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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都知道,我的太子未婚夫不愛我。他心心念念的,是我最疼愛的侄女——云懷。
我們初見的那一日,春風裊裊,沈我看著沈和晏,他的目光落在云懷那因病容而顯得異常嬌弱的身上,滿眼都是憐惜。
我是草原上的公主,帶著和親的使命來到京城,注定了要低人一等。
我不過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的棋子。但云懷不一樣,她體弱多病,來京城原本只是為了求醫(yī)問藥,來去自由,不受世俗的束縛。
她于長街走過,所有權貴子弟都在心驚她的美貌與嬌弱。
沈和晏與我在一起時,也常常提起她,言語間滿是憐惜與關切。
似乎天底下的男子,都對這樣溫軟乖嬌的女子無法抗拒。
但經(jīng)年相伴,我與沈和晏的相處日漸頻繁。我對他處處體貼照顧,無微不至,他似乎有些喜歡上我了。
在寒風刺骨的冬日里,他會親手為我獵得一只雪狐,用其皮毛制成了一件暖和的披風,親手披在我的肩上。
我喜歡吃甜食,他便讓御廚變著法子給我做糕點。
沈和晏身為太子,替皇上微服私訪城池時,帶上了我。
云懷稍一撒嬌,沈和晏的心便軟了,他便也帶上了她。
途徑城池之時,突發(fā)瘟疫,煙塵滾滾,一片混亂。我和太子沈和晏,以及云懷,本是一同撤離。
然而撤離的路上,云懷只是捂著胸口,輕咳了幾聲,沈和晏便丟下我朝她奔去。
再也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就在他奔向云懷的那一刻,慌亂的流民涌動如潮。
我被推搡著,終究是失了平衡,跌落在人群的腳下。那些慌亂逃生的人們,根本顧不得我,我被生生踩在了腳底。
我聽到手骨被踩斷的聲音,我的肋骨也隨之盡斷,尖銳的碎片刺入心臟,疼痛至極。
我劇痛難忍,嘴唇發(fā)紫,整個人在地上翻滾掙扎,想要發(fā)出呼救的聲音,卻只能發(fā)出微弱的呻吟。
終于,我被侍衛(wèi)發(fā)現(xiàn),他們慌忙將我救起。
帶回馬車時,只見沈和晏將云懷護在懷中,對臉頰掛淚的她噓寒問暖。
原本清冷的他,急得分寸大亂。
無人注意到,我渾身發(fā)抖巨顫,痛不欲生,發(fā)不出求救的聲音。
終于,隨行的醫(yī)師匆匆而至,當他看到我渾身是血,面色蒼白如紙的模樣時,他驚得面無人色,仿佛見了鬼一般。
沈和晏這才注意到我的情況,他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嚴厲地斥責身邊的護衛(wèi):“你們這是做什么?!公主怎會受此重傷?!”
護衛(wèi)們瑟瑟發(fā)抖,一個個低頭不語,無人敢于直視太子的怒目。
沈和晏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壓制住心中的憤怒,轉過身來看向我:“樂寧,你疼嗎?告訴我,你在哪里疼?”
我渾身是血,痛得幾乎不能言語,只能微微搖頭,淚水在眼眶里打轉。我想開口說話,卻因為胸口的劇痛而發(fā)不出聲音。
就在這時,沈和晏放開了云懷,想要上前看看我的傷勢,卻在那一刻被云懷輕輕勾住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