吧!

    芷兒!

    小芷!

    桌上殷周兩家頓時亂成了一團,長燼趁亂把我撈進懷里護住,帶著我后退兩步。

    周玉池蹲下身去扶殷芷,手卻從她身下摸出了一把黑乎乎的鮮血……

    血……快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周玉池大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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