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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砸在肉體上的悶響在客廳炸開。
蘇陽朔的哀嚎聲逐漸變得支離破碎,他像條脫水掙扎的魚般抽搐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對、對不起秦叔叔........我就是個沒爹沒媽的野種,太想要個家了,所以才說了那些謊話�!�
他忽然抓住秦父的褲腳,額頭在地板上磕出青紫:“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騙人了,求求你饒了我吧�!�
秦父紅著眼睛盯著他。
回應(yīng)他的是更暴烈的拳風。
當秦父終于停手時,蘇陽朔已經(jīng)和條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
“爸�!鼻厣荷旱穆曇粝袷菑谋呃镲h出來的,“車禍那天.......到底是誰給我輸?shù)难�?�?br />
秦父身體巨顫了一下,突然發(fā)狠“啪啪”地抽著自己耳光。
“是你哥昱沅啊�!�
他扯著頭發(fā)嘶吼:
“我當時鬼迷心竅,想讓你不要那么敵視蘇陽朔,才給他出了主意.......醫(yī)院還有昱沅的抽血記錄........”
聽到秦父親口承認,秦珊珊瞳孔猛地收縮,指甲在沙發(fā)皮面上抓出五道白痕。
她突然仰頭發(fā)出尖利的叫聲,聲音卻在最高處戛然而止——整個人直挺挺向后栽去,當場昏死了過去。
秦父撲過去接住女兒,心如刀絞。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過分偏心蘇陽朔造成的,愧疚的看向沉默的柳梓菡,喉頭劇烈滾動,“姑娘,你找到昱沅的線索了嗎?”
“我陪你一起去找,哪怕磕頭,我也要求他回來,好好補償他�!�
聞言,柳梓菡的美眸里盡是麻木,沒有吭聲。
她死死攥著拳頭,指甲鑲嵌進肉里,將手心攥得鮮血淋漓。
可她卻好似毫未察覺,任由手掌不斷滲血:
這點痛,哪里比得上秦昱沅?
在被最親近的人傷害時,秦昱沅感受到的疼痛,應(yīng)當是千刀萬剮一般吧?
“秦叔叔�!彼曇糨p得像要散在風里,“他不會回來了�!�
正當時,粗暴的砸門聲,打破寂靜。
一群文龍刺虎,滿臉橫肉的彪形大漢,大步闖了進來。
他們開口后,眾人才知道,蘇陽朔還有賭癮。
為了玩牌,蘇陽朔去地下錢莊借了幾十萬的高利貸,到現(xiàn)在算上利息都已經(jīng)滾到了上百萬。
“幾位大哥,我和這兔崽子沒關(guān)系,你們要錢找他吧,我可以把他交給你們�!鼻馗竾樀媚樕珣K白,跪在了地上。
“這小子昨天和我講,你不是已經(jīng)正式收養(yǎng)他了嗎?那他就是你的兒子,你賴不掉,子債父還,天經(jīng)地義。”為首的光頭,甩出一張借據(jù),扔到秦父面前,“連本帶利一百八十七萬,下月十五見不到錢,剁你們父子的手�!�
話音甫落,他揮動砍刀,猛地劈在茶幾上。
喀嚓一聲,玻璃飛濺。
隨他發(fā)號施令,鮮紅的油漆,潑得滿屋都是。
秦父癱坐在滿地狼藉里,看著油漆順著“家和萬事興”的十字繡往下淌,捂臉大哭。
這是他過世的妻子,親手縫的。
二十年前,妻子抱著剛出生的兒子,曾笑著說,要把這幅刺繡傳給長孫。
柳梓菡趕緊打電話叫救護車。
秦父的嗚咽聲,混著蘇陽朔時斷時續(xù)的哀叫,在潑滿猩紅油漆的客廳里,宛如一片,地獄繪圖。
屬于秦家真正的磨難,才剛剛開始。