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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被胡人首領粗暴地摁在冰冷的土地上,吃他腳邊的狗食時,傅丞言帶著軍隊殺穿了胡人大營。
他騎著高頭大馬,他手中的銀槍如同閃電般劃過空中,準確無誤地刺穿了胡人首領的脖頸。
傅丞言氣定神閑地坐在馬上,火光映照出修長的身影,襯得他愈加英氣勃發(fā)。
他垂眸掃過匍匐在地,瑟縮成一團的我。
我頂著一頭打結的亂發(fā),又臟又破的衣服下,散發(fā)著傷口化膿的腐臭味和令人作嘔的餿味。
“恭迎陛下凱旋�!蔽业哪樫N著地面,恭恭敬敬地說道。
傅丞言嗤笑一聲:“裴婉清,兩年,倒是教你學會了如何做一條聽話的狗。”
是啊,兩年,我在草原上待了整整兩年。
如今,傅丞言已不是曾經那個被人欺負的三皇子了,他已經坐上了高位,成為了所有人敬畏的存在。
而我,裴婉清,不再是那個在汴京名聲顯赫,裴家千嬌萬寵的嫡長女了,更不是他當初捧在手心的未婚妻了。
因為兩年前,所有人都認定是我害得白曦月流產。
兩年前,傅丞言被人暗算與白曦月有了肌膚之親,很快白曦月就懷孕,被抬為傅丞言的側妃。
我記得傅丞言紅著眼跟我說對不起,說他心里只有我一個人,我滿心酸澀,也只能咽下這苦果。
那天,我正在我的院子里靜靜地繡著花,突然白曦月的貼身婢女慌慌張張地跑來找我,聲音顫抖地說白曦月腹痛難忍。
我急忙放下手中的活計,跟著她趕往別苑。
到了那兒,我就看到白曦月坐在地上,裙底已是一片血紅。她的臉色蒼白,痛苦不堪。
我心里一陣慌亂,還沒搞清楚發(fā)生了什么事,就看到傅丞言也趕了過來。
突然,白曦月指著我,眼淚汪汪地哭喊:“婉清,我待你如姐妹,你為何要害我?”
我聽到這話,整個人都愣住了。我和白曦月從小就一起長大,我們的感情一直很好,我怎么可能會害她呢?
我張口辯解,傅丞言也不相信我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但就在這時,白曦月從懷中拿出一封信,讓婢女交到傅丞言手上。
傅丞言看完信后,眸光陰冷地看向我,那眼神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我不明所以地接過信,發(fā)現這是一封通敵叛國的書信我翻看著信的內容,愣住了。那上面的字跡,竟然是我父親的筆跡。我心里一片混亂,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抬起頭看向傅丞言,想要解釋,但他已經轉身離去,一句話也沒有留下。
他篤定我是為了殺人滅口才害得白曦月流產。
很快,裴家被一紙詔書按上了投敵賣國的罪名。
我父親,在金鑾殿上捧著血書,聲嘶力竭地喊冤,我們裴家一門忠烈,怎么可能做出這種背信棄義的事。
但是沒有人相信他說的話,平時與父親素有間隙的大臣更是趁機落井下石。
不善爭辯的父親被他們一口一句賣國求榮的無恥之徒罵得當場吐血。
為了自證清白,父親當場撞柱身亡。
可即便如此,皇帝仍然下令將父親處以五馬分尸之刑,得知消息后的母親悲痛欲絕,高呼蒼天無眼后刎頸自殺。
那一刻,我感覺我的世界徹底坍塌了。原本我也打算隨爹娘去了,卻被趕來的傅丞言攔下。
他扼住我的下巴,冷冷地說:“裴婉清,像你這樣的人只配低賤地活著,好好贖你的罪�!�
一字一句,如剜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